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8期三川汇文化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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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日，昔日影娱巨头印纪娱乐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被法院裁定宣告破产，曾经的A股影娱巨头，如今公司银行账户余额仅剩371元，而其对应的是16家债权人17.67亿元债权。梳理一下曾经在资本市场辉煌一时而如今已退市的文化传媒娱乐上市公司，2019年至2023年，总数多达25家，其中2019年退市1家，2020年退市4家，2021年4家，2022年7家，2023年6家。上市时短时间风光无比，退市后落得一地鸡毛，那么，这些上市公司是如何从云端滑落到大败局的呢？
编审 | 时光
编辑 | 半岛
来源 | 新元新文旅研究院
资本市场是个江湖，文化传媒娱乐界也是个江湖，两个江湖碰撞在一起，既缔造过很多江湖神话，也产生过遍地鸡毛。曾几何时，一个个文化传媒娱乐界的大佬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纷纷在资本市场抢滩登陆，原本写剧本的、拍电影的、搞广告的、玩游戏的、做珠宝的一致的开启资本市场呼风唤雨之路，好像每个人都成为了金融大咖，在资本市场赚的盆满钵满。但时光匆匆，虚幻中的高楼大厦，注定无法长久，一些昔日被文化传媒娱乐圈众人艳羡的大佬们，一个又一个在资本市场沉戢革沙，失意而去。就在4月3日，昔日影娱巨头印纪娱乐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印纪传媒”）被法院裁定宣告破产，曾经的A股影娱巨头，如今公司银行账户余额仅剩371元，而其对应的是16家债权人17.67亿元债权。梳理一下曾经在资本市场辉煌一时而如今已退市的文化传媒娱乐上市公司，2019年至2023年，总数多达25家，其中2019年退市1家，2020年退市4家，2021年4家，2022年7家，2023年6家。从退市原因来看，10家为触及监管部门的亏损退市条件，4家为重大违规行为退市，6家为面值退市（连续20个交易日的每日股票收盘价均低于1元，交易所决定终止其股票上市）。
上市时短时间风光无比，退市后落得一地鸡毛，那么，这些上市公司是如何从云端滑落到大败局的呢？新元智库发现，败局的原因大致有三条：第一，商业模式脆弱，业务持续性差，主营业务收入快速下滑；第二，盲目并购，资产质量不佳，收购导致资产大幅度减值，业绩连续亏损；第三，公司创始人和大股东将上市公司当作套现工具，缺少真正的企业家精神。一、业绩增长乏力并购凑，大股东趁机套现忙
上海新文化传媒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主要从事影视剧的投资、制作、发行等业务，是国内影视剧第一梯队企业。2012年登陆上市，2023年退市，11年间，上海新文化一边是并购之后业绩变脸，一边是大股东利用各种时机套现，显示出大股东并没有信心和能力做好持续经营，只是把上市公司当作了获得个人财富的工具。在影视业务增长乏力的背景下，上海新文化在2014年斥资15亿元资金拿下郁金香传播和达可斯广告各100%股权。高价并购日后带来沉重的财务负担，收购郁金香和达可斯形成的商誉分别高达7.51亿元和2.32亿元。而早在2013年7月，肖乐、余厉、盛文蕾、张慧玲、孙毅等首发原始股东开始了套现之路。其中，创始人杨震华的套现戏码最让人惊讶。2014年-2016年，郁金香勉强完成了业绩承诺。但这仅是昙花一现。郁金香在2017年就开始“变质”，当年实际净利润完成额仅为9800万元，与承诺额相差3500万元。承诺期过后更是“一地鸡毛”。同样，达可斯也是在业绩承诺期完成任务后突然“变脸”。杨震华的第一波减持潮发生在2016年4月25日至7月1日。新余丰禾朴实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简称“丰禾朴实”）通过大宗交易平台套现1.7亿元。随后不久杨震华又套现约2.8亿元离场。丰禾朴实套现超3亿元。杨震华屡次通过蹭“热点”借机推高股价，反手高位套现，最终抽身而退。可以看到，杨震华的套现时机掌握的非常巧妙，恰恰是被收购的郁金香传媒三年业绩承若实现转向业绩大幅度下滑的转折点，这充分显示杨震华彼时已经对经营企业失去了信心。并购的危险并未让上海新文化管理层谨慎，反而在外延式并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一次，上海新文化将目光锁定在了“喜剧之王”周星驰身上。2017年1月，上海新文化出资10.4亿收购了周星驰旗下公司PDAL的40%股权。2018年9月，上海新文化又以1.38亿元收购了PDAL5%的股权。最终，上海新文化以超过10亿元的价格实现了与周星驰的深度绑定。收购完成后，双方签下对赌协议：2016财年至2019财年，周星驰承诺PDAL将分别实现不低于1.7亿元、2.21亿元、2.87亿元和3.62亿元的扣非净利润，合计10.4亿元。
