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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雪律师:美,就是懂得选择!

孙记者 律媒智库 2021-09-27


印 象

热情、知性、坚定,是贺白雪律师给人的第一印象。

或许是受益于多年法庭辩护的历练,她对语言的驾驭练达精要。

君子不器,耕耘莫问收获

作为沈阳安行律师事务所刑辩团队的创始合伙人,贺白雪的心中始终藏着一个梦想:让更多的基层办案民警,能够从刑事诉讼产品化的过程中获益,快速提高办案效率。

2017年6月,某酒吧发生一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案发酒吧环境幽暗,参与人众多,监控点位严重不足,监控区域不连续死角多。

团队成员想了很多办法,始终无法将案情经过呈现出令人满意的效果。贺白雪在一次去做“企业刑事风险防控”讲座时,意外得知“流程图”和“思维导图”或许有助于解决案情梳理遇到的问题。

“当‘时间线’把案件全程清晰呈现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这两个图表会成为我们这个新生的团队未来行走刑辩江湖不可或缺的秘密武器。”

“被告人共有3人,我的当事人本是居间调停人。但按照8名现场证人(酒吧服务员)的询问笔录,根本无法确定我的当事人是否实施殴打行为,更加确定不了是否构成犯罪。我们用自己绘制的“以秒为刻度的时间线”流程图,精准比对现场实际与所有询问、讯问笔录,直接排除掉多份询问、讯问笔录内容。最终,我的当事人被法庭认定为无罪。”

贺白雪及其团队在思维导图和流程图的使用上,倾注了大量精力,通过两年时间的打磨,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案情梳理模式。

“一般而言,一个案件的思维导图包括三大主题:基本案情、指控依据和辩护意见。其中指控依据和辩护意见根据案情的复杂程度有多级延展。

一张图,可以表现案件全部的争议焦点、各方观点及其法律依据。这张图,是开庭时的发言提纲,是法庭调查时的问题索引,是法庭辩论时作战地图,是结案发言时的摘要清单。更重要的是,它不仅提高了团队阅卷的效率,而且对公检法三方都有裨益。

团队现在基本是在案件还在检察院阶段就提交包括辩护意见、案件思维导图和卷宗摘要三部分内容的阅卷笔录。尤其是一些复杂案件,通常几百册卷宗最终就形成一本阅卷笔录。

贺白雪通常会告诉公检法的相关办案人员:“请您相信我,您只需要看我给您归纳总结的阅卷笔录就可以。”

“这么有效的工具,如果是我也许会藏起来悄悄用……”我打趣一句。

“今年我受邀为丹东、铁岭、盘锦、本溪作了4场“青年律师办理刑事案件风险防控专题讲座”,每一次都会重点提及前面说到的两种‘秘密武器’,我希望有更多的律师能用好这些先进的工具,提升自己的执业能力。原本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更加熟悉公检法人的世界,所以明白他们肩上的担当。在我心里控辩双方的关系,并不是对抗,怎么讲呢!我觉得更像是一种恋爱的关系。如果我对你好,你是不会拒绝的。那么我对你好,你也同样会对我好。正所谓君子不器,但去耕耘莫问收获。”

当法律遇见爱

生命中,不能没有爱,爱无需理由。生活中,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与法律打交道,法律需要证明。爱与法律相遇,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当母亲和女友同时落水,你先救谁?”未等我回答,她接着说,“2015年的司法考试为这道‘千古谜题’给出了一个法律视角的答案,应该先救妈。”

看着我一脸狐疑,贺白雪解释说,根据我国宪法和婚姻法的规定、现行刑法理论的通说,甲在法律上负有救助母亲的义务,而没有救助女友的义务。因此,甲能救出母亲却未救出母亲的行为具备不作为犯罪的客观要件。对于不救母亲会出现何种结果,甲存在认识却放任该结果的发生,具备不作为犯的主观要件。在没有排除犯罪事由的前提下,甲的不作为当然构成不作为犯罪。

贺白雪问我有没有读过《李尔王》这部莎翁的传世悲剧,我颔首示意。

她便接着娓娓而谈。耶鲁大学法学院教授保罗·卡恩在其著作《当法律遇见爱》中,以《李尔王》为载体就“法律对爱的摧残,爱对法律的颠覆”这一主题进行了解读。

李尔王进行了一次以爱之名进行的公开审判。审判他的三个女儿。每个女儿都要在庭审现场表达她们有多么爱自己的父亲。如果能充分表达出这种爱之誓言,她们每人就可以得到王国的一部分领地。

两个大女儿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唯独考黛莲这个李尔王最钟爱的小女儿,直言她对父亲的爱“只是依照做女儿的本分”,同时父亲并不可能独享她的爱。最终,考黛莲被父亲放逐,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领地,也分给了两个姐姐。而得到领地的两个女儿,最终把李尔王赶出了家门。

“孟子有一句话叫做‘侧隐之心,仁之端也。’法律对人们怀有的同情心,恰恰体现出它的爱。法律是约束,同时也在尽心竭力保障着人们生命、财产等权利, 是不是可以说我们无时不刻被法律之爱包围着。”贺白雪说。

美,是一种看不见的竞争力

如果说法律与爱,不能彼此取代,只能相互依存。那么,美在这个庄严肃穆的领域是如何呈现的呢?

“有些亲密的朋友会经常调侃我‘没心没肺’,大概的意思是‘替坏蛋辩护并自得其乐、乐此不疲’。他们的调侃恰恰命中了一个严肃的命题:司法正义的美!”

在古罗马有一句法谚:法律是公平与善良的艺术。既然法律本身是艺术,那么作为法律的践行者律师必然要懂得欣赏艺术之美,执业的过程必然呈现出艺术之美。

在贺白雪眼中,法学之美至少包含三个层次的美:秩序之美——是法本身的规则与逻辑;运用之美——是一种简洁又具有创造性的行为和内容;思想之美——其实就是每一个法律人在外显的具象和内在的抽象上的圆融和谐。

而这些不同层次、不同维度、不同视角的美,如同万泾溪流汇合出大河、湖泊及至海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用蒋勋的话说,美,是一种看不见的竞争力!它是细水长流,能治愈人心。而在贺白雪看来,每一个等候审判的人,不过是一个病人。不是身体上的病患而是心灵和思想的病患,律师、检察官、法官、警察,都是医生。医者,仁心。

”所以我才会‘没心没肺’地替‘坏蛋’辩护并自得其乐、乐此不疲。”贺白雪总结道,“美,就是懂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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