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观】何玉茹:虚构和现实情境的魔力
何玉茹 一九五二年生于石家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曾任《河北文学》小说编辑、《长城》副主编、河北省作家协会创作室主任。已出版、发表长篇小说《冬季与迷醉》《葵花》等五部,中篇小说四十多篇,短篇小说一百五十多篇。其中短篇小说《田园恋情》《楼下楼上》、中篇小说《绿》、长篇小说《冬季与迷醉》《葵花》获河北省文艺振兴奖,《葵花》获河北省第一届孙犁文学奖等。中篇小说《素素》《太阳为谁升出来》入选中国小说学会“中国小说排行榜”;短篇小说《到群众中去》入选《北京文学》“当代中国文学最新作品排行榜”;《楼下楼上》入选《小说选刊》“中国当代短篇小说排行榜”;短篇小说《三个清洁工》入选由美国MerwinAsia 出版社翻译出版的小说集。
《绿》·中篇·长城·1986.6
《倾斜的门楼》·中篇·长城·1991.2
《孤点》·短篇·长城·1989.3
《她们的开始》·短篇·上海文学·1989.9
《她们的记忆》·短篇·山东文学·1990.3
《角力》·短篇·长城·1990.5
《弹洞·腼腆的男孩》·短篇·天津文学·1990.6
《青青》短篇·河北文学·1991.6
《寻常记忆》短篇·萌芽·1991.7
《她和她的小屋》短篇·北京文学·1991.11
《真实背景》短篇·天津文学·1991.12
《忧伤的眼睛》短篇·北方文学·1992.1
《魔力》短篇·上海文学·1992.5
《洗澡》短篇·福建文学·1992.3
《狂热的舞蹈》短篇·萌芽·1992.1
《五春打工》短篇·北京文学·1993.11
《端正》短篇·天津文学·1993.7
《米奇》短篇·青年文学·1993.2
《一个叫李文娟的人》短篇·北京文学·1993.3
《嫁》短篇·上海文学·1994.8
《帮人》短篇·人民文学·1994.9
《寻找》短篇·小说家·1994.6
《恩爱夫妻》短篇·北京文学·1995.2
《电影院里的故事》中篇·小说界·1995.3
《桃园》短篇·青年文学·1995.8
《路上》短篇·人民文学·1995.9
《帮人》短篇·人民文学·1994.9
《寻找》短篇·小说家·1994.6
《努力》短篇·青年文学·1994.6
《恩爱夫妻》短篇·北京文学·1995.2
《噪音》短篇·钟山·1996.4
《表妹从北京来》短篇·上海文学·1996.11
《伍先生》短篇·春风·1997.7
《田园恋情》短篇·长城·1997.3
《四孩儿和大琴》中篇·青年文学·1997.7
《沮丧的爱情》短篇·人民文学·1997.8
《怕之门》中篇·十月·1998.1
《妇科病房》短篇·湖南文学·1998.7
《与众不同的人》短篇·北方文学·1998.1
《快乐村庄》短篇·长城·1998.3
《楼下楼上》短篇·人民文学·1998.11
《做人不能这样》短篇·青年文学·1998.12
《金花的努力》短篇·文学世界·1999.3
《最后时刻》中篇·长城·1999.2
《到群众中去》短篇·人民文学·1999.6
《两个女人一条街》中篇·湖南文学·1999.6
《危险在别处》中篇·小说家·1999.6
《入侵之战》中篇·广州文艺·1999.11
《危险在别处》中篇·小说家·1999.6
《和平街之夜》短篇·山东文学·2000.1
《赴汤蹈火记》短篇·时代文学·2000.1
《易碎品》短篇·人民文学·2000.3
《太阳为谁升出来》中篇·长城·2000.4
《我信爱情?》中篇·作品·2000.8
《背水一战》短篇·北京文学·2000.12
《伤心的模仿》中篇·小说家·2000.6
《大家来欢乐》短篇·人民文学·2001.4
《死因调查》中篇·深圳特区文学·2001.5
《浪漫男孩》短篇·天津日报·2001.4.19
《幸福在哪里》短篇·北京文学·2001.8
《树之恋》短篇·十月·2001.4
《素素》中篇·上海文学》
《怎么办》短篇·北京文学·2002.4
《爱情之路》短篇·北京文学·2002.4
《你爱我不如我爱你》中篇·江南·2002.2
《结伴而行》短篇·小说家·2002.5
《搁在路上的饭局》短篇·佛山文艺·2002.8
《地久天长》短篇·人民文学·2002.10
《天地之间》短篇·长城·2002.6
《杀猪的日子》短篇·当代·2003.1
《失窃案调查》中篇·啄木鸟·2003.1
《母亲去世之后》中篇·天涯·2003.4
《母女之间》短篇·当代人·2003.8
《胡家姐妹和小乱子》中篇·人民文学·2003.9