根据上海新文化年报，PDAL公司在2016和2017财政年均完成了业绩承诺。2018年净利润为2.58亿元，2019年净利润为1.66亿元，均和对应的业绩承诺相距较大。2019年7月下旬，杨震华控制公司将其持有的5556万股股份（占总股本6.89%）协议转让给上海拾分自然。加上通过大宗交易转让的1600万股，杨震华又套现约2.8亿元。2020年初，上海新文化“蹭热”李佳琦，股价迎来连续5个涨停。在搭上网红热点股价大涨之后，2020年2月26日，杨震华控制公司公布对外协议转让方案，以5.32元/股的价格将其持有的4031.3万股股份（占总股本5%），协议转让给陈颖翱，实现高位套现2.14亿元。最后，2020年8月3日晚，上海新文化通过转让股权及表决权的形式变更了实际控制人，易主最终尘埃落定，张赛美控制的公司拿下实控权。而在2019年-2022年上海新文化连续亏损4年，合计亏损额超过30亿元。一场资本大幕彻底终结，但创始人早已个人财富自由，哪管企业经营如何，小股东们如何悲凉。
二、股东和高管操控上市，疯狂过后纷纷离场
2024年4月3日，北京中院发布公告，国内影视巨头——印纪娱乐被宣布破产。以广告业务起家的印纪传媒，自2009年通过《建国大业》切入电影市场，随后印纪传媒参与一系列影片如《杜拉拉升职记》等，并借助广告植入的方式实现了商业化。而在2012-2013年，印纪传媒被认为是迎来最为辉煌的时刻。当时，印纪传媒与好莱坞片方共同出品的《环形使者》正式上映，该片一度被称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中美合拍片；随后，印纪传媒还参与了《钢铁侠3》，该片仅在国内便获得7.54亿元票房，并位列2013年中国电影市场总票房榜第二位。2014年，印纪传媒借壳主营生猪屠宰的高新食品而成功上市，不久后恰逢2015年大牛市，印纪传媒借着东风，股价一路飙涨，最高涨至27.81元，总市值最高达到475亿元。上市之初，印纪传媒走得顺风顺水，不仅2014年至2016年分别实现净利润4.36亿元、5.74亿元和7.31亿元，顺利完成了业绩承诺。除此以外，印纪传媒还持续加强在电影、电视剧领域的布局，并推出了《北平无战事》《克拉恋人》《军师联盟》等多部热门作品。而在完成业绩承诺后，从2017年开始，印纪传媒的业绩就开始失速。2017年7.69亿元的净利润，同比增长率已从前两年30%下跌到7%。到了2018年，画风突然就变了，当年归母净利润亏损17.86亿元，同比下滑332.37%。2018年度的财务会计报告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公司股票触及退市风险警示情形。此时，印纪传媒出现了大量员工流失、高层人事剧变、董事联名举报、股价下跌等问题。印纪传媒在2018年年报里，“业务几近停滞”“整体流动资金紧张”“公司人员流失率超过60%”等描述便已出现。且到了2019年，印纪传媒的经营情况仍未改善，营业收入与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也在不断下滑。随后，印纪传媒的真实经营情况仍随着三季报的发布而进一步公开，不仅在2019年三季度该公司的营业收入为零，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同样也为零。此外在2019年1-9月，印纪传媒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则为亏损1.03亿元，同比减少83.19%。此时，印纪传媒的业务基本处于半停摆的状态。2017年底，肖文革3年的限售期正式解禁。2018年1月30日，肖文革作价12.75元/股，将其6.03％的股份转让给安信信托，套现13.6亿元。2018年7月，肖文革又以6.5元/股的价格，将其持有的10.97%的股份转让给于晓非，套现12.5亿元。此外，肖文革还通过质押股权、融资借款等方式，套现了近14亿元。总计，肖文革在印纪传媒的股价暴跌期间，套现了近40亿元。三、小马拉大车，业务实力与资本运作野心严重背离，膨胀之后分奔离析
