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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伦敦学占星,过上“哈利·波特”的生活了吗?| 三明治

小宇宙MISSC 三明治 2019-07-02


三明治即将在今年的3月23日迎来八岁生日,每日书也走进了第三个年头。数千普通人写作者的每日书中,即时地、真实地展示了我们的当代生活。我们选择了其中八篇,请设计师为作者们画插画,想让他们被看见。今天是本系列的第五篇。


小宇宙MISSC

坐标:佛山

职业:心理占星师/咨询师/短视频制片/占星写手

愿星光加冕。

去海外攻读工科商科镀金的大有人在,小宇宙MISSC远赴英国却是为了深度学习占星学。占星学在英国已有成熟的学科体系,有至少三所与之相关的院校,虽然没有《哈利·波特》里的魔幻场面,但有邓布利多般可亲可敬的校长和形形色色有趣的同学,这一番游历已经被她誉为一生中的名场面。



2019年第 52 篇中国故事


文 | 小宇宙MISSC 

编辑 | 坏狗



1



人们通常能理解到酒庄去学红酒、千里迢迢考潜水证、学习插花和插画、高级摄影班、西点烘焙、咖啡技师等等这些无用之用。


占星课程这种,多数人一听完,自动进入麻瓜(魔法世界中魔法师对非魔法师群体的称呼)模式,一秒入戏,声音里都充满好奇。


“你们平时干活儿吗?”——学潜水之后你干活么?

“你会魔法了,是不是从此不能得罪你?”——心理医生很容易杀死你么?

“你们怎么分班啊?”——有顶帽子一戴上头就把你分了。


是的,我有一段在英国系统学习占星的经历,常被问到这些问题。


但我要负责任地说一句,其实占星学就是个学科,了不起就是个职业技术学院,麻瓜也能学,它还真不涉及通灵啊魔法之类的,学科体制健全,系统易跟随。英国不愧是学术大国,各领域学科基础之牢固,治学之严谨不服不行。


虽然我也常这样类比,如果把倾向古代占星的STA和英国皇家两所比作斯莱特林,那么倾向现代占星派、并且对麻瓜友好的伦敦占星学院应该是格兰芬多……后来眼界打开,就想问问自己如果这么排资论辈,那把1884年创立的、在肯辛顿宫附近自有物业、从不高调招生、导师多达20人的英国通灵学院放到什么位置?



2


自从五年前体制内冒险失败,彻底离开媒体,我几乎做什么败什么,三五年间,从服装店到卖牛肉,到做代购、新西兰空气清新喷雾、媒体内容供应等等不一而足。


一时间,做什么亏什么,稿子写给谁谁倒闭,连稿费都追不回,霉运连连……


2012年移民失败后,去参加了雅思班,于是认识了后来的“固定搭配”。这词儿我创的,起源于有天老师上课问,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我课太难,都不来啦?答曰:我们是固定搭配,他们是动词不定式。


第二年是忙碌的一年,由于非常忙,所以倒不倒霉好不好也忘记了,没空想。当时经常出差去昆明,全年飞了五六次,人生地不熟,老友推荐了他的朋友做地接。从第一次见面吃饭开始,我给她们看星盘,第二次飞昆明,我就已经被誉为“魔女”了。从机场接机到一日三餐,宵夜一天两顿,我所有工余时间被包圆。尽管我一次次跟她们说意见仅供参考不要当真,她们仍然无怨无悔地等我下班,分次分批,迎来送往;我来,她们接,我走,她们送;我加班,她们等;我应酬,她们一起来帮我打发,结束好一起走……然后固定项目看星盘,并且个个真情流露,于是我包里得常备吸水强效的纸巾。


每个人都像是等了很久,被解读,被理解。星图的魅力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然后她们很认真跟我说,姐,你一定要去学占星,一定要去,这绝对是天赋。



