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0个典型（14）：21个商标被宣告无效、主动注销8个商标后，泉州巴布豆还因商标侵权赔500万+停用域名+变更企业名称
一、一审原告巴布豆中国公司诉讼请求
1.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和布尼迪鞋行立即停止生产、销售在鞋商品及商业活动中使用“巴布豆”、“泉州巴布豆”、“BABUDO0G”、“
2.泉州巴布豆公司立即停止使用“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企业名称的不正当竟争行为，并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30日内向市场监管部门变更企业名称，且变更后的企业名称中不得含有与“巴布豆”相同或近似的字样；
3.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连带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长期以来的重大经济损失1000万元，并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侵权调查费、公证费、差旅费律师费等合理支出人民币30万元；
4.泉州巴布豆公司及万泰盛公司共同在全国发行的报纸上对巴布豆中国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
5.本案的诉讼费用全部由泉州巴布豆公司及万泰盛公司负担。
巴布豆中国公司于一审诉讼中放弃主张第32154075号“B0B0G”注册商标权利的保护。
涉案权利商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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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号：6169457 核定商品（第25类）：童装；内衣；婴儿服装；游泳衣；雨衣；鞋；帽；袜；手套(服装)；围巾 | |
注册号：8349614 核定商品（第25类）：服装；婴儿全套衣；游泳衣；雨衣；舞衣；体操鞋；鞋；帽；袜；手套(服装)；围巾；背带；浴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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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注册商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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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裁判结果
一审法院（郑州中院）：
1.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立即停止制造、销售侵害巴布豆中国公司第1210799号“
2.布尼迪鞋行立即停止销售侵害巴布豆中国公司第1210799号“
3.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于该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支出共计5000000元，美得宝公司对上述赔偿数额中的500000部分承担连带责任；
4.泉州巴布豆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在其企业名称中停止使用“巴布豆”字样，在企业网站上停止使用www.巴布豆.cc及www.babudog.cc域名，并于该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变更企业名称、域名；
5.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于该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在《中国知识产权报》上刊登消除不良影响的声明（内容需经该院审定）。若逾期不履行，该院将在相关媒体上公布本判决内容，费用由泉州巴布豆公司负担；
6.驳回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二审法院（河南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三、裁判理由
一审法院（郑州中院）：
1. 商标侵权行为的判定。
本案中，关于被诉侵权产品上使用的商标标识是否侵权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注册商标权的问题。布尼迪鞋行销售的童鞋及巴布豆中国公司证据保全公证的其他童鞋上使用的“BABUDOG”、“BABD0G”文字，与巴布豆中国公司主张保护的涉案第6169457号“
布尼迪鞋行销售的童鞋，与巴布豆中国公司上述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为相同商品，但并非巴布豆中国公司授权企业生产。布尼迪鞋行未经巴布豆中国公司许可，在销售的侵权产品上使用了与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注册商标近似的商标标识，构成侵权。
布尼迪鞋行主张合法来源抗辩成立。其提供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授权许可证书、货运单、对账单等证据，巴布豆中国公司当庭认可其该项主张，放弃对其主张赔偿请求，但要求其停止侵权。一审法院认为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布尼迪鞋行停止侵权的理由成立，予以支持。
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法庭提交的被诉侵权产品均使用了其先前注册商标标识，包装盒、手提袋、吊牌上面标注有其企业名称，且布尼迪鞋行提交有其授权许可证书，泉州巴布豆公司虽对其真实性予以否认，但经法院依法委托司法鉴定后认定该授权许可证书为原件，故结合上述证据，可以认定其从事了被诉侵权产品的制造、销售行为。泉州巴布豆公司虽辩称被诉侵权产品存在被他人假冒的可能，但并未提供反证加以证明。法庭要求其提供一双产品以供查证比对，其称仓库没有库存而未提供，但工商登记经营查询显示其并未处于异常经营状态。因此，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泉州巴布豆公司承担停止侵权、赔偿损失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该院予以支持。
泉州巴布豆公司辩称系合法使用自有商标及企业名称的意见不成立。经查，针对第1561503号、第3688561号、第1633246号、第3423369号、第342330号、第342331号、第342332号注册商标，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的生效裁决均载明，上述商标的申请注册因违反2001年修订的商标法第四十一条第一款之规定即“以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被宣告无效。2001年修订的商标法第四十一条第一款规定，已经注册的商标，违反本法第十条、第十二条规定的，或者是以欺骗手段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的，由商标局撤销该注册商标；其他单位或者个人可以请求商标评审委员会裁定撤销该注册商标。2014年商标法第四十七条规定，依照本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的规定宣告无效的注册商标，由商标局予以公告，该注册商标专用权视为自始即不存在。上述第四十四条规定的无效情形包含“以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因此，泉州巴布豆公司依据无效商标的使用行为不构成合法使用，该院对其该项意见不予采纳。
2. 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企业名称及域名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
根据商标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将他人注册商标、未注册的驰名商标作为企业名称中的字号使用，误导公众，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以下简称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一款规定：“经营者在市场交易中，应当遵循自愿、平等、公平、诚实信用的原则，遵守公认的商业道德”。第五条规定：“经营者不得采用下列不正当手段从事市场交易，损害竞争对手：……（三）擅自使用他人的企业名称或者姓名，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的规定，具有一定市场知名度、为相关公众所熟悉的企业名称中的字号，可以认定为反不正当竞争法所规定的“企业名称”。本案中，巴布豆中国公司的企业字号为“巴布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企业字号也为“巴布豆”。因此，本案应主要审查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巴布豆中国公司“巴布豆”字号是否具有一定知名度，为相关公众所知悉。另外，企业字号知名度的取得和发展，往往需要经过长期的培育和发展，巴布豆中国公司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后的合理时间内获得的荣誉也可以作为知名度大小的参考。巴布豆中国公司的行业地位、经营规模、所获荣誉等则可以直接印证巴布豆中国公司企业字号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泉州巴布豆公司注册成立于2001年，时间晚于巴布豆中国公司注册成立时间1995年，亦晚于巴布豆中国公司包含“巴布豆”文字的第1210799号“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注册商标、企业名称与在先权利冲突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四条规定：“被诉企业名称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或者构成不正当竞争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原告的诉讼请求和案件具体情况，确定被告承担停止使用、规范使用等民事责任。”因此，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泉州巴布豆公司在企业名称、网站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及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消除影响的诉讼请求，理由成立，该院予以支持。
二审法院（河南高院）：
