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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躺下说“算了”

庄雅婷 庄雅婷 2021-01-11




人活一世,沉沉浮浮,忽软忽硬。(我说的是心肠)


一味天真温暖,总觉得未经搏杀,也没真的面对过一些真相,如海上沙楼,回味只余“空”字。而历经世事,难的又在于这个“软”,从不吃亏上当,永远不败之地,听起来也是一个“惨烈”概念,并未被生活善待和回馈。


所以,何时软、何时硬,如何倾侧,怎样摇摆,真真是天平座爱讲的永恒话题。而中庸之道也在于分寸之间,知过犹不及,懂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没有什么道理是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


所以试着写一下这个硬心肠系列,一起摇摆。不算吐槽,只是共勉。



动荡时代,大家见面寒暄的话都是“你现在在干嘛?”


是真不知道,有那么多变化和可能:一个循规蹈矩的公务员,突然去开客栈了,一个文字编辑,突然创业了;我以为最靠谱的白领,跑去区块链了,然后社交名媛靠着自己的优势开始卖保险了……大家跨行业跨领域,轰轰烈烈活出时代华彩。


也经常遇见过去的熟人,问我“你现在在干嘛?”,我认真的回答:“躺着……”


然后收获了两个经典表情——一种是“你这个骗子,太不真诚了”的那种,感到纯洁友谊被亵渎了,这人居然不肯跟我说实话;另一种是“喔那你没啥用了”的即弃感,感觉你就此平躺那就对社会(包括我)没啥贡献了。


但我真的没啥可说的,赚钱和工作,只是这漫长人生中的一些填充物,并不值得郑重反复提及。也过了肆意游荡玩乐的年纪,剩下的难道不是一有空就毅然躺下休养生息吗?


因为慢慢发现,我们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无用功,就像一场武林对决,那么多花拳绣腿之后,才有人跟你说唯力不破、唯快不破。减少不必要的动作才是生存之道,它们包括:超出能力的欲望、不切实际的野心、只是让自己没有负罪感的盲目忙碌、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明知无用却要形容成体面的虚荣……


这一切都把我们扔到了一个飞快旋转的时代巨轮上,你像一只仓鼠一样停不下来。


还记得那个段子吗?大老哥说:我停不下来啊,公司里还有那么多兄弟靠我吃饭呢!然后老大哥积劳成疾去世了,而兄弟们周一都来上班了。



所以我躺下,不是因为懒,也不是因为颓废什么的,而是找到了一个关键词:减少不必要的动作。


前一阵听一些做生意的朋友在聊今年的形势,他们慢慢觉得,人类社会经济文明,其实和农民伯伯种地也没啥大的区别,你锄禾日当午当然要付出辛苦,而收成好坏,最后也不过是靠天吃饭。我们大部分人跟着波浪的规律动作,有时赚的钱也不过是水涨船高,赶上熊追过来的时候,也只能祈祷跑得比熊快,哪怕跑得比同伴快也行。


然后发现,运势不好的时候,有可能越努力损失越大,还不如静静缩卵,等待低谷过去。缩着干什么呢?休息,读书,养花种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腻着……连土地都有休耕期,人怎么能一直靠鸡血活着呢?


同理,你还没明白吗?生命中所收到的馈赠,和努力和运气有一些关系,但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我们殚精竭虑去付出了那么多,未必必然抵达水草丰美之地。


分辨人生中的春夏秋冬、云卷云舒、潮起潮落,顺时而行;像小王子一样,在世界上千千万万朵玫瑰花中,找到和自己联系最密切的唯一那一朵;像自己初习写字一样,最先学会的是写下自己的名字,要记得自己是大写的第一名,尊重自己的直觉和感受……我能怎么样呢?我只能躺下啊。静静的说:算了。



有一些不好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今年听说有一些朋友生了病,还有很多人的父母也渐渐住进了病房,微博上看到的去世消息越来越多,那些人都曾陪伴我们走过漫长的青春期或少年时代。有些人已经老去,有些人还年轻。有人说,当你看到你的偶像、你认识的人,慢慢消失,说明属于你的年代,就要过去了。


而我们每次都要震惊和遗憾,每次都浮现出同样的念头:过好每一天,珍惜眼前人。然后就继续转身为了名利而战,为了荣誉而战,为了不让他人的眼中流露出失望而战了。


活着不能想太多形而上的东西,否则很容易陷入虚无,你会觉得那种争抢、奋斗都是没意义的。但总有一样东西会把你拉回现实,那就是你的身体。也有很多人是从今年开始意识到健康到底是有多重要的。说了那么多无意义,而身体的垮掉才是真的无意义。


很多忧伤和虚无,都来自身体不好。渐渐感觉到了——面对风景绝美的山顶,我爬不上去,看见好吃的东西我没啥胃口,辗转反侧的深夜一直在抱怨是枕头不对劲,和朋友们深度聊个天就感觉灵魂被掏空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要为了保持欲望而保持身体健康。



还记得蔡康永说过一句话:人生中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很多事到最后就是“算了”。


如今我把这两个字用得炉火纯青。更新的段子是爷爷劝说孙子停止哭泣:“没必要,您这样儿真没必要。”,讲得都是人生不要自苦的道理。


我们已知,很多疾病都是情绪向内攻击而产生的。保持心情的愉悦,是身体健康的第一步。


不要自苦,不要反复咀嚼那些让你伤感的事情。敢于表达自己的感受,从说“不”到直接的说出“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不太舒服”。不要被他人的情绪绑架,如果有人对你冷脸,你收拾好东西回避开。把糟糕的环境视为一艘救生艇,先穿好自己的救生衣,再去帮助别人。哪怕做一个家庭主妇,也要公开宣布“一个家庭的女主人开心,其他人才可能得到开心”。哪怕是一个银行贷款压弯了腰的成功人士,也要敢公开宣称“我只在办公室呆八小时”。


只要敢说出“算~了~”两个字,你会发现巨大的猛兽慢慢缩小,变得像宠物一样。当人不被成败、荣辱、他爱我他不爱我捆绑的时候,就是值得褒奖的。


你看,硬心肠系列总是让你硬起心肠,抛弃一些东西,继续做一些断舍离的功课。


而我们最终要意识到命运的无常。这时候可能又要软下身段,该锻炼锻炼,该保养保养,想停止就停止,想躺下就躺下。


躺倒并不会耽误你,在过往的时间里,你所经历的那些,已经为你铺设了唯一一条轨道,到了某个年纪,你就是顺着轨道滑翔了,再没有让你去追赶到油尽灯枯的事。它们一律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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