3


2016年我写旅行专栏的同时,也替自媒体写占星专栏,很快成为御用,出席小沙龙和活动,按照计划,去伦敦的日程本来仍然摆在遥远的“某天”,总想着自己到某个人生阶段(主要是闲而有钱)以后,再去伦敦做高阶面授。


我在一个不明朗的黄昏,忽然厌倦了现状,自觉很是失败,一家不起眼的工作室、一个不明朗的前途、经济谷底、前途未卜、唯一尚算机动和灵活的,是我相对自由的时间。


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起心动念要把伦敦放手一博地放进日程中来的,2016年末,我提请了签证,我要去伦敦学占星。


飞去伦敦之前,我按系统路径自学了两年,专业上我选了现代占星方向的心理占星。先在2015年拿下了心理咨询国考的三级、2016年拿下了二级。在我国,并没有占星咨询这类职技认定,想把兴趣爱好变成专业,得向专业靠拢。


有些事情,大约是在离开地球时,仍会清晰回忆起来的,它像是印记,又像是台阶,某个城成为你的呼神护卫。这段时空在你的一整个人生中扮演名场面,为你的人生阶段赋予深意,对于我来说,在伦敦的一个冬天加一个夏天,就是这样一件事。



4


申请伦敦占星学院之前,我对这些学院是否真实存在感到好奇,在网上查到以下几所:


FAS (英国占星学院) 

http://www.astrology.org.uk/ 


LSA (伦敦占星学院) 

http://www.londonschoolofastrology.co.uk/ 


CPA (心理占星中心) 

http://www.cpalondon.com/ 


前文提到的“固定搭配”,我的天涯好同学潘金牛,彼时正在伦敦,帮我在各校园主页上拿到联系方式,发邮件,打电话,最终他实地考察了离他最近的伦敦占星学院。


他那次去办公室扑了个空,但告诉我,这家学校存在,而且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是最适合你来进修的地方,它授课点就在伦敦中心,周围是文青沃土:英博、国王十字、哈里波特景点、唐人街。


实考之后没两天,伦敦占星学院的“接线员”给他回了电话。潘同学忍不住向我反馈,你们魔法学院的接线员声音都这么空灵霍格沃茨feel的么。



那个接线员叫弗兰克,半年之后他给潘同学邮寄来年的招生简章,我们才发现这位接线员兼招生邮件回复者兼邮件邮寄员,竟然就是伦敦占星学院院长!邓布利多般的存在!


接下来是一系列手续,来回办了很久。英国在占星学里,星图属摩羯座,被土星守护,土星代表挫折、磨砺和严苛,我的本命星图里,9宫这个负责远行的宫位里,土星在那儿呆着,去土星之国,对我来说,升级打怪的时间可能是得要长一些。


临到出发,我才突然焦虑,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放逐到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花费甚巨的境地里去的。


它本来是个遥远的梦想,这个梦想在我的设计里,是我生活无忧之后才适合给自己安排的,我居然抓着恶债累累的当下,以42岁高龄,去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想起翌日清晨就要飞走,梦一般的亦幻亦真。


落地,约好的同胞司机来接我,一路聊过去,收音机里小声儿放着Radio4,车窗外是次第延伸似乎没有尽头的高架和城市,云朵镶嵌着金边压在头顶,比别处都低,仿佛触手可及。


这个情形渐渐定格,直至,我自己重新开车漫游在祖国的大地上,只要外头天色阴沉,大雨将临,又或云朵低垂,整个天空变成英伦大陆的铅灰,我都会想起伦敦。



5


到埠后第一次上课,教科书常出现的大拿忽然变成真人,本麻瓜光顾兴奋了。加上课程的入学安排到星图到讲义无一不合我心,严谨细致条理清晰。怎么说呢,像是那种看过原版绝不糊弄观众智力、每个角色都闪光的美剧,你不能容忍再翻拍。


我的学号1000,“邓布利多”弗兰克手写的校卡,原本以为这是随机的数字,不,刚好是我,1000。


选择Y2Y3同期跨阶念的时候,弗兰克曾在电话里问我,你能确定可以跟上?我说试试吧。心里的念头是,趁在伦敦,我要把所有可以上的课,以及所有能跑的研讨会,统统跑完,消化不了,拖回家慢慢吃透。


