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西海固：无法不爱这片荒凉｜想象·一座城
西海固，位于宁夏自治区南部地带，是黄土丘陵区的西吉、海原、固原、隆德、泾源、彭阳等六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统称，也叫固原地区。它属于黄土高原的干旱地区，水源奇缺，水土流失严重，自然灾害多发，是中国最贫困的地区。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再贫瘠的土地，也有不放弃生活的人。
也许你很难想象，这里的人喝水还要靠人工运输，这里的人背靠黄土，靠天吃饭，但是陡坡开荒，破坏森林和草场资源，使这里的生态环境一步步恶化，人均收入仅为540元。
即便上天没有眷顾西海固，却依然有人愿意留在这个外界眼里如此荒凉的土地上，其中一个便是老查。而老查留下来，是为了向世人还原一个真实的西海固。
老查本名查晓原，出生在四川，二十岁左右从北京邮电大学毕业后，在单位工作过，也做过生意。然而不安分的老查，在做生意的过程中，逐渐坚定了一个念想，“想着干一件不挣钱的事情。"
2004年夏天，老查决定到西海固山区支教，便只身来到海原县李旺镇九道村学校。刚到这个偏僻山村时，人们还很好奇，不明白这个城里人要干什么。住在村子里，查老师给孩子们教书，平时闲了走个村串个户，渐渐地，和村里人熟了起来，成了大伙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支教一年很快结束，老查却没有回银川，而是在一个乡亲提供的房里住下了，他要把村里的那些人和事记录下来。于是，老查拿起了摄像机，开始拍摄山里人的生活。
在大山里，查晓原连续创作了《老马家的日子》、《老马家的日子2搬家》、《老马家的日子3结婚》、《两个人的村庄》、《归真》等纪录片，记录了这个封闭的小山村里人们真实的生活场景。他所拍摄的纪录片，片头都注明是“老查作品”。
其中，一部展示一个7岁孩子学习、生活中各种际遇的纪录片《虎虎》，“通过对主人公极恶劣生活环境的真实刻画，展现出一个积极乐观又具有顽强生命力人物形象。从近乎昏暗的故事中，传递一股触及心灵的正能量”，赢得了2012年凤凰卫视“年度最佳纪录长片奖”。
虎虎是村子里一个7岁的孩子，没有爸爸，和智障的妈妈住在外婆家。和城里的孩子完全不一样，这个山里的小男孩一天除了上学，还要放羊、喂羊，帮家人照料庄稼，踩梯子给牛添草，搭小凳上灶做饭，大风天拾野菜。虎虎的心愿是好好读书长大养活痴呆的妈妈。
爷爷奶奶日渐老去，母亲又不能自理，虎虎的生活在何处着落？村里的学校规模太小，面临撤并，虎虎到哪里去上学？要继续去镇上念书，还是待在家里帮妈妈干活？凡此种种，这个贫寒的家庭面临着各种问题和困惑。
面对这一切，爷爷奶奶在夜深时的商量、决策，母亲不同意虎虎继续上学的反应，虎虎生活中的顽皮和聪明……这些都被老查用镜头完整地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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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录片《虎虎》完整版观看▲▲
为了拍摄需要的镜头，老查密切关注着村子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尽量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捕捉最有价值的镜头。老查说，这样拍出来的场景才真实自然，才是自己拍纪录片的追求。
让老查最为高兴的是，包括《虎虎》在内的这些纪录片，在当地引起巨大反响。“太真实了，那就是我的童年。”每当老查接到从西海固打来的祝贺《虎虎》获奖的电话，人们总会向他表示敬意，称赞他“还原了一个真实的西海固”。
“面对我的镜头，村里人大都是自然、开放的。”老查觉得，在大山里的农村，最难能可贵的是村民对自己的开放和接纳。
就这样，在完全真实自然的场景中，老查完成了反映西海固山区农民结婚、移民搬迁、葬礼、市场交易、生产生活等方面的详实记录，也用心体悟着山里人面对生活的各种应对方式和人生态度。
从支教到今天，老查在海原的大山里度过了十几年时光，他发现，山里固然落后，但更多是物质上匮乏，山里人内心相当丰富，言谈很诙谐，生活中保留了很多礼数，宗教向善的引导贯穿生活。
“艰辛的生活中透着一种真实的达观。”老查觉得，相对于城里人与人之间越来越重的隔阂和戒备，山里人的生活虽然艰辛，但人的本性袒露得更直接，人情味更浓。
“山里的生活方式很多是最优化的。”老查说，比如天冷了人们烧羊粪取暖，羊粪多是自家羊圈里积攒的；山里人干活起得早，晚上睡得早，是为节约电费。
山里人有自己的逻辑，这种逻辑并不宏大，泡沫的东西不多，但比城里，这种逻辑更加优化也更符合生活本质。
在老查的镜头中，为了娶到媳妇，年老的父亲带着儿子走出大山，来到城里打工挣钱；为了让孩子吃到馍馍，劳作的母亲宁可饿着，也坚持着不吃……老查记录着这一切，也被其中的各种美好深深感动着。
“真实的西海固不需要宏大叙事，我所做的就是把最真实、自然的西海固呈现出来。”查晓原说。
西海固是如此真实——这里的人实实在在，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在艰苦的环境下努力生活。他们脸上透露出对生活的希望，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默默坚守着乐观旷达的精神气质。
老查坚守在西海固所做的一切说明了什么呢？无论是对于一个城市，还是一片山区，不要急着用自己的理想改造它，也别用约定俗成的眼光定义它。
有时候，只需要举起摄像机，纪录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能还原一片土地真实的面貌。也许你终会发现，即便在最荒凉的土地上，也一定能找到盛开的鲜花。
素材来源｜中国青年报、凤凰网、界面、蚂蜂窝等
整理编辑｜赖嘉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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