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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文物界来了一次“拨乱反正”
8月14日,著名文物学家、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孙机先生在国家图书馆作了题为《当前文物研究中的若干问题》的报告,对目前考古界和文物研究中常见的误区作了一次“拨乱反正”。
孙机指出,在生产力水平还很低下的上古时代,玉器的制造是非常困难的。当时磨玉一般是用马尾巴结成的绳,混杂着水和沙,在玉器上进行打磨。“三五天下来,能在玉上磨出个痕迹就不错了”,孙机说,“人都是要讲求一个投入产出比的,你花好几年时间才把玉打磨成一个工具,拿去地里耕地,刨了半天就碎了,这不是傻吗?古人会笨到去做这种事吗?”
孙机进一步指出:我们说石器时代、青铜时代,是因为石器和青铜是那个时代主要的生产工具。但是,玉因为它制作困难且价值连城的属性,在上古时代,绝不可能成为主要的生产工具,“玉器时代”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孙机认为,在西周以前,玉因为它晶莹透亮的品质,被先民们认为可以通灵,因此主要作为一种宗教用具;而在汉以后,一直到南北朝,玉器主要作为一种佩饰,也因佛教的传入,作法器和佛像造像之用;到宋以后,玉的宗教意味逐渐被剥离,主要作为纯粹欣赏和审美用途的装饰和家中摆设。
但孙机指出,“玉衣”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古书上一般称“玉衣”为“玉匣”或“玉柙”。实际上,“玉衣”是“棺”而非“衣”。汉朝时,丧葬制度已经非常规范化,不同等级和地位的人,其墓葬有着严格的规定,决不能僭越或违背。达官贵人的棺材都有多个内棺,“玉匣”则是“亲身之棺”,是最内层的“棺”,类似于埃及木乃伊,其实是棺材而非衣服。如今大家都管“玉匣”叫“玉衣”,虽然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九讹成真、三人成虎,也只好默认这一称号了。
孙机:白令海峡冷到结冰可以让人横渡的时候,中国还没有甲骨文;中国制造出帆船是汉代的事情,商代没有帆船,没有帆的船不可能横度太平洋。有人将甲骨文中的“舆”字附会成“帆”,实际上那是“肩舆”的舆。
所以,商人最早发现美洲并成为印第安人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孙机:图腾的概念来自印第安部族。在印第安部落,图腾不只是一个文化现象,也是一个社会制度,有严格的禁忌。中国古代先民也有动物祖先的说法,但仅止于“说法”,无制度性的约束。中国一直都是宗法社会,同一个姓、同一个宗族内部是不能通婚的。并不像有些说法说的:有了图腾制度才有了外婚制,有了外婚制人类才能够优化,才能够进步;图腾制固然是外婚,同姓不婚同样是外婚制。仰韶文化、龙山文化时期的墓葬中国挖了上万座了,没有发现过共同图腾的标志。
茶饼穿成串,最贵的一串值几十万钱。当时最便宜的米一升十来个钱。但好景不长,靖康之变,南宋国事衰落,喝茶方法简化。此时,日本的留学僧到浙江天目山,学习了在中国走下坡路的末茶法。中国的饮茶法自元以后有了很大变化,日本茶道一直沿用在中国已趋绝迹的末茶,却一直生产不出中国宋代那样高质量的茶饼。 在讲座中,孙机调侃道,现在很多的文物研究者,在鉴定文物时基本只有两句话,第一句“真的”,第二句“两百万”。至于真在何处,贵在何处,则绝不多说一句,一般民众对此也并不在意。
在孙机看来,这种把文物简化为物的作派已经背离了文物研究的初衷,“研究文物是为了研究历史。”一定要从文物背后的社会经济文化乃至思想状况出发,在一个更广阔的时空中去研究文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理解一个文物的价值及其背后所承载的意义。
“现今尊之为文物者在古代多数曾经是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其功能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有着自己的位置,若干重器和宝器也只不过将这种属性加以强化和神化。从探讨文物固有的功能和社会观点出发,他们如同架设在时间隧道一端之大大小小的透镜,从中可以窥测到活的历史。”《孙机谈文物》的作者后记如是说。
文章:根据《澎湃新闻网》和《南方周末》相关文章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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