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满哥闯海南（7）：一场轰动全城的业余足球赛
文|跑哥 画、编辑|马桶 图片来源|网络
点击以下蓝色标题直接阅读之前章节：
大圣得了龙胖子的将令，迅速行动了起来。他跑到涪陵找仓库地点，正好赶上涪陵物资公司在李渡对面岸边有个闲置多年的仓库。因为是一个系统的，他花了很便宜的价钱就拿了下来。接着龙胖子大笔一挥，发来了十船钢材，一船200吨，总计2000吨，把卸货的工人都吓了一跳，只说这里好多年都没来过这么多货了，不知是惊动了哪路神仙。货场的卷扬机足足拉了两天多才卸完。
宝哥原本计划是解决个钢材来源问题，不曾想结果竟然这样完美。由于仓库离李渡近，运费节省不少。而且大圣是经理，赊货、延迟付款方面是没有什么障碍的。连秀才都夸赞，这步棋走得太妙了。
本文独家冠名，请点击↓
雷参谋把执照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在《重庆日报》刊登了个法人变更的告示，就等十天公示期过了。滩涂场地也已经和江陵厂签好了租约。宝哥安排公司副总大庆和老万一起负责设备的采购，老万多年积攒的人脉，派上了用场，重庆人就是耿直，兄弟来了那是绝对的低价给你，最后采购预算竟然节约了20%。只等执照、设备到位就进场开工了。
宝哥花二十多万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就留在涪陵，专门给大庆他们跑船厂的事。那一阵顺风顺水，船厂的事情有大庆、雷参谋、老万他们打理着，宝哥就和龙胖子、大圣混在一起，天天吃吃喝喝。
在涪陵，宝哥又喜欢上了当地的美食“笼笼”，就是一个小蒸笼，上面是裹着米粉蒸的肉啊、排骨啊之类的，下面是土豆和南瓜。一餐饭一桌子菜不到四十块钱。
龙胖子不喝酒，每次都是大圣陪宝哥喝。三人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龙胖子脑子活络，这天他对宝哥说：“宝哥，这板材的事情太小了，没得啥子意思，要搞就搞个大的。我认识一个矿业公司的大老总，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揪他的发条。”
走，揪她的发条去
解释一下，重庆话“揪发条”就是搞诈骗的意思。宝哥问：“什么是大的啊？”
龙胖子说：“要搞螺纹钢和盘圆钢噻，那个量，大得吓人。这个老板是专门给成钢供应矿石的，成钢用螺纹钢和盘圆钢结算，除了重庆市场，他可以全国销售。我们可以利用现在李渡的条件，让他把钢材发到李渡，再由李渡返销到重庆，这样就不会和成钢违约。宝哥你牵头搞个物资销售公司，我们让他发个几千吨的钢材过来，拿在手里再说，卖得脱就可以变钱了。”
大圣说：“老板，这个事情搞得，销钢材我还是做得好的。”
宝哥想想，其实自己也不需要投什么钱，既然他们两个认为搞得，那搞就是的。但他还是问了句：“这里头有什么风险没有啊？”
龙胖子说：“这有啥子风险嘛，进出都有合同，钢材又没得啥子损耗。”
宝哥点头同意。龙胖子说：“我都想好了，过几天我邀请这个老板来看看我们李渡的经营部，吃饭的时候，你们两个一定要配合好，得不得行？”宝哥，大圣都表示没问题。
龙胖子最后交待：“房间还是要订在宏声别墅啊！”宝哥、大圣一脸坏笑：“要得，要得。”
过了几天，宝哥这边安排停当，龙胖子也打来电话，老板明天就到了。他先带仇老板去李渡看看经营部，中午再回涪陵吃中饭。
第二天，宝哥开着桑塔纳2000来涪陵码头接龙胖子他们。隔着码头跳板，龙胖子就发现了宝哥，他挥动双手喊“宝哥，宝哥”，宝哥寻声望去，就看到龙胖子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起，这个人一身藏青色的高级西服，戴着一副主席同款的黑边眼镜，方头大脸，在人群里显得特别与众不同。
宝哥马上迎了上去，龙胖子一把握住宝哥的手，介绍道：“仇老板，这位就是我常常说起的，搞房地产的赵总。”
