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谭祖建:你若向前便是奇迹(09 )
谭祖建,笔名谈祖。湖南省娄底连源市人,70后。计算机大专毕业,酷爱文学,曾在报刊发表过随笔,因身体原因,现从事小说创作。
烈日当空,我穿着运动鞋一身短衣短裤,背着背包走向乘车的车站,登上蒸笼似的车厢往约定的地方去等另一个与我一同去搞副业的人。
当我和那几个一起去搞副业的人搭乘长途客班车时,有人在背后议论着我。说那个细皮嫩肉的伢子像刚从学校里出来的?能在建筑棚子里受得了那苦不!我听着不为然,喜滋滋地眺望着车窗外的景致怡情,眼前一一划过的风景如一幅大画,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功般的杰作,世间万象闪烁着灵气在心里润泽着生活的梦。
当我们乘车坐到最后一站,进入工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站在热浪滚滚的石子路面上酷热难当,风像坏了的吊扇停止了吹拂,满脸的汗水仿佛如那个露水特多的早晨涌了出来。一行人边走边聊,他们似乎司空见惯毫无抱怨这种酷热的天气。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从身后驶来了一辆货车。其中一位往路中一站老远就朝货车挥手,当货车驶过来停在面前一看,原来是建筑公司的车子,像遇到了熟人跟老乡一样,我们一窝蜂全蹿上车厢,车厢里一股火辣的热浪扑面而来,炙烤着人十分难受。在货车行驶中,人站在车厢里好像前面架了一架大鼓风机不停地在吹着风,一眨眼身上往外冒的汗水收敛了,干透的衣服上显露出如朵朵雪花般的汗渍。货车沿着一条从山脚下蜿蜒曲折的公路行驶,石子铺垫得路面十分平整。车子经过一段山路,山上的树木遮住了阳光,站在车上迎着呼呼吹来的风,荫森森地凉透了身体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货车上看着茂密的丛林就像一片碧蓝的大海连绵不绝于眼前,一路上几乎不见其他车辆的踪影,时而见到右侧一条大河流淌着浪花。车子行驶到另一边又有了太阳照射过来,一转眼又消失在眼前,一会儿又向人展露出一湾青山碧水让人神驰,如仙子遮着朦胧的面纱出现在人面前,美丽又神秘。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眼前那条大河再没消失。汽车驶过几栋靠近河岸陡坡而建的吊脚楼,近前一看方知是几间店铺,一点都不热闹,只有几个穿着小数民族服饰的中年男女站在屋檐下望着我们。
车驶过新建的大桥,从山脚盘旋而上像个喘着粗气的老头步子蹒跚。那长长的坡一直延伸到半山腰,我看得心里发憷。担心车子翻下这山坡滚到乱石丛生大河里。车尾浓烟滚滚,一声长舒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山顶。几栋初具规模的楼房耸立在眼前,工地视野辽阔。货车穿过一大片堆砌的建筑材料行驶到一处坪地上,我们一行人像得接到了指令一窝蜂跳下车厢。走到前头又看到了一片木房子,靠建筑材料处那片木房里有木工班、钢筋班,再往前是指挥部,往下是二栋大木房,中间有一条走廊,木房子分别用晒蔑和毡子建成,下边一栋为二层,下面一层作食堂兼澡堂,上层有施工队办公室和会计室,剩下的就是工棚宿舍。走过木棚站在山崖上看对面的几座大山,放眼望去一片古树葱茏,从山涧流淌出一股清泉倾泻而下,晶莹剔透硕大的水柱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循着泉水的流向看到了大河的岔口。踩在脚下的坪地只能算是半山腰,在我们未来之前早已被推平,整个工地梯田式往上走,依次而上的几十级台阶,每换一处台阶都有宽阔的视野。半山腰上的半山腰又是第二个坪地,登上几十级台阶,正在拉主体的厂房一片机械的轰鸣声。走向最山顶又是一片厂房,站在最上头俯瞰全貌一幅十分壮观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使人心头澎湃。山顶最高处抬头看到一条铁轨悬空在山头的半空中还没有跨过去与另一座山头相连。后来我独自一人顺着那条铁轨走过一回,从工地爬上去就是一条隧道通向另一座山头,费时半日方能看到当头的矿口。原来这里正在兴建一个大型铁矿,只见山脉连绵不断,古树参天。一到晚上,工地上一遍通明,凉风习习,也不乏为人惊叹这里山青水秀。
