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城读 │新旧城市问题之辩

2017-01-20 Andy Merrifield 城读

114


新旧城市问题之辩



Andy Merrifield《新城市问题》采用批判城市理论视角,对卡斯特尔1970年提出的城市问题进行述评和批判,并论述二十一世纪新城市问题的应有之义。


Andy Merrifield, 2014. The new urban question,Pluto Press.

Source: http://www.plutobooks.com/display.asp?K=9780745334837#

 

Andy Merrifield《新城市问题》采用自1970年代脱胎于马克思理论、由列斐伏尔、大卫·哈维和卡斯特尔等人为代表发展起来的批判城市理论,对卡斯特尔1968年提出的城市问题进行述评和批判,并论述二十一世纪新城市问题的应有之义。

 

什么是旧城市问题?

 

Andy Merrifield把卡斯特尔提出的城市问题称为“旧城市问题“。当时卡斯特尔论述的城市问题与社会化或由国家提供的公共物品和服务有关,他将其称之为”集体消费“,例如住房、教育、医疗和公共交通,集体消费服务于劳动力的再生产。

 

集体消费的本质是生产识字顺从的人民,不会给主导统治秩序带来太多麻烦。因此城市问题在于国家如何管理现状,如何组织集体消费,如何规划和投资集体消费,通过集体消费保证它的政治合法性。城市是实现劳动力的社会再生产的空间单元。

 

旧城市问题下的城市政治包含两条线:国家干预和在国家干预下的普通老百姓的干预。正如国家在城市内调解资本与劳工矛盾一样,国家调解阶级和社会斗争,将之分散、转移和吸收。

 

城市政治是对劳动力再生产过程的集体政治干预,是争取保留集体消费的城市社会运动,甚至争取集体消费的自我管理。

 

对旧城市问题的批判


卡斯特尔论述的城市问题已经过时,把城市是为集体消费的空间单元的观点不再成立,今天斗争的砝码和场所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卡斯特尔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放弃了集体消费这个概念,也放弃了马克思主义,进而提出新的城市政治主题”城市社会运动“:1980年代,城市社会运动席卷欧洲大陆,要求国家增加对集体消费和工人阶级的投资。

 

卡斯特尔观点无法解释如下问题:集体消费对于社会再生产如此之关键,对于资本如此之重要,对于资本主义生存如此之必要,那么国家怎么会拒绝投资集体消费呢?

 

卡斯特尔有关城市问题的论述的最大缺陷在于他对城市的定义是消极的,他认为城市只不过是社会再生产的空间单元,而没有认识到城市是资本生产性掠夺的空间:如今资本活跃地掠夺集体消费的预算,把城市空间作为商品定价、作为纯粹的金融资产,使土地升值,拆迁安置原有居民。这正是新奥斯曼化(neo-Haussmannization)抬起它丑陋的政治经济头颅的地方。

 

新城市问题是什么?

 

1970年代最大的辩论之一是关于城市本质的讨论:什么是城市的(urban)?什么是城市/市(city)?

 

资本主义制度下,城市扮演着非常特殊的角色。城市对于资本主义产生很重要,城市扮演着双重角色:既是资本积累的引擎,又是阶级斗争的场所。城市对于资本主义扩张和推翻资本主义都至关重要。

 

在城市问题中,卡斯特尔想知道到底”城市的”概念是什么?为什么需要城市社会学而不是社会学就够了?他试图找出城市在理论上和政治上的特异性,这个问题直到今天还没有满意的答案。并且,这个问题在今天具有新的重要意义,因为当今世界的城市形势不同于1970年代。

 

“城市的(urban)”作为一个单独的本体,包括许多属性——建成环境、交通基础设施、人口密度、地貌特征、社会混合、政治管治等,这些都是城市本体的正式表达形式。“城市(city)”是“城市的(urban)”属性之一。这些属性影响了“城市的”的外观以及我们如何看待和认识城市。

 

”城市的(urban)“ 并不一定是可观察的、可测量的实体存在,而是内在于我们的生活中,是本体论而不是认识论,它不是社会的过渡属性,而是我们社会的内在本质。

 

列斐伏尔认为我们应该停止使用“城市(city)”一词,而代之以“城市社会(urban society)”,城市社会建立在城市的废墟之上。我们应该抛弃城市的形态,转而拥抱看上去无形的城市社会。

 

新城市问题的核心议题是理论与政治。

 

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限制了我们充分理解新城市问题的主要成分——新奥斯曼化——的能力。

 

媒体和专家津津乐道于城市人口的爆炸式增长,热衷于预测某某年全球多少人多少比例人口将住在城市,诸如此类的讨论模糊了当前城市问题的核心:阶级与权力问题。

 

新奥斯曼化标志着昔日城市更新的再现,即通过城市改造来分化和统治,通过改变和升级城市物质环境来改变社会政治环境。19世纪中期巴黎城市改造如今遍布全球,并且不仅限于大都市,而且发生在所有城市,在各自国家政府支持下由全球金融资本和跨国公司主导进行。

 

由此形成全球常态——拆除旧的城市肌理和建设新的城市肌理同时并行——这种常态包裹了整个世界。

 

新奥斯曼化同时催生自身的”他者(other)“,产生剥夺和叛乱的辩证对立,新奥斯曼化既是资本积累的策略,又是酝酿中的叛乱。

 

城市是革命的,因此,革命必然是城市的。

 

旧的城市问题把城市看作解决建设社会运动问题的办法;新的城市问题把建设社会运动看作解决城市问题的办法。

 

新城市问题为理解我们的城市世界提供了深刻的洞见,有钱有权的人如何利用城市作为资本积累的策略,并在此过程中如何产生了空间和社会的不平等。


城读相关阅读:

28.城读│城市的本质是什么?

32.城读│批判城市理论家如何看城市化?

33.城读│列斐伏尔怎样改变了城市研究?

58.城读│是谁拥有我们的城市?

62.城读│城市不是包容所有人,而是不排斥任何人

66.城读│移民是发展,而不是问题

75.城读│伦敦宣言:让所有市民享有良好居住的权利

92.城读 │ 驱逐:全球资本主义经济的残酷逻辑

99.城读│资本主义永恒的住房危机

100.城读 │ 公共住房的五个迷思

(点击文章标题,或进入公众号回复标题前的数字获取文章 )

城读 城市阅读的记录

 

微信公共订阅账号“城读”,每周推送城市阅读笔记

关注我们,请搜索账号 CityReads

或长按上方图片,识别二维码关注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