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疫”中逆行,这些老外不“见外”(下)|我的战“疫”(五十二)
编者按
从疫情地图上看,已经没有前方和后方之分,也没有国内和国外之分了。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开始了自己的战“疫”,他们当中也包括在中国生活工作多年的老外们。本期我的战“疫”栏目,就听他们讲讲真实而鲜活的经历。(四)苏玛: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首先我是一个医生
我每天在朋友圈发布一些信息,还有如何预防的小知识。同时,我也在脸谱账号上发布,很多外国朋友点赞和转发。他们留言问我真实的疫情,我都会逐条回复。
首发:“新华每日电讯”微信公号(ID:xhmrdxwx)
口述:苏玛(毛里求斯)|31岁|医生|浙江温州
整理:魏董华|新华每日电讯记者
看到医院工作微信群招募志愿者,我和丈夫的第一反应就是,报名!原因很简单,不管我是哪个国家的人,首先我是一个医生。
这场疫情,对于很多在中国生活的外国人来说,一开始确实有些恐慌,很多人都回国了。但我和丈夫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我们知道,一旦走了,心里一定会不安。
我是毛里求斯人,中文名叫苏玛,已经温州已经生活了12年。
2008年,我到在温州医科大学读书,取得临床医学硕士学位后,在温州和平国际医院做外科医生。
我和丈夫在北京认识。他是巴基斯坦人,中文名叫豪孟德,现在也在这家医院做骨科医生。
医院招募的第一批志愿者,主要是中国医生,他们被派去了温州一家重点收治确诊患者的医院。我作为第二批志愿者,2月1日开始进驻温州南高速口,提供医疗援助服务。
豪孟德(左)和苏玛在防控点吃午饭。新华社记者翁忻旸摄
执勤时,我们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护目镜,像疫情一线的中国医生一样。每天执勤四五个小时,甚至更久。
我的工作是筛查体温异常的人。如果有人体温超过37.3℃,将被送到临时设置的隔离点。
如果发现持续高温,或者有明显的流感症状,我们会呼叫救护车,把他直接送去医院,确保不和外界有过多接触。
父母很担心我和丈夫,每天打电话来劝我们回去:“快回来吧,中国疫情这么严重,不安全。”
他们之所以这么害怕,主要是从国外社交媒体上,看到很多夸张和不完全真实的信息,甚至还有不少假新闻。
意识到这点后,我们开始考虑把自己见到的真实情况,通过社交媒体传播到海外。
苏玛将工作照片上传到社交媒体。新华社记者翁忻旸摄
起初,我每天在朋友圈发布一些信息,还有如何预防的小知识。同时,我也在脸谱账号上发布,很多外国朋友点赞和转发。他们留言问我真实的疫情,我都会逐条回复。
一开始有外国人不相信,觉得我们在中国,肯定替中国政府说话。我很生气,开始和他们辩论。
我丈夫问他们,你们知道武汉在哪里吗?不知道就去谷歌地图查一下,这可不是一个小镇或者小村庄,而是一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你能想象纽约这样的城市,封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们看到的是,中国政府想方设法阻止疫情蔓延,更想让国外的人,正确看待这场疫情。
我和丈夫在自己的“脸谱”上,每天更新疫情信息,比如死亡率、感染人数,以及各地采取的举措。
从最初家人劝我们离开,到现在很多国外网友鼓励我们坚持,周围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这就是真实信息抵达海外后的效果。
中国是我们的第二故乡。现在中国遇到困难,我们要和它站在一起。
(五)吉冈君:幸亏一个多月前,我帮中国买过口罩
2月下旬,日本疫情也开始蔓延,我发了一条消息给吉冈君,“中方紧急向日本捐赠一批新冠肺炎核酸检测试剂盒”。他回复:“噢噢!以德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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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梁杰|33岁|个体户|江苏扬州
整理:刘婧宇|新华每日电讯编辑
日本疫情持续发酵,累计确诊病例已近千人。据说,一盒40只装的普通医用口罩,已经卖到了约合人民币12000多元。即便如此,仍然很难买得到。
不过,我并不担心日本朋友吉冈君。一个多月前,帮我们买捐赠口罩的经历,让他比很多日本民众“先知先觉”——不仅家里攒了一些口罩,还学了不少防疫知识。
当年,我第一次去日本玩,认识了吉冈佑马。今年26岁的他在复旦大学留学,专攻“中国古文献”方向。我经常向他请教日语,他也不时来扬州,让我带着去观摩各种古代的碑文。
后来,学校停课,吉冈君就百无聊赖地回了日本。
前几天,和他语音聊天。他说,幸亏一个多月前帮我们买过口罩,现在自己猫在家里,很多天不出门了,还提醒父母出门戴好口罩。相比大多数日本人,他们一家要谨慎许多。
吉冈君在扬州大明寺观赏古碑文。受访者供图
说起吉冈君全家防疫的意识,还得从我们一家人的日本买口罩之旅说起。
一个多月前,疫情发生的新闻铺天盖地,我们全家仍在为拟定的日本旅行,满怀期待。
没想到在日本入境处迎接我们的,却是健康申请表以及全副武装的入境检疫官。这让我意识到,疫情原来离我们如此之近。
顺利入境后,我发现日本酒店、饭店以及公共场所的电视里,都是关于新冠肺炎的报道。打开微信、微博等内容,也是不断上升的确诊患者的数字。
我们面面相觑,紧张地帮孩子戴好口罩。
日本已经出现确诊患者病例,将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能去小众景点,决不去网红景点;能住在偏远小镇,绝对不往大城市扎堆。
当国内传来各种消息,各地口罩都极度紧缺,我们干脆把这次日本之行,改成了购口罩之旅。
2月7日,我和吉冈君一起吃饭。当时,饭馆里没有一个人戴口罩。问到关于口罩的事情,他说很多日本人并不害怕新冠病毒,也不戴口罩。有这个习惯的,也只会买一点而不会囤积。
媒体报道很多的口罩,都被日本政府和民间团体以及个人,捐赠给武汉,捐赠给中国了。
当时,便利店和药局里的口罩,不是售罄就是限购了。好在几天前,吉冈君帮我们支招,已经买了一百多只。
我们带着孩子,只要看到便利店或者药妆店就跑进去。放口罩的货架,大都空空荡荡,有货的商家也贴出限购的告示,一个家庭限购一个,有的商家限购两个。
最让我们特别暖心的,是发现好几处放口罩的货架上都贴了张纸,上面写着“武汉加油!
其实,疫情暴发的时候,我挺担心在日本遭到抵触。但多日来,无论在商场购物,还是车站问路,日本人民对我们十分友好。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很热心地为我们指路。地铁上遇见一位日本老太太,还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送给我的小孩吃。
回国前,我们数了数最重要的“战利品”——口罩,一共买了两百多只,虽然不多,可还是买得挺不轻松的。
临走前,我关照吉冈君帮我继续留意N95口罩。买到之后寄给我,我再捐给我们当地医院。
梁杰和吉冈君商量买口罩。受访者供图
2月下旬,日本疫情也开始蔓延,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中方紧急向日本捐赠一批新冠肺炎核酸检测试剂盒”。
吉冈君回复:“噢噢!以德报德!”
我补了一句:“投桃报李。”
吉冈君说:“对对,这个措辞最合适!”
有了我给他灌输防疫知识,现在吉冈君即便出门,也不坐电车了。
他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说,“我已经把脚走抽筋了。”
前天和他聊天,他开玩笑让我捐点手纸给他,因为现在连手纸都不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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