思想不能量化，却该被深深祝福 | 2016拙见年度盛典

拙见说

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大转型的时代。转型，意味著希望，意味著各种可能性的存在；但同时也意味著风险，意味著各种不确定性。在这样的时代，我们需要认真的思考。

「2016拙见年度盛典——探讨当代中国君子的标准」举办的初衷，是希望提供一个自由开放，共同思考的平台，让今天社会不同领域，最顶尖，最有影响力的思想者，与听众分享他们的生命实践和时代反思。

无论你接收到的信息量有多少，都请你相信，这样的分享与对话，极为重要，也极为必要。因为没有对历史的反思，没有对价值的坚持，没有对社会现状的批判，没有对人的关怀，社会转型就很难朝着好的，合理的方向迈进，我们也难以对自我有深刻的理解。

拙见的理想，是搭造这样一个理想空间，诚意邀请每一位愿意认真思考和用心聆听的人，一起来分享彼此的拙见，共同开拓出更理性、更开放、更有人文关怀的公共文化。

这次盛典邀请的嘉宾的演讲各有闪光，不一一尽数，我们稍后会有演讲全程回顾奉上。其中让我们最为感动的，是华新民女士，虽然稍有遗憾，她没能在规定的21分钟内演讲完整。华新民的名片，上面写著「民间古城保护人士」。这看似简单平凡的一个身份，却一点不简单不平凡，这个身份概括了她的人生志业：在民间，为保护中国的古城祖宅，独自，努力奔走，奉献一生。

华新民演讲的核心，叫「回家」。回什麽家呢？回到那些本来属于自己的，却因为各种原因被强行夺走的家。华新民说，让有家的人能够回家，是尊重这些人应有的权利；而人一旦有家可回，自然会好好珍惜，并给予它最好的照顾；当人人照顾好自己的家，我们的城市，就会有自己的历史，有自己的格调，有自己的故事。这样，在发展压倒一切的时代，人，才会有自己的根，才会活得有尊严。

拙见为年度盛典用尽心力选择我们的讲者，是有意让彼此看到这些人，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文化意义以及社会意义。

我们对于一个独立思考的个体，所应该奉上的赞美，不仅仅是局限于他能说多少你所认为的金句，不仅仅是才华、创意或激情。我们要奋力地呼吁，思想的回归。

因为，思想，最该被祝福。

﹛今日拙词：当代中国君子﹜

君子不器的现代意义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郑培凯郑培凯之拙见孔子最重要的解释，其实就是把君子民主化。什么叫君子民主化？其实就是君子道德化。以前你只要是贵族，你的教养就有所不同，知识的掌握就有所不同，知识就是权力，你掌握了知识、权力就可以统治老百姓。孔子以道德伦理为基础来界定君子，不管你出身如何，道德是自己争取的，这个影响了后代，因为儒家一直影响整个中国的文化、思想、传统，所以两千年来，君子的概念基本上是建筑在道德伦理、人际关系上。 到了南宋的时候，朱熹把以前一些学者对于君子的界定重新分析整理，我觉得他分析得很清楚，他说对君子的界定其实是公与私的分明，君子跟小人的差别，定义差别不太大，差别在于一个是公心，一个是私欲。 有些人问我鲁迅算不算君子，鲁迅在某些意义上来讲是君子，但是在长远历史文化变迁过程中，他反传统反得特别激烈，他把许多东西都纳入一个革命思维当中，他这种过度偏激的作为到底算不算君子，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什么是21世纪的君子概念，要不要有君子的概念，君子概念有没有意义呢？我个人是觉得有意义的，因为我们看整个历史的发展，不止是中国，古今中外看下来，你就发现人生活在一个社会中，需要秩序，需要体谅、容忍，这样才有多元的发展。否则，你只觉得自己的观念是对的，坚持己见，打击别人的话，这很难有比较平和的、能容忍不同意见的一个新的民主社会出现。 

我觉得“君子不器”中的“器”不应该是个器物，不应该是一个螺丝钉。这个意义还蛮重大的，跟整个教育理想是有关系的。一个社会希望往更民主，更追求真善美的社会发展，所有人都应该对社会有一定的关怀。这不见得是你的专业，可是你有一颗关怀的心，你关心这个事情，你会体谅别人，你会容忍、包含不同意见的人，那么这个社会发展会比较好。这样的态度，我觉得就比较符合君子的态度。