宝哥连忙接过话来：“仇老板，你好，辛苦了。”
仇老板伸出手来和宝哥礼节性的轻轻一握，微微一笑道：“赵总，你好。”
宝哥才一交手，就察觉出来，这个仇老板绝对不简单啊！一行人寒暄过后，就直奔吃饭的地点，就是上次吃豪猪的农户家，因为龙胖子知道仇老板不喜欢吃大饭店，只喜欢苍蝇馆子。
农户家早就做好了一只果子狸，端上了桌。头天秀才本来点了十八个菜，但是店老板不肯，最后只给上了八个。雷参谋说，店老板是穷苦人家出身，见不得人浪费，连吃不完的菜，都帮客人打包好带走的。秀才只好作罢。其实一整只果子狸也是要人吃得完啊！
果子狸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龙胖子带了四瓶全兴酒，他是四川全兴队的球迷，招待就全用全兴酒。
就坐开席以后，由宝哥、大圣陪酒，龙胖子负责聊事情。让宝哥没料到的是，仇老板也是个酒桶，一瓶白酒十几分钟就见了底。龙胖子开始大吹特吹宝哥的实力，说是海南岛来的大老板，在重庆市区拿了几块地做房地产开发，要建几栋大厦，然后又在李渡有一家规模相当大的船厂，现在作改船的业务，江面上的船都要改，市场大得不得了，以后还要造集装箱轮和大游艇，就像现在三峡里跑的“维多利亚”号那样，船顶可以停直升机那种。
宝哥一听，心里暗道：“这老鬼比我还会吹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一杯酒敬仇老板：“仇老板，我就这点本事，都被龙哥吹到天上去了啊！”
维多利亚号系列邮轮
仇老板拿酒杯轻碰一下，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笑道：“这酒不错啊！赵总也不必谦虚，湖南人做事一向有股子狠劲，我是蛮欣赏的，纵观近代革命史，广东人出思想，江浙人出钱，湖南人流血。这个是有传统的。”
宝哥赞叹：“仇老板，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大圣连忙提议：“说得太好了，我们一起干一杯。”
仇老板也不推辞，三人喝了一大口。龙胖子问道：“仇老板，上午你看了我们的仓库觉得咋样？”
仇老板回答：“老弟啊，你的那个经营部布点真的还可以，能赶上造船业大发展的这一波行情，眼光不错啊！”
龙胖子说：“不是我的眼光好啊，这事情还得感谢宝哥的指点呢。”
“哦，想不到赵总也是个行家啊！”仇老板不由得对宝哥高看一眼。
龙胖子趁热打铁说：“老哥，你其实也可以在涪陵布个点噻，成钢的钢材在这里打个转，就算是涪陵的货了，再返销重庆，就不违约了。”
仇老板点点头说：“这事情，我不是没考虑过，现在风传重庆要成立直辖市，将来螺纹钢、盘圆钢销量巨大，而成钢的限销，让我们缩手缩脚。我现在就是没得人来办这个事哦！”
龙胖子眼神一扫宝哥，宝哥立即明白该他上场了，他说：“仇老板，我现在准备来搞个物资公司，你们的货可以先发到我的仓库，你再往重庆销。”
仇老板说：“那可以啊，但我的钢材市场就只能把涪陵本地划拨给你们销售，其他的市场我们自己来做。再者你们有钢材销售队伍么？”
龙胖子在桌子地下踢了大圣一脚，大圣像触电一样，丢下筷子，举起酒杯道：“仇老板，讲起钢材销售，那是我专长了，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帮你销遍整个四川。”
仇老板哈哈大笑，端起酒杯说：“来咱们干一杯，有钱大家一起赚。”三人又把一瓶酒喝了个精光。
仇老板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了句话，把大家吓了一跳：“那我就先发个一万吨过来吧！”宝哥在心里略微一算，10000乘以1000就是一千万公斤哦！但是这么大的量，仓库、装卸所需花费也不会小，再者销售能力能不能跟得上，也是个问题。看看龙胖子和大圣，两人都是一脸的春光灿烂。宝哥反而冷静下来，对仇老板说：“老哥，这次还是先发个2000吨来吧！”
