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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菲是广东人，大二那年，父亲患病，母亲无业，在家庭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胡小菲选择辍学打工，贴补家用。当时，胡小菲觉得，自己家庭条件不好，一些亲戚看不起她，自己谈过的男朋友也看不上她的家庭，因此，她比较心急于赚钱，想要证明自己。2019年，胡小菲开始与人合伙运营微信账号，发布占星、命理相关内容，吸引客户前来占卜。自此，她开始了解玄学方面的一些知识，也发现了替人占星、算命赚钱的路子。同时，在此过程中，胡小菲意识到，自己的表达能力强，文笔也还不错，对于互联网内容运营有着一定的天赋，因此，她萌生了自己运营独立账号的想法。2020年，胡小菲注册“普女修炼手册”微博账号，将目标受众对准年轻女性，正式开启了成为网红情感博主的道路。凭借着对网络热点的敏锐度，并抓准了部分年轻女性对自我成长以及婚恋的困惑和焦虑，在3年的时间里，胡小菲成长为一名拥有20多万粉丝、小有名气的情感博主，她如愿当上了“网红”。成为“网红”后，胡小菲赚钱的渠道也就多了起来。总体来说，她通过“普女修炼手册”账号盈利的方式有4种。第一种是知识付费，胡小菲撰写了一份关于情感、创业方面的PDF文档，通过卖文档赚钱。文档内容大多是她在互联网搜索相关文章，并融合自己的观点拼凑而成的。第二种是广告收入，她会接一些团购广告，赚取广告费。第三种是付费聊天，一些粉丝会付费向她咨询情感、事业方面的问题。第四种则是玄学收入，她会为粉丝提供看星盘、算塔罗牌等服务。胡小菲的账号做得有声有色，她和许多微博“大V”一样，搭上了互联网的便车，经济状况也因此好转。而胡小菲的诈骗之路，开始于她与现实生活中一名朋友的交往。李欣欣是胡小菲2018年前往中国台湾做医美时认识的女生。二人是同乡，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就成了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2020年，李欣欣失恋了，心情很糟糕，就把烦心事讲给了胡小菲听。“我认识一个算命师父，很准的。”胡小菲如此向李欣欣推荐道，并把一个名叫“小言”（化名）的微信账号推荐给了她。李欣欣咨询后，觉得价格比较高，不想找“小言”进行算命。然而，胡小菲不断强调“师父很厉害的”，李欣欣也就动心了，她找到“小言”进行算命，并做了法事。此后，李欣欣几乎每次与胡小菲分享她最近碰到的烦心事时，胡小菲都会把她推荐到“小言”那里去，让她去找“小言”做法事。李欣欣也发现，她每次去算命，还没说几句，“小言”就能准确说出她遇到的困境，因此，李欣欣觉得“小言”的确是个大师。就这样，2020年至2023年，李欣欣共计花费27万余元，用于请“小言”算命、做法事。然而，“小言”并不是什么大师，“小言”账号的背后就是胡小菲本人。胡小菲根本不是什么“命理大师”，也不懂得算命、做法事等玄学内容。她利用微信账号“小言”发给李欣欣的算命内容，一部分来自她作为朋友了解到的李欣欣的情况，一部分则摘自各种占星、算命软件自动生成的内容。而关于做法事，有时候，胡小菲会拜托她认识的道士，帮忙做法事，有时候，她干脆就不做法事，只是写出一段交代法事内容和结果的文字，发给李欣欣，敷衍了事。通过李欣欣，胡小菲意识到，自己运营“命理大师”账号为别人算命，是一个将她互联网流量变现的“好方法”。这个方法不仅来钱快，而且藏在网络账号后面，“命理大师”很难被人戳穿真实身份，这个“自导自演”的骗局也难以被人察觉。
2021年8月，胡小菲开始用“普女修炼手册”微博账号为自己运营的另一个命理账号“苍澜占星”（化名）引流。因为丝群体多为年轻女性，她们本身就容易对玄学、命理等产生好奇心，又处在对未来比较困惑的阶段，就更容易成为“命理大师”的潜在客户。胡小菲的引流之路十分顺畅。唐小雨是一名“00后”女生，她通过浏览“普女修炼手册”发布的博文，添加了胡小菲的个人微信号，在胡小菲的推荐下，又添加了“苍澜占星”账号。一次，唐小雨在与“苍澜占星”聊天的过程中，“苍澜占星”表示，唐小雨的微信头像不好，会影响她的运势，表示可以给她挑选一个寓意比较好的头像。唐小雨欣然接受了“苍澜占星”的建议，给“苍澜占星”转账388元。2022年5月，唐小雨准备考研，她再次找到“苍澜占星”，求了一个学业符。在当时的唐小雨看来，“澜姐”确实很“灵验”，“她不会和我说算命的术语，直接跟我讲我最近的情况如何，需要购买什么服务进行化解”。唐小雨甚至把自己考研成功等自己付出努力而达到的目标，归功于“澜姐”的助力。2021年8月至2023年4月，唐小雨共计给“苍澜占星”转账23笔，花费1.9万余元。颜小云是“95后”女生，在“普女修炼手册”的引流下，她添加了胡小菲的个人微信和“苍澜占星”微信。2022年4月起，颜小云多次给“苍澜占星”转账，进行占卜、做法事。2023年4月，颜小云和男朋友分手，她去找胡小菲倾诉。“苍澜占星那里最近有一个清理项目，推荐你去做一下，效果不错的。”胡小菲如此推荐道。于是，颜小云花费3800元，做了这个所谓的“清理项目”。当天，“苍澜占星”还告诉颜小云：“如果想改善感情的业力问题，是有机会的，需要做大全套，看你要不要做？”当时，颜小云手头不宽裕，就拒绝了。她还向“苍澜占星”表示：“还是得多赚钱，好东西早就标好价格了。”2022年4月至2023年4月，颜小云共计给“苍澜占星”转账1.1万余元。
胡小菲原本以为，自己一人分饰多角、自导自演的骗局，很难被人识破，可以靠此方式敛财。然而，2023年5月，在她编织的恋情谎言被男方辟谣后，她的敛财骗局也随之崩塌。粉丝们对胡小菲失去了信任，开始深扒胡小菲的所作所为。有人发现，“苍澜占星”账号的收款人姓名，与胡小菲母亲的姓名一致。粉丝们意识到，胡小菲和“苍澜占星”是同一个人！2023年5月，胡小菲的粉丝徐乐前往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报案，称被胡小菲诈骗。5月11日，长宁公安分局对胡小菲刑事拘留并网上追逃。同日，胡小菲在浙江省宁波市宁海火车站站前广场，被上海铁路公安局杭州公安处宁海站派出所民警抓获。2023年11月，长宁公安分局侦查完毕，将此案移送至上海市长宁区检察院审查起诉。2023年12月15日，长宁区检察院以胡小菲涉嫌诈骗罪向上海市长宁区法院提起公诉。2024年1月31日，长宁区法院作出判决，被告人胡小菲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本文有删减，更多内容请关注《方圆》5月上期）
本文杂志原标题：《网红情感博主和“命理大师”竟是同一人》
编辑丨肖玲燕 王丽 设计丨刘岩记者丨苏晨通讯员丨王奕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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