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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看台63 | 文化之旅5:陆丰篇(王万然+陈辚+陈泗伟)

2016-10-03 汕尾日报 海陆物语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我曾经住过

——“汕尾文化之旅·陆丰行”采风札记


●王万然

 

公鸡伸长了脖子/你就睡不着了/一声声,掀开黑色的裙子/露出了一段雪白/你不脸红/但我看红双眼/捂不住的小鸟,跳上窗外的/树枝,拉起你的肚兜/遮红你的双峰/炊烟慢慢扯翻被子/天亮了,我们开工/各种颜色忙碌起来/一天的热闹,单单/等你出嫁。终于/红盖头把你裏走/阳光淡然遁去,我抖落/一掌星光,盖在池水上/青蛙与草虫,毫无休止地/大声吵架


这是我不久前写的一首叫《我曾经住过》的诗歌。当我探访了陆丰市内湖、古寨、超高、虎坑、大塘、白沙六个古村落后,就想起了这首诗。这些古村落,和生我养我的桂林村,何其相似,非我村,似我村。

2015年4月26日,由汕尾日报社和陆丰市委宣传部联合组织的“汕尾文化之旅——陆丰行”进村访寨,寻味陆丰传统文化的魅力。

第一站是陂洋镇内湖寨。迎面一幅寨墙,一个门楼。门楼两层楼高,就是一堵墙开个拱门,左上边有个四方形的窗。红艳的门联为:丽水人俊杰;湖山地钟灵。横批:鲤跃龙门。因内湖地形肖鲤鱼,故有桥名“龙门”,取“鲤跃龙门”之意。“龙门桥”三字为内湖寨人陈燃所题。陈燃曾任陆丰县长,1988年参与筹建汕尾市,任副市长。他不是书法家却胜过不少书法家,字体刚柔相济,很有内涵,耐人回味。

丽水、鲤鱼与内湖有什么关系?原来,明万历年间陈受俊从福建漳浦迁居惠来神泉,鉴于神泉地狭姓繁,便再移居海丰安乐铺之赤草洋(赤壆头,现属陆丰市)。其长孙陈对廷深谋远虑,犹精于青囊之术,为族聚发展,入十里内,辟建湖塘(将军塘),继赤壆头之后为第二村。后看到湖塘隔溪咫尺之地,有鸢峰耸秀,屏岭列帐,地肖鲤鱼,丽水环绕,水经九湾十八曲朝拜明堂,遂开辟新地,围墙建寨,寨北向鸢峰,寨南向丽水,并建祖祠“湖安初世”于中宫,取名湖安,为第三村。后改名丽湖寨,现称内湖寨。还没进门,五十名作家的相机、手机就忙个不停。

进了寨门,古老的岁月跃然眼前。到了一个祠堂,门楣刻着“胡安初世”,面对古旧的寨墙。门内两边墙上各竖着一块黑灰色的石碑,一叫“胡安义祠记”,康熙年间的;一叫“光前裕后”,乾隆五十年的。第二个祠堂是“陈氏祖祠”,不少牌匾是有出息的子孙写的。

内湖寨环村存留着坚固的寨墙,寨墙四角皆设城堡;寨子设有南北二门,据说该村属于鲤鱼地,这两个城门就像鲤鱼的两眼。寨内有三街六巷。由于初祖祠堂在此,有丽水经九湾十八曲朝拜明堂,后人建置九湖十八寨,当时轰动海惠(雍正九年才从海丰县分出陆丰)。