这数字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仇老板回答：“哦，那要得，2000就2000。”龙胖子在桌子地下猛踩宝哥一脚，宝哥一杯酒差点洒了出来。
吃完饭，龙胖子提议去洗脚，宝哥从来不洗脚的，不晓得哪里有，叫来店老板一问，才知道涪陵只有在高笋溏这个地方才有，三人就开车去。到了洗脚店坐下，服务员端上来一盆红彤彤的水，宝哥认得是灰锰氧，在家里她娘老子脚气痒泡脚用的，于是说：“我没有脚气啊，你去换盆清水来。”
龙胖子这边也嚷了起来：“啥子哎？你们还用灰锰氧啊，咋个泡脚的药包都没得哦！”
三人干脆都用清水泡泡，然后就躺着休息醒酒。晚饭时间，又喝了一瓶全兴酒。饭后仇老板想要唱歌，宝哥就带着他们来到了涪陵最好的KTV。进去一看，设施很一般，四人在包厢坐定，发现这里妹都很嫩，长得都不错，条子也好，有点茅屋飞出金凤凰的感觉。
妈咪过来介绍：“老板有所不知，做这行的川妹，从大山里出来，我们这里是第一站，调教好了，她们就去重庆，然后再去北上广。”
宝哥说：“那你这里是四川业界的黄埔军校啊！”四人哈哈大笑。
妈咪把啤酒送了上来，都是1.5升装的山城啤酒。妈咪凑到宝哥面前说：“我们这里还有黄花菜上，不见红不给钱。”
宝哥给其他三人一说，仇老板来了兴趣，问：“多少钱？”妈咪回答：“八百，配个白手帕，绝对正货。”
宝哥是没兴趣，只顾一顿啤酒灌下去。
几小时后，三人带着仇老板十分满意的回到宏声别墅休息了。这一条龙服务下来，物资公司的事情就算是落妥了。仇老板回重庆的时候，握着宝哥的手说：“老弟啊，这一趟我收获不小啊！你这边尽快落实，我回去就安排发货。这样你来重庆就呼我，我要在重庆请你吃个饭。”
宝哥说：“要得，仇哥，我等这边忙完就上重庆来找你。”
送走了仇老板和龙胖子，宝哥把大庆叫来让他和大圣一路，去涪陵物资公司落实仓库的事，然后给袁大头打电话，安排去注册一个物资公司。宝哥现在已经三个项目在手了，离集团公司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回到重庆，宝哥坐在办公室里，袁大头给他汇报了江北机械厂项目情况：前期进展顺利，职工安置已经完成，场地拆迁也已经进行了70%，预计半个月以后，施工队就可以进场；而物资公司注册的事情在走程序，还需要几天。
宝哥对袁大头办事很是满意，正准备表扬几句，忽然电话响起来了，宝哥一接，里面传来一个久违了声音：“宝伢子，你现在混得还好不啰，我该回到重庆来看下你啊，你还记得师父不啰？”
“师父！”宝哥脑子里有如一道闪电划过，一弹就站起来了，“当然记得啵！你郎家好久来啰，我去接你噻。你郎家还好不啰，好久冇看见哒。”
“你咯杂鬼崽子，连不记得师父，电话里就不策哒，等两天我们见面再说啰！”
“好的，好的，我来接。”电话一放，宝哥坐在沙发里，久久不能平静，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
1977年的五一广场
回到八十年代的长沙，那时候长沙的中心是五一广场，白天整点时候，可以听见火车站钟楼的敲钟报时曲子《东方红》。对于外地人来讲，没掉一毛钱，就从火车站到达五一广场，那是了不得的事情，一个人见没见过世面，走一下就知道了——
这一段路要过五关斩六将。
第一关：才下火车就有“吃渡水”的扒手，那就一定要捂紧口袋子；
第二关：出站以后就会有“杀猪的”，那人在背后一拍你的肩膀“同志，你的钱掉了”，低头一看地上，不是一垛票子就是一杂金元宝，后面的套路就不细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
第三关：长岛饭店那里一排的红灯发廊，这里的“仙人跳”，你要立得住；第四关：再往下走是一线摆摊子的，有“红蓝铅笔”、“象棋残局”、“押大小王”等等，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带进去；
仙人跳