1.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泉州巴布豆公司在同类商品上使用与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商标近似的商标，易使相关公众产生混淆或误认，一审法院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关于其使用是基于行政机关合法授权、被控侵权商标尚无定论的上诉理由，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生效的行政判决中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被控侵权商标系以其他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应予无效，国家知识产权局据此对争议商标予以无效宣告。依据商标法第四十七条第一款规定，依照本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的规定宣告无效的注册商标，由商标局予以公告，该注册商标专用权视为自始即不存在。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被控侵权商标无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且其使用行为不符合商标法第四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例外情形。故一审法院根据查明的事实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2.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商标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将他人注册商标、未注册的驰名商标作为企业名称中的字号使用，误导公众，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四项规定，经营者不得实施下列混清行为，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与他人存在特定联系……其他足以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与他人存在特定联系的混淆行为。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关联公司曾与巴布豆中国公司存在商标授权许可关系，对巴布豆中国公司及其注册商标应系明知，但仍将巴布豆中国公司的注册商标作为企业名称在同一行业使用，易引人误认为两者存在特定联系，一审法院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巴布豆中国公司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知名度不高的上诉理由，经一审法院查明，巴布豆中国公司成立于1995年，在2001年之前已经进行了大量宣传，并具有一定影响力，故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其企业名称与巴布豆中国公司存在明显区分的上诉理由，本院认为，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字号为“巴布豆”，与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字号和文字商标相同，虽然两企业地域不同，但是仍会引人误认为两者存在特定联系，故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信。关于市场上存在浙江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及泉州巴布豆公司具有一定市场份额的上诉理由，不影响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竟争的事实认定，本院不予评述。
3.一审判决确定的赔偿数额并无不当。一审法院在巴布豆中国公司未能举证证明其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及泉州巴布豆公司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的情况下，综合考虑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商标的市场知名度，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性质、情节，参照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费，确定泉州巴布豆公司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经济损失500万元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没有实际履行的问题，巴布豆中国公司在二审中已经举证证明，本院对此予以确认。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本案应该适用2013年修订的商标法确定赔偿数额的问题，鉴于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侵权行为持续至今，一审法院适用2019年修订的商标法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合议庭：宋旺兴、赵筝、梁培栋
裁判时间：2021.2.18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20）豫知民终696号
上诉人（一审被告）：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黄长生，该公司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贺永，河南永博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贺耀，河南永博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一审原告）：巴布豆（中国）儿童用品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王军华，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陈镇，北京融君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景灿，北京融君律师事务所律师。
一审被告：福建晋江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林维胜。
一审被告：郑州市二七区布尼迪鞋行，经营场所河南省郑州市二七区京广鞋城15区5排1号
经营者：张香莉，住河南省郑州市二七区连云路15号院5号楼24号。
委托诉讼代理人：周小学，河南博正律师事务所律师。
一审被告：台州美得宝鞋业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林善福，该公司执行董事。
上诉人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泉州巴布豆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巴布豆（中国）儿童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巴布豆中国公司）、一审被告福建晋江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泰盛公司）、郑州市二七区布尼迪鞋行（以下简称布尼迪鞋行）、台州美得宝鞋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得宝公司）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不服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称一审法院）作出的（2019）豫01知民初123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0年11月23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并于2020年12月1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李贺永、李贺耀，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陈镇，布尼迪鞋行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周小学到庭参加诉讼，万泰盛公司和美得宝公司经本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泉州巴布豆公司向本院提出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巴布豆中国公司一审诉讼请求或将本案发回重审；本案一二审诉讼费用（包含鉴定费）由巴布豆中国公司承担。
事实与理由：一、本案程序错误，依法应当中止审理，但一审法院对泉州巴布豆公司提出的中止审理抗辩未作任何理由说明，径直判决，导致实体判决不公正，且一审判决第四项超出巴布豆中国公司一审的诉讼请求，明显违背民事诉讼基本原则。1.泉州巴布豆公司已经根据法律规定就本案争议的商标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行政诉讼，相关争议商标的行政诉讼亦有北京市知识产权法院的受理通知书为证，被控侵权商标的法律状态至今仍然是待定的状态，一审法院对泉州巴布豆公司提供的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受理案件通知书未作出任何解释与说明，在案件审理程序上存在明显错误。2.巴布豆中国公司一审第二项诉讼请求为“被告泉州巴布豆公司立即停止使用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企业名称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并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30日内向市场监管部门变更企业名称，且变更后的企业名称中不得含有与巴布豆相同或近似的字样”，且不论泉州巴布豆公司是否存在侵权行为或不正当竞争行为，网络域名是泉州巴布豆公司依法取得的，具备相关的法律权利，在巴布豆中国公司未提出诉求的情况下，一审法院超出巴布豆中国公司诉求而判决显然错误。
