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能读懂我的言外之意吗？

上周我们发现ChatGPT在跨文化能力测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今天小编想进一步考查一下它在交际中的语用能力，即它在具体交际情境下合适、得体使用语言的能力。在测试之前，先让我们回顾一下它在词汇、阅读理解、跨文化交际等方面的表现吧！

下面，让我们浅测一下它的语用能力吧！

问1：Waiter, what's this fly doing in my soup?

OpenAI: I'm sorry about that. Please allow me to get you a new bowl of soup.

我们可以看到，这里顾客真实想表达的意思，不是问苍蝇在干什么，而是抱怨汤里出现了苍蝇，指出这是一种不合时宜（incongruous）的情景。而ChatGPT接收到了这一语用信息，并做出了真诚的道歉。此时，一个合格称职的服务员形象跃然纸上。

问2：I wonder what the salesman will say this house is doing without a kitchen.

OpenAI: If he cannot come up with a good answer, I suggest you look for another house.

问3：What are you doing eating cold pizza?

OpenAI: I was too busy to warm it up so I just ate it cold.

问4：What was she doing under the bed?

OpenAI: She was getting a lost toy from underneath.

由上可见，上述提问中表示的语义和How come...?问句相似，除了要求对方进行解释之外，还隐含一种“不合时宜”的语用力（pragmatic force）。而ChatGPT基本上都能get到提问者的真实意图，并做出合适的回应。上述回答表明，ChatGPT似乎具有良好的语用能力，以支持其进行交际，所以它可以成为很好的意见提供者（问2），或是进入工作心流、废寝忘食的奋斗者（问3），抑或是普通的围观群众（问4）。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上述提问，会发现它们还具有共同的形式特征：

● Waiter, what's this fly doing in my soup?

● I wonder what the salesman will say this house is doing without a kitchen.

● What are you doing eating cold pizza?

● What was she doing under the bed?

其实，这就是WXDY构式，即What’s X doing Y?构式。下面，就让小编带着大家一起学习《构式语法研究》一书中对WXDY构式的语义特征、语法特征等内容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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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WXDY构式的语义特征

第一，WXDY构式的独特意义，可以通过一个歧义笑话进行观察。例如：

这个笑话中顾客的话可以有两种理解：第一，服务员故意曲解。服务员认为顾客预设苍蝇在进行一种活动（activity），在做某种事（doing），顾客要求服务员告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活动。第二，顾客真实想表达的意思，不是问苍蝇在干什么，而是抱怨汤里出现了苍蝇，是一种不合时宜（incongruous）情景。根据顾客真实的意思，她的话可以改述为a句，表示一种要求解释的质问；但不能是b句，表示询问苍蝇的动作：

因此，WXDY构式表示的语义和How come...?问句相似，除了要求进行解释之外，还隐含一种“不合时宜”的语用力（pragmatic force）。

第二，WXDY构式的独特语义与语境的关系。确立了“不合时宜”的语义之后，还需要确定这个语义解释是句子的内在特征，还是根据会话含义对句子字面意义的解读。对于前述关于苍蝇的笑话，可以说对苍蝇在汤里不合时宜的解读，是通过会话含义从字面意义获得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看到苍蝇在汤里还明知故问会产生会话含义，即顾客真实意图是强调当前情景的不合时宜。看起来这种不合时宜的解读是来自于会话含义，下例可以作为佐证：

对于上例，设想一个消极语境，小孩儿在挖沟搞破坏，它可以表达说话人的批评态度。但是放在另外积极语境小孩儿在花园里玩耍，如例（28）所示，句子就表示说话人的赞许态度。

然而，细究起来这种看法并不恰当。首先，WXDY构式表示的“不合时宜”的意义并非总是像例（28）那样的方式受制于语境。请看下例，后句中说话人表达的态度和前句的态度不一致，因此会导致语义异常。

此外，会话含义源自根据语境对字面意义的解读，但是很多WXDY构式的例子在字面上似乎是讲不通的。如前文第二个提问中a house从字面上看不能说是在做（doing）任何事。

再者，该句中“不合时宜”的判断并非一定来自说话人和听说人。例如：

上例中黑体部分是WXDY构式的实例。这个句子表示的是某个人（或许是法官或陪审员）认为这种情形不合时宜。

因此可以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语义也许最初源于会话含义，但是现在已经规约性地和WXDY构式特殊的形态结构联系在了一起。

二、WXDY构式的语法特征

WXDY构式不但有独特的语义解读，还受制于很多独特的词汇句法特征。第一，WXDY构式中必须有一个动词do。试比较：

例（31）可以作为一个普通问句，也可以作为WXDY构式的例示，表示“How come she was under the bed?”例（32）中的谓语动词为engage，是一个普通问句，不能表示WXDY构式的独特意义，否则句子不合语法。

第二，动词do通常以现在分词形式出现。例如：

第三，doing只能充当动词be的补足成分。试比较：

如果两句都当作一般问句来看，意义相近。但是只有例（36）可以有“不合时宜”的理解，这一句子里doing是系动词的补足语。

第四，一般进行体中的现在分词受系动词be的管辖，但在WXDY构式中则不受系动词be的支配。例如：

第五，疑问句代词后不能接else。例如：

第六，不允许对动词do或be进行否定。例如：

以上内容来自《构式语法研究》第二章“Fillmore & Kay的构式语法”，作者：牛保义、李香玲、申少帅。

想了解WXDY构式的构式语法分析或其他构式相关内容，欢迎阅读《构式语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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