最后一关是兑换美金的，那年月有好多台胞回乡，带回来不少美金，这些兑美金的手里都有功夫，不是兑钱的时候顺便跟你抽一垛票子就走，就是把1美金画成100美金的假美金，偷偷换掉你手里的真美金。那假美金画得真的像，1美金和100美金，票子长宽是一样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只要一得手，就会有人喊“公安局的来了，快点跑啊”，接下来那些骗子就跑得没看见人了。有人不知道自己被骗，把美金放得屋里，好多年才发现100块的票子变1块的了。
宝哥自幼生长在南门口。1987年的时候，二十几岁，没找到正式工作，就拜了一个师父学开车。师父名叫“达哥”，是长沙墨水厂的司机，个子不高，鼓鼓墩墩，为人很幽默，喜欢开玩笑，很逗堂客们喜欢。
达哥是厂里唯一的司机，经常跑长途送货，回程的时候还要接点私货运回来，赚点外水。加上厂里的工资，当时收入还算高的。达哥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厂里的美工，外号“胖哥”，和达哥一样的五短身材，面相和蔼，有一手好文笔，经常接点外面的美工，也可以赚点零花钱；还一个是厂里工会的“甘哥”，那时承包了厂里的经营部卖点家电。
这三个人是个铁三角，没事就一路玩。看着甘哥卖家电赚钱，胖哥、达哥也想做生意，三个人合计好久，终于决定拿甘哥经营部的公章去银行贷20万，不够的话自己再凑点，一起搞个铺子。
他们最终在五一广场九如斋边头租下一个门面，开了个“华艺商店”，做服装生意，卖的牌子是高尔夫、啄木鸟、梦特娇、宾奴等等当时的高级货。
班尼路与宾奴其实不是一个牌子
长沙满哥喜欢跟风，别个穿什么，他也要搞一件。要紧跟时尚潮流。所以服装生意好做，三四十一件的梦特娇卖一百多，一百多进的宾奴卖三百多。经常街面上的满哥都是穿的一个牌子的衣服，跟得厂里的制服样的。不过，仔细看还是有点区别，操社会的喜欢穿梦特娇，做生意的喜欢穿宾奴。
还有一种皮鞋喊“老人头”，要卖380元一双，有回子达哥看见宝哥他们每个人都搞了一双，穿得脚上刷亮的，就和宝哥讲：“你去和我买双回来，我给你三百块。”
宝哥跟街面上卖皮鞋子的熟，拿得到优惠价，那也要300一双。宝哥他们的鞋子都是和老板赊的，他们晓得师父会去跟他们买单，那时候的师徒关系，就是有这么铁，犹如父子一般。
宝哥拿了钱出门，走得皮鞋店附近，就被一个摆地摊的吸引住了：一地的老人头，有块纸牌子上写着“温州老人头，特价30块。”
宝哥最喜欢跟达哥开玩笑，当时他脑壳一转，想干脆就买这种温州货算了，还节约得两百多。那是温州货第一回进长沙，大家都不晓得它的厉害。宝哥买起回去交给达哥，达哥一上脚，觉得很洋气，讲：“舒服，宝伢子，你搞得像，找的钱就把你呷啤酒啰，是咯的，你还去帮我买一双去。”
宝哥又接了300块钱，心里喜宝了，又跑得摊子上提了一双温州货回来交给达哥。达哥那天站得镜子门口，又是立正又是稍息，韵了一下午的味，晚上又跑去舞厅现了一晚上的洋气。
第二天，达哥碰了宝哥就问：“你们穿的老人头臭脚不啰？”
宝哥讲：“还好啦，冇得么子味道咧。”
达哥又问：“那何式我的喷臭的咧？”
宝哥流时回答：“师父老倌，你郎家年纪来噶哒，应该是汗脚，要不就是香港脚。”
达哥低头自语：“是的啊，我有香港脚。”
第三天，宝哥一进门，达哥就喊：“鬼崽子哎，你来看啰！”说着把脚往宝哥面前一伸。宝哥笑得肚子痛——只见达哥穿的老人头在鞋面打皱的地方现出了一条条白纹，仔细一看都起皮了。达哥把皮鞋脱下来，扯着起皮的这头一拉，整个鞋面就露出了白色的人造革。达哥一把扯住宝哥的耳朵，开始骂：“你咯杂鬼崽子，以为老子不晓得是吧，搞咯下温州货来撮我。你看咯里啰！”
达哥把鞋子里面的老人头商标一扯，底下马上就出现了“温州第一皮鞋厂”的字样。达哥抬起一脚踢得宝哥屁股上：“去买双真的回来啊，咯回买得来再把钱你。”
宝哥嬉皮笑脸的回答：“放心啰，师父老倌，就去。”
后来，这双价值900元的老人头质量出奇的好，达哥穿了几年，都再没有臭脚了。
老人头皮鞋
