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沃尔兹组合更现实? 稳住中东局势是第一要务——美国外交一周观察
本周,美国副总统哈里斯锁定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并确定明尼苏达州州长沃尔兹担任副手。这一组合的内政外交立场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有分析认为,从副手遴选过程和结果来看,哈里斯在继承的同时,也会有区别于拜登的政策立场和理念,借此吸引更多中间选民、独立选民的支持。不过,她和拜登政府当前最大的外部焦点依然是巴以局势,这是最有可能影响今年大选选情的外交议题。
哈马斯前领导人哈尼亚上周在伊朗遇刺后,哈马斯、伊朗发起报复行动的可能性骤升,而黎巴嫩武装组织真主党高级指挥官舒克尔(Fuad Shukr)上周也在以色列对贝鲁特的空袭中丧生,都在加剧国际社会对更广泛的中东战争的担忧。
拜登-哈里斯的底线:中东局势不能升级
拜登-哈里斯政府本周展开“中东电话外交”,希望能够依靠地区盟友和伙伴稳住中东局势,避免因为伊朗、黎巴嫩真主党或哈马斯针对以色列的报复行动而引发更大范围的冲突。除了拜登与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通电话外,布林肯8月5日至6日致电卡塔尔、埃及、约旦的高级官员,重点讨论加沙局势,确保停火、释放人质和制定加沙停火路线图。8月5日,七国集团(G7)发表外长声明,呼吁中东当前冲突各方,避免采取任何可能导致局势升级的行动。8月8日,美国连同卡塔尔和埃及发表联合声明,呼吁以色列和哈马斯于下周四(15日)在埃及开罗或卡塔尔多哈重启谈判,以确定最终细节并开始执行该协议。
拜登致力于稳定中东局势,也是出于民主党选情考量。如果中东爆发更大范围冲突,美国就有可能被迫卷入其中。事实上,很多支持哈里斯的选民并不希望美国回到过去的那种国际干涉主义路线,不希望美国继续充当世界警察,将自己视为不可或缺的国际民主体系的捍卫者。尤其是党内进步派选民对民主党过度亲近或包庇以色列的态度抱有不满。哈里斯之所以没有挑选之前热门人选之一的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夏皮罗担任副手,就是因为后者在巴以问题上过度挺以的立场可能会影响进步派选民的支持。在宾州等战场州,很多中间选民是阿拉伯裔。
沃尔兹能给哈里斯带来什么?
哈里斯选择沃尔兹符合党内期望。沃尔兹2006年曾以反对伊拉克战争竞选国会席位,后来曾联合民主党议员敦促奥巴马结束在叙利亚、也门的军事行动,并支持达成伊朗核协议,修复美国同古巴的关系(参见《一文解锁2024美国大选系列之三——哈里斯副手》)。但是,在国内外风云变幻的背景下,保持政策延续性可能会面临一定的政治风险,从地缘政治视角看,也可能是一种鲁莽之举。比如,在俄乌战争方面,哈里斯持续拜登政府策略,支援乌克兰,排斥止战和谈,很有可能会疏远独立选民。
再比如,对华关系上,沃尔兹既不能坚持自己在奥巴马时代的立场,也不能盲目延续特朗普和拜登政府时期的政策。由于沃尔兹有在中国执教和度蜜月的经历,特朗普和共和党人已将他包装为了“亲中人士”。共和党联邦参议员科顿(Tom Cotton)甚至要求他解释“与中国的35年不寻常关系”。全球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for Global Affairs)资深研究院Mark Hannah和大西洋理事会欧洲中心非常驻资深研究员Rachel Rizzo本周在《外交政策》的文章称,沃尔兹来自中西部,从过军,没有涉猎过华府政治,所以外交理念会和传统路线会有所不同。沃尔兹加入后,哈里斯应该卸下历史包袱,采取一种更为务实、进步、现实主义的外交立场。
拜登的外交口号是“美国回来了”(America is back),对于一些选民而言是指回到了特朗普之前的“正常”状态,但对其他选民而言则有一种回到过去那种政治上不受欢迎、战略上不够明智的状态。哈里斯喊出了“我们不会回头”(we are not going back)针对的是特朗普政策,但也适用于过去几十年美国国家安全领域的僵化思维。
针对“哈里斯-沃尔兹政府”和“特朗普-万斯政府”外交政策差异,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略特国际事务学院席格尔亚洲研究中心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教授、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杰出客座研究员沈大伟(David Shambaugh)本周在文章《特朗普与哈里斯的对华政策展望》中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他认为,特朗普和哈里斯如果当选,他们的对华政策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不同于他们的第一届政府。当然,第二届特朗普政府也可能包含一些变化和惊喜。