他们领着我走进了食堂的上层的宿舍里,我只随身带着几套衣服,袋子随意丢在床头。棚子里的文帐如森林里的蜘蛛网一片白色,所谓床就是用木头排成左右床位,山里的蚊子特大特毒,我和同来的人一起搭铺。十几个人一窝,稻草像年迈的胡须到处都是,几百号人里,很少见到女人,往鼻孔里沁入的只有汗臭味和一屋子土腥味的气息,闻一点芬芳的香味怡情都难。
夜幕徐徐而来,我洗过澡来到食堂买饭。只见食堂门前,有的穿着一身汗渍斑斑的工作服在排队,有的裸着胳膊,蹲在建筑材料上,东站一个,西坐一个,年壮的汉子叭啦几口就吃完了一大碗饭菜,有的也喝上一小口白酒,一会儿功夫他们又都忙碌在工地上。
我拿着领来的瓷碗和饭菜票走下食堂来到买饭菜的窗口前,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和四两饭。那两个炊事员望了我一眼,问我是新来的不?我嗯了一声说今天下午刚来的。他们说我你细皮嫩肉出来搞副业,吃得消不哦?我对他们莞尔一笑,就走开了。回味他们的口音,应该他们都是自己一个地方的人。吃完晚饭后我绕着工地附近兜了一圈,新鲜得让人心生几分乐趣。
天断黑了,有一圈人围着在指挥部门前看黑白电视,画面有如麻姑娘忘了打扮。我也凑热闹往前一站,在灯光下看到里屋有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俊俏的女人。从侧面望去,那胸脯隆起的曲线美得诱人。电视机前这些深山老林中的和尚能在这里闻到了一丝女人的气息仿佛梦里搂着枕头当老婆,女人迎着灯光走来裙子里约隐约显的短衩,撩拨得人想有点冲过去拥抱一下眼前的尤物;当女人弓着身体捡地上的东西时,那对雪白的大乳全展露在人眼前,比电视里的画面更能吸引着人的眼球。人群中不知谁喉咙里发出了咕哝的声响,惹得我循声望去看谁在吞口水。萤光屏散发的微光下看不真切是谁发出的声音,只有挨着坐在一起的人知道是谁,不过谁都会包容那声音的发出,毕竟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大伙能在这儿嗅到一丝女人的气味慰藉一下心灵无可厚非。这深山老林中,副业棚里没有一处消谴时光的好地方,除非是几个人围坐在床铺上打打扑克。
清晨,山里的空气特别新鲜,阵阵凉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抖擞。六点起床洗脸嗽口,工棚里水池旁挤满了人,有的满头白头,有的是后生小伙。洗漱完毕,然后拿着碗纷纷走到食堂,在窗口前站成几排长买包子馒头卷子稀粥。我紧跟在他们背后不停地向前移动,等待的时间似乎也不算蛮熬人,不知不觉就到了窗口,我要了一份稀饭和二个馒头一个卷子,左手拿着馒头卷子,右手端着稀饭,寻找了一处堆放着木料的地方坐下,细细咀嚼着食物品尝其中的味道,啃一口馒头卷子喝一口稀饭皆甜沁肚里。别人可没我这样斯文,他们是边吃边往工棚里蹿,刚进门口馒头卷子稀饭如春风灌室进了肚里,满脸笑容背着工具袋,嘴里叼着香烟大步流星往工地走去。我正在细嚼慢吞满口生津的时候,同来的伙伴在工棚里喊我,匆忙起身狼吞虎咽吃完,走进工棚里,组长正给大家分配今日的工作,每人发了一双手套。我跟在他们身后,组长走在最前头,修长的身体比我们高出了一个头,古铜色的皮肤衬托着手臂的肌肉使人感到力量的穷大,平头的青发和眉毛黑而粗,有如剑戟,把中年的那种男性的阳刚之气展露出追求标准的眼羡。他迈出一大步,我们得紧跟其两步,被工地上的人都戏谑称他为猛汉。走出工棚迎着初升的旭日,一种莫大的不可名状的心情在脑海里盘旋着幻想的天地。走过坪地是数十级台阶随坡而上,台阶全用水泥红砖砌成,左右有在建筑的主体厂房。我们向左转弯进入工地,发现做工的地方也只是大山半山腰的半山腰。迈出台阶数步就是厂区高耸的梁柱拔地而起,脚下猎肝色的大小岩土如石头般尖硬,胶鞋踩踏在上面刺着脚心时,人会感到一股钻痛。