无论什么年龄,跨国学生的第一个问题当然是语言,得想着办法给自己扫清障碍,英国的占星学院用占星语言教面相和手相课程,我很快找到小技巧,只要星图一出,便能将老师的英语猜得八九不离十。伦敦人的语速真的是超凡的,本地人的语速都自动加载了1.5倍。


第一堂课后的兴奋延续到通宵,我索性彻夜看书,将问题一一列下准备当堂诵读,准备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王炸。


熬夜的时候老哥问了两句,当场叫我保存体力别后继乏术。深埋在骨髓和基因里的华人血统,使得我在异乡适应得很彻底。比如来过一次的学生中心,已然找到最好的位置:暖气片在脚底,桌子在白色的大窗台上,左边是插孔,头上有台灯,桌椅高度天造地设,外头是尤斯顿路,街景镶嵌在白色的窗棂里,既实用又有格调。这里最便宜的水,0.8磅,可以坐一天。


按照课程设置,Y2级别和Y3级别的学生并不相同,Y2放在周三,Y3在周四,周末的研讨会把全部年级都集中在一起。


周四晚的Y3课程,落座后我开始打量周围。除了我和一位貌似华人女生,这个占星学院的所有同学像是从四面八方赶来试镜《哈利·波特》的群演,我们这一排可以全部入镜。最左侧的位置是一位黑人同学,美国魔法部女郎既视感。伊一直包着头巾,烟音嗓子十分灵幻,很想和她扯闲篇,MACUSA(美国魔法国会)最近太平吗?预测错了川普,让整个MACUSA蒙羞了?


和Y2不同,Y3有一半是上了年纪的太太们,她们可亲而有礼,有一种老牌的矜持,问话必然:Would you mind………说“是”习惯用“Yes, indeed”. 最可爱她们说“NO”,“O”这个音拐了许多小弯,绕梁不绝。


她们的发色不一,金色、全灰、灰白、栗色。无论肤色,她们眼神清澈,脸颊粉红,并不多言,总报以友善的微笑。后来的许多天里,我真正见识到她们的可爱、善良、可亲和智慧。看着她们我放松下来,这样老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我的少女心,可以如此这般,安然放在日渐松弛的皮囊里。

 


6


天正式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入手即化的飘絮。用帽子围巾严严实实把自己捂好,握着手机,提前一个小时走去上学。


一路走去一边在怀疑,哇,这是在拍《呼啸山庄》么,场景和《唐顿庄园》倒是挺像,可《唐顿庄园》里头一大群人,这一路过去,除了几位晨练,就只剩老鸦了。


外头冷得够呛,冻得一把鼻涕,我被导航拐到湖的另一侧去,走了许久,感觉已经是离家出走的简爱了。


走进建筑,就像走进霍格沃茨,我经过的所有门,都自动缓缓打开,你还别说,伦敦老房子这种腔调,一秒入戏。



找到教室,课已开始,只好坐到末一排。落座之后格窗外头开始撒盐扯絮,这种高光时刻,走神走得目眩神迷。周末的大课最能打量全校师生,尤其满足一颗充满八格八卦的心。全级年龄跨度更大,横跨19岁的各款发型发色和鼻环脸颊闪钉到1936年的奶奶灰。中间是一堆猜不出年龄的70、80、90后 。


其实上课之余大家也有互相打量,有天课间中场休息助教忍不住上来问我:“抱歉。你的耳环哪里买的?能电邮告诉我么?”(淘宝啊,亲爱的。)


其实我也想问Y2课的蓝头发女生,你左手三只各异的黑色玫瑰细金戒指哪里买的?青金石灵摆呢?Y1前排优雅的女士,你的柠檬黄剑桥包衬灰白色头发无比雅致,请问黑色伞裙是什么牌子;还有还有,Y2的丝袜斯基,您家族有媚娘血统么,您本人是模特不?课程结束我们是否有机会合影……



