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志
一先令传记会给你全部的事实:
他父亲怎样揍他,他怎样出走,
少年(时)作什么奋斗,是什么事迹
使得他在一代人物里最出风头:
他怎样打仗,钓鱼,打猎,熬通宵,
头晕着攀新峰;命名了一个新海:
最晚的研究家有的甚至于写到
爱情害得他哭鼻子,就象你和我。
他名满天下,却朝思暮想着一个人,
惊讶的评论家说那位就住在家中,
就在屋子里灵巧的做一点细活,
不干别的;能打打唿哨;会静坐,
会在园子里东摸摸西掏掏,回几封
他大堆出色的长信,一封也不保存。
小说家
装在各自的才能里象穿了制服,
每一位诗人的级别总一目了然;
他们可以象风暴叫我们怵目,
或者是早夭,或者是独居多少年。
他们可以象轻骑兵冲前去:可是他
必须挣脱出少年气盛的才分
而学会朴实和笨拙,学会做大家
都以为全然不值得一顾的一种人。
因为要达到他的最低的愿望,
他就得变成绝顶的厌烦,得遭受
俗气的病痛,象爱情;得在公道场
公道,在龌龊堆里也龌龊个够;
而在他自己脆弱一身中,他必须
尽可能隐忍人类所有的委屈。
“他用命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场所”
他用命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场所:
被他的将军和他的虱子所抛弃,
他给撩上了一条被,阖上了眼皮,
从此消失了。他不再被人提说,
尽管这一场战争编成了书卷:
他没有从头脑丢失了紧要的知识;
他开的玩笑是陈旧的;他沉闷,象战时;
他的名字跟他的面貌都永远消散。
他不知也不曾自选“善”,却教了大家,
给我们增加了意义如一个逗点:
他变泥在中国,为了叫我们的女娃
好热爱大地而不再被委诸狗群,
无端受尽了凌辱,为了叫有山,
有水,有房子地方也可以有人。
“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
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
一齐证实我们的敌人的胜利;
我们在棱堡被突破,军队在退却,
“暴行”风靡象一种新的疫疠,
“邪恶”是一个妖精,到处受欢迎;
当我们悔不该生于此世的时份:
且记起一切似已被遗弃的孤灵。
今夜在中国,让我来追念一个人,
他经过十年的沉默,工作而等待,
直到在谬佐显出了全部的魄力,
一举而让什么都有了个交代:
于是带了“完成者”所怀的感激,
他在冬天的夜里走出去抚摩
那座小堡,象一个庞然大物。
服尔泰在斐尔奈
现在差不多享福了,他到庄上去视察。
一个修表的流亡人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便继续工作;一个细木匠碰一碰帽檐,
那里有一所医院正在快速的耸起;
一个经管人来报告种的树长得顺利。
白山尖闪亮。正是夏天。他十分伟大。
远远在巴黎,他的仇人们咬耳朵批评
说他是邪恶的,坐在一张笔直的椅子上,
一个瞎眼的老妇人等死也等信。他要说
“人生比什么都好”。真是吗?不错,
反对虚伪和不义而跟它们打的仗
总是值得的。种园子也是如此。要文明。
笼络、诟骂、耍花招,比他们谁都乖巧,
他带过别的孩子们进行神圣的反抗
声名狼藉的大人们;用过小孩式诡计,
在需要两可的回答或直捷的撒谎
来自卫的时机,也学过狡猾和卑躬屈膝,
而象农民一样的忍耐,等对手栽倒。
不象达朗贝,从来不怀疑他会打胜仗。
只有巴斯加是一个大敌人,其余的一批
都是一些早就中了毒药的老鼠;
要做的事情可还多,又只有他自己靠得住;
亲爱的狄德罗有点笨,却尽了全力;
卢梭,他向来知道,会哭哭啼啼,会投降。
他得象一个哨兵,不能睡。夜里充满错,
到处是地震和处决。不久他也就要死掉,
遍欧洲还站着吓人的保姆,凶狠得要死,
手里痒痒的想活煮孩子。只有他的诗
也许喝得住她们,他还得继续写稿。
头顶上不诉苦的满天星编着明朗的歌。
相关阅读:
奥登诗55首-查良铮译
奥登诗选
奥登诗3首
奥登诗7首
勃洛克《十二个》
艾赫泰勒《他通宵达旦地畅饮美酒》
裴多菲《我愿意是急流》
裴多菲《自由与爱情》
裴多菲《我的爱情在一百个形象中》
莱奥帕尔迪《致意大利》
托马斯•格雷《墓畔哀歌》
席勒《姑娘的悲诉》
拉封丹《褡裢》
伏尔泰《致夏特莱夫人》
法拉兹达格《你在泥土里安睡》
赫尔曼《阳光悄然消逝》
贺拉斯《诗艺》
贺拉斯《啊,琵拉》
普拉斯《镜子》
萨福《给所爱》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