做了大半年，三个人算是捞到了第一桶金，有钱了没事就是喝咖啡、泡舞厅。喝咖啡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湖南剧院隔壁的红楼咖啡馆，一个是天心阁附近的方圆咖啡馆。咖啡是五块钱一杯，还配了个小吃“大拐弯”，也就是鸡翅，十块钱一对。跳舞就是芙蓉宾馆二楼和湘江宾馆，门票都是15块。这种消费档次在当时是很高的，一般上班的人想都不敢想，一个月工资只去得两回舞厅，所以常去的人只有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以及社会上所谓的“大师傅”。
有一回在红楼喝咖啡，胖哥碰了长沙市球迷协会的王哥，王哥讲：“你们做生意的，做生意还可以，但是讲起踢球，那还要看我们的。”
胖哥闻言道：“那不见得吧，要不我们约起打一场啰？”
王哥笑道：“那要得噻，下个星期天下午，贺龙见啰，你一定要来啊，伢子哎。”
这样就约起了。甘哥是搞工会的，有关系，他找了几个省队退役的球员，加上街面上几个踢得的满哥，凑起了一队人马，起个名字叫“黄兴路队”，每人发了一套宾奴，阵容整齐的训练了几天。
转眼到了日子，双方都按约定来到了贺龙。那天每边都来了三四百人助威。黄兴路队来的都是街上做生意的。对手明显有准备些，球迷队的都扎起红头巾，还带了乐队，有锣鼓、长号，还有鞭炮。达哥他们什么都没准备，也不晓得对方搞这么多洋意子是何解。
等到一开球，就晓得了，黄兴路队一进攻，那边乐队就奏哀乐，把达哥他们喊加油的声音盖得没一点。胖哥气得只骂娘。而球迷队一进攻，乐队就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还有一顿鞭炮放了。
不过还好，最后打了一个1:1。王哥觉得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没分出胜负来，有点不太像话，就提议再赛一回。达哥他们也觉得这回套路没搞得周正，再赛一回也要得。于是大家约定两周后同时间同地点再赛。
两周时间里，达哥精心组织训练，胖哥找了两只铜管鼓乐队，还买了一卡车烟花鞭炮，只等开赛。
第二场比赛，就真正是惊天动地，双方的观众席乐队没停过，鞭炮一路炸个不歇气，真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全场硝烟弥漫，面对面讲话基本要看口型去猜。
比赛结果1:0，黄兴路队获胜。赛完后，王哥他们球迷队把衣服脱下来，拿得手里，低着脑壳走出了贺龙的拱门。黄兴路队旗开得胜，两部本田145摩托车开路，从南门口到中山亭一路走回来，沿路的商铺都放鞭子以示庆祝。那热闹不亚于1949年8月长沙城和平解放时，解放军从解放路进城的场景。这是达哥他们最威武的一回。
本田145摩托车
接下来，华艺商店又做摩托车生意，那时候卖的是本田145，卖两万多一台。搞了一向赚了钱，三个人就买了一辆上海牌的小汽车自己开，这在当时是个很轰动的事。车就停在湘绣大楼后面的空坪里，一到晚上，达哥就使起宝哥，拿根皮管子去偷公家单位车的油。宝哥吸油的技术不好，没少喝汽油。
甘哥由于从广州进了八十万的家用冷风机没卖得出去，被公司追责，公安局把他关了八个月。
甘哥回来的第一天，胖哥、达哥接起他，在燎原电影院后面张妹子开的饭店那里吃饭。胖哥给甘哥2000块钱，甘哥丢得桌上，愤愤的说了句“你们咯是打发叫花子啦”，掉头就走了。华艺就这样散伙了。
达哥出来以后做铝合金，店铺招牌和一些装修用的材料，黄兴路上一条街的泡沫招牌都是他搞的，宝哥屋里爷老子也帮宝哥把工作的事情办好了，宝哥就去单位上班了。
宝哥离开长沙的时候，听说他师父达哥在跑运输，这次师父来重庆，宝哥预备要好生接待一下，毕竟原先在长沙的时候，师父是把自己当崽看的啊！
未完待续
跑哥：生于七十年代，长在五一广场，现居河西。从事销售工作，喜爱文学、音乐。爱交朋友，人称“交际花”。
投稿邮箱：13374644@qq.com
商务合作：微信cindy_hjh 电话13574143711
本文独家冠名，请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