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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不折腾

2016-10-20 赵文竹 草香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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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间的人,生来总是想要生一点事,造一点业的,大家都想用生事造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了强调生事造业的合理性,人们发明了一个词,叫做“事业”。

一个人想折腾点什么,只要把这种折腾称之为事业,就可以心安理得,堂而皇之了。那些想搞点大动作弄出点大声响的人,往往爱把自己的所谓事业的前面再加上个形容词,叫做“伟大”,这样一来,这个世间就有了一个叫做“伟大的事业”的东西了。而一个“事业”一旦“伟大”起来,那就是“高尚”的了。就这样,一切的折腾,一切的造作,一切的生事造业就天经地义,顺理成章了,反而那些不想折腾不想造作不想生事造业的人们显得不太合理不太正常了。

因此,一个人来到人间,从你刚刚开始能够说出几个完整的句子的时候,大人们就要向你灌输事业的意识,大人们要问你,你长大要干什么呀?你若说你不想干什么,大人们就急了:这孩子没有抱负呀,这孩子不正常呀!

于是他们要循循地引导你:你总要干点什么呀!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看到大人都种地,你便说,我长大要种地,大人们就皱起眉头直摇头:太没出息了,你怎么能种地呢?我们是做不成大事没有办法才种地的呀!你看到村里的木匠挺受尊重,你便说长大想当木匠,大人们还是苦笑:那也不行。当你顺着大人们的心思试着说出当老师,当教授,当科学家,当大官时,大人们的眉头就开始舒展开来了,直到你说出你想当皇帝当总统当国家主席当联合国秘书长改变世界时,大人们就眉开眼笑自豪不已了,他们希望你是个伟人坯子,成就很大的事业。


能造作伟大事业的人就算是伟人了。人们都想成为伟人。什么是伟大事业呢?在人们看来,那就是能最大程度地改变外在世界的事业,譬如你若能把长城表面贴上瓷砖,给黄河两岸修上栏杆,那就算是伟大事业了。如果你能把整个地球铺满大理石板,那就更伟大一些了,如果你能想出个办法给太阳按上个开关,能根据自己的意愿让白天变成黑夜,把黑夜变成白天,再安上温度调节器让夏天不热,让冬天不冷,那就更伟大了。

只是这样以来,这世界上的生灵们就要无条件地服从你,任你摆布了。你听了这话不要觉得不舒服,事实上,古往今来的伟人们都在干这个。历史上每一个“伟大的进步”,都是要以牺牲很多很多生灵的自由甚至生命为代价的。可以说,早在数百万年前,当这个地球上有那么几只猴子试着两条腿站起来走路时,这个世界就开始不安了。


还好,这个世界在诞生大量凡人和伟人的同时,还隔三岔五诞生一两个圣人。圣人超知超觉,有敏锐的洞察力,他们善于反思,能够发现自我乃至人类的种种过患,能够认识世界的本质,生命的真相。圣人们把这种世界的本质和生命的真相告诉世人,使有幸听到这种教化的人们安闲下来,于是这个世界便安宁祥和了许多。那些得到实惠的人们便因此由衷地赞叹圣人,甚至不遗余力地追捧圣人,称他们为救世主,对圣人们顶礼膜拜,于是,圣人们便红了,头上被罩上种种光环。

圣人们的光环会使许多人产生羡慕,于是便有许多人仿效圣人的口吻说话,把自己也装扮成圣人,甚至自封为救世主,招摇惑众。这种伪圣人往往很有市场,因为这个世界的凡夫们是十分崇拜偶像的。大家的心不会自主,都想在外面找一个依靠,找一个主。

尽管《国际歌》一再提醒人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可是人们大众还是希望找到一位救世主、大救星。“圣人”多了,也很麻烦,也会成灾。真正的圣人其实极为稀有,不可能太多,即使真的有很多圣人,也不会成灾,那是因为圣人心息是相通的,圣人没有自我,因此便不会对立,更不会打仗。会对立,常干仗的都不是真圣人。尽管有些人很能讲,很有摄受力,也很有一些神通超能力,但他们毕竟还不是圣人。

除了伪圣人,这世上还有一种准圣人。准圣人很自负,他们真的自以为是圣人了,这种准圣人特执著,特固执,他们热衷于用自己的思想去取代和统一世人的思想。凡是不肯接受和抵制他们的思想的人都被他们视为邪恶的魔鬼,必欲除之而后快。有时候思想理论的摄受力不够,他们不惜动用武力征服对方,然后再向对方强行布教。这样的“圣人”各国各民族都有,他们都想征服对方,因此这世界上便常常发生一些诸如真主和上帝干仗式的矛盾冲突,使世界无端增加许多恐怖和动荡。这种准圣人的动机未必不好,只是他们的见地不透彻,修行还不到火候,因此他们还免不了刻意和造作,在办好事的同时又弄出很多麻烦。


所有的刻意和造作到头来都是制造混乱和灾难,所谓好事和坏事的区别只在于一种是在造福的假象后面隐藏着祸端,而另一种是直接制造祸端而已。因此真正有大智大慧的圣人都是对所谓事业不感兴趣的人,都是远离刻意和造作的天真烂漫的真人。真正的圣人都是无事人。何以见得?在此不妨列举几位我们熟悉的圣人,看看他们是否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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