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年与美国的“管控”对华竞争
“管控竞争”作为美国对华政策关键词的态势能否持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拜登是否连任。更重要的是,如果所谓“管控竞争”的举措更多是出于内政动机,而非真诚的战略意愿,那就很难期待这种政策能够真正增进中美战略稳定。
目前,美国总统大选已拉开帷幕,两党都在为选战作各种准备。一般而言,美国各界在大选年的关注重点会更加聚焦国内,对外交议题的关注相对没那么高。不过,伴随近年来对华战略竞争在美国政策议程中位置的提升,中国议题在美国大选中的热度有所上涨。2020年大选期间,美国两党参选者纷纷就涉华问题强硬发声,中美关系一度成为热点之一。同样,2024年美国对华政策也难以摆脱日渐浓厚的选举氛围影响,一些微妙动向值得关注。
就拜登政府而言,它继续保持着对华战略竞争的基调,但近期有意突出“有管理的竞争”。2020年大选期间,还未上台执政的拜登就同共和党在对华政策上有过激烈交锋,双方竞相对华示强,攻击对方“软弱”。执政以来,拜登政府延续前届政府对华战略竞争的基本定位,但调整了部分政策设计,使之更符合民主党的总体议程和外交传统,包括动员盟伴加大对华体系性施压,在高科技领域对华实施更系统的“小院高墙”限制政策等。
不过,在大选年的特定背景下,拜登政府在推进竞争性对华政策的同时也强调“管控”竞争。2024年1月,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在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发表演说,他回顾拜登政府三年来的对华竞争“成效”后,话锋一转,声称这些举措并非政府对华政策的全部,还有一项重要内容是“增进中美关系稳定”。沙利文表示,“一项可持续的对华政策需要同时考虑多种事实,并通过不断调整来实现平衡”。
不难看出,面对激烈的大选竞逐,在对华关系这个重要议题上,拜登团队希望给出有别于共和党“超强硬”路线的另一种方案,以期获取更多差异化优势。在拜登方面看来,缺乏管控和“护栏”的竞争将大大增加中美爆发烈性冲突的风险,这也是美国民意担忧所在。经过2020年大选和三年多执政的拜登方面已经意识到,与其与共和党“拼强硬”,不如运用自身擅长的外交活动,展现对中美复杂博弈的“精细化”处理能力,打造“善于管理”中美关系的形象。今年3月发表国情咨文演说时,拜登列举了一连串他的对华“竞争”与“管控竞争”手段,并表示,“坦率地说,我的前任口头上对华强硬,但从未想过要那样去做”。
共和党方面既不认同也不接受拜登强调的对华“有管理的竞争”。近期,曾任特朗普政府副国家安全顾问的马特·波廷格和美国众议院美中战略竞争委员会首任主席迈克·加拉格尔在《外交事务》杂志联名发表文章——《胜利无可替代:美国必须赢得而不是管理对华竞争》。作为右翼战略人士的代表,他们明确表达对拜登“管控”对华竞争的反对,认为“管理竞争”只是方法而非结果,不能带来双边关系稳定。文章强烈质疑拜登政府2023年中以来的对华外交“成果”,认为它们非但没有为美国带来实际收益,还让美国在中美关系中成为“乞求者”。对此文章提出,为“赢得”对华竞争,美国需要借鉴里根时期对苏联的攻势战略。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知名自由派政论人士法里德·扎卡里亚很快在《华盛顿邮报》发文,对波廷格和加拉格尔的激进主张提出不同意见,认为二人的观点“鲁莽、危险且完全不切实际”,会带来破坏世界经济、令美国更加孤立等风险。数日后,波廷格和加拉格尔又在《华盛顿邮报》回应,认为扎卡里亚的很多顾虑站不住脚,对战胜中国“高估了其难度,低估了其好处”。
可以看出,随着政治极化对美国两党对华政策的影响越来越突出,两党的对华政策取向出现了较明显分歧,拜登在不放松重点领域对华施压的同时突出“管控”一面,共和党则将这种管控解读为无效甚至不利,主张用强势“赢得”竞争。“管控竞争”作为美国对华政策关键词的态势能否持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拜登是否连任。更重要的是,如果所谓“管控竞争”的举措更多是出于内政动机,而非真诚的战略意愿,那就很难期待这种政策能够真正增进中美战略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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