二、泉州巴布豆公司依法不构成不正当竟争，不存在恶意攀附巴布豆中国公司企业名称或商标的行为，一审判决泉州巴布豆公司变更企业名称错误。1.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于2001年2月27日，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巴布豆中国公司的企业荣誉较少，且多为地方性、含金量较低的称号，巴布豆中国公司直到2005年才获得“上海市著名商标”，彼时的巴布豆中国公司并没有较高的知名度，其一审提供的检索文件中绝大多数是晚于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的时间，对比真正具有知名度的中国驰名商标或中国名牌等商标，泉州巴布豆公司在2001年之前的检索报道数量少之又少，一审法院以偏概全，以巴布豆中国公司近阶段取得的荣誉来认定其具有一定知名度和美誉度缺乏依据，泉州巴布豆公司本身也是在逐步成长中的企业，不能以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后的事实来追溯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企业名称的合法性，巴布豆中国公司援引其权利来源的七件商标中，仅有第1210799号早于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时间，且在双方之间多年的商标争议案件中，泉州巴布豆公司合法注册的商标是维持有效的，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其余商标取得时间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后多年。简而言之，巴布豆中国公司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并不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与名誉度，一审判决在此项认定上存在明显的错误。2.纵观巴布豆中国公司所谓全国各地的维权情况而言，被控侵权商标产品绝大多数均有在店铺门头醒目标识“泉州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泉州巴布豆授权”、“BABDOG”,作为一般消费者可以明显作出区别，巴布豆中国公司所在地为上海，而泉州巴布豆公司所在地为福建泉州，泉州巴布豆公司并没有任何恶意攀附的主观目的，而是合理合法使用自身的商标与企业名称，况且，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商标至今也还是有效的状态，最终生效的法律文书尚未产生，一审法院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显然错误。3.通过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搜索“巴布豆”显示，案外人浙江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成立于2002年5月23日，经营范围为儿童鞋服等用品的制造与销售，注册地址为浙江省，该公司目前正常经营，搜索相关裁判文书未有相关的不正当竞争诉讼案件，而其成立时间甚至晚于泉州巴布豆公司，可见当时的巴布豆中国公司并不具有其主张的所谓知名度与美誉度，浙江巴布豆公司的经营地址更加靠近巴布豆中国公司所在地上海，其都可以正常注册成立经营，这与“华润三九”“海大集团”“格力电器”等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不正当竞争案件形成鲜明对比，一审判决在认定巴布豆中国公司2001年之前的知名度问题上存在明显错误。4.一审判决书第39页显示，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委托人在标注有自家商标的“B0BD0GH0USEC058”店铺内购买到印有泉州巴布豆公司商标“BABUDOG”的产品，这从侧面印证泉州巴布豆公司也是具有一定市场份额的企业，注重自身知识产权保护，合理合法开拓市场，不存在攀附他人企业名称的主观目的。
三、泉州巴布豆公司基于行政机关的合法授权使用自身商标多年，完全是合法合理使用，被控侵权商标尚且没有最终定论，何况《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以下简称商标法）第四十七条明确规定“依照本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规定宣告无效的注册商标，由商标局予以公告，该注销商标专用权视为自始不存在。宣告注册商标无效的决定或者裁定，对宣告无效前人民法院作出并已执行的商标侵权案件判决、裁定、调解书和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作出并已执行的商标侵权案件处理决定以及已经履行的商标转让或者许可使用合同不具有追溯力。”从该法律规定以及其立法目的角度而言，泉州巴布豆公司多年以来正是基于行政机关的许可和信任效力使用商标，虽然出现新的法律文书予以否认（况且是尚未生效的法律文书），但不能以此追溯之前的使用行为，若如此，行政机关的行政许可以及之前各级人民法院的判决如何让市场主体具有信任感、认同感，行政机关、司法机关的裁决结果将有失公信力，严重降低市场主体基于行政信任效力的交易稳定性。
四、一审判决赔偿数额过高。商标法第63条规定，对于侵犯商标专用权的赔偿数额，首先是按照权利人被侵权的实际损失确定，实际损失难以确定的，可以按照侵权人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确定。如果侵权所获得的利益难以确定的，可以参照商标许可使用费的倍数合理确定。本案中，巴布豆中国公司没有提交证据证明其实际损失，一审法院对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费用进行了确定，但是在一审庭审中，巴布豆中国公司仅提交了其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合同，并没有提交相关转款凭证、发票、实际履行证据等，该合同所约定的许可费用不具备客观性，不能作为认定本案事实的依据。本案起诉时，2019年修订的商标法尚未实行，根据2013年修订的商标法规定，在相关事实均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商标侵权的最高赔偿额为300万元。一审法院判决赔偿500万元，明显超出最高额度，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巴布豆中国公司辩称，一、一审判决程序合法，事实认定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当依法予以维持。1.泉州巴布豆公司对侵权商标恶意提起循环诉讼，浪费司法资源，依法不应中止审理。从2018年1月起，泉州巴布豆公司有20余件注册商标被北京知识产权法院一审、北京高级人民法院二审以违反了2003年商标法第四十一条第一款“以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为由判决宣告无效，且已生效。2020年3月，国家知识产权局依据二审生效判决对侵权商标重新做出了注册商标予以无效的公告裁定（简称“重裁决定”）.而泉州巴布豆公司却对上述其中5件重裁决定不服，又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对重裁决定提起了行政诉讼，企图将该商标的效力陷于无限循环诉讼之中。《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授权确权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三十条规定，“人民法院生效裁判对于相关事实和法律适用已作出明确认定，相对人或利害关系人对于商评委依据该生效判决重新做出的裁决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依法裁定不予受理；已经受理的，裁定驳回起诉。”因此，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已经依法裁定驳回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上述5件案件的起诉。2.如果泉州巴布豆公司对上述北京高院二审判决不服，完全可以提起审判监督程序，但是泉州巴布豆公司却故意回避提起再审，而是对重裁决定提起一审、二审等诉讼，目的就是为了使其侵权商标陷入无休止的循环诉讼状态，具有拖延诉讼主观恶意。3.泉州巴布豆公司依据无效商标的使用不构成合法使用，其使用无效商标和销售侵权产品的行为构成侵权，一审法院适用法律正确。4.巴布豆中国公司在一审开庭审理时，当庭明确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域名“Www.巴布豆.cc”、“www.babudog.cn”构成侵权和不正当竞争行为诉讼请求，有开庭笔录为证，且提交了公证书证据证明侵权和构成不正当竞争的事实，一审判决并未超出巴布豆中国公司的诉讼请求，程序合法。
二、泉州巴布豆公司侵权行为具有极强的主观恶意，也构成严重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一审法院判令其变更企业名称具有充分的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1.巴布豆中国公司成立于1995年，在童装童鞋行业经过25年的长期持续经营，持有的“巴布豆”品牌在2000之前的销量在童装童鞋行业一直是名列前五，具有极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2.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关联公司上海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在1999年到2001年曾经取得过巴布豆中国公司的授权许可使用第1210799号商标，该许可使用于2001年终止。3.授权许可终止后，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股东和法定代表人林秀月，同时也是上海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的股东和法定代表人，才注册成立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并开始大量注册与巴布豆中国公司商标近似的商标。4.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泉州巴布豆公司从2006年开始就开始因争议商标产生纠纷，已经有50多份国家知识产权局裁定书、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北京高院、最高法院裁判文书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以不正当手段”抢注与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商标近似的商标。泉州巴布豆公司在其商标被无效后，却一直反复注册，周而复始，浪费司法资源，使巴布豆中国公司陷入长期的诉累，具有极强的主观恶意。5.泉州巴布豆公司提及的浙江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注册成立于2014年，巴布豆中国公司已经对其另案起诉。6.泉州巴布豆公司长期以来滥用巴布豆中国公司“巴布豆”企业字号权，已经引起公众严重的混淆误认，泉州巴布豆公司持续实施侵权行为并不能因为未受到有效的遏制而获得法律的豁免，因侵权行为而获取的消费群体和市场利益不能作为合法权益受到法律保护，因此，一审判决泉州巴布豆公司变更企业名称具有充分的法律依据。
三、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争议商标具有极强的主观恶意，应当依法追究其商标宣告无效前的侵权法律责任。商标法第四十七条虽然规定了对商标被宣告无效前的法院判决、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处理决定、商标转让许可合同不具有追溯力，但也同时规定了因商标注册人的恶意给他人造成损失的，应当给予赔偿。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争议商标已经产生诸多纠纷，且泉州巴布豆公司在其商标无效后又周而复始的反复注册并使用，具有极强的主观恶意，使巴布豆中国公司陷入长期诉累，攫取了巴布豆中国公司巨大的市场份额，严重损害巴布豆中国公司知名商标信誉，给巴布豆中国公司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理应承担法律贵任。
四、关于赔偿数额的问题。一审中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了每年300万元商标许可费的商标许可使用合同，而且有商标许可费的发票，可以证明该合同已经实际履行；同时赔偿的依据不仅是商标许可费，还要考虑巴布豆中国公司的知名度及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主观恶意，一审法院判决500万元的赔偿是合理的。综上，一审判决事实认定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恳请二审法院依法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布尼迪鞋行陈述意见称，认可一审法院判决的事实和结果。