《兄妹之惑》短篇·小说月报原创版·2003.5
《有事就来找我》短篇·上海文学·2003·2
《从头再来》中篇·当代·2003.6
《到一棵柳胡同去》短篇·青春·2004.4
《夏日的爱情》短篇·江南·2004.1
《辛瑞姑妈》短篇·长城·2004.5
《高跟鞋》短篇·江南·2004.6
《危情夏季》中篇·啄木鸟·2005.5
《朋友》短篇·山花·2005.8
《飞翔的豆芽》短篇·当代·2005.1
《红沙发》短篇·人民文学·2005.11
《榜样》短篇·长城·2005.5
《天外之音》短篇·当代·2006.1
《父亲》短篇·北京文学·2006.1
《文艺报》同年作品评介榜
《浅薄的女人》短篇·莽原·2006.1
《劳动在1969年》短篇·当代人·2006·1
《过年》短篇·山花·2006.6
《一辈子》短篇·当代·2007
《背身》短篇·山花·2007.11
《吃饭去》《飞翔的汽车》短篇·长城·2007.3
《扛锄头的女人》短篇·中国作家·2007.11
《少女们》中篇·十月·2008.2
《老房子》短篇·长城·2008.6
《一无所有》短篇·小说月报原创版·2008.4
《一公里》短篇·莽原·2008.1
《我们走在大路上》短篇·天涯·2008.3
《母亲与死亡》短篇·人民文学·2008.6
《老房子》短篇·长城·2008.6
《去安村》短篇·芒种·2008.7
《堂姐和堂嫂》短篇·鸭绿江·2008.10
《夜深沉》短篇·山花·2009.7
《三个清洁工》短篇·广州文艺·2009.7
《情临窗下》短篇·当代·2010.3
《我们家的男人》短篇·文艺报·2010.1.9
《乡村与爱情》短篇·文艺报·2010.10.13
《我和兰芳和兰芽》短篇·北京文学·2011.5
《过程》短篇·当代·2011.6
《过渡的季节》·短篇·长城·2012.6
《看戏去》·短篇·中国作家·2012.8
《家事》·短篇·北京文学·2013.2
《悲伤》短篇·中华文学选刊·2013.9
《她们的城市》短篇·芒种·2013.2
《苏明的指甲》短篇·十月·2013.1
《我们的小姨》短篇·当代·2013.3
《兄弟》短篇·芒种·2014.9
《海边一日》·短篇·当代·2014.2
《互为镜像》·短篇·十月·2014.6
《自己的小屋》·短篇·长城·2015.5
《回乡》短篇·人民文学·2015.9
铁凝 读何玉茹的小说已经很多年。我喜欢她写作时沉静而温婉的心态,也喜欢她骨子里小心而又顽强地弥漫开来的决不言败的气度。这不言败是说她对文学本身所持的默默的自信。读何玉茹的小说,还会感受到写作的确是她内心的需要,这在当今文坛,尤其可贵。
李敬泽 何玉茹有通往真实的独特路径,她的路也是最简单、最质朴的路。那就是真正地直接走向事物本身,在一种精确的尺度感指引下,她从不让她的笔溢出事物之外。也就是说,如果你要寻求价值和意义,你不必到天边外,你只须看着眼前,这时你就会发现小事之中有一个上帝、一个神灵,它一直在向我们日复一日的生活提出问题,我们过去竟没有听到。
陈福民 何玉茹的小说并不寻求偏执与深邃的力量感,也基本不会诉诸强烈的戏剧冲突。相反,她更愿意在淡烟流水、若有若无之间叙述一种无以名状的忧烦与微妙的触动。风格上的“哀而不伤”与小说叙事上的平淡,却能不经意间镌刻出藏在人物肖像背面的心理皱褶,一直通向人性的幽深之地。在这里,何玉茹试图建立起她的小说与每一个人的内部关联。与人们所熟悉的风生水起的写作相比,何玉茹显得踽踽独行,但她一如既往并且安之若素。
王春林 作家何玉茹这个名字在我心中留下难忘印象,应该说,与山西作家韩石山的一篇评论文章有关。那篇评论文章有一个特别富有诗意的题目,叫作《看她锦心绣口》。记忆中,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尽管阅读何玉茹的小说作品并不算多,但这个名字从此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却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我知道,作为一位实力派作家,尽管何玉茹曾经创作过不少优秀的中短篇小说作品,但她却并不像另外的一些作家一样,有过大红大紫的时候。正因为对何玉茹一直心存敬意,所以,这次读到她的长篇小说《葵花》(载于《当代·长篇小说》2012年第2期)的时候,我才会对这部作品充满期待。阅读的结果充分证明,我的这种由衷期待果然没有落空。尽管这部作品肯定不能够被看作是一部多么厚重的长篇小说,但其中却充满了鲜明强烈的原创意味。在我看来,《葵花》绝对应该被看作是一部具有犀利尖锐思想艺术品格的长篇小说。