出了内湖寨,就去陂洋,在镇委书记蔡碧霞的带领下驱车前往古寨村。在村委会门口下车后,穿过村子,前后左右都是现代建筑,我想,这个村子人口应该很多。当地人说,一万多。左拐后,一堵黝黑的高大寨墙,墙壁外边突出一个双卸水四方形门楼,门框与围墙成直角,连在寨墙的一面也有个大门,等于从寨子出来经过两个门,这是西门,向南。充当导游的林校长站在门外高声说:“这寨是墙乾隆年间是由四姓合建的。古寨村姓氏较多,古时有‘古寨十八姓,龙潭十八乡’的说法。”然后随口说出一连串姓氏,谢姓多少人,郑姓多少人,这个姓那个姓合起来多少人。他说,古寨原来叫娘子寨,民国才改名古寨。进了古寨门,那才是真正置身于古村落之中。往左拐,村外的空地,一座叫镇安古庙的小庙对着河。该庙建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林校长介绍,当时,大洪水把一个刻有“雍烈娘娘”的石香炉、也有人说“神主”是从上游冲到这里来,在河里旋转,三天不去,人们便把它捞起来建庙祭拜。另一种说法“雍烈娘娘”是一户谢姓人家的最小女儿,从小练得十八般武艺,十八岁修道成果,在一次保卫家园的战斗中,运用法术用自己全身的血破解敌人的妖术,最后歼灭敌兵,自己也壮烈牺牲。

庙的外墙竖着一块剥落严重的石碑,上面“碣石军民府陆丰正堂禁示令”的字样还可见,落款是乾隆四十一年。碣石叫府,作为碣石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但下面带有陆丰正堂,是严肃的公文,不得不信。明初,在惠州府海丰县石桥场建碣石卫城,碣石卫辖有九所。卫所属屯兵制,士兵同时也是农民,世袭军职。而卫的总兵级别很高,别说海丰县令,就连惠州知府都比他小。加上碣石离海丰县城一百多里,有“掠贼未得到县”的说法,所以行政管理不大方便。为此,雍正七年(1729年),朝廷同意惠州府的意见,设惠州海防军民同知(相当于军政委员会),驻碣石卫城,对军民实行统一管理。同知是知府的副职。两年后,析海丰县东部三都设陆丰县,陆丰县军民理所当然归惠州海防军民同知管辖了。后来我发微信征询,民俗专家翁烈辉回复:清时,碣石设有总镇府、军民府。究竟是不是把惠州海防军民同知改为碣石军民府,那还得考证。

过了庙,沿河岸到东门。东门与西门一样,门框与围墙成直角,东门向北。看到这样的围墙和门,我不禁想起了梅州市丰顺县汤南镇的“种玊上围”古寨。该寨辟有三门,西门是正门,南门和北门都与围墙成直角,全部向西。林校长说,古寨有东、西、北三个门,南门没开,要等出了什么才开。言下之意是出了大人物才能开南门。

下午去博美镇超高村、虎坑村和桥冲镇大塘村、白沙村采风。

超高村不叫寨,偏叫城。车停在城外,又长又高的古墙笔直挺拔,中间一个大门,外面是大町,长度与围墙相当。上次我们去海丰道山村时,许宇航指着田边的晒谷场说,这是仅剩的曝粟町,而超高村这个大町,要比那个大十几倍。现在晒的不是稻谷,而是萝卜丝。门洞里,坐着几个老妇在乘凉,有个在切萝卜丝。门槛是一段拱形的石条,这是“月眉石”,很奇特,据说海陆丰设有“月眉石”的城仅碣石卫城南门和超高村两处。我正要拍照,一个老妇说,有这个的叫城,没有的叫寨。超高村约有七百三十多年的历史,三街六巷,从其城门和残留的城墙可以想象当年的风采。 

超高村的城门外右前方立着三副旗杆夹,第一副据说是兵部主事卢锻立的。全村姓林,缘何何卢煅要在这里立旗杆?据该村资料记载,明初,超高村林姓始祖流落至此,遂有落户之意,准备在村右前方“卧狗地”搭寮,卢、关、王等姓氏愿纳其同住,于是,大家共同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至明末清初,社会动荡,他姓逐渐外徙,这才形成林氏独姓村。至今村中还遗留有王厝巷、卢厝巷、兵部遗址、四仔巷、关厝养马巷及祠堂仔等旧迹。这些旧迹虽残破不堪,但也是该村历史悠久的见证。看来,卢锻既是碣石人,又是桥冲大塘人,还是博美超高人。