万泰盛公司和美得宝公司未发表意见。
巴布豆中国公司向一审法院提出诉讼请求：1.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和布尼迪鞋行立即停止生产、销售在鞋商品及商业活动中使用“巴布豆”、“泉州巴布豆”、“BABUDO0G”、“
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
一、巴布豆中国公司商标权利情况。
上海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成立于1995年3月29日，经营范围为从事服装服饰、鞋帽、玩具、文具等，是在中国生产、销售童装童鞋的外资企业，2010年6月1日其企业名称变更为巴布豆（中国）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其在核定使用商品第25类鞋类商品上拥有下列8项注册商标权利：
1998年9月28日，上海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核准取得第1210799号“
2009年3月7日，上海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核准取得第4604867号“
2012年1月28日，巴布豆公司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核准取得第6169457号“
1999年5月7日，向阳株式会社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核准取得第1270850号“
2013年12月14日，巴布豆控股公司（BOBDOGHOLDINGCOMPANY）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核准取得第8349614号“
2017年9月14日，巴布豆中国公司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核准取得第19866518号“
2009年8月21日，向阳株式会社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核准取得第4855653号“
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的证据显示，其对“巴布豆”相关系列品牌进行了广泛的宣传推广。安徽商报、兰州晨报、中国服饰报、汕头特区晚报、人民日报、每日新报、中国纺织报、中国学术期刊库、市场销售导刊、山东纺织经济、江苏纺织经济、上海证券报、四川质量报、中国质量报、温州商报、服装时报、靖江日报、都市快报、南京日报、中国妇女报、解放日报等媒体对“巴布豆”系列品牌产品及维权等情况进行过报道。从2003年至2012年连续九年被评为“上海市著名商标”，2001年巴布豆中国公司及其商标先后获得了“上海服装行业名优品牌产品”、“中国环保产品质量信得过重点品牌”、“中国驰名品牌”、“2013年度上海名牌”、“巴布豆2013年度十大童装品牌”、“全国质量安全保障知名品牌”、“消费者信得过品牌”等荣誉。其中，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的国家图书馆检索报告显示，2001年以前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巴布豆”相关系列品牌也进行了广泛报道。
二、巴布豆中国公司对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注册商标申请无效情况。
2018年12月12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8）京行终5984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191146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50号民事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1561503号商标“
2019年8月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3672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688561号商标“
2020年3月23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作出商评字〔2018〕第11895号重申1013号裁定书，裁定该争议商标予以无效宣告。
2019年5月13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1833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1680569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638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1633246号商标“
2020年3月23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作出商评字〔2018〕第18221号重申1014号裁定书，裁定该争议商标予以无效宣告。
2019年8月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3414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423369号商标“
2019年8月12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3866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423370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66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423371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90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423372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639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1561502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51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1533538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62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3856023号商标“
2019年4月2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京行终769号行政判决书，显示泉州巴布豆公司第6097985号商标“
2014年8月28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2284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93号商标“
2014年8月28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2298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89号商标“
2014年8月28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2303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94号商标“
2014年8月6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1841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91号商标“
2014年8月6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1855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90号商标“
2014年8月6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1857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6097992号商标“
2014年10月21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高行（知）终字第2960号行政判决书，显示万泰盛公司第4236998号商标“
因泉州巴布豆公司申请，原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经审查，将第1816260号商标“
三、证据保全公证情况。
2019年6月10日，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韩兴谦到河南省郑州市黄河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郑州市黄河公证处公证员刘震、公证工作人员刘林伟同韩兴谦来到位于河南省郑州二七区新圃西街和新圃街交叉口向南20米左右路西（国际鞋城外围36-8）门头标记显示为“未来超人”的商铺附近，刘林伟对该商铺外观进行了拍照，十四时十一分左右，三人进入该商铺，韩兴谦在该商铺购买了标记显示为“BABUDOG品牌”“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货号分别为“B7197”“2018-1”以及“B7186”的童鞋三双，微信支付人民币壹佰捌拾元整，并现场取得名片一张。购买结束后，韩兴谦将购买物品及名片交由公证处人员保管。2019年6月10日，河南省郑州市黄河公证处出具（2019）豫郑黄证内民字第19272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一审庭审中，巴布豆中国公司将封存完好的公证实物拆封，取出童鞋三双，经对比，巴布豆中国公司认为使用在门店门头、包装袋、鞋盒、吊牌的“BABUDOG”字样及鞋袢上的“BABDOG”字样与第8349614号“
