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到“废话少说”？ 传奇剧作家大卫•马梅给你8个提示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戏剧就是把现实生活中无聊的部分削掉。”事实是，在电影中，编剧的工作主要是用画面讲述故事。为了证明我的观点，我将重点讲述近年来最具对话意味的电影之一，大卫·马梅（David Mamet）根据他1984年获普利策奖的戏剧《大亨游戏》（Glengarry Glen Ross 又译《拜金一族》）改编的电影剧本。

这句格言的延伸应该是：在电影中，就像在所有优秀的戏剧中一样，没有人说他们想要什么，或者更仁慈地说，他们至少和普通人一样闪烁其词。因为，就像在生活中一样，对话都在潜台词中，隐藏的动机和秘密引擎驱动着我们的互动。

“如果一位散文家对自己想写的东西心里有数，那么他可以省略他所知道的东西。只要写得真实，读者会强烈感觉到他所省略的地方，好象作者已经写出来了似的。冰山在海里移动很是庄严雄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

——海明威

马梅的戏剧和电影（以及电视节目）在过去的50年里为观众带来了独特的美国方言。在他的作品中，当一个角色说话时，你最好相信这是必要的。亚历克•鲍德温（Alec Baldwin）在《大亨游戏》中著名的一幕中，问题的关键也不是牛排刀。不仅仅是亚历克•鲍德温角色的动机激发了他令人难忘的独白。他表面上的动机是被一个房产公司请过来，为一个表现不佳、将要被解雇的销售团队鼓舞士气，燃起他们心中的熊熊烈火。

《大亨游戏》经典一幕

在这几分钟里，鲍德温饰演的角色开着一辆“8万美元”的车去那里痛斥销售人员，他并没有对这些可怜人发表任何鼓舞人心的言论。在无名推销员的眼里，他是在执行“仁慈的使命”。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想帮助这些人，他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陷入了勉强度日的无聊状态。他在一个雨夜从奥林匹斯山上往下看，给这些家伙一些“严厉的爱”。办公室里的每个角色都是经过岁月打磨的产物，使得他们走到了那个时刻。尽管马梅在接受《巴黎评论》的一次精彩采访时曾说过，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角色需要传达那个信息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你最好把它删掉，因为你没有把观众和主角放在同一个位置——我试图把它作为一个绝对的原则。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为观众写作，如果我不是为了让他们更容易接受而写作，那么我到底是为了谁? 你让它变得更容易的方法是遵循这些原则：削减，建立一个高潮，省略阐述，并且总是朝着主人公的唯一目标前进。这是非常严格的规定，但根据我的经验，这让观众更容易理解。”

海明威曾指出：故事写出来后，把所有的精彩对白拿掉，再看看剩下的还算不算是一个故事。

“要当一个好作家只有靠学着如何去删减。将多余的，装饰性、叙述性尤其是令人感动充满意义的字眼去掉，才能把作品写得更好。然而，你一定会问，如此之后剩下的是什么？是故事。但是故事是什么？故事是主角在追求他的目标时，发生在他身上所有重要事件的演进。如同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重要的是发生在主角身上的事……而不是在作者身上的事。”

——大卫·马梅《导演功课》

电影其实就是一堆并列起来的影像，编剧不应该解释剧情，他最重要的事是说这个故事，给观众惊奇，让他们印象深刻。那么，我们该如何利用视觉语言让观众进入到故事中呢？以下是马梅先生提供的一些一般规则：

1．不是他们说什么，而是他们做什么：“一个角色可以上下发誓说他们是‘诚实的人’， 但真正决定他们的是他们的行为。”

2．永远不要忘记观众：“你让故事变得更容易理解的方法是遵循那些原则：削减，建立一个高潮、省略阐述、总是朝着主人公的唯一目标前进。”

3．让对话为自己说话：“当你写舞台指示时——除非它们对于理解戏剧的动作绝对必要（他离开了，她朝他开枪。）——当演员和导演在片场排演时，会有其他事情发生的。”

还有几篇（不是来自马梅，但同样很有见地），摘自Script Shadow的一篇文章：十个关于《大亨游戏》的剧本写作技巧。

4．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不要说话——“毫无疑问，我从业余爱好者身上看到的最大错误之一是，角色只是因为他们处于某个场景中而说话。如果角色仅仅是因为作家创作而在说话，那场景将会非常无聊。”

5．撒谎对戏剧有好处！——当有人说谎时，对话总是有趣的。为什么？我们的观众很自然地会想知道对方是否会拆穿。《大亨游戏》里面，老推销员莱文因为女儿生病住院，所以希望保住饭碗；乔治则因为年事已高，听天由命；戴夫偷窃里基买卖的主意……当一个角色有什么要隐藏的时候，对话总是会有额外的火花。

6．短语练习——为了找出你的角色独特的说话方式，取一个简单的短语，然后让你的角色各自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说出来。（这在脚本中是不会发生的。在单独的文档中执行此操作。）我们的目标是了解你的每一个角色是如何说话的。拿“祝你好运”这句话来说。“让我们看看《大亨游戏》的每个角色会怎么说。布莱克会说，“我希望你好运，但是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苦涩的谢利可能会说，“祝你好运，你这个可怜的杂种。”可怜的威廉姆森可能会说，“祝你好运”带有强烈的讽刺意味。欧诺沃（艾伦·阿金）可能会说，“祝你好运，弗兰克。你活该。”如果你的每个角色都没有自己的表达方式，你要么对自己的角色不够了解，要么你在对话中做得不够好。

7. 勤问必有所得——当一个角色问另一个角色问题时，最简单的答案通常是最无趣的。“你好吗？”“我很好，你呢？”如果你的角色就是这么说的，天哪！上帝会帮助你的。你可以做得更好。在著名的布莱克（亚历克•鲍德温）独白中，一位销售员问：“你叫什么名字？”，布莱克是这么回答的：“你今晚开着现代的烂车来开会，而我开的是8万美元的宝马，那就是我的名字。”如果有人问布莱克“你叫什么名字？”你会怎么写呢？希望你的回答是独一无二的。

最后但最重要的是：

8．冲突！——“我以前说过，我会再说一遍。创造良好对话的最简单方法之一是通过冲突。在《大亨游戏》的几乎每一个场景中，一个角色想要某种东西，而另一个角色则想要另一种东西。”

资料来源：

https://nofilmschool.com/2015/12/what-can-you-learn-david-mamet-adding-subtext-script

由佐尔巴编译，仅用于学习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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