“回家”行动：捍卫家族尊严，拯救城市记忆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华新民华新民之拙见这个产权证是北京市人民政府在五十年代初期，依据民国时期的地契换发的，新政权的地契。你们都知道，1949年以后，农村有土地改革，但是城市里没有发生过土地改革，这个土地是新政府仍然承认的，承认自民国时期继承的土地。你有一个院子，有多少土地，你私人的土地仍然受到承认，而且换发了新政权的地契，叫做《房地产所有证》，是土地所有权，不是你们现在听说的土地使用权。                                                                         直到1966年“文革”爆发前，北京的四合院或者说广州的老城区，或者是其他城市的老城区，这些宅院的主人都有这么一个土地所有权证，证明这是他的私人财产，是他的老宅，这也是好几代人的记忆和情感在里面，因为我们的老城区是由一个个家族组成的。所以每看到一个老宅子，现在很多人都只看到它的建筑，却忘了这些建筑是有主人的。 为什么我说我们这里的老城保护不是一个建筑层次的问题，因为它背后有很多事情，不能光是去比较房屋状况的好坏。比如刚才我展示的地籍图，那是一个法定的空间，但是它里面塞满了其他的违章建筑，它就是违法盖起来的，现在还在宅院里。这些年，我是在跟大家讲我的经历，从1997年开始，我发现北京在大拆，我不能让它拆下去，但是刚开始我像很多人一样，更加关注的是建筑问题，我今天也依然是关注建筑，这些美好的建筑不能消失。但是我后来更多地了解到深层的原因，我这些年一直在向大家解释，就是说我们要明白这些情况背后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 这些老宅主人，只要他们回到自己的家里，很自然地，他就会修自己的院子，很自然地，他的家庭记忆和这个城市的记忆就可以保存下来，留存下去。修缮这些老建筑是主人自己家里的事，但问题是，直到今天70%的主人都没能回到家里，这些院子是别人在住，而它们并不是“公房”。 每个人在哪儿长大的，哪儿就是他的故乡。如果把这些故乡的建筑都拆掉了，你便没有故乡的画面了，你到远方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想念什么，现在的那个陌生景观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故乡就是它的建筑，它的生活，它的人，这是一个整体，这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我们就没有故乡了，非常可怕。  

被围困的当代中国君子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袁伟时袁伟时之拙见君子，特别是现代的君子，首先是有知识有教养的人，有知识不等于有教养，这两方面都应该有；其次是说他不是一个野蛮人而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再者任何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都会这样来要求自己的孩子，这个人对当代文化、当代文明的见解，应该有所了解。特别是你要发表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见解，企图影响别人，影响整个国家社会的人，一定要了解文明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我想应该是这三个标准。 民粹主义打着这个招牌，为多数人的利益，其实它是鼓动富人跟一般人的差距有多大，当然有差距，任何社会都不可能平均。但是这个贫富之间、各个阶层、各个阶级，有矛盾的方面，有利益共同的方面，而它主导的是利益共同体。 有十三个字也是值得大家永远记住的，就是“国贵自主，人贵自由”，任何国家的兴旺衰败，关键就在自由不自由。记住这些话，你在鉴别所有政治家，你就知道现代社会的发展究竟在什么地方。