2019年6月21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浙江省余姚市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方敏与胡嘉炜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余姚市泗门镇新建路一门口挂有“新建路24号”字样的门牌，门口上方标有“BABUDOG巴布豆童鞋”字样的商铺，卫国庆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购买了童鞋一双，并取得《收款收据》一张。2019年6月21日，浙江省余姚市公证处出具（2019）浙余证民字第1152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1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江苏省徐州市徐州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陈恩与张益铭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古小红来到位于徐州市云龙区“淮海鞋业批发市场”的沿街店铺门头显示“奇安捷”，刘宝文以普通消费者的名义购买了童鞋一双，并取得收据一张。2019年6月24日，江苏省徐州市徐州公证处出具（2019）徐徐证民内字第3702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1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江苏省徐州市徐州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据（2019）徐徐证民内字第3703号公证书记载，当日公证员陈恩与工作人员张益铭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古小红来到位于徐州市云龙区“淮海鞋业批发市场”内B区71号的“BABUDOG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商铺内，刘宝文以普通消费者的名义购买了童鞋一双，并取得销售小票一张。2019年6月24日，江苏省徐州市徐州公证处出具（2019）徐徐证民内字第370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19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河南省郑州市绿城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陈丽和工作人员马宁及申请人委托代理人徐刚来到位于河南省郑州市新圃街和新圃西街交叉口西北角向南约60米路东的国际鞋城金楼童鞋城，三人进入三楼一家门头显示“Balibali巴里巴里”的店面，徐刚在该店购买了三双童鞋，通过微信扫码支付了人民币260元整，并取得购物凭证一张。河南省郑州市绿城公证处出具（2019）豫郑绿证内经字第1185号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在其中一个鞋盒的侧面标签上标注有“巴布豆®”标识。
2019年10月10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山东省济南市天桥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2019年10月13日，公证员刘阳与公证人员巩英铮随同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济南市天桥区小清河北路14116号的“泺口鞋城”二楼“星光宝贝”的商铺，卫国庆使用支付宝支付贰佰伍拾伍元购买了童鞋三双，并取得票据一张。山东省济南市天桥公证处出具（2019）鲁济南天桥证经字第307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10月11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山东省潍坊市坊子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李军旭与公证员助理张怪宁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潍坊万锦皮革城一楼的“泉州巴布豆儿童有限公司”的商铺，卫国庆内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购买了一双价格人民币捌拾元的童鞋，获得手写纸一张。山东省潍坊市坊子公证处出具（2019）鲁潍坊坊子证民字第1166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9月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西安市新城区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徐芳芳与惠园园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西安市长乐西路西北商贸中心三楼，在2通道门头显示“BABUDOG（泉州巴布豆授权）”的店内，卫国庆以支付宝支付陆拾元购买童鞋一双，店内工作人员出具“收款收据”一张。西安市新城区公证处出具（2019）西新证民字第1145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9月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西安市新城区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徐芳芳与惠园园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西安市长缨西路锦绣国际商贸城1楼，门头显示为“BABUDOG（品牌）泉州市巴布豆儿童有限公司”的店内，卫国庆支付宝支付陆拾元购买童鞋一双，店内工作人员出具“名片”一张。西安市新城区公证处出具（2019）西新证民字第1146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9月23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安徽省合肥市中安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张霞与黄木琴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合肥市长江东路和东二环路交叉口的“宝业东城广场”，负一层门头标有“BABUDOG”等字样的商铺，卫国庆购买了童鞋一双，并取得单据一张。安徽省合肥市中安公证处出具（2019）皖合中公证字第1966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安徽省阜阳市惠颖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丁子成与姚树颍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安徽省阜阳市古商城内，门头有“巴布豆童鞋古楼店”的店家，卫国庆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购买了一双标注“BABUDOG品牌”童鞋，并取得收款收据一张。安徽省阜阳市惠颖公证处出具（2019）皖阜惠公证字第3452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安徽省阜阳市惠颖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丁子成与姚树颖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安徽省阜阳市西北商城内门头上有的“BABUDOG品牌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店家，卫国庆以普通消费者身份购买童鞋一双，并取得单据一张。安徽省阜阳市惠颖公证处出具（2019）皖阜惠公证字第345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10月10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重庆市中信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次日公证员施春华与毛证谒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谢爱灵来到位于重庆市九龙坡区石桥铺石桥广场LG层LG-41-A的“BABODOG泉州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工厂直营店”的商铺内，谢爱灵购买了童鞋三双，共计消费人民币387元，获得销售小票一张。重庆市中信公证处出具（2019）渝中信证字第16228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9月29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江苏省南京市钟山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张瑜与何玉洁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南京市栖霞区黑墨营东路“金盛百货A座1层”，三层一家标有“BABODOG”字样的商铺内，卫国庆购买了鞋子一双，支付人民币80元，取得缴款单留存联一张。江苏省南京市钟山公证处出具（2019）宁钟证经内字第8171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19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河南省郑州市绿城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次日公证员陈丽与马宁及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徐刚来到位于河南省郑州市新圃街和新圃西街交叉口西北角的金楼童鞋城，三楼一家门头显示“太空鱼”的店面，徐刚通过微信支付220元购买三双童鞋，河南省郑州市绿城公证处出具据（2019）豫郑绿证内经字第1184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6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安徽省颖上县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陈俊与陈潇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安徽省颖上县耿棚镇街上一处建筑物，标有“BABUDOG（品牌）巴布豆童装童鞋专卖店”，卫国庆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在该房间内购买童鞋，并取得销售清单。安徽省颖上县公证处出具（2019）皖颍公证字第1034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8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四川省成都市律政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赵莉与谢炜随同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唐小平来到位于四川省成都市郭都区安靖北路喜安综合市场一家标识有“BABUDOG（品牌）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商铺内，唐小平购买一双运动鞋，支付人民币60元，取得收款收据一份。四川省成都市律政公证处出具（2019）川律公证内民字第32320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7月2日，湖北省武汉市中星公证处公证员余帆与唐汉留及巴布豆中国公司的授权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武汉市江汉区大兴路37号银河大厦四层A4026号的商铺内，卫国庆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使用支付宝支付人民币173元购买童鞋两双，取得名片及销货清单各一张。