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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核导弹列车
远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许得君
据俄媒报道，俄战略火箭兵将于2020年列装新一代导弹列车，即“巴尔古津”铁路发射系统（巴尔古津为俄罗斯一河流名称）。新导弹列车将采取现代涂装并加装无线电对抗系统，配备6枚РС-24 “雅尔斯”洲际弹道导弹。未来战略火箭兵师级导弹发射系统将有5部列车组成，每一部列车相当于一个团。
战略火箭兵司令谢尔盖·卡拉卡耶夫中将表示：“新导弹系统将在精度、射程及其他方面大幅超跃其前身‘棒小伙’（另有译为‘青年’）系统，服役年限至少可延长至2040年。这样战略火箭兵将回归到井基、公路机动和铁路机动三种部署状态”。关于“巴尔古津”铁路发射系统如何运转、如何部署、战术技术参数如何等具体细节尚不得而知，媒体少有报道。不过，我们可以从其前身，即配备三枚“手术刀”导弹的“棒小伙”系统身上管窥一二。
俄罗斯在苏联时期共有12部“棒小伙”导弹列车，其中10部已经根据第二阶段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被销毁，另2部移交博物馆。取而代之的是在机动性和耐攻击性方面远为逊色的“白杨－M”公路机动系统。专家认为重建铁路导弹系统并不复杂，因为当年系统独特的技术方案、设计成果以及地面基础设施都完好地保存下来，其中包括侦察手段难以发现、甚至核打击也够不着的地下岩石隧道。
突出机动性和隐蔽性。据说，利用列车发射弹道导弹的想法是当年美国人给苏联出的主意。当时，美国认为铁路导弹系统造价昂贵、难度太大且不合理，中情局建议以此向苏联情报侦察机构实施反渗透计划，声称美国已经造出了导弹列车，就让俄罗斯人把海量的金钱投到这些空想计划上去吧。反渗透计划如期实施了，可结果却出乎美国人的意料：苏联研制出了“棒小伙”导弹列车，这使五角大楼头疼不已。为了追踪这些导弹列车，美国人调集了大量间谍卫星。80年代末苏联的导弹列车已经展开巡逻，美国间谍人员以商业货运名义在一趟自符拉迪沃斯托克开往瑞典的列车上加挂了一节带有跟踪设备的集装箱，但很快被苏联反侦察机构识破了。美国科林·鲍威尔将军曾经向导弹列车的研制者阿列克谢·乌特金院士坦承：“追踪您的导弹列车就像大海捞针一样”。的确，参加战斗值班的导弹列车一旦出巡就会很快消失在苏联纵横交错、同时有数千辆列车奔驰的枝形铁路网中。外观上“棒小伙”列车被涂装成常规的混合列车，有客车车厢、邮包车厢，还有银色的冷藏车厢。虽然有一些车厢不是4对轮，而是8对轮，但从卫星上是无法分辨出来的。最早的导弹列车由3台内燃机车驱动，为了不显眼，80年代末换装了新型的三扇机车。
为铁路系统量身订制。导弹列车研制过程中遇到许多复杂问题。发射装置车厢的长度不能超过24米，否则就不符合铁路基础设施建设标准，而如此短的弹道导弹，苏联还没有建造过。当时苏联即使最小的洲际弹道导弹也超过100吨，如何避免带有三台发射装置的列车把铁路压毁？如何避免列车不受导弹发射时的烈焰侵蚀？如何绕过铁路线上方的通联线路？而这些远不是设计者们遇到问题的全部。负责研制铁路导弹系统的是著名的院士兄弟阿列克谢·乌特金和 弗拉基米尔·乌特金，前者设计列车，后者为其量身订制导弹并研制出了第一个使用固体燃料且携带分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РТ-23（北约编号为SS-24“手术刀”），导弹分三级，射程11000公里，可携带10枚分别为50万吨的热核弹头。为了能把“手术刀”放进列车车厢里，导弹的喷管和整流罩被设计成伸缩型。
当弗拉基米尔·乌特金正在设计“身材匀称”的导弹时，他的兄弟阿列克谢则在捉摸伸缩列车。他所在的特种机械制造设计局把重达135吨的导弹发射装置设计在4台双轴吊车上，这样部分重力就会分解至临近车厢。车厢被伪装成冷藏车，两侧装有假的移动门，而实际上车厢顶部可以打开，功率强大的液压起重机依靠铁路两侧路基的水泥底板可以将发射装置从车厢底部升起。列车配有专门的伸缩装置，用以将通联线路挌开。
千里巡逻的“零号列车”。导弹发射采取筒式发射方式：发射装药将“手术刀”导弹从发射箱中抛至20米高度，修正装药依靠喷管将导弹引导至偏离列车的方向，然后导弹第一级发动机点火，导弹带着固体燃料特有的尾焰冲向天空。这种导弹列车不易被发现且不易受损，至1991年前苏联共配备了12部，分属3个导弹师，部署于克拉斯诺雅尔斯克边疆区、科斯特罗姆州和彼尔姆州。距离导弹师驻地1500公里范围内的铁路线都进行了改造，原先木质枕木换成了钢筋混凝土质，铺设了重轨，用碎石对路基进行了加固处理。导弹列车自持能力为28天，每部列车都配备有燃料罐（当然也被涂装成冷藏车）和用于驱动机车的管线，以及供执勤人员休息的卧车车厢，里面存有饮用水和食物。导弹列车在非战斗值班时期停放在掩蔽所内，值班时期则会驶入铁路网的某个固定位置，机车将发射装置牵引至发射场，发射场通常围绕这些固定点成三角形。在某一固定点上完成发射后，导弹列车就开往下一固定点，这样的固定点苏联共有200多个，在一天之内可机动超过1000公里。为保密起见行驶线路尽量错开大站，如果实在不能错开，则安排导弹列车在人流稀少的黎明时分不停靠驶过。因此，铁路工人把导弹列车称为“零号列车”。
百炼成钢的“棒小伙”。导弹列车是作为反击武器而设计的，因此苏联在1991年进行了“光辉”和“错位”两次试验。“光辉”试验用以测试电磁辐射对列车的影响，“错位”试验则模拟了千吨当量的核爆。当时，在普列谢茨克靶场距离导弹列车650米的地方引爆了10万枚反坦克地雷；这些从东德的弹药库中撤收回来的地雷，被码放成20米高的金字塔形状，爆炸现场形成了一个直径达80米的弹坑，传递到导弹列车人员起居室的声波达到了疼痛极限（150分贝）。爆炸后导弹列车其中一个发射装置显示为发射准备取消，但经过车载计算系统重置后完成了导弹发射。
俄罗斯建设“巴尔古津”系统是对美国部署全球反导系统的回击。而我国中西部地区有战略回旋余地，且铁路系统发展潜力巨大，借鉴俄罗斯经验建设发展导弹列车不失为提高我国核威慑能力的有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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