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pp的心理咨询是咨询吗
文章编号：F20240515
心理信息共享专刊
我这几个月在与他人共同负责一个团体心理小组。其中，有一个组员名叫李尔，他经常说自己迫切需要获得额外的心理支持，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一对一的个人咨询了。他的失望在等待小组录取名单时得到了证实。
在这个期间，李尔注册了一个广受欢迎的在线咨询App。
然而，从他在小组中的发言可知，他没有看到任何改变。
他表示，尽管他在App寻求了线上咨询师的支持，但咨询师却建议他最好进行面对面的“真实”咨询，这加剧了他的沮丧和痛苦。
最终，李尔找到了个人咨询服务。但他寻求咨询帮助的过程却引发了我的一个疑问：
是什么让咨询成为“真实”咨询？
将数字技术运用于 传统心理咨询已经很普遍
《2023年度中国精神心理健康》蓝皮书指出，2020-2023这三年，全球新增超过7000万抑郁症患者，9000万焦虑症患者，数亿人出现失眠障碍问题。
世界卫生组织2023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也显示，在新冠大流行的第一年，全球焦虑和抑郁的发病率大幅增加了25%。
据权威数据统计，我国有16%-17%的人饱受各类精神心理问题的困扰，精神心理问题所致疾病负担占非传染性疾病负担的13%。其中，抑郁症的就诊率只有9.5%，仅50%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获得过专科治疗。
过去几年，全球都面临着日益严重的心理健康危机，咨询量也不断增加。
以美国为例，从2015年到2019年，12岁以上重度抑郁的发作率，在过去12个月里，从7.3%上升到8.6%，但寻求心理专业人士咨询或接受心理药物治疗的比率仍保持不变。
自疫情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寻求心理咨询，远程医疗以及基于App和网络进行咨询的途径也随之增加，相比之下，面对面咨询在可获得性上起伏不定。
尽管这些服务并没有循证心理治疗方法作支撑，但作为增加获取心理健康服务的途径来说，这些服务已显示出相当大的前景。
将数字技术运用于传统心理咨询的事已屡见不鲜。例如，专注于正念的手机App，将每日的正念冥想和咨询之外的家庭练习结合起来，这种简单的应用软件已存在多年。最近的一项元分析强调了自我引导的正念训练在临床和非临床样本中的有效性。
数十款App和多项研究证明了App对个人的幸福感有积极影响，那是什么让这些自我引导的软件与“真实”的咨询有所不同？是因为心理健康专业人士的实时参与吗？
可以考虑使用聊天性质的危机热线。
关于预防自杀危机聊天服务的研究表明，这种短暂干预在减少自杀方面具有显著效果。
虽然这种咨询不能治愈所有疾病，也不是完美的干预措施，但却能提供自助式的正念App服务和心理危机聊天，这种易获得、低承诺的类治疗服务提供了有利论据。
在提高可获取性的服务中，咨询App似乎是合乎逻辑的下一步选择。这些应用软件的原理是，吸引那些想获得心理健康支持却不愿与咨询师面谈的来访者。
对于从心理健康支持中受益的人来说，拥有更多机会和更多选择的自由不是更好吗？
罗伯特·科恩（Robert Cohen）最近发表的《疯狂的美国》（Mad in America）文章无情地揭示了基于App关于接受和提供咨询的问题。
科恩围绕App的使用，从隐私问题缺乏有效保证，到24小时随时可找到咨询师的缺点等一系列方面，指出App使用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但对于“是什么让咨询成为咨询”这个问题，我从来访者突发奇想的角度重点讨论咨询师选取和调换灵活性问题。
最近的研究证明，能让人有明显变化的心理访谈是没有万能模板的，相反，无论是线下还是线上，拥有发展咨访关系的时间和机会对于心理咨询的效果具有统计学意义。
不同的咨询师，尤其是App上的咨询师，会因咨询流派、咨询重点或个性的不同选取截然不同的方法。
虽然“货比三家”后寻找合适的咨询师是一种值得鼓励的做法，但重复这样做可能不利于与任何一位咨询师建立咨访联盟，或者会促使来访者找到的是一位讲的内容是他们想听却可能不适用的咨询师。
此外，咨询App鼓励的是快速、非正式的交流，甚至在某些方面是人工智能。这会让咨询师和来访者处于不利地位，尤其大部分咨询或咨询早期是通过聊天进行的。
来访者可能期望在打字速度上，咨询师能比在咨询室或不受职业以及道德的约束回复快一些。
微小的失误或误解，特别是肢体语言或语气等非语言相关的失误或误会，可能会导致想要更换咨询师，放弃“破裂和修复”这段关系的体验，这可能会对咨访联盟和咨询结果产生重大影响。
如果来访者在没有提醒的情况下结束咨访关系，会错过仔细检查一段独特而丰富关系的机会，这可能会促使来访者希望解决“回避”的问题。
基于App或“面对面”
在心理咨询上的区别与联系
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两种主要行为可能被证明是必不可少的：
教育和网络发展。
咨询师和来访者都可以教育自己和彼此，让他们知道我们如何在不完全依赖技术的情况下最优使用心理健康技术。
作为咨询师，我们可以通过确定持续的资源（如团体、社会工作者、危机热线和App）建立和维护专业网络，确保有限访问空间内服务的连续性，直到能够提供与个人咨询一致的咨询服务。
再说回李尔，我不知道他对数字平台的优缺点有什么见解。鉴于我们对咨询过程的了解，我有一种感觉，虽然他选择的App符合他的喜好，给他提供了关注度，但它并没有提供李尔从长程心理咨询师那里获得的深度联系。
这并不是掩饰数字平台的优势。与咨询相关的工作，例如自我引导的正念App、短暂的危机干预，会对一个人的心理健康产生巨大影响。
然而，对于许多需要更多支持的人来说，一次性文字对话或每日正念提醒的App可能提供的是一种有吸引力但并不完整的咨询，直接与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咨询可能会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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