本周文章《共和党全面执政对中美关系的可能冲击》提到,在大选的各种可能结果中,对中美关系冲击最大的将是共和党同时赢得白宫和国会两院,实现全面执政。特朗普已经全面掌控共和党,党内缺乏反对特朗普的力量。如果共和党同时控制白宫和国会两院,民主党将很难对特朗普进行制衡。在此情况下,特朗普与共和党将很容易贯彻其对华主张。
无论谁当选,中美持续激烈的地缘政治和军事竞争不会缓解,但是,双方对美国的核心利益定位大体上一致,其中就包括不将美军卷入新的地缘冲突或战争。在这方面,台海是一个焦点,但目前处于中美大国竞争和管控的范围之内。而南海问题只是导致这两个大国走向分歧的众多棘手问题之一,甚至可能不是最紧迫的问题(《中国的蔑视是否表明美国在南海的威慑力有限?》)。
“哈里斯-沃尔兹”政府很有可能与中国合作的领域就是人工智能。中国一直在投入大量资金用于人工智能军备竞赛,并且拥有一些结构性优势,包括拥有大量优秀的年轻工程师。美国的出口管制使得中国难以获得高端芯片。中美完全可以“核不扩散条约”为先例,为人工智能发展指明了一些路径(参见《约瑟夫·奈:人工智能与国家安全》)。尽管冷战时期竞争激烈,但核技术领域的领先国家在1978年同意对最敏感设施和技术的出口采取限制措施。中美同样可以在人工智能发展与规则制定方面达成一些共识。
另外,在核领域,中美也存在合作的空间。中国近期在瑞士日内瓦召开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十一次审议大会第二次筹备会上提交了工作文件,建议五个核武器国家缔结“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条约”或发表相关政治声明。如果拜登和民主党政府能在核武器使用问题上采纳NFU政策,将是继奥巴马无核理念之后的又一突破,有助于树立拜登的历史定位。(详见《中国提“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 或为拜登历史机遇》)
其他
8月6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防长奥斯汀将与到访的澳大利亚外长黄英贤、澳副总理兼防长马尔斯在美国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举行部长级“2+2”会谈。双方发表联合声明,将加强防务合作,包括支持澳洲军事基地建设升级、增加美军在澳洲部署,及宣布澳洲制造与美国合作开发之导弹后续计划。
8月6日,白宫表示,中国将开始对用来制造非法芬太尼的三种化学品的生产加强控制和管理,称此举是“向前迈出的宝贵一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代理发言人肖恩·萨维特(Sean Savett)在一份声明中说,这是自2023年11月中美两国恢复双边禁毒合作以来的第三次此类重大行动。
8月7日,美国总统拜登向新当选的越共中央总书记苏林发贺电。拜登在贺电中表示,近一年前,越南与美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开启两国强劲合作新时代。他和哈里斯副总统期待与苏林总书记合作,继续推动这一历史进程,为支持一个强大、独立、繁荣和自立自强的越南做出贡献。
8月7日,美菲加澳四国在南海举行了联合军演。四国军方发表声明称,他们维护南海的航行和飞越自由权,并补充说海军和空军部队将在菲律宾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内协同合作。同日,中国国防部发布消息称,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位南海黄岩岛附近海空域组织联合战巡,旨在检验战区部队侦察预警、快速机动、联合打击能力。南部战区表示,一切搅局南海、制造热点、破坏地区和平稳定的军事活动,尽在掌握之中。
8月7日,美国国务院发布声明,对泰国宪法法院对前进党的裁决“深表关切”,该裁决“剥夺了1400多万投票给前进党的泰国人的选举权”。声明称,泰国宪法法院的裁决也危及泰国的民主进程,违背了泰国人民对强大的、民主的未来的期望。
8月8日,美国在涉疆议题上再次发布对华禁令,将五家中国企业列入限制名单,禁止美国进口这些公司的产品。这是美国努力从其供应链中消除强迫劳动产品的一部分。这些公司包括生产镁肥和镁合金产品且总部位于香港的稀镁科技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及其母公司世纪阳光集团,开采有色金属的紫金矿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和其下属新疆哈巴河阿舍勒铜业股份有限公司以及从事建筑工程和房地产开发的喀什建工责任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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