湖北省武汉市中星公证处出具（2019）鄂中星内证字第7258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20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浙江省温州市中诚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叶世盛与郑焕杰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鞋都大道温州国际鞋城A-2-805号门头为“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商铺，卫国庆内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购买童鞋一双，价格为人民币六十元，取得收据一张。浙江省温州市中诚公证处出具（2019）浙温诚证内字第7447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6月19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山东省济南市天桥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次日公证员刘阳与付春晓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古小红来到位于济南市天桥区济泺路82号齐鲁鞋城品牌港二楼的“B0BD0G巴布豆2-B051”的商铺内，古小红以人民币壹佰叁拾玖元购买童鞋两双，取得收款小票、巴布豆单据各一张。山东省济南市天桥公证处出具（2019）鲁济南天桥证经字第577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10月11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山东省潍坊市坊子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李旭军与张怿宁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潍坊万锦皮革城“阿娟鞋店”的商铺，卫国庆内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购买了一双价格人民币壹佰元的童鞋，山东省潍坊市坊子公证处出具（2019）鲁潍坊坊子证民字第1167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8年4月23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在公证员徐敏与杨兴静的监督下，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韩兴谦在登录“http:s//ipp.alibabagroup.com/login.htm”,进入“淘宝网”的，“投诉管理”页面，点击“丁布鞋服店”、“路帆88（2480542）”、“浏阳河布鞋（2382649）”、“片刻悠闲-jj（19752393）”、“1iangxinyu12o（14540472）”网店，对网店中有泉州巴布豆公司对台州市泰承商贸有限公司授权书、泉州巴布豆公司对宁波市佰莱克斯纺织品有限公司授权书、泉州巴布豆公司对正杨企业有限公司授权合同进行截图。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10798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7年8月24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徐敏与郭改桃及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畅玮丽来到位于北京市王府井大街一家标有“新中国儿童用品商店”的商城，畅玮丽购买了一双黑色帆布鞋，鞋上悬挂有“品牌：BABUDOG”等字样，取得付款单、留存联及发票各一张。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7）京方圆内经证字第5893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9月19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江苏省常熟市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次日公证员宗伟与蔡颖佳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卫国庆来到位于常熟市服装城中国鞋业中心八达鞋城1072号的商铺内，卫国庆以人民币60元购买了童鞋一双，并取得信誉卡一张。江苏省常熟市公证处出具（2019）苏熟证民内字第1173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7月2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徐敏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陈镇来到位于北京市东城区木园环岛西北角的百荣世贸城“童神乐B1A153C”的商铺内，陈镇购买了两双鞋面标有“BABUD0G”等字样的童鞋，并取得小票、名片各一张。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9）京方圆内经证字第24592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7月2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公证员徐敏及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陈镇来到位于北京市东城区木园环岛西北角的百荣世贸城“B0BD0GH0USEC058巴布豆”的商铺内，陈镇购买了表面为“BABUD0G”等字样的童鞋两双，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9）京方圆内经证字第24591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9年7月25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在公证员徐敏的监督下，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崔延玲在公证处的计算机上打开“阿里巴巴1688.com-全球领先的采购批发平台”，找到“晋江市陈棣镇童鑫鞋业贸易商行”并购买了一双童鞋，其网店销售的童鞋及图片进行截图。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9）京方圆内经证字第24593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7年4月18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在公证员徐敏的监督下，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韩兴谦在公证处的计算机上打开百度搜索输入万泰盛集团品牌管理有限公司，点击“万泰盛”，域名显示为www.wtskids.com,进入“企业概括”、“品牌故事”，“万泰盛嘉年华”、点击“BABUDOG”、“BABUDOGBABY”,“营销网络”、“招商加盟”进行截图。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7）京方圆内经证字31819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7年5月23日，巴布豆中国公司向北京市方圆公证处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在公证员徐敏的监督下，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王贵君在公证处的计算机上打开www.miibeian.gov.cn,输入泉州巴布豆公司，点击www.巴布豆.cc,ICP备案号为闵ICP备16037499号，主办单位名称：泉州巴布豆公司。网站备案/许可证号：闵ICP备16037499号-3进行截图。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7）京方圆内经证字第42280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2017年6月2日，巴布豆中国公司申请证据保全，当日在公证员徐敏的监督下，申请人的授权代理人韩兴谦在公证处的计算机上打开www.miibeian.gov.cn,输入泉州巴布豆公司，点击www.babudog.cc,ICP备案号为闵ICP备16037499号，主办单位名称：泉州巴布豆公司。网站备案/许可证号：闵ICP备16037499号-1。北京市方圆公证处出具（2017）京方圆内经证字第44711号公证书对上述过程予以证实。
布尼迪鞋行提供的证据1授权书中载明，2018年3月1日，泉州巴布豆公司授权张香莉在儿童鞋类上使用其第1561503号、第3688561号、第3191146号、第1633246号、第3423369号、第3423370号、第3423371号、第3423372号商标图案销售，仅限为郑州市二七区布尼迪鞋行为经销商。授权期限为2018年3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授权书编号为2018051137（1）（2）及委托生产加工书编号20180511137（3）复印件均载明，2018年5月1日，泉州巴布豆公司授权美得宝公司在童鞋项目使用其第1561503号、第3688561号、第3191146号、第1633246号、第3423369号、第3423370号、第3423371号、第3423372号商标图案开发、生产和销售，授权期限自2018年5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证据7中授权书载明，2019年6月30日，美得宝公司授权布尼迪鞋行使用商标号为第1561503号、第3688561号、第3191146号、第1633246号、第3423369号、第3423370号、第3423371号、第3423372号商标图案销售，授权期限为2019年6月30日至2019年12月31日，该授权书加盖有美得宝公司印章。
第3436897号“布尼迪BUNIDI”商标注册证，注册人为美得宝公司，核定使用商品（第25类）为鞋、靴、运动鞋、爬山鞋、雨鞋、袜、童装等，经续展注册有效期至2024年12月13日。九张货物运单编码分别为0003526、0003537、0003541、0003546、0003548、0011813、0011824、0011867、0011872,均显示收货单位为王彦华，货物名称标注为美得宝。对账单显示，数量25件，金额总计41724元，该对账单加盖有美得宝公司印章。
一审法院另查明：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于2001年2月27日，经营范围为批发、零售：儿童服装、鞋、玩具。万泰盛公司成立于1993年3月9日，经营范围生产各式鞋类产品、服装。布尼迪鞋行成立于2017年9月1日，经营范围为零售：鞋。美得宝公司成立于2001年6月12日，经营范围为鞋制造、销售。
巴布豆中国公司陈述称，
1993年向阳株式会社授权案外人红林股份有限公司使用“巴布豆”著作权及商标权“
上海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注册于1997年2月21日，林秀月为该公司股东并担任法定代表人。该公司与红林股份有限公司签订的授权书显示其负责人为林维胜，2018年6月25日被吊销。福建晋江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林维胜，其担任该公司执行董事、副总经理，林维勇为监事、总经理，林维强为副总经理。泉州巴布豆公司发起股东为林秀月和李凤娜，工商内档显示林秀月与林维强系夫妻关系，工商内档及福建日报刊载的工商银行债务催收公告显示李凤娜与林维勇系夫妻关系。ICP备案查询显示wtskids.com、usjord.com域名登记单位名称为泉州巴布豆公司，福建晋江鞋服有限公司官网为www.usjord.com。
