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心理学：“我有一个秘密，不知当说不说”
心理信息共享专刊
本文系咖啡心理英语小组翻译 第270篇文章
作者 | Grant Hilary Brenner，医学博士，精神科医生和精神分析师。
当你的一个朋友欺骗另一个朋友时，你不知道是要说还是不说？
当你有财务问题时，是否不想让伴侣知道？
当你正在找其他工作时，是否很不想让同事知道？
众所周知，保持秘密一般会对关系带来惨痛的代价，而揭露秘密可以是朝恢复的方向迈出的一步。秘密越大，越难保持，潜在的冲突也越大。
我们常常可以通过以下迹象来分辨，或至少可以怀疑一个人有秘密，如行为的改变、紧张、表面的解释、试图转换话题、欺骗的迹象等等。
我们常常会成为保持秘密的人，即使我们知道这不会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会这样？
保持秘密和公开信息都是需要能量的，但往往保持秘密似乎更容易。
“我有一个秘密，不知当说不当说。”
很多人都是有这样的困惑。
保密的心理学：保持秘密会使我们耗竭，或者更糟
一般来说，保持秘密会降低幸福感，而分享秘密会增加满意度。
有许多研究显示，开放，专业术语叫“自我暴露”，可以提升亲密感。
例如，有研究发现，在关系满意度测量中，与其他夫妻相比，可以一起讨论两人关系中重要事件的夫妻，能感受到更多的亲密感。其中，女性的反应更强烈。除此以外，保持秘密可能造成真正的伤害。心理学家Slepian和同事（2017）的一项关于13000个秘密的研究显示，人们可能因为秘密一直占据着他们的注意力而变得心烦意乱，同时还会降低可靠性，以及降低对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
来自哥伦比亚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的研究者Slepian等集中做了很多关于秘密的研究（如，我们会信任哪些人保密？）。研究结果是，有充分的理由说明，为什么保持秘密会使我们耗竭，或者更糟。
首先，保持秘密的目的是向一人或多人隐瞒信息。必须保密的信息和我们可能没有共享的个人信息是有区别的。个人信息属于我们本来可能不打算分享，但当我们觉得即使分享了也没有什么后果，我们可能会分享的信息。
因此，研究者表示，秘密必然会造成“动机冲突”——“避免信息暴露带来社会成本的目标，与通过分享秘密信息与他人联结并保持亲密关系的目标相冲突”。因为在一些极端的案例中，保持秘密会逐渐破坏社会关系，会导致孤独感和孤立。而且保持秘密需要能量。保持秘密很累，有时候甚至不可能做到。
为了保持秘密，管住嘴不说出秘密，需要意志力的锻炼，对所说的话保持警惕，全面利用情感和认知资源，并让人沉浸在潜在的负面情绪中，包括内疚等。
无论你如何做，保持秘密都会让人疲劳，耗尽有限的资源。
7个实验得出的结论：保密让我们社交隔离
为了搞清楚当我们保持秘密时到底发生了什么，Slepian和同事设计了关于多因素的7个系列实验，来观察保持秘密是否让人疲劳，以及何时让人疲劳。在什么情况下，保持秘密的成本是否被视为面对现实需要付出的代价，包括对表现和勇气的影响。
相较于心理学研究常用大学生作为被试，为了覆盖更广的人群，实验使用了在线调查的方式，实验1-5各包含了200个被试，实验6-7各包含了400个被试，平均年龄都在30多岁。
被试被要求想一个他们打算保守的重要秘密，并将其与他们尚未分享且不打算保密的重要个人信息进行比较。
同时还测量了他们的社会隔离情况，这被认为反映了动机冲突，因为关于秘密的较大冲突会导致孤立感以及可能实际孤立的增加。
实验设计是多层次的。在第一个实验中，他们研究保持秘密是否会间接增加疲劳感，而这被认为是社会隔离导致的。研究发现，保密者报告了更高的疲劳感，尤其是与努力保密相关的，而这种疲劳的很大一部分与由此产生的社会隔离有关。
接下去的三个实验（实验2、3、4）研究了强烈的个人感受可能对保持秘密效果产生的影响。在实验2中，被试被问了一些伴随着羞耻感、内疚感或窘迫感的信息。实验3研究了正向动机的作用，这被认为可能会抵消秘密消极的一面，例如持有令人钦佩的动机而保密。在实验4中，研究者研究了人们对不太可能在谈话中出现的信息的感觉。我们对不太可能出现的东西的担心要低于对不可避免的话题的担心。
保持秘密的疲劳效应，在一定程度上与社会隔离有关，即使在控制了负性情绪和信息出现的可能性之后，这种效果仍然普遍存在。然而，在实验3中，秘密背后的动机是正性的时候，疲劳感并不高，虽然这些被试仍然报告了与保密有关的较高的社会隔离。有一个“好的理由”而保密，似乎有一种抵抗疲劳感的作用，但仍然让人有被隔离的感觉。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使为了好的理由保密也是一种重大的消耗，这个因素未来可以进一步研究。
