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祥：丁中的茶花

【往期回读】

丁中的茶花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春天的丁中校园，花开灿烂。紫荆花、樱花、茶花、海棠……随手所拍，都是风景。在这所有的花中，最红红火火的当数茶花了。

体训馆南侧傍老三阳河，是一处花圃，里面就有三株茶花。

只有你一走近，茶花淡雅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一朵朵怒放的茶花，在枝青叶茂的映衬下，仿佛少女绽放着的笑脸，红扑扑的、圆润润的，格外惹眼，讨人怜爱。微风拂来，挂在枝头的红衣少女们有的陶醉地摆着舞姿，也有的羞答答地躲在了绿叶背后。当然也有含苞欲放的，那看似瘦小的身形如新生的婴儿般娇柔可爱。摸一摸花骨朵，十分的紧实，令人窃喜于其娇嫩而张扬的生命力。

记得我上初中时读过杨朔的散文《茶花赋》，觉得茶花真是一种好花，但那时是不识此花的。而今置身丁中校园，年年可一睹她的春色，真的是一份极满足的安慰与享受。

茶花花朵较大，颜色鲜艳，可是花期稍短，大概就一星期左右。看来，大凡美好事物，都难以逃脱短暂即逝的宿命吧！

然而，就如昙花一样，生命短暂又何妨？她至少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乐趣，溢出了幽香，送上了美丽。如此，便没有遗憾，更没有悲伤。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骚人墨客描绘她，称颂她。

茶花，最初叫海榴。最早写茶花诗的，是南朝陈代官至尚书令的江总。他有《山庭春日》一诗：“岸绿开河柳，池江照海榴。”比江总稍晚的，是隋炀帝杨广。他的《宴东堂》诗开头四句是：“雨罢春光润，日落是暝霞辉。海榴舒欲尽，山樱开未飞。”

唐代写茶花的诗歌极多，如司空图《红茶花》：“景物诗人见即夸，岂怜高韵说红茶。牡丹枉用三春力，开得方知不是花。”说茶花有高韵之风。

唐人卢肇，进士及第之前，犹独住柴门之中，虽家境贫寒，却是极爱茶花。一日偶出，茶花被人移走，于是以诗索还。诗曰：“最恨柴门一树花，便随香远逐香车。花如解语犹应道：欺我郎君不在家。”有趣的是把茶花写成女子，说这花如能言语，将其移走是欺负丈夫不在家。诗人以茶花的口气称自己为郎君，实则诗人视茶花为爱妻。失去茶花犹如失去爱妻，爱花之情足以动人心魄。

与此类似的还有一则故事。唐朝诗人张籍，诗写得好，又风骚潇洒，爱好养花植卉。一次，他到一个侯爷家做客。那侯爷家有一株茶花。当时，正值茶花盛开时节，那树上花开朵朵，红火如灯笼。张籍看了，沉醉无比。回到家里，寝食不安，一心思谋将那花取到自家。恰好这时，一个叫柳叶的美妾见他魂不守舍，前来问他有何心事。张籍一见，忽然计上心头：早听说那侯爷喜欢美色，何不就拿柳叶去换？果然，他将此意和那人一说就成。于是，美妾柳叶就换来一株茶花。其后，人送张籍外号“花淫”。

今人也不乏赞茶花诗篇，如画坛大师张大千曾为一幅茶花图作《题茶花园》：“玉佩瑶光翠，归来油壁车。不须烧凤烛，明镜艳朝霞。”短短二十个字，将茶花园中如翠玉的茶花树及艳如朝霞的茶花，描绘得淋漓尽致。在大师的笔下，真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明代邓美的《茶花百韵并序》，对茶花尤其写得全面而细腻：“茶花有十德焉：色之艳而不妖，一也；树之寿有经二三百年者，犹如新植，二也；枝干高耸有四五丈者，大可合抱，三也；肤文苍润，黯若古云，四也；枝条勘斜，状似尘尾，龙形可爱，五也；蟠根兽攫，可屏可枕，六也；丰叶如幄，森沉蒙茂，七也；性耐寒雪，四时常青，有松柏操，八也；次地开放，近二月始谢，每朵自开至落，可历旬余，九也；折入瓶中，水养十余日不变，半吐者亦能开，十也。”因而茶花又称“十德花”。试问，你有几德，我有几德？

又是一年春来到，沐浴在暖春时节里，有绚丽奔放的茶花相伴，你才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