7


有天来了一位新老师,上一门新课,意味着我得适应新口音,离讲台太远不行,开课前一秒,我火速换了位置,坐到了第一排的侧面。


老师给大家打完招呼,他开始提问,问题相当有意思,他问全欧洲最远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在哪个国家?本地学生大声说出了英国,笑声四起,大家松弛下来。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正在角落里安然自得,他忽然向我走来,还没闹明白他上一句说了什么,只见他向我伸出手来,“Hi, 我是斯温顿。”


惊慌之中我涨红了脸,站起来伸出手来和他一握:“很高兴认识您,我是Yomi,来自中国,新同学。”


此前在其他老师的课堂上,几乎没有这样迅猛的提问。斯温顿收回手,然后对全班提了个问题:请从刚才她的外表和回应,猜测她的日月升。


全班一气儿乱猜,我听得头晕脑胀,斯温顿稳稳站在讲台前,让大家自由讨论。我身边的银发太太回过脸来,浅色的睫毛忽闪着,她说:“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狮子。”我耸耸肩,是吗,可我并不想要全世界。


斯温顿开口说,请大家观察她的衣着,天晓得,那天我穿几乎深蓝色的羊毛衣,黑色的裤子,以及,黑色的,外套。这是属于什么行星的颜色?冥王。


“再来看她的表现,作为一位新同学,她显然有点慌乱甚至羞怯,但大家看到她的应对没有?她推开凳子,她站了起来,迎向我,也许你们无法感觉到她的握手,我补充一下,温暖有力,而且她用全掌。”


在非主场中尽量得体礼貌地应对,是哪个星座的特质?这时候许多同学回答出来了,天秤。


斯温顿补充说,我判断她的上升点在天秤;那么,什么星体有可能在上升点附近?冥王有可能,黑色的隐藏,以及隐藏的优雅,冥王是一息尚存,便会挺身来战;那么大家看她的应对是如何的姿态?这不是她的地盘和主场,但她会直面问题。她坐下的时候,仍然挺直着腰,她身体向后,却保持着气势,虽慌乱但不失分寸,正大光明,这是什么星座的特质?又有同学补充出来了,狮子。他点头,我同意。


斯温顿老师迎向我,请问,我可以看看你的星图吗?我听得目瞪口呆。这种分析可算是玄学,对于一个谋面不到十分钟的陌生人来说,他的解读令我耳目一新。



8


几年来我的邮箱里堆满了弗兰克的来信,起初由潘金牛代转,到最后我直接和他联系。早期他甚至每一年会给潘金牛邮寄简章。那些资料我都留着。


当年潘金牛不止帮我跑了一次伦敦占星学院,是接驳我和学校的天地线。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声音浑厚的以及亲自回电邮的“男接待员”就是世界排名前三的“魔法”学校的校长。


潘金牛写信给弗兰克介绍了我,并且,由于我雅思4分的写作,他替我中转翻译。


从最开始的“亲爱的弗兰克,请问,替人占星是否会招致厄运?”


他的回答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每个国家,每种文化对“占卜”的定义看法和风俗都不一样。在西方,占星是上了专业课程的持证专家1对1对占星需求者的forecasting服务,区别于Prediction。


再到后来“请问是否可以推荐或者提供语言培训的机构给我?”这些邮件都是潘金牛捉刀。


到伦敦后,开喊弗兰克“弗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意思。


到伦敦后,带班期间他如果消失,会像老爸一般给我们邮件:亲爱的Y2、Y3学员们,本周我将不会出现在教室……他是伦占的定海神针以及镇宅神兽,他不在教室后头坐着,气泡水都变淡了。


英国人含蓄内敛礼貌规矩,大多十分友善,但身心的距离都远,千万别以为你跟谁很熟,或者,朋友可以理直气壮提出一切要求,你会有方式体验到那个千回百转的NO的。诚然如是,弗兰克是我见过回应速度最快的班主任,他的回应时间能延长到周六,这对于伦敦人来说,算罕见。


