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让人们更自由还是剥夺了更多自由？

摘要

表面上看，数字化、网络化扰乱了政府，削弱了政府的管控力！可实际上，在自由与管控的天平上，数字化、网络化的砝码早就放在了管控端。

自由之门大开？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为了自由，有人任性辞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有人铤而走险不惜承受“牢狱之苦”。有人负重前行，在革命和科研的前线埋头深耕。

如今，自由不但被中国确立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一（此处可回忆一下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甚至还成为了全球的普遍共识。

数据显示，英国自由职业者已经占其全国劳动力的15%；美国有5500万自由劳动者，占劳动力的35%；而到了2020年中国自由职业者的人数也将占比43%。

尤其是数字化、网络化、科技化的发展，为人类提供了自由的更多可能性，还前所未有地拓宽了人类自由的边界。

各种颜色的共享单车、各种式样的出行工具，还有五花八门的打车软件，让人类既可远渡重洋，又可上九天揽月。还有微信、微博、脸书、推特，既可八卦明星生活、又可畅谈天下大事、还能聊天交友侃心得，为人类提供了畅所欲言的诸多舆论平台。

“一机在手”买遍全球、动动手指一键订票、打开互联网览尽天下事，真正诠释了什么叫作“秀才不出门，能知（办）天下事”？更为新奇的是，支付宝扫一扫就能轻松付款；微信“网证”诞生，刷脸即可完成身份认证；无人驾驶让解放司机双手正成为现实……

互联网、数字化看起来可谓是为人类真正打开了自由的方便之门。

经济学家张维迎在2017中国互联网大会的主题互动中就直言“互联网是种自由精神”。

管控遭遇挑战

数字化、互联网前所未有地解放了人类，公众因互联网、数字化、新科技的“赋权”，而迅速具有了强烈的权利参与意识。

传统的管理体制和机制在复杂多变的数字化时代早已显得力不从心，数字化自由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扰乱了政府。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政治上打破传统管控边界

互联网的跨国性、流动性等特点，让全球成为一个“地球村”，但国与国之间始终是有边界的。

近年来，出于政治动机的网络攻击，借助虚假舆论、数据泄露、基础设施攻击等扰乱一国政治的事件屡见不鲜。据统计，2017年全球有18个国家的大选活动遭受黑客攻击。而全球具备不受干扰的互联网通信体系的国家却只有不到25%。

经济上扰乱市场秩序

第三方移动端支付成了新的洗钱、欺诈乃至偷税漏税的“避税天堂”。不同于法币，各种虚拟货币如比特币、以太币、加密货币等潜滋暗长，正在打破传统金融秩序。可交易和法律监管却一片空白，暴跌暴涨乃至偷盗虚拟货币、黑市交易令政府坐立不安。

社会层面“搅动民心”

互联网以开放、包容的特质将各类信息一网打尽，舆论主体多元化、传播光速化，稍不留神就成了“网络水军”蓄意抹黑、恶意炒作、操控民情搅动舆论风暴的工具，将政府管控能力推至风口浪尖。典型如层出不穷的互联网电商平台为消费者带来更多的选择项，但屡禁不绝的网络假货，直接让社会大众质疑：政府监管部门都干什么去了？由此可见，数字化带来了人类自由，也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政府的权威。可数字化果真站在政府的对立面么？

“天网密而不漏”

表面上看起来人类越来越自由，数字化、网络化似乎削弱了政府的管控力。可实际上，在自由与管控的天平上，数字化的砝码早就放在了政府的管控端，管控的能力更强了。

后工业信息时代，人从一出生开始，便被打上了数字化的烙印，出生证号、身份证号、毕业证号、信用卡号……各种数字编码一生随行。

不止如此，路边、小区、工厂、饭店、车内到处都是“探头”监视器。最新数据显示，中国是世界上视频监控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在一线大城市已经可以实现监控摄像头100%全覆盖。相比只安装了大约5000万个摄像头的美国，中国在公共和私人领域（包括机场、火车站和街道）共安装有1.76亿个监控摄像头，未来三年内安装摄像头的数量还将增至6.26亿个。