经查询，未见到巴布豆设计公司相关工商登记信息。
2020年6月1日，一审法院依法委托浙江汉博司法鉴定中心就布尼迪鞋行提交的泉州巴布豆公司对其《授权书》上加盖的印章进行司法鉴定。2020年8月5日，浙江汉博司法鉴定中心出具浙汉博中心2020文鉴字第185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该《授权书》上“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印文系盖章形成，其与泉州巴布豆公司向法院提交管辖权异议申请书及营业执照（副本）上的印文系同一枚印章盖印形成。
巴布豆中国公司为证明其合理开支费用，提交了公证费发票、北京融君律师事务所开具的律师费发票、差旅费票据及购买侵权产品单据予以证实。
一审法院认为，本案争议焦点有三：一、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和布尼迪鞋行在被诉侵权产品上使用涉诉标识的行为是否构成商标侵权；二、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企业名称及域名的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三、如果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和布尼迪鞋行构成侵权或不正当竟争，应当如何承担民事责任。
一、关于商标侵权行为的判定。
巴布豆中国公司依法获得第1210799号“
商标法第五十七条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商品或者类似商品上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容易导致混淆的，及销售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均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商标近似是指被诉侵权的商标与原告的注册商标相比较，其文字的字形、读音、含义或者图形的构图及颜色，或者其各要素组合后的整体结构相似，易使相关公众对商品的来源产生误认或者认为其来源与原告注册商标的商品有特定的联系。认定商标是否近似，既要考虑商标标志构成要素及其整体的近似程度，也要考虑涉案商标的知名度等因素，施加相关公众的一般注意力来辨别，以是否容易导致混淆作为判断标准。
本案中，关于被诉侵权产品上使用的商标标识是否侵权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注册商标权的问题。布尼迪鞋行销售的童鞋及巴布豆中国公司证据保全公证的其他童鞋上使用的“BABUDOG”、“BABD0G”文字，与巴布豆中国公司主张保护的涉案第6169457号“
布尼迪鞋行销售的童鞋，与巴布豆中国公司上述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为相同商品，但并非巴布豆中国公司授权企业生产。布尼迪鞋行未经巴布豆中国公司许可，在销售的侵权产品上使用了与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注册商标近似的商标标识，构成侵权。
关于布尼迪鞋行主张合法来源抗辩的意见，其提供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授权许可证书、货运单、对账单等证据，巴布豆中国公司当庭认可其该项主张，放弃对其主张赔偿请求，但要求其停止侵权。一审法院认为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布尼迪鞋行停止侵权的理由成立，予以支持。
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是否构成侵权的问题，巴布豆中国公司向法庭提交的被诉侵权产品均使用了其先前注册商标标识，包装盒、手提袋、吊牌上面标注有其企业名称，且布尼迪鞋行提交有其授权许可证书，泉州巴布豆公司虽对其真实性予以否认，但经法院依法委托司法鉴定后认定该授权许可证书为原件，故结合上述证据，可以认定其从事了被诉侵权产品的制造、销售行为。泉州巴布豆公司虽辩称被诉侵权产品存在被他人假冒的可能，但并未提供反证加以证明。法庭要求其提供一双产品以供查证比对，其称仓库没有库存而未提供，但工商登记经营查询显示其并未处于异常经营状态。因此，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泉州巴布豆公司承担停止侵权、赔偿损失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该院予以支持。
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辩称巴布豆中国公司起诉超过诉讼时效的意见，因被诉侵权行为持续于本案诉讼之时，故巴布豆中国公司提起诉讼并未超过法律规定的诉讼时效，对其该项意见一审法院不予采纳。
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辩称系合法使用自有商标及企业名称的意见，经查，针对第1561503号、第3688561号、第1633246号、第3423369号、第342330号、第342331号、第342332号注册商标，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的生效裁决均载明，上述商标的申请注册因违反2001年修订的商标法第四十一条第一款之规定即“以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被宣告无效。2001年修订的商标法第四十一条第一款规定，已经注册的商标，违反本法第十条、第十二条规定的，或者是以欺骗手段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的，由商标局撤销该注册商标；其他单位或者个人可以请求商标评审委员会裁定撤销该注册商标。2014年商标法第四十七条规定，依照本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的规定宣告无效的注册商标，由商标局予以公告，该注册商标专用权视为自始即不存在。上述第四十四条规定的无效情形包含“以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因此，泉州巴布豆公司依据无效商标的使用行为不构成合法使用，该院对其该项意见不予采纳。
二、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企业名称及域名的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根据商标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将他人注册商标、未注册的驰名商标作为企业名称中的字号使用，误导公众，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以下简称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一款规定：“经营者在市场交易中，应当遵循自愿、平等、公平、诚实信用的原则，遵守公认的商业道德”。第五条规定：“经营者不得采用下列不正当手段从事市场交易，损害竞争对手：……（三）擅自使用他人的企业名称或者姓名，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的规定，具有一定市场知名度、为相关公众所熟悉的企业名称中的字号，可以认定为反不正当竞争法所规定的“企业名称”。本案中，巴布豆中国公司的企业字号为“巴布豆”，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企业字号也为“巴布豆”。因此，本案应主要审查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巴布豆中国公司“巴布豆”字号是否具有一定知名度，为相关公众所知悉。另外，企业字号知名度的取得和发展，往往需要经过长期的培育和发展，巴布豆中国公司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后的合理时间内获得的荣誉也可以作为知名度大小的参考。巴布豆中国公司的行业地位、经营规模、所获荣誉等则可以直接印证巴布豆中国公司企业字号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泉州巴布豆公司注册成立于2001年，时间晚于巴布豆中国公司注册成立时间1995年，亦晚于巴布豆中国公司包含“巴布豆”文字的第1210799号“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注册商标、企业名称与在先权利冲突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四条规定：“被诉企业名称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或者构成不正当竞争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原告的诉讼请求和案件具体情况，确定被告承担停止使用、规范使用等民事责任。”因此，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泉州巴布豆公司在企业名称、网站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及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消除影响的诉讼请求，理由成立，该院予以支持。
三、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和布尼迪鞋行应当如何承担民事责任。
关于万泰盛公司的责任承担问题，被诉侵权产品包装盒上标注有其企业名称，万泰盛公司经一审法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参加诉讼，增加了法院查明事实的难度和公正裁判的司法成本，体现出其漠视他人知识产权的态度，更是对法庭和法律的不尊重。同时，其不到庭参加诉讼，不对巴布豆中国公司起诉事实及要求赔偿数额提出任何抗辩意见和异议，放弃了自己的诉讼权利。因此，万泰盛公司经法院合法传唤拒不到庭，不影响案件审理，但由此产生的不利法律后果，应由其自行承担。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交的证据显示，万泰盛公司与泉州巴布豆公司之间及案外人上海万泰盛鞋服有限公司之间，存在非常紧密的关联关系，结合本案证据综合判断，可以认定万泰盛公司与泉州巴布豆公司共同从事了被诉侵权产品的制造、销售行为。故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万泰盛公司承担停止侵权、赔偿损失及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消除影响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该院予以支持。
关于美得宝公司的贵任承担问题，布尼迪鞋行提交有泉州巴布豆公司对美得宝公司的授权书，该授权书载明泉州巴布豆公司授权美得宝公司利用其有关商标开发、生产和销售仅限冷粘儿童时尚运动休闲鞋的权利，泉州巴布豆公司亦认可该授权书，美得宝公司称系泉州巴布豆公司提供吊牌生产销售，每个吊牌1.2元，在法庭询问美得宝公司关于布尼迪鞋行销售的巴布豆品牌鞋子是否都是由其生产提供时，其称只生产销售几个货号。综合本案证据，可以认定美得宝公司从事了被诉侵权产品的制造、销售行为。巴布豆中国公司要求美得宝公司承担停止侵权、赔偿损失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该院予以支持。