第一天,我们就是把厂房里的地基清平,锄头羊角铁铲箢箕扁担在工地任人挑选。我首先捡了锄头,原本心想这比挑担子要轻松点儿,可一把锄头必须得供量三个人挑,路程也不算远,他们悠哉游哉挑着担子没事一样来回走着,我却手忙脚乱,累得满头大汗都做不赢。我心里思忖道,难怪乎他们不急于抢锄头,早知其中的利害。土岩块大小不一,有时又得双手弯腰搬进箢箕里,一双劳动手套几个来回就破了。等小憩后,大伙都去躲在大水泥柱荫凉处吞云吐雾天南地北地调侃,我却一个人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心里盘算着下一轮的打算。一阵烟的功夫,又上场起工了。这回我拿了一条扁担放在肩上,一挑才晓得功夫,压在肩上痛痒难当,有时一整块土岩石往簸箕里一放,比自己身体还要重许多,也只能霸蛮放肆挑起来走。有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笑咪咪地望着我笑,然后说道:“你这么嫩的伢子又不发狠读书,出来受这罪。”汗水又湿透了衬衫,太阳直晒着使人有眩晕的难受,那时是多么想着时光快点过,走空路时我又忍不住问旁边的那个人看几点钟了。他回答我说快十二点吃中午饭了,我心里一下子冒憨气似的疯笑起来。真挑了几个来回,组长就喊下班了,放落扁担,一摸肩头痛生生的手臂也晒得通红。一路上,他们问我,你是暑假出来体验生活的吧,我顺口应付他们,而内心是多么希望是这样的,可我这一辈子不会有进学校的机会了。
中午,我要了一素一荤两个菜半斤米饭,足足地撑饱了肚皮。回到工棚瘫在床上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全然不顾蒸笼般的棚子里。
下午三点,组长又喊开工了。组长朝我说:“累着了吧,你爹娘送你去读书,你就捉只蛤蟆到路上阉猪;俗话说得好,养崽不学技担烂别人的箢箕篾。”我忙说:“是的!是的!”跟着他们又上了工地。这时的太阳把工地烤得像火炉般炙热难当,挑着满箢箕的土岩石起来,比上午更加不容易打发时光,好不心切地盼着天快点断黑。到下午六点多才收工,那几个小时非常让人难熬。洗澡吃过晚饭,天色近暗淡,余晖染红了山头,留下一片迷人的彩云在天际,好像家里一封牵挂的书信诉说着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思念。
工地上晚风吹来,人走在路灯下心旷神怡,曾经寂静的山头不再沉默,工地上昼夜被机器闹响了整个山谷。刚来乍到,没处可玩,在工地上兜了一圈又回到指挥部那台黑白电视机前挥霍时光。看了一阵,觉得乏味。许多人依然津津有味地地盯着屏幕,还不时被剧情逗乐着大笑起来,那女人依然在他们面前转晃。我回到了工棚,工棚里那股蒸笼似的热浪被夜风全吹走了,又没有书看,只好倒下躺在硬梆梆的草席上入睡,不知自己怎么一倒下就睡觉了,也许累了!
通过几天的锻炼,人逐渐适应起来,皮肤也变得耐晒不那么一片火红,慢慢地做着各种事,晚上也开始加班,一扫当初骄嫩的贵气,工地上的事什么都做,扎钢筋、拉斗车、卸水泥、开搅拌机、切割钢材、搭架子……每当回想到搭架子的事,一细想使人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有一天,组长安排我到山顶皮带运输配送车间的工地上去搭架子。那时胆子真大,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六七层楼高的架子,下面又是钢筋林立,人站在架子上要从不同方位去接拿递过来的钢管,别人都不愿上去,我自告奋勇爬到六七层楼高的架上去了,记得当时真没一点害怕的感觉。从这头走向那头,中间有四米多宽的距离,双脚踏在钢管上走,又没有索安全带,上下钢管的距离恰好伸出手指尖触摸到头顶另一层钢管,就这样全无攀援物和平衡器,如走钢丝绳般惊险,竟然越走越熟练,如踏平地。如果稍有不慎坠落到底部竖起来的螺纹钢上肯定命休矣。经过工地的施工员也掠叹我这份勇气的同时,口吻严肃地批评了组长怎不让人索上安全绳,人在高空走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还得干活,一不小心人掉下来可门题大了。大约干了半个小时,组长见受到了施工员严厉的批评,忙从下面递上安全带,并叮嘱大家一定要索上安全绳不可大意。当组长他走后,我嫌戴着干活不方便卸掉了安全绳,一直到干完活。晚上躺在床上仔细地回顾,越想越怕,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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