第二周的课程结束,他特意过来问我体验如何?是否可以跟得上,语言吃得住么?我和他说比我想象中的好,正如,可以用占星学来学习掌相,星图一出,我就能跟上,即便一句话里有许多生词。他侧着点头,络腮胡子上脸颊和双眼都在发光,他说,那太好了。


每个学期,他几乎每周都给到学生邮件,并且细致地分不同年级群发,体贴地用下划线或者斜体提醒:费用并不便宜,请大家认真考虑。


开课两个礼拜之后,我请他推荐专业软件,他告诉我他使用的是SFV9,但,他说,下节课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申请一个折扣。他叫住我,“另外,学生卡可以到书店打折,你知道吗?”


学季中段我飞回了国,怕我无法下载境外云盘上的资料,他将课件拷贝成了光碟,托回国的学生转交给我。回国之后我问他的软件设置,弗兰克直接给我发来了两个格式,里头是他设置好的参数——我大概是他回应频率和速度最快的学生之一。


最为珍贵的是,他没有把占星学当作他的独家。见过太多,以为这是独家资源,用商业逐利来指导教学的业内。我非常庆幸,遇到的是弗兰克,我选择到伦敦继续占星教育。


弗兰克总是说,如果你想挣钱或者是发财,希望通过占星获取,我要告诉你非常难。即便在西方,这门学科也并不是一个主流。在这里,他们毫无保留,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只要你去问。


弗兰克有清晰的逻辑和条理,他出那种小册子,类似讲义,我是这类小册子的死忠,感觉他把某个方向的大咖理论吃透了,然后列出123,或者用思维导图来显示。十分管用,他提炼的能力我能给跪。



9


飞回国时,我看到弗兰克群发了英国占星协会年会的通知,这个学术年会有奖学金申请的名额,有兴趣的,请给他报名。


距离9月年会剩下一个月时间,我在雅加达参加家庭聚会和表妹婚礼,第二天清晨要飞往坤甸。


打定主意要参加年会,水星即将逆行,生怕错过最后的付款时间。所以我草草填写好表格,发给弗兰克,说我只需要申请学生折扣就好。


夜里电子邮件响了,弗兰克,他写,请进一步阐述为什么你申请奖学金,你能在年会中获得什么?它对你的研究方向有何支持?他着重写道,请先不用担心年会的席位,我可以保证你到最后一刻至少可以保留学生折扣。先把表格填好,虽说这已经是最后时间,但我们仍然可以在冲刺之前努力一把。


一分钟没有怠慢,我穿着礼服到楼上房间拿出电脑,重写申请。英国的老师没有批评,也十分罕见表扬。可他们总在提醒和给你指引:是这样的,能再来一遍么?把它写完,翻译,校正,凌晨上飞机之前,发送出去。


年会主席随即给我了一个邮件,她告诉我获得年会出席的资格,会在之后发给我一个专门的支付链接。之后秘书长发来确认,以及一份长达18页的详尽的会议说明。


9月,我飞回伦敦,年会在剑桥。


注册以及听完了全天的研讨之后,在摆渡车上打开会刊,A5,右半版,我瞧见了自己的名字,在LSA的全称下面,三家学院上头,列位第一。


“ADAPHILLIPS SCHOOLARSHIPS 2017”


OMG!!!


当场呼吸停滞。我知道英国人含蓄又低调,也懂同学之间经常开玩笑说的“伦敦傻”,有礼、责任心、羞涩、傲娇、不擅变通、低调谦逊……可!这也太含蓄了!!这么低调的表扬和鼓励!!!


翌日我在会场上看见弗兰克,对他扬扬手,他看着我点点头;午歇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上去拍他的肩膀,他转过来我紧紧拥抱了他,还是那双软和的大手,络腮胡子刮得我的脸生疼。星轨交汇,在无垠无边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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