郭宝亮 长篇小说《冬季与迷醉》(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是何玉茹为我们精心打造的一件艺术品。它是写实的,却又是写意的;它是平淡的,却又是余味无穷的;它是清澈的,却又是繁复的。何玉茹虽然始终把人物框定在吃喝拉撒的层面,但是它的意义却又不仅仅局限于这一层面,而是做到了“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从而使它不仅成为少年李三定的心灵成长史,也是人的生存历程的象征。
司敬雪 平实之下得见波涛汹涌,才是小说的最高境界。从这个角度,我特别想说一下何玉茹的短篇小说《回乡》。该作刊发于《人民文学》2015年第9期。似乎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令人奇怪。这篇小说炉火纯青,堪称精品。何玉茹早年的作品,有的绕来绕去,似乎作者总觉得才艺没有亮足,总担心读者理解不了风情。后来,她似乎得了天启似的,日趋精炼。特别是近些年,她的小说,近乎化境,有如锥沙漏痕,一派天然。《回乡》写了一对老年夫妇驱车到农村采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人物关系,琐屑得不能再琐屑的日常故事,有如茫茫大地一粒黄沙,不认真寻找等于不存在。但是,作者却通过这粒黄沙深刻映射出世事沧桑、爱恨情仇。
2014年秋季的一天,我和丈夫去了石家庄以东50公里的周家庄。众所周知,周家庄仍沿袭改革开放前的人民公社制度,至今集体上工、集体分红、集体生活在公社制下的生产队里。
去周家庄这事,我本是没兴趣的,可丈夫有兴趣,他是为了采摘,我便陪他去了。
但没想到,周家庄仿佛有一种魔力,一下子就让我脸热心跳起来了。
我明白这跟生产队大有关系,在我跟周家庄的生产队长(这怕是全国最后一位生产队长了)交谈的时候,在我看到村民们聚在一起喧闹着劳动的时候,在我听到广播喇叭里响亮着旧时代歌曲的时候,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青春,我的爱恨,我的一切跟那时代相关的东西,伴随这味道也纷纷地不请而至了。这感觉是不易相遇的,我放任着它,也倾心守护着它,以至于回来许多天,这感觉都弥漫在身心,挥之不去。
我知道,是一篇什么东西在向我招手了,它也许早就隐藏在什么地方,只因了周家庄这契机,才得以向我显现了出来。
小说《回乡》里的“我”和“丈夫”都是虚构,虚构同样是有魔力的。这些年我的写作几乎多半靠了这魔力的吸引,因为它可以天马行空,可以一念千里,可以随愿重塑另一个世界。说到底,其实是一种自由的吸引,人对自由的渴望可说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虚构与现实的关系又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你永远休想造一座空中楼阁。即便有时看似和现实没一点儿关系,你也难以否定掉写作时你付出的情感、情绪以及思想,它们就如同魂灵一样在你塑造的世界里弥漫,且有的篇章,几乎就是靠这弥漫来支撑的。
于是我虚构着,同时也伴随时而的脸热心跳,虚构可视作理性的证明,脸热心跳可视作情感的证明,它们就像写作时的两驾马车,少了任何一驾都难以抵达理想的境地。它们若能和谐自然,抵达的倒往往是出奇、难料之地。小说特别是短篇小说出奇、出新的关键,不在故事,不在思想,也不在语言的引领,而在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创作的和谐状态。
有朋友问我,《回乡》到底在写什么?我实在难有一个明确的回答。记得在一次对话中我曾说过:“不确定性的确是我感兴趣的,因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难说是清晰的一对一的因果关系,它的微妙、神秘的联结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追求不确定,其实是在向本真靠近。”因此,读者读后有一种缠绕不去的回味、一种心有灵犀的共鸣,我便十分知足了。
2016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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