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人,你在焦虑什么?
文丨广告销售老鸟媒体上校
来源:传媒圈(ID:cmq6636)
作为一名前媒体人,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很忐忑,身怕一不小心就背上了“贩卖焦虑”的骂名。
“贩卖焦虑”多指无良媒体/自媒体为了迎合受众心理,刻意营造你被同龄人抛弃的故事,这种行为着实令人不齿,但是如此之多的受众为“焦虑”买单,也引入深思。
其实在抽象的“焦虑”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他们的焦虑其实也是行业的焦虑,更是时代的焦虑。
媒体人的焦虑,也是如此。
1.
“我没有和别人比较,我只是在和自己比。”
清明前后,一篇《膜拜创始人套现15亿: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的自媒体稿件引得无数人口诛笔伐,不少人指出,将自己的失意人生和他人的成功事迹作比较是导致焦虑的根源。
这就像是小时候总会听到的,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
但事实上,媒体人的焦虑鲜有跟风做作,而是事出有因。
根据2018年6月4日国家广电总局披露的信息显示,2017年电视广告收入968.3亿元,比2016年减少36.52亿元,同比下滑3.64%。
枯燥的数字看上去只能让人一声慨叹:电视不行了!但是在数字背后的从业人员的焦虑又有几人知?
朋友Z就是一个年轻的电视媒体人,他跟我说,“我没有和别人比较,我只是在和自己比,从入台到现在收入已经实现了连续四年下滑。”
与此同时,Z所在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三线小城市房价两年内已经翻了几番。
四个月的工资才勉强够买一个平方,这样的收入水平能不焦虑吗?
Z的焦虑,是对媒体工作能否支撑起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担忧。
2.
我所认识的媒体人,几乎都是怀抱着新闻理想进入不同的单位。
时隔多年后,在被生活踩在地下反复摩擦之后我们才发现:理想容易,现实真难。
小D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中文专业的她毕业后就进入了一家都市报。
在做民生新闻的最初几年,她有种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的豪情。
然而纸媒的黄金时代转瞬即逝,小D不仅感受到了经济压力,也感受到了媒体环境的变化:很多稿子不是她写出来就能发的。
辛辛苦苦写的曝光稿,这边为民请命的激情还没散去,那边一个涉及到广告客户的通知后就被毙掉了。
有的时候毙稿甚至是不可言说的理由,就像无解的404。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稿件缺少了批判性。”小D沮丧地跟我说。
小D的城市最近开始了人才引进大战,小D也写了相关选题,但是最终见报的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下政府的官方文件,以及一些无关痛痒的提醒。
不久,小D朋友圈转发了侠客岛质疑人才引进撑起房价动机的文章,并附上评论,“和他们相比,我的工作就是浪费空气。”
小D的焦虑,可能是自己的新闻理想和地方媒体舆论环境之间的冲突。
3.
很难想象的是,已身为电视台中层的L也会焦虑。
L是一家省级广电的中层领导,已经是一位正科级干部。但是由于技术出身,再加上自己所在的又是台里的边缘部门,晋升空间并不是很广阔。
L也曾经是位热血中年,为台里的各种媒体融合出谋划策,为各项新业务规划技术平台,但是事与愿违,几次三番的努力都付诸流水。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驽钝的理科生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于是这个已经被架空的领导开始在外面找寻自己的价值,做起了不同的兼职工作。
L对我说自己很矛盾,作为一个老广电人,他知道现在广电面对的种种问题,愿意为广电破局做自己的尝试。他很感恩早些年广电给他的一切,让他现在可以衣食无忧,甚至在这个房价高扬的当下还坐拥三套房产。
而现在在外兼职,让他有种背叛了最初的理想的感觉。
“但是,我在台里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L无奈地对我说。
L焦虑的是自己的价值能否在体系里得到承认。
4.
很多人觉得媒体人的焦虑,应该就是传统媒体人在转型期的迷茫。
事实上焦虑并非传统媒体人专属。
小M是一家新媒体的编辑,所在的部门运营的是广电系炙手可热的IPTV。
进入五月以来,他关注最多的就是世界杯的直播权。
央视、咪咕、优酷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他的朋友圈分享最多的是世界杯直播引发的IPTV、OTT之争。
当最初传闻移动拿下了世界杯在互联网电视的直播权时,他跟我抱怨:大概到了再就业的时候了。
因为移动可以在平台上线直播的话,意味着政策给予广电IPTV的优势不在,IPTV的发展或许再迎来拐点。
不过幸而后来明确了移动互联网电视不得直播世界杯赛事,小M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要政策不变,就还可以再坚持几年。”小M惊魂甫定地跟我说。
虽然移动上不了世界杯直播,但是优酷手机端却是可以上,优酷手机端上的投电视功能,本质上将手机也变成了一个OTT盒子。
这一点小M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开玩笑地跟我说只能祈祷更少的人知道这些功能。
小M深知,没有政策的加持,IPTV与互联网视频产品的竞争根本毫无胜算。
”这个行业或许终将成为优(酷)爱(奇异)腾(讯)的天下。“
小M的焦虑是害怕曾经给予这个行业一切的政策会突然消失。
5.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H笑着说,这大概就是自己来广电时的心态。
H去年毕业,学经济的他当时拿到了两份offer,一份是自己所在城市台的记者岗位,另外一份是中国银行当地支行的理财经理岗位。
最终H放弃了银行的offer,来到了地市台做记者。虽然知道传统媒体行业不景气,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学经济的最终会去电视台应聘。
虽然才刚毕业,但是H却有着很清晰的规划,他要做媒体行业,但是最终归属肯定不是眼下的这个电视台。
“要拥抱更大的舞台,首先得在小剧场里锤炼好自己。”
在H的内心里,城市台是自己的一个跳板,他要的是在这里积累最基本的媒体素养,以弥补自己非科班出身的短版。
但是传统媒体能锻炼出自己期待的媒体素养吗?H有点迷茫。
H告诉我,自己所在的台除了本地新闻联播还在是台里人自己在制作外,其他的节目基本上都已经承包出去了,甚至部分节目直接就交由本地的广告公司制作。
“原来制播分离还有这么接地气的玩法。”H万分感慨地对我说。
台里的工作方式让H也有点失望,作为地方新闻联播记者他感觉一年来好像也没有学到什么。
或者说他学到的媒体素养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似乎有些脱节。
H都开始有点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了。
H的焦虑大概就是当下的地方媒体是否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
6.
我始终觉得,作为这个社会少有的一群清醒人群,媒体人的焦虑绝非无病呻吟。
媒体人的焦虑不是盲目攀比后的空虚落寞,而是行业危机下的警醒忧虑。
媒体人的焦虑不是随波逐流下的喃喃自语,而是对社会变革的敏锐触碰。
媒体人的焦虑不是自暴自弃后的放任自流,而是在意识到问题后的行动改变。
知耻近乎勇,好学近乎知。
每一个在焦虑后行动的媒体人,我们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也不会被梦想所吞噬。
我们无法改变潮水的方向,但是我们竭力掌控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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