在实验5中，被试不再报告自己的感受，而是转向行为的测量，包括持久性和工作表现。他们被要求想一些带有秘密或不带有秘密的信息，评估了社会隔离，然后完成一个关于整理颠倒字母的解谜任务。研究者测量了他们完成的质量和数量。他们再一次地发现了保持秘密和社会隔离之间的联系。此外，他们还发现，保持秘密通过社会隔离，间接地降低了持久性和工作表现。他们进一步发现，持久性降低对工作表现的影响最大，这本身就与社会隔离导致的疲劳有关。
实验6和7更深入地研究了情绪和动机冲突的细节。研究者用正性负性情绪量表（PANAS-X）来测量悲伤、恐惧、敌意和内疚，并通过测量秘密对社交目标（如结盟）的干扰程度直接测量动机冲突。例如，问卷中问到“拥有这个秘密，在多大程度上和你与他人联结的目标相冲突？”或者“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在多大程度上和你与周围人亲近的目标相冲突？”等等。实验6和7的结果表明，保持秘密与更高的疲劳感有关，而这种疲劳感与社会隔离有关。
此外，实验6和7还发现，报告更高动机冲突的被试，其社会隔离显著地更高，与假设一致。并且保持秘密与所有更高水平的负性情绪有关，包括敌意、恐惧、内疚和悲伤。他们发现，从统计上讲，悲伤和社会隔离高度相关，但这种方式多测量了重叠的潜在情绪状态。因此，研究者采用了特殊的步骤来防止这种重叠对数据分析的影响。
当上述步骤处理完，他们发现，不管恐惧、敌意或内疚，保持秘密导致的社会隔离仍然可以独立预测疲劳。
保持秘密需要努力，会让人疲劳。这很明显，但我们往往会低估风险。因保持秘密而有较高冲突水平的人在认知任务中更容易放弃，且表现更差。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秘密让我们觉得孤独和悲伤。秘密也让我们更害怕、有敌意和内疚，但悲伤和孤立让我们更疲劳。
保持秘密逐渐破环我们的幸福感和对日常生活的满意度。而开放（在正确条件下）让我们感到更幸福，更真实，更满意，与他人更亲近。正如Slepian和同事写道，“保密造成了与他人联结和不让他人知道秘密信息这两种目标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通过社会隔离和动机冲突体现。”
说出秘密也不容易
不幸的是，到处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并不容易，清楚什么时候说或者怎么说更有建设性也不容易。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想听秘密。
秘密可以是温和的，也可以是羞耻的。秘密越糟糕，孤立感和疲劳感也越高。然而，对于许多秘密来说，保持秘密的成本和泄露秘密的后果之间存在着真正的冲突。有许多秘密是被保守的，这些秘密源自强迫、功能失调的家庭动力，以及社会规范，这种社会规范要求否认和压抑不方便透露的真相。
这使我们经常陷入困境。我们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们能说出来吗？
是告诉你最好的朋友你对他伴侣忠诚的担忧，导致在短期内冒险伤害你们的关系？
还是保持沉默，在保持友谊的同时忍受内疚和害怕，有一天你的朋友可能会意识到你让这个秘密持续的时间比需要的更长？
你是和你的老板直说你正在考虑换工作，还是在冒着被解雇的危险保密？
因为我们是社会动物，我们可以依赖那些不排斥我们的人。排斥导致社会疼痛，类似于身体疼痛，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被排除在群体之外是一种生存威胁。
面对秘密的自我检查
心中有秘密，不知当说不当说的人，可以利用以下一些问题，进行更有效的自我检查：
1、我面临的具体动机冲突是什么？
2、对我和其他利益相关者来说，保守秘密和披露秘密的后果是什么？
3、保守这个秘密让我感到多孤立，当我不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它会在我脑海中出现多少次，它有多累人？
4、保守这个秘密对我的幸福感和日常生活有多大的影响，不管是在社交上还是在看似无关的任务上？
5、保守这个秘密还唤起了其他哪些情绪？
6、我是如何从过去的经历中学会处理秘密的？有什么好的方法、适当的时间和环境，来揭开困难的秘密？
通过回答上述问题，我们可以作出更为清醒和有意识的决定，决定如何处理我们的秘密，决定如何享受与他人的开诚布公，以及决定如何享受更好的关系满足感和激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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