关于美得宝公司辩称系受泉州巴布豆公司委托加工而不应承担侵权责任的意见，其并未向法庭提供二者之间的委托加工合同、加工费用支付凭证等证据，且二者之间的商标授权书约定系由美得宝公司按照每个吊牌支付1.2元价格方式使用，与委托加工经营模式明显不同，同时其作为鞋类产品的制造、销售企业，注册成立于2001年6月12日，对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之间因涉诉商标存在争议应当有所知晓，其并未尽到慎重注意义务，故其辩解意见没有证据支持，该院不予采纳。
关于赔偿损失的数额。商标法第六十三条第一款规定：“侵犯商标专用权的赔偿数额，按照权利人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确定；实际损失难以确定的，可以按照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确定；权利人的损失或者侵权人获得的利益难以确定的，参照该商标许可使用费的倍数合理确定。对恶意侵犯商标专用权，情节严重的，可以在按照上述方法确定数额的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确定赔偿数额。赔偿数额应当包括权利人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
本案中，巴布豆中国公司未能提供其因被告侵权行为所受到实际损失的相关证据，其提交了在全国多地的侵权证据保全公证书及工商查扣清单证明显示被告侵权行为的影响范围较广，其因侵权行为而获得的利益巨大，但该侵权获利的具体数额亦无法确定。本案中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商标权利的取得时间较早且长期持续使用，在市场上享有较高的知名度，被告生产经营规模较大，且侵权商品销售的地域范围覆盖地域较广；被告应当知悉其关联公司曾作为涉案商标许可合同的被许可人，其在未经权利人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使用侵权标识及将其注册为企业名称造成市场混淆；被告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性质、情节；巴布豆中国公司为制止侵权支出了高额的公证费、购买侵权商品费用、差旅费、律师代理费等合理费用。一审法院考虑上述因素，参照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商标许可合同每年300万元左右许可使用费的标准及本案所主张的注册商标数量，确定泉州巴布豆公司与万泰盛公司共同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经济损失共计500万元，美得宝公司对上述赔偿数额中的50万元部分承担连带贵任。巴布豆中国公司所主张的赔偿金额过高部分，该院不予支持。
综上，一审法院依照商标法第五十七条、第五十八条，第六十三条第一款，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一款、第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条、第十条、第十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注册商标、企业名称与在先权利冲突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四条之规定，判决：一、泉州巴布豆公司、万泰盛公司、美得宝公司立即停止制造、销售侵害巴布豆中国公司第1210799号“
本院除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外，另查明：巴布豆中国公司与琪尔特股份公司于2012年9月15日签订《巴布豆（B0BD0G）童鞋授权合约书》，授权琪尔特股份公司自2012年9月15日至2022年12月31日止使用第4604867号、1210799号、6169457号注册商标，琪尔特有限公司向巴布豆中国公司支付权利金。巴布豆中国公司提供的转账凭证显示，琪尔特股份公司2017年支付权利金150万元，2018年支付412万元，2019年支付481万元。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争议焦点为：1.泉州巴布豆公司是否构成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2.如构成商标侵权、不正当竞争，一审判决确定的赔偿数额是否适当。
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是否构成商标侵权的问题。泉州巴布豆公司在同类商品上使用与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商标近似的商标，易使相关公众产生混淆或误认，一审法院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关于其使用是基于行政机关合法授权、被控侵权商标尚无定论的上诉理由，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生效的行政判决中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被控侵权商标系以其他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应予无效，国家知识产权局据此对争议商标予以无效宣告。依据商标法第四十七条第一款规定，依照本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的规定宣告无效的注册商标，由商标局予以公告，该注册商标专用权视为自始即不存在。泉州巴布豆公司使用被控侵权商标无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且其使用行为不符合商标法第四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例外情形。故一审法院根据查明的事实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商标侵权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的问题。商标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将他人注册商标、未注册的驰名商标作为企业名称中的字号使用，误导公众，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处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四项规定，经营者不得实施下列混清行为，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与他人存在特定联系……其他足以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与他人存在特定联系的混淆行为。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关联公司曾与巴布豆中国公司存在商标授权许可关系，对巴布豆中国公司及其注册商标应系明知，但仍将巴布豆中国公司的注册商标作为企业名称在同一行业使用，易引人误认为两者存在特定联系，一审法院认定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巴布豆中国公司在泉州巴布豆公司成立之前知名度不高的上诉理由，经一审法院查明，巴布豆中国公司成立于1995年，在2001年之前已经进行了大量宣传，并具有一定影响力，故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其企业名称与巴布豆中国公司存在明显区分的上诉理由，本院认为，泉州巴布豆公司的字号为“巴布豆”，与巴布豆中国公司的字号和文字商标相同，虽然两企业地域不同，但是仍会引人误认为两者存在特定联系，故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信。关于市场上存在浙江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及泉州巴布豆公司具有一定市场份额的上诉理由，不影响泉州巴布豆公司构成不正当竟争的事实认定，本院不予评述。
关于一审判决确定的赔偿数额是否适当的问题。一审法院在巴布豆中国公司未能举证证明其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及泉州巴布豆公司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的情况下，综合考虑巴布豆中国公司涉案商标的市场知名度，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性质、情节，参照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费，确定泉州巴布豆公司赔偿巴布豆中国公司经济损失500万元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巴布豆中国公司与案外人的商标许可没有实际履行的问题，巴布豆中国公司在二审中已经举证证明，本院对此予以确认。关于泉州巴布豆公司主张的本案应该适用2013年修订的商标法确定赔偿数额的问题，鉴于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侵权行为持续至今，一审法院适用2019年修订的商标法并无不当，泉州巴布豆公司的该项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一审程序是否适当的问题。首先，本案一审应否中止审理，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授权确权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三十条规定，人民法院生效裁判对于相关事实和法律适用已作出明确认定，相对人或利害关系人对于商标评审委员会依据该生效裁判重新作出的裁决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依法裁定不予受理；已经受理的，裁定驳回起诉。国家知识产权依据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生效行政判决宣告被诉侵权商标无效后，泉州巴布豆公司提起行政诉讼，一审法院未中止审理本案并无不当。关于一审法院是否超诉请判决的问题，巴布豆中国公司的诉讼请求包括泉州巴布豆公司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一审法院判令泉州巴布豆公司变更其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域名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一审判决程序合法，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本院依法予以维持。泉州巴布豆公司的上诉理由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46800元，由泉州市巴布豆儿童用品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宋旺兴
审 判 员 赵 筝
审 判 员 梁培栋
二〇二一年二月十八日
书 记 员 刘芙熔
来源：知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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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红 律师
上海段和段（厦门）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