市场的逻辑即君子之道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张维迎张维迎之拙见人类社会面临的一个基本问题，就是如何让自立的人拥有合作精神。在西方的思想史上，格劳秀斯说，人都追求自己的利益，并且爱争吵。我们也喜欢社会交往，即使我们在获得生活必需品必须求助于他人，我们也希望拥有一种友善的社会生活，但是总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而选择不合作。如何解决格劳秀斯说的这个问题，需要大家共同遵守一些规则，在这个规则下能够做到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不伤害别人，相争不相害。这是我们讲的道，儒家讲的理，孔子为人类立的道，君子就是理的一个人格化。 两百多年前，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引发了一场思想革命。在亚当斯密之前，追求个人利益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亚当斯密改变了人们的这个观念，他说自利本身并不一定是不道德的，在市场经济下，追求自利本身可能是人类更好合作的主要驱动力。我把亚当斯密的意思理解为市场的逻辑，即在市场当中，一个人要自己活得幸福，首先要让别人幸福，如果你不能让别人幸福，自己也不可能活得幸福。 按照亚当斯密的思想，我做了这样一个划分。做任何一个事情都有两个维度，一个是对自己好还是不好，第二个是对他人好还是不好。这样有四种可能：第一种，对自己有利也对别人有利；第二种，对自己有利，对别人没有利；第三种，对别人有利，但是损害自己；第四种，对自己没利又损害别人。我们用这样一个框架来理解中国古代思想家讲的几种人，第一类，利己利人，叫君子；第二类人，利己但损人，这叫小人。君子和小人的区别不在于利已而在于是不是损人。第三种，损已而利人。做事情给自己带来伤害，但是成全了别人，这叫圣人。圣人和君子的区分是有没有做出牺牲。最后一种人既损害别人又对自己没利，可以叫他恶人，也可以叫愚人。 我们应该尊重产权，产权是市场逻辑的基础，尊重产权意味着尊重别人的意愿，我们任何交易要建立在别人意愿的基础上，我们不能用强制的方式强迫任何人做交易。尊重产权是正义的基本要求，比仁慈更重要。一个人可能成天捐款，但是他不尊重别人的产权，无论是商人还是什么人，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成为君子。 一个好的制度可以让小人变成君子，一个坏的制度可以让君子都变成小人。在中国来看，只有我们变成了真正的市场经济国家，我们才能够变成一个君子之国。在这个意义上讲，任何法律政策，如果它是妨碍市场经济的发展，它就是在为小人开道，也就是帮小人的忙，而阻碍君子的发达。

谁是君子？有硬条件吗？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范以锦范以锦之拙见在我看来君子非常重要的就是要有文化修养，要有良好的道德，要有自强不息的能力，不依附强使，不随波逐流，宽容待人，严于利已。 君子虽然没有硬件的条件，但是它有一个基本的原则。我刚才讲了，基本的原则当中，有两条最为重要：1、文化修养；2、道德，人格的力量。 我觉得不言和，不依附权势，敢于进言，这正是君子的品质。 我觉得我们整个会越来越多的君子群体，更为重要的是君子群体产生的良好效应，这种良好的效应散发出来，可以振发整个社会，可以推动社会的进步。 我觉得作为全社会来讲，我期待要有一个君子的群体，弘扬君子的精神，让这个君子的群体越滚越大。

大变局下的君子之道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雷颐雷颐之拙见为什么把戊戌六君子称为君子？就是说君子要有担当，但是在中国近代史中国面临的是什么？社会、经济、文化从方位现代性转型，在这个阶段要担当起，有这个担当才能称之为君子，君子在传统的概念，就是忠于皇上，忠于朝廷，而现在是忠于更深更远的道。中国现代转型是什么？我认为核心是两点：1、个人权利和公民权利的确立；2、对公权力的限制。这两点恰恰也是戊戌维新的一个核心，这六个人为了这个理念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大家把他们称之为君子。 梁启超对这些都有很深入的发挥，权力不是来源于天，是来源于民，这样论证了才能限制公权力，你才有权力。他们提出了大量的评论，提出人民的权利，他们认为中国和西方最大的不同，在于中国的皇权是无限的，他提出来我们人民的一尺一寸的权力都被皇家所掌控。 当人们的观念发生重大变化之后，朝廷的观念还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觉得这个社会跟从前千百年来一样，只要我发一个圣旨就可以做到一切，你们就是草民贱民，没有公民的概念。你有一些固定的权力是我不能剥夺的，所以中国还是按照朝廷的政治文化来行使自己的权力，这样就使觉醒的商民或者公民、人民产生剧烈的矛盾和冲突，这时候保卫运动就成为辛亥革命一个很重要的导火索。 从近代以来，特别是戊戌维新之后，现代的国家观念，一个是公民观，就是强调个人的权利，为了保证个人的权力，必须有一个机构强调立宪，建立国会限制政府的权力。这两点是最重要的，这是中国近代社会转型最重要的两点，能不能完成这两点是中国社会转型面临的一个问题，我们讲中国近代，如果总结一句话，为什么新政府最后覆亡了。就是到那个时候，人民已经不是过去的人民，而政府还是过去的政府。 