中国“天网系统”的发展速度令世界咋舌，英国BBC记者前去贵阳挑战用于打击犯罪的“天网”监控系统，“潜逃”仅仅7分钟就被当地警方“捕获”，政府的数字化管控能力可见一斑。

可以说，在这种多维度、高密度的数据监控面前，还原用户原型简直就是“开卷题”。以往所谓的“山高皇帝远”，如今也都被釜底抽薪，一切置于政府的管控之下。

以往中央与地方隔着省级、市级、县级，大多处于政治地理边缘地带，确实存在着“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弱、下级监督太难”，权力过分集中，以致地方几乎是一片真空地带，造就了无数个“我的地盘我做主”的一方霸主。

可如今单不说互联网信息的透明性和非线性传播的高效性，人人都可能是“纪检委”、“朝阳群众”，即便互联网本身也早已实现了省市县网络三级全覆盖，税收系统、地方债务等都纳入中央的统筹。毕竟，数据正不断加快完全垄断的进程，数据的集中势必会带来权力的集中，集中的权力又将进一步加速数据的聚集，逐步强化管控。

一个硬币的两面

其实，虽然很多人热衷去中心、去权力，但当下种种情况表明，社会发展仍无法脱离中心，也无法实现无约束的自由。毕竟，自由是建立在规则之上，自由过头容易出问题，过度的自由实际上是在提倡野蛮。

比如，金融市场过度自由，金融衍生品不断翻新花样，加剧了金融的脆弱性。再比如，美国持枪权曾属于最重要的个人自由权利，但持续爆发的枪击案却让美国所倡导的自由饱受质疑。尤其是在经历了双子塔恐怖袭击以及数起校园枪击案之后，美国各大城市的摄像头数量急剧暴增。

还有依然持续发酵的facebook数据泄露事件，背后还可能牵扯到更为吊诡的政治密谋。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英国退欧事件，无不印证了过度自由与政府管控的“双生性”。

更何况，约束的反面实际上是给予和保障更多的自由。经济自由是一切自由的基础，社会安定有序、法制环境优化是个人自由的前提保障。自由也需要经济基础与社会基础予以支撑。

尤其是在数字化、互联网化无孔不入的时代，金融自由化衍生了互联网理财骗局、互联网自由化引爆的各种侵权事件、叫车软件导致的各类违法犯罪等，数字化自由引发的危险无处不在，也亟待政府的管控予以收拢。由此可见，自由与管束两者之间的界面是不断进化的，两方面兼顾才可能获得更多的自由。

自由被重新定义

也许恰如卢梭所言：“人生来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是相对的，约束是永恒的。更为关键的是，在数字化、网络化时代，人们越来越被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以为的自由空间被大大压缩，连自由本身也在被重新定义。那么，未来究竟什么是自由？简单说，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你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人的自由从根本上讲就是破解复杂、穿透未来，并欣然接受数字化、网络化、新科技所拓宽的自由边界以及重新被定义的自由本身。

彼时，一来自由是人内心的活动。至少在人类心智还未受到数字化、智能芯片控制之前，人的内心将是自由的最后一方净土。

当然，倘若机器人学会“读心术”，操作员能用意念控制人内心之时，你的心思也将置于光天化日之下。

二则自由是宅在家里。外面“满城尽带摄像头”，人类无时无刻不置于天网的“监视”之中，也许唯有家中才能享受最后的自由。

三是不做坏事就是自然的自由。毕竟，很多不自由源于想做不可为之事，特别是在违法犯罪层面，更是如此。

综上而言，数字化、网络化、科技化在拓展人的自由边界的同时，也让传统的自由边界被蚕食，自由重新被定义。一定意义上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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