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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猎的王石丨​阳光

2016-08-05 阳光 南京城记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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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仁恒翠竹园小区有孩子在泳池溺水身亡,消息令人悲痛。想到2006年,万科在南京的首部作品,金色家园,也曾发生过小孩溺水的事件,对此,王石与万科道歉,在赔偿费200万的基础上,追加了100万。


道歉时,王石的头低下去了,但身影的伟岸,却越发高大。从此,万科在南京,一路留下众多作品。有南京媒体在2015年发起过一个众人参与的调查,谁是南京最值得尊敬的企业:万科、仁恒、银城。无论赞美抑或诋毁,南京万科在商业成就上,并不落后。



曾经也是万科的粉丝,直白的说,是王石的崇拜者,在他的身上,体现着理想主义者的单纯与光辉,也有人认为他是“92派”企业家,浑身充满着精英意识与家国天下的情怀。中国多如牛毛的地产公司如果要做个分类,那就应该是:万科,以及万科以外的其他房地产公司。


“不行贿”,不过三字,然而有几家公司能做到?这家叫万科的公司几乎改变、拓展和制定了整个中国房地产业态的规则与玩法。在赤裸裸丛林主义的中国政商环境里,理想主义的万科和王石的存在与壮大,都堪称奇迹。这样的奇迹,鼓舞了无数的民营企业家与无数的普通人——至少,有这样一个叫王石的人,在时代的更替与岁月的流逝中,就这样英雄着,并且,他和他的企业还成功着。


没有成功背书的英雄,是韩信。站在万科肩上的王石,是王石。



“游山、玩水、泡妞”的指责是站不住脚的,自古英雄爱美女,江山美人。“笨笨的红烧肉”假如味道美,有人喜欢,又有几分罪。又没有强买强卖,又没有强行压寨夫人。别人的事,还是还给别人吧。八卦虽美,终究不过是茶余饭后,一嘴鸡毛。一个人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何况,还是一个有个性有情怀的王石。伟大企业的精神领袖,有几个像王进喜那样天天进车间,查看生产?一个企业,必须有人是王进喜,也必须有人是王石,站在更高远的地方,以其丰富的阅历、经验与眼光,打造战略规划,引领万科迈向一个又一个的高峰,并在这过程中,克服大企业病,克制住种种手痒心痒。


这很不容易。


所谓钢铁,是血与火锻造出来的。所谓英雄,也必然经历磨难。万科并不缺乏磨难与坎坷,王石经历过举国声讨,捐款门事件、君万事件等,哪一次不是身家与性命,人生名利场,成则继续折磨,败则入土为安。然而这次,可能是王石与万科遇到的最大困境,野蛮人不止是宝能,一个用万能险资金试图撬动世界的狂者;也不止是华润,一个央企与民企勾勾搭搭,疑似一致性行为,前后矛盾且不着边际;现在,还不止这两位,许家印的恒大也欣欣然加入——宝能与华润吃得,哥也吃得。对于恒大,商场上弄不过万科,那就干脆买了万科。与地产三流水准的宝能相比,恒大的野心与战略,似乎更近于万科,宝能给人一种“赚一票就走”感觉,而恒大,则提醒着世人“似乎有整合的决断”。


我们看这几天的剧情:


(1)昨日下午13时13分,财新网刊出了一则消息,立刻引发众议:


记者从多方获悉,万科股票近期的买家名单中出现了恒大的身影,目前持股比例约达2%,其中部分资金或出自恒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个人账户。



此外“财新”的报道还称:恒大陆续买入股票,是万科A股价近期稳中回升的原因之一。在这则消息的推波助澜下,万科A的股价自13时18分开始迅速走高,涨超5%。


(2)此后,恒大集团一度否认了财新网的说法,表示恒大集团主席许家印个人和企业层面都没有买入万科的行动。面对这戏剧性的一幕,慌乱之下万科A一度短暂下跌。但很快上扬之势变得不可逆转,临近收盘时,买盘仍在增加,万科A最终以涨停报收。


(3)然后,恒大也撤回早前否认买入股票的说法,通过香港交易所正式发布公告,宣布到8月4日,已经购买了万科股份5.17亿股,占万科总股本的4.68%,共计花费人民币91.1亿元。


 

(4)继昨天大涨后,万科A今天继续高开,开盘上涨3.36%,午后再度拉升涨6%。截至收盘,万科A股价涨6.51%,报20.95元,成交78.6亿,盘中一度触及涨停。截至A股收盘,万科H股涨近4%,中国恒大涨逾5%。


 (5)随着恒大许家印加入战局,结局更加扑朔迷离。而大鳄们入场锁仓,流通股已经少得可怜。如今的万科越来越像一只“小盘股”。

中国商业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此戏剧性又张力十足的场面,参与者包括万科、华润、宝能、安邦、恒大、深铁,分量极重。如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主角无疑是王石,只是在被一轮又一轮的伪劣。只是狂欢似的口水中,英雄感十足的王石,似乎褪尽了色彩,没有人再去思考为什么,也没有人把王石置于他的时代与他的成长背景中去理解。


 

王石,并未倒下,迷雾中,只是面目模糊了些。


但在新时代的现在,在信息碎片化且浮躁的如今,动物凶猛,丛林法则更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取代了之前的温情脉脉与远古时代的朴拙,以一种让人无话可说的姿态,宣告阶层固化,更加崇拜成功者,更加膜拜时代骄子。人们不再去悉心的探究一个人、一个企业背后的逻辑,不再有耐心梳理价值观与审美,快餐不仅喂饱了世人,更奠定了很多人的快餐化观念。新时代的英雄,更为多元化,不再是王石式敲击灵魂深处的叹息与责任感,而是张艺谋式电影,浓妆艳抹,画面出彩的背后不知所云。


人们只关注你做成了什么,并不关注你用什么方式做成了。


大家都在说:王石在追女人的时候,许家印在追马云。王石在游学,许家印一直像创业者那样在苦干。在很多人眼里,许家印更像一个踏实勤奋的企业家,没什么豪言壮语,更没什么高远的精神追求,只是埋头干活,然后在一次次抬头时,恒大把业务做到了业界前列,现在还中国恒大了。王石的英雄主义,仿佛史前传说,虚无缥缈,充满着那个年代的慷慨悲歌与太深重的旨意,许家印的平实色彩,倒契合这个年代,用资本、执行力与血汗取得勋章。王石像神,距离普通人太遥远。而许家印就像身边的老板,似乎普通人触手可及。


新时代,商业精英的确有很多,大家都在塑造形形色色的企业家图腾,如雷军与小米,周鸿祎与360,甚至贾跃亭与乐视,远不止王石一个。也许不是坏事,这体现着进化论。



然而,只有王石,他在珠穆朗玛峰喊着“我能”。“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管理自己,至少我认为,真正的成功是从50岁才开始,而辉煌是从70岁才开始”,拖着病躯,与天地斗。噙着英雄泪,勇攀高峰,无关乎金钱与利益,有的只是一个人试图尝试生命厚度的果敢。他曾感染了很多中国企业家,引领了整整一个时代,甚至不仅仅企业家精神,也被公认为是一个硬汉子男人。


英雄不止一个王石,但似乎,英雄却又只这一个。


如今,被围猎的王石,火焰吞没,熊熊燃烧,似乎要将他烧成舍利子。犹记拜伦《给托马斯·穆尔》:

爱我的,我报以叹息,恨我的,我置之一笑;任什么天气和运气,这颗心全已准备好。大海虽汹汹吼叫,也必得载我向前;沙漠虽茫茫环绕,也有可觅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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