村里残破不堪,有一堵墙已倾斜,好在被前面房子顶住。作家们对这残旧的村庄很感兴趣,左瞧瞧右望望,摆个甫士留个影。看到一个井台有些坍塌,有人还踩上去照个脸。看到一小片长在破房子的淮香,翠绿的叶子,黄绿的花,都很兴奋,穿红着白的都要照个相。

我问,为何叫超高村。答曰:古时候,这里去八万,要跳过一条沟,所以叫“跳沟村”。河洛话跳沟与超高谐音,故改为现名。

从超高村出来往回走不远,就到同属于赤坑村的虎坑自然村古村落了。站在公路上眺望,围墙后面有一片金黄色琉璃瓦,门前是大町、池塘、田野,田野上有几头牛在吃草。陈俊杰跳下田里说,跟我走。我说前面有大池塘,过不去,便随大家往村路走。我拿着手提喇叭对大家说,右边黑色的大动物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是牛。当然不少人知道的,估计太年轻的不一定知道。后面传来了声音:“那白色的是什么?”随着一阵笑声。我扭头往右一瞧,穿白体恤的陈俊杰往这边跑来了。

虎坑村存留了六百多年历史的寨墙,旧房子里面长满杂草和树木,有不少改建了祠堂,一看都是“林氏宗祠”。蔡金针说,这些祠堂没有堂号的。是啊,都叫林氏宗祠,没有堂号不熟悉的人就不好识别了。该村年代最久的林氏宗祠相传与清代潮州状元林德镛有关。明代潮州状元林大钦大家都很熟悉,相比之下林德镛就寂寞了一些。这个广东第一武状元,英年早逝,连《潮州府志》都没有传记。相传当年林德镛上京赴考,路经虎坑村时天色已暮,于是上前借宿。虎坑林氏先祖见其相貌威武,又是同姓,遂热情相待。他们不单对其主仆关怀备至,还烧香拜佛祈求其上京得中榜首,并资助银子320两。启程当天,合族恭送其往冲口渡口乘船。林德镛得中状元后,荣归故里,特意到虎坑村林氏宗祠上香敬拜,并特赠匾额“武魁”一面,答谢虎坑村老少对他的热情善待。匾额长年挂于宗祠中堂,可惜在“土改”时被毁。

村人津津乐道的是革命英雄林妈月与林标英。林妈月参加彭湃领导的农民运动,与张威被指派为东南片农民运动领导人,曾任农民自卫军司令,人称“南路司令”。“大革命”低潮时,经党组织同意,乘船前往南洋。1946年,林妈月回陆丰与同村人、后任飞虎队长的林标英组织地方武装力量。

回到路上再回头望望虎坑古村落,看着那闪闪发光的琉璃瓦,我想,不用过多久,除了那六百多年历史的寨墙,里面的房子要么倒塌,要么被清理建成祠堂,与其叫广东省古村落,不如叫“广东省第一祠堂村”好了。

几年前,省作协驻陆河罗庚坝村工作组组织十几个作家去陆河县采风。“广东省十大最具特色古村落”水唇镇墩子寨令作家们赞叹不已。可惜,在评选最美古村落的时候,虽然网络投票得了第二名,但因为没有人住,过不了专家组的关。古村落也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古村落,系住的是一缕缕乡愁,留下的是一段段历史,诉说的是一丝丝沧桑,传播的是一代代文化。但真正要让人住得下,又保留了历史文化,那得保存好青山绿水,处理好落后与发展的关系。

而最后我们要去的大塘村和白沙村,就使我们很纠结。它们既保留了古老,又焕发着青春,像我的家乡桂林村,老的很老,新的很新,其夹杂的新旧建筑和文化,令人说不出什么味道。

大塘村的名字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在海陆丰传说的风水宝地中,有“大湖向天螺,田尾公背婆”,田尾就是碣石的田尾山,现在是陆丰核电站所在地。据说“公背婆”的风水与大塘卢姓有关。大塘卢人才辈出,我参加工作三十多年来,接触了不少姓卢的人,一问,果然是大塘卢。在碣石的历史中,不能漏掉的是“公孙兵部”卢锻和卢恩。