我们强调历史的记忆，如果不了解过去，不了解历史就没有办法判定未来。我们在面向未来、走向未来的时候会碰到很多问题，你要找解决方案就必须有参照，比如说有的人伪造历史或者抹去一段历史记忆，或者把灾难性的历史塑造成很美好的一种虚假的历史作为它的参照系，这是很可怕的。

君子之义，军人之魂
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陈俨陈俨之拙见能在大关节处有担当见人性的人，他应该堪称君子。 在国家、民族，大的利益面前舍身取义，这叫做君子。在冗长的社会生活当中我们追究真理、理性，这叫做君子。 军人这个群体应该是最大的君子群体，因为他们要放弃许多许多，要放弃家人的团聚，都市的繁华。 这种慷慨赴死的行为特别像我们提到的六君子谭嗣同，谭嗣同没有战火硝烟也可以逃脱，但是那时候他选择流血。所以我们没有称之为六烈士、六壮士，我们称是六君子。我倒认为君子这个概念，这个定义，这样的人，首先是内心的东西。它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肯定，一种坚持。我们大多数人给军人的定位是钢枪在握，威风凛凛。但其实冗长琐细才是军人生活的常态。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也要找女朋友想花前月下。我认为正因为军人是普通的人才了不起。

四君子：一个历史符号的形成与解读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柳红柳红之拙见其实历史不能承载的东西太多，久而久之那些人和事都会积淀成一些符号。在八十年代有一个巨大的青年改革者的群体，他们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形式参与改革，建功立业。

莫干山大会，改革者大会，原来计划几十人，最后七百多人。成立了“北京青年学会”，北京是一个改革思想的中心，一个撞击场。

对“四君子”的解读。它是一个自由联合体，那时候北京的年轻人早期有很多思想部落。钱理群先生说是思想部落，他们慢慢的汇聚组合。“四君子”合作的时间跨度很长，涉及的领域很宽，参与的方式也多。他们始终都是分工合作，交叉互补。

对思想的需求，还有现实的需求、体制的需求，因为旧的体制开始要一点点的打碎，新的体制要建立，还有决策的需求，不再是拍脑袋的，需要有科学的决策，有咨询的决策，民主的决策。

我用我书里面的段话来描述80年代。我说那是怎样一个时代，是一切从头开始，英雄不问来路的时代，是思想启蒙的时代；是求贤若渴的时代，是充满激情畅想的时代，是经济学家没有和商人结合的时代，是穿军大衣吃食堂住陋室的时代，是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一起创造历史的时代。

行远登高，君子之道一一中国法律人的历史使命
0828「拙见年度盛典」讲者 陈有西陈有西之拙见《中庸》里说“君子之道，远行登高”。要走远路从最近的地方开始走，爬山从最低的地方开始爬。法律人也是从比较低的起点慢慢往前走。 我们现在强调的依法治国的“法”，是一种规则，要把权力管进笼子里，不是把老百姓管进笼子里。 法治也是人治，所有的法，立法是靠人的意志，人的意志变成了法律规则，执行法律也要靠人，都是靠人的主观能动性分析，分析证据、司法解释、法律原则、立法本意，也是人的主观能动性。 人里面有恶意执法和善意执法，你不能够做歪嘴和尚，把好的经念歪了。现在就有一个德的问题，君子之道的问题。人治、法治，还是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强调修为，强调自己的向善，天下苍生、悲悯情怀，光是强调法律原则是不行的。 人类社会需要在强大的公权力设立一个律师，让他帮助处于弱势的被告人，帮他调查取证，帮他说话，帮他引经据典，这样的人必须是律师。律师制度的设计，在中国社会现在是不被理解的，认为律师就是搞事的，就是制造社会不安定的。甚至我们有一些非常左的思想，五种社会不安定因素，律师首当其冲。 有些时候，法律的公平正义和个人的恩怨，和左和右的区分都要适当的区分开来，不能混为一谈。

特别演出

莫西子诗

《山魈》
《不要怕》《将城市拉去乡下去喂狗》

野孩子乐队

灵魂人物 张佺吉他手 马雪松

《生活在地下》《眼望着北方》
《时候到了》

莫西子诗、张佺、马雪松合唱

《四季歌》
《在四季里等待》《游击队之歌》

愉快动人的尾声~~~~~~~

 我是有点长的合作伙伴搂够（logo） 

要一个一个仔细地看哦

 #标题变成现代诗#的君子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