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将制裁“普京女友”？
2001年6月，莫斯科，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一项颁奖仪式上向艺术体操运动员阿林娜·卡巴耶娃献花。图片来源：SERGEI CHIRIKOV/AFP/GETTY IMAGES
自2月24日俄乌冲突以来，美国及其盟友对俄罗斯联邦政府、政要、金融、企业、寡头、重要行业、特定商品、关键技术等实施了大量制裁，甚至还制裁了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及其两个女儿。
然而，美国的一系列制裁黑名单中，有一个人不在其中：阿丽娜·卡巴耶娃(Alina Kabaeva)。美国政府认为她是普京的女友，是他至少三个孩子的母亲。
卡巴耶娃曾是奥运会艺术体操冠军，因其极高的柔韧性和一桩国际兴奋剂丑闻而在这项运动中闻名。卡巴耶娃现年39岁，曾登上俄罗斯《Vogue》杂志封面。美国官员说，卡巴耶娃涉嫌参与隐藏普京在海外的个人财富，目前仍是潜在的制裁目标。
美国官员认为，制裁卡巴耶娃将被认为是对普京的个人打击，可能会导致俄美紧张关系进一步升级。但是美国财政部已为卡巴耶娃准备了制裁方案，虽然暂时被搁置。美国官员说，对卡巴耶娃采取行动并非不可能。
但是，克里姆林宫一直否认普京与卡巴耶娃有任何关系。卡巴耶娃也否认与普京有关系。
4月份，卡巴耶娃罕见地在莫斯科VTB体育场(VTB Arena)公开露面，为以她命名的体操展览“爱丽娜”节(Alina)献上了一场艺术体操表演。她站在一个标有“Z”的广告牌前，“Z”是支持俄罗斯在乌克兰军事行动的标志。
“每个家庭都有一个与战争有关的故事，我们必须把这些故事传递给下一代，”她说。她补充说，俄罗斯体操将因为国际孤立而变得更强，“我们只会从中获胜。”“爱丽娜节”是纪念俄罗斯在二战中战胜纳粹德国的庆祝活动的一部分。
美国官员认为卡巴耶娃是普京至少三个孩子的母亲。图片来源：SAVOSTYANOV SERGEI/ZUMA PRESS
美国官员们表示，如果针对卡巴耶娃开展制裁行动，将会让乌克兰和平谈判的努力进一步复杂化。
美国财政部和国务院通常会合作制定一揽子制裁措施，包括分享情报和其他信息。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通常会在制裁计划宣布前签字。在卡巴耶娃的行动中，美国财政部已准备好对她的制裁计划，但国家安全委员会在最后一刻将她的名字从一份即将公布的名单中删除。
美国官员说，卡巴耶娃和她的家人因与普京核心圈子里的人有关系而致富。据一位知情的美国官员说，美国在调查俄罗斯涉嫌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发布的一份机密情报评估报告称，卡巴耶娃是普京财富的受益者。
被监禁的俄罗斯反对派领袖纳瓦尔尼(Alexei Navalny)的一名代表4月份曾敦促美国众议员对卡巴耶娃实施制裁，称她涉嫌帮助隐藏普京的个人财富。但这位众议员在国会作证期间没有提供任何证据。
西方官员说，他们不知道卡巴耶娃在克里姆林宫权力结构中的确切位置。对她实施制裁的争论反映了许多西方官员对普京个人掌权的看法——一名前体操运动员可能会成为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因为她与俄罗斯领导人关系密切。
据美国和欧洲安全官员说，卡巴耶娃已经在瑞士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解卡巴耶娃行踪的美国官员说，她住在日内瓦附近的科洛尼（Cologny）小镇，一栋高墙环绕、有直升机停机坪的豪宅里。一名美国官员说，普京的助手在那里做生意，乘坐直升机抵达和离开。
官员们说，在科洛尼很少有人看到过卡巴耶娃，这是亿万富翁和体育明星们在日内瓦湖上的一个僻静的地方。
乌克兰政府已经开始呼吁西方对她采取行动。乌克兰议会已致函瑞士政府，要求禁止卡巴耶娃入境，没收她所有的房产。瑞士政府表示，没有迹象表明她在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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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巴耶娃出生在乌兹别克斯坦，为了追求这项运动，她很早就离开了高中。
2001年，她的名字首次出现在克里姆林宫的网站上。当时普京参加了一场颁奖仪式，并与18岁的卡巴耶娃合影。
卡巴耶娃在马德里举行的2001年世界锦标赛上因兴奋剂事件而被剥夺奖牌。她声称这种物质来自于她在附近药店买的受污染的药片。卡巴耶娃被禁赛一年，之后重返赛场，赢得了随后的世锦赛和雅典奥运会的金牌。
她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获得艺术体操金牌时只有21岁。她成为了一名国家明星，以一个标志性动作而闻名，在艺术体操规则手册中被称为“卡巴耶娃”。这为她赢得了“俄罗斯最灵活的女人”的非正式称号。
俄罗斯媒体《莫斯科记者报》(Moskovsky Korrespondent)曾在2008年报道，当时已经结婚的普京和卡巴耶娃订婚了。几天后，该报被其所有者National Media Co.关闭，原因是普京愤怒地否认了这一报道。
大约在那个时候，卡巴耶娃从体坛退役，进入政界，成为普京领导的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United Russia)的一名议员。她的年薪为1100万卢布，约合14万美元。
卡巴耶娃于2014年离开议会，成为俄罗斯新媒体集团(New Media Group)的董事长，该集团控制着亲政府的主要电视、广播和新闻网站。她是由俄罗斯国有银行(NMG)所有者、俄罗斯银行(Rossiya Bank)最大股东尤里•科瓦丘克(Yuri Kovalchuk)任命的。
