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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饥饿与死亡,一名中学生笔下的1960......

陈嘉懿 新读写 2020-09-10

独具人气的语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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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已经是一个模糊的幻影,而在一名中学生笔下,又会如何表现?本文刊发于2019年3月号《新读写》杂志。


请回答1960


复旦大学附属中学  陈嘉懿

 

“爹,我饿。”


黑崽看着我,他的小脸干巴巴的,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极了小时候我跟着他爷爷去山林打猎时看见的那只鹿。


黑崽他娘生他难产后,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到现在已经是第4个年头了。这孩子懂事,从来不哭不闹,现在也一样。屋子里满是灰,前几天掘来的野菜都已经吃完了,再给他喝水吗?他的肚子都已经涨成那样了。我只好拖着虚弱的身子出去碰碰运气。


外面的树皮早已经被剥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的光树干和上面斑斑驳驳的黑条子,周围一圈的地早就被翻了好几遍了,再往前走,一群人疯了似的哄抢着什么,我急忙奔过去。看见了一个瘪瘪的南瓜!老李媳妇儿正死死地抱着那南瓜不放:“这是我们家的!这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抢!”


村长大吼一声:“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这是我们村的!怎么能被你一个人独占?大家说是吧!”村长边说边动手,仗着自己力气大,硬生生地把南瓜抢到了自己的怀里。


大家怎么可能依他,所有人一哄而上,全都去抢夺那个南瓜。毛大头把村长推到一边,抱着南瓜张嘴就咬,刚吃了一口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大家谁也不让谁,争抢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我身板小,挤在人群里,怎么也抢不到。


突然,“砰”的一声,南瓜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我见状,急忙趴到地上往手里边舔边拢,然后急急地带回家给黑崽吃。



再给黑崽吃了点观音土,他总算睡着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


我又想起昨天的事了。当时去刘二家本想讨些吃的,他老婆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家里安静的很,只听见大锅里咕嘟咕嘟的水沸声,屋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刘二招呼我过去,然后掀开锅盖,我吓得叫出声来……


我用力甩甩头,试图忘记这一幕,那股奇怪的味道让我几乎要吐出来。


但是,如果这么做,黑崽不就不饿了吗?再说,他也是我的骨血,本就是从我这出去的,再回来……说不定我能挨过这次饥荒,总比现在半死不活要强……


我凑过去摸了摸他熟睡的小脸,早就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就连呼吸也弱弱的。他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好像是要抓住什么。


但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不就是黑崽吗?他要是没了,他娘要是活着得多伤心!他要是没了,谁还会在我干农活时递碗水,谁还会脆生生地叫我“爹”!何况,我们黑崽是全村少见的乖,知冷知热又伶俐,长大以后不定多有出息呢……


我将黑崽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我将紧紧地牵着他,永远不要分开。

 

指导老师 王召强


编辑: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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