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印度,拜登网织西亚版QUAD
作者:吾楼
白宫6月14日宣布了拜登作为总统的首次访问中东的计划。7月13日至16日,拜登将先后访问以色列、约旦河西岸和沙特阿拉伯,并出席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the Gulf Cooperation Council)与埃及、伊拉克和约旦共同举办的峰会(即GCC+3峰会)。白宫高级官员的简报会还提到,拜登在访问期间还将同印度总理莫迪、以色列总理贝内特(Naftali Bennett)、阿联酋总统穆罕默德·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Mohammed bin Zayed Al Nahyan)举行四边虚拟峰会,也就是白宫开始宣传的“I2U2”四方首脑峰会:
I代表印度(India)和以色列(Israel),U代表美国(US)的阿联酋(UAE)
拜登此次会晤的各国政府首脑或元首将超过10位。印度总理莫迪的出席,则再次凸显了拜登政府在推行印太、南亚及中东战略过程中印度的重要地位。
拜登上台以来已经升级了多个多边对话与合作机制,包括美日印澳四防安全对话(QUAD)和美英澳三边安全联盟(AUKUS),以及阿富汗撤军之后美国、乌兹别克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阿富汗问题四方磋商机制”。此次升级的I2U2也是由2021年四方部长级对话升级而来。
2021年10月,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S Jaishankar)对以色列进行了5天的访问,期间同以色列外长拉皮德、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阿联酋的外长谢赫·阿卜杜拉·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举行四方虚拟会议,一致同意在四方会议上建立一个“国际经济合作论坛”(International Forum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聚焦交通、技术、数字经济、海上安全和经贸等领域的合作。
此次美国将这一四方论坛升级到了政府元首或首脑层面,并正式称之为“I2U2”四方对话。阿联酋驻印度大使Ahmed Albanna将该对话称为“西亚版QUAD”。
此次I2U2对话将以虚拟形式举行,这和之前QUAD峰会和民主峰会的做法一样,但不排除之后举行现场峰会。
那么,美国打造I2U2“西亚版Quad”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新的四边对话模式从1年前被提出到现在被升级至最高级,有助于美国强化地区联动效应,通过多边手段(或小集团模式)重塑美国在后特朗普时代的地区领导力。
该对话得益于特朗普时期以色列与阿联酋及其他阿拉伯国家(摩洛哥和巴林)达成的《亚伯拉罕协议》(亦称以阿和平协议)。以色列希望借此改善同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及以色列在中东的战略地位。美国也希望将以色列这一中东“头号盟友”融入地区,助力美国在该地区的霸权地位。白宫14日明确提到,美国要深化以色列、约旦和埃及(三个美国的非北约军事盟友)之间的联系。在科技创新领域,美国还将以色列和阿联酋视为“重要中心”。
而且,为了讨论应对粮食危机、阿富汗和谈、地区反恐等议题,拜登政府跨越中东加入印度,打造I2U2的方式,基本上延续了特朗普时期拉拢印度的做法。
特朗普执政时期,印度就得到了特别的关照。特朗普政府宣布的新南亚战略,就将美印关系升级为“全面全球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毕竟印度是西方眼中最大民主国家,也是美国主要经贸和安全伙伴。但是,特朗普这一战略视角更多是为了助力自己的中东政策,尤其是撤军前夕所寻求的阿富汗稳定。特朗普的逻辑很简单:印度在同美国的贸易中赚了数十亿美元,应该在阿富汗战争中提供帮助。
而且,印度也展现了主动性,推进自己的印度洋战略和南亚战略,并将中东和南亚当做自己施展影响力的地方。加上中印边境争端的存在和发酵,印度也很愿意强化和美国的政治协同和地缘合作。但与此同时,对于特朗普政府拉拢和利用,印度也持观望态度。
如果说特朗普时期的美印新合作关系处于“磨合期”,那么拜登上台后力推QUAD和现在的I2U2对话机制,则说明美印关系将进入 “联合期”。
和特朗普时期相比,拜登在中东或南亚外交策略的唯一不同就是强调民主和人权。这就意味着,拜登对印度以外的其他南亚国家(比如孟加拉国和斯里兰卡)的战略关注度不会很高,甚至可以说拜登就是围绕印度发力南亚外交和推进印太战略。
当然,拜登此次的中东之行,包括此次升级后的I2U2首脑峰会,最终还是服务于中美竞争,就是近来美国要重塑的“战略环境”。在拜登政府看来,南亚和印度洋地区的战略愿景直接关系到美国印太战略的布局和实施,美国也希望印度能够成为仅次于东北亚日韩同盟的制衡中国的支柱性力量。
(2022年6月9日,以色列总理贝内特访问阿联酋,同阿联酋总统穆罕默德·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举行会晤)
但是,I2U2这种对话机制缺乏战略支撑,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效力如何尚待观察。
一方面,以色列和印度都有各自的地缘政治野心和不同的利益诉求。
比如印度也希望美国(和以色列)改善同伊朗的关系,从而在制裁缓解后深化同伊朗的商贸合作。印度在俄乌问题上对俄罗斯的态度可以看出,印度更重视自身利益,不一定会追随美国步调。
另一方面,以色列对美国和地区安全也是一个安全变量。
应对伊朗核威胁方面,以色列政府的立场更为激进,反对美国和伊朗进行任何形式的和解。而美国时刻约束和警示以色列,避免后者先发制人导致地区局势恶化,将美国再次卷入中东战事泥潭。
久拖难决的巴以冲突也是如此。以色列一边打击哈马斯武装,一边希望得到美国军火的持续援助,可谓一举两得。拜登上台后促成短暂的巴以停火,以色列并不感冒。
最重要的是,拜登虽然强调支持巴以两国讨论解决方案,但他似乎无意撤回特朗普时期的政策,此次访问中东期间甚至要推动以色列和沙特和好。这就意味着在巴以问题上,拜登并没有新的提议,不会有所作为。即便拜登重启巴以和谈,如果和前任们立场一致,继续偏袒以色列,也不会有积极的进展。在中东内部矛盾无法有效缓解和解决的情况下,美国要想有效推进对抗中(饿)的印太和南亚战略,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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