俄罗斯联邦税务局(Federal Tax Service)泄露的文件显示，卡巴耶娃2018年的年薪大约相当于12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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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6日，在美国的第五轮制裁之前，NMG从其网站上删除了她的名字和照片。
俄罗斯土地登记机构的数据显示，自2013年左右以来，卡巴耶娃和她的亲戚在俄罗斯最高档的四个地区购置了六套公寓、两套房子和几英亩的土地。
瑞士、美国和欧洲的官员说，卡巴耶娃曾在2015年前往瑞士，住在欧洲最昂贵的产科诊所之一——圣安娜——俯瞰卢加诺湖(Lugano)。那段时间，普京有八天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
美国和欧洲官员说，卡巴耶娃在瑞士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既住在卢加诺的一处可以俯瞰山间湖泊的豪华住宅，也住在科洛尼(cologne)的高墙大院。
美国官员说，2019年，卡巴耶娃在莫斯科生了一对双胞胎，不过官方没有报道。普京最亲密的朋友之一拥有的报纸《莫斯科共青团报》(Moskovsky Komsomolets)的网站发表了一篇关于这对双胞胎的新闻。这篇文章没有提到一位父亲的名字，很快就被删除了。
在俄乌冲突后的几周里，有关卡巴耶娃曾居住在瑞士的媒体报道，在这个中立的阿尔卑斯国家引发了重大关注。瑞士联邦司法和警察局(Swiss Federal Department of Justice and Police)发表声明称，“我们没有迹象表明此人在瑞士。” 但文中没有提到卡巴耶娃的名字。
但在今年3月，瑞士宣布冻结了价值61.7亿美元的俄罗斯资产，据瑞士银行业游说团体估计，这只是俄罗斯在瑞士约2130亿美元财富的一小部分。瑞士负责制裁政策的经济事务秘书处(State Secretariat for Economic Affairs)，还面临着美国和乌克兰的批评，称其未能采取更多措施封锁俄罗斯的资产。
美国官员在谈到政府对此事的持续讨论时说，现在的挑战是猜测对卡巴耶娃实施制裁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如果会有影响的话。他们认为也不会改变乌克兰的战场态势。
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简称：OFAC)的一名官员表示，普京也有可能“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方式做出回应”。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盟友成为制裁俄罗斯的先锋队，已经开始进一步试探普京的容忍度。
5月13日，英国财政部（HM Treasury）制裁了卡巴耶娃(Alina Kabaeva)，冻结了她在英国的所有资产。英国也制裁了卡巴耶娃的祖母安娜·扎采普利娜(Anna Zatseplina)。英国政府表示，她在莫斯科从另一个受到制裁的普京盟友那里获得了一套豪华公寓。
英国外交部(U.K. Foreign Office)说，英国还制裁了普京的前妻柳德米拉(Lyudmila Ocheretnaya)，因为她从俄罗斯国有企业的商业关系中获益。普京与柳德米拉的婚姻于2014年结束，两人育有两个女儿。英国、美国和欧盟都制裁了这两个女儿。
2012年5月7日，普京和他当时的妻子Ludmilla 在一个仪式上。图片来源: RIA NOVOSTI/REUTER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敦促盟友对克里姆林宫和普京采取强硬立场，尤其是在乌克兰战争问题上。英国最初在制裁俄罗斯寡头方面行动迟缓，但后来修改了法律，让冻结资产变得更容易。
英国政府说，俄罗斯官方记录显示，普京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产。其中包括圣彼得堡的一套小公寓，两辆20世纪50年代苏联时代的汽车，以及一个小车库。报告说，他的大部分财富分布在一个由亲密朋友和商业伙伴组成的网络中。
英国表示:“实际上，普京依靠的是他的家庭网络、儿时的朋友，以及那些从他的统治中受益并支持他生活方式的精英。”
英国制裁了普京的两个堂兄弟伊戈尔(Igor)和罗曼•普京(Roman Putin)，以及他的密友亚历山大•普莱霍夫(Alexander Plekhov)，英国称后者从国家资助中获益。
英国发布的制裁名单还包括普京的远房表亲谢罗莫夫(Mikhail Shelomov)，原因是他持有俄罗斯银行(Bank Rossiya)的股权。英国官员认为他是普京的代理人。俄罗斯银行(Bank Rossiya)高管克里辛(Mikhail kishin)也受到了英国制裁。
据两名欧盟外交官说，欧盟也在计划对卡巴耶娃实施制裁。拜登政府的一名官员在5月13日说，美国正在继续调查对卡巴耶娃的制裁影响。
By Max Colchester / Vivian Salama / Joe Parkinson / Drew Hinshaw / Edited by Johnson Ma
美欧制裁普京的两个女儿，将这个神秘家庭推到聚光灯下
图片来源：Daniel Or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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