刚刚走到慕名已久的大塘卢祠堂门口,一个雄赳赳的老人冲我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汕尾市粮食局老局长、我党校研究生班同学卢华新。他退休后长期在广州生活,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吹回来了。他向我推荐祖祠旁边的“卢氏家庙”,说是皇封的白衣公卿、父子兵部。我马上纠正他:“是公孙兵部。”他解释道:“这个是卢锻的儿子,父亲是兵部,儿子也是兵部,自己是白衣。”在封建社会,如果儿子当官出息,当农民的父亲有可能被封个空衔头光宗耀祖。《陆丰县志》载:“崇祯七年(1634年)八月,海盗刘香勾结倭寇围攻石桥场(当时碣石有土城与石城相接。石城是卫城,驻军。土城是石桥场民众住的)五攻不克。”下注云:“时碣石城长卢体荃、廪生卢锻等倡率力御,击死贼伙甚众。自是饮恨,连日拥众围攻。锻等多募打手,铳炮退之。”而“城外环居者数被寇害,不能自保,锻出金售其屋设炮台以扼盗冲,民赖以全。”崇祯十五年卢锻授兵部职方司主事,一生坚持抗清复明。因其高风亮节,虽身为抗清志士,但其孙卢恩,还是被清政府从广西怀集县升兵部车驾司主事。

大塘村最为人称道的是,作为一个村庄,居然有街市,两边清一色南洋式骑楼。1924年,侨居马来西亚的卢文仪,汇巨款回乡建骑楼商铺72间,占地百亩,保留至今,成为粤东地区不可多得的一道风景线。这条海陆丰村庄中绝无仅有的“民国街”使作家们流连忘返。

这次行程中的最后一个村庄是有八百年历史的白沙村,是令人最开心又最疑惑的古村落。大家听说我们报社副刊部编辑、小说家沈洛羊是这里人,便吵嚷着要去看他的“故居”。我们兵分两路,一路随沈洛羊而去,一路跟着“导游”过了市场到沈氏宗祠。话说南宋小皇帝赵昰及端王赵昺兄弟节节败退,沈功隆便前往迎驾回乡,倾尽家产募兵勤王,并护驾到崖门,翌年以身殉国。宗祠就建在皇帝呆过的地方。看了宗祠,作家们要求去看古村落,“导游”又带着我们去一家民居,那里有个很深的古井,旁边还有一个古代的“石马槽”。由于大家习惯古村落有寨墙,便嚷着要去古村落,寻找“旗杆夹巷”。沈洛羊指着脚下狭小的巷道说,这就是“旗杆夹巷”。“旗杆夹巷”没有旗杆啊。虽然该村现保留有“会巷”、“四点金”特色民居,不同建筑风貌的宋祠、明祠、清祠、民国祠,古石巷、古井、宋坟,但由于没有围墙,古村落的房子保存完整,还有人住,与新房子混杂在一起,看不到古味,没有沧桑感,又令人叹息。

古村落,正因为古老而美丽,但是,它们都成了历史,成了文物,失去了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大塘村骑楼,有个中学生对进他家探访的作家说,这里没有价值,你们这是扰民。我们住过、生活过的地方,凝结着外出人员的乡愁,可是,又有多少人来打扫这些残旧的记忆呢!




作家们在陆丰大塘骑楼采风             孙彦修  摄




大塘骑楼

 

●陈辚

 

说起“大塘骑楼”,也许许多人不知道;但提到“汕尾骑楼”,大多数人都会知道。“大塘骑楼”是海陆丰地区村庄中绝无仅有的的“民国街”,在民国时期,它以南洋“骑楼风格”同汕尾二、三马路西欧“骑楼风格” 齐名,闻名遐迩。

“大塘骑楼”座落在陆丰市桥冲镇大塘村内墟仔街的两旁,是昔日大塘墟的主要商业街。据介绍,清道光初年,大塘墟只有几间简陋摊点,至光绪初年逐渐扩充到小店、小舖二十多间,是当地的商贸及货物的集散地。民国甲子年(1924年),出生于大塘村的华侨巨子、马来西亚槟