影视娱乐行业曾经涌现出一个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的“长城系”，旗下控制着长城影视、长城动漫两家文化类上市公司，还有一家天目药业上市公司和长城一带一路1家港股公司。2021年长城影视退市，2022年长城动漫被强制退市，天目药业也退出了控制权，长城系彻底从资本市场上消失。时间来到1997年，由赵锐勇操办的浙江省文联创办的浙江影视创作所成立，而这正是“长城系”三家公司之一长城影视的前身；2000年，浙江影视创作所改制并组建长城影视有限公司，赵锐勇成为了长城影视的董事长；2007年，长城影视正式成为民企。在赵锐勇接手长城影视之后，其便凭借着一部电视剧《红日》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仅这一部电视剧，长城影视便获利超过了2000万；在完成了原始积累之后，长城影视迎来了自己飞速发展的阶段，先后出品了《东方红1949》、《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隋唐英雄》、《太平公主秘史》等多部电视剧，而长城影视也成为了头部影视公司。2014年，已经是业内著名影视公司的长城影视通过借壳江苏宏宝成功登陆A股市场，成为了当时主板市场中唯一一家上市影视公司。江苏宏宝原本是国内五金制品行业的龙头企业，2006年登陆深交所，是工具五金行业的首家上市公司。长城影视也被市场称为“影视借壳第一股”，是A股首家主板上市的影视公司，也是继华谊兄弟、华策影视之后的第三家影视上市公司。2014年6月5日起，公司股票简称由“江苏宏宝”变更为“长城影视”。同样在2014年，赵锐勇又通过一系列的资本手段，斥资4亿元拿下了第二家上市公司四川圣达，并将其更名为长城动漫。拥有长城影视、长城动漫两家上市公司，属于严重的“小马拉大车”，依靠影视动漫的业务收入根本难以维持上市公司的业绩，也难以满足超锐勇资本扩张的野心，更难以依靠上市公司的高市值从而源源不断从资本市场获得资金维持其资本运作的链条不断裂。为此，超锐勇试图通过疯狂的并购推高上市公司业绩和市值，从而实现从资本市场和股票抵质押方式获得更多资金，维持其资金链。在确认上市后的一个月内，长城影视就决定以1.4亿元收购上海胜盟广告有限公司的全部股权，以1.84亿元收购浙江光线影视策划有限公司80％的股份。自此，长城影视的业务版图扩大至广告业务。之后，长城影视开始一路并购。数据显示，从2014年到2017年底，长城影视共耗资28.79亿元收购了18家公司，其中包括6家广告公司、9家旅行社和3家实景娱乐公司。长城动漫走了一条同样的路。根据数据显示，在2014年完成借壳上市后，长城动漫便先后收购了杭州长城动漫游戏、湖南宏梦卡通传播、杭州东方国龙影视动画、北京新娱兄弟网络科技等多家公司，总共耗资超过了10亿，收购的公司涉猎动漫、游戏等多个领域，很显然，赵瑞勇的野心不小，而长城动漫“东方迪士尼”的名号也是在那一段时间获得的。大手笔并购短时期带给长城影视、长城动漫辉煌假象，真实情况却是一边负债率大幅度上升，另一方面是收购并没有为上市公司创造稳定持续的业绩。很多公司在被长城动漫收购之后，创始团队拿到钱后便直接“散伙”，例如曾经打造出知名动漫《虹猫蓝兔七侠传》的湖南宏梦卡通传播便是如此，长城动漫面临着极其尴尬的局面。根据财报数据显示，自2018年开始，长城动漫的资产负债率便飞速攀升，2018～2021年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94.07%、174.82%、229.89%和942.87%，而导致长城动漫负债率不断提升的，自然就是2014年借壳上市后的那一轮激进并购。除了不断攀升的资产负债率以外，长城动漫自2018年以来也是持续亏损，短短4年时间亏损超过了15亿；也正是因为这些并购，最终将长城动漫推入了深渊，最终落到了如今不得不退市的结局。同样，2018年之后，长城影视风光不再，其子公司开始逐渐亏损，这也直接造成长城影视的亏损。根据财报，2018年底，长城影视净利润亏损3.55亿元，也是公司上市后首次出现亏损。同年，长城影视商誉账面价值更是高达13.5亿元，占净资产比例达148%。2019年，亏损持续扩大，金额逼近10亿元。2020年度业绩预告显示，公司预计2020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9000万元-1亿元，上年同期亏损9.45亿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亏损1.5亿元-1.8亿元，上年同期亏损8.63亿元。接下来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长城影视、长城动漫分别在2021年和2022年退市，彻底被打回原型。上面几个案例说明，每一家企业都要对资本市场抱有敬畏之心，只有建立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和经营体系，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和真实的业绩，才是经营之根本。短时间在资本市场呼风化雨，看起来风光无限，最后只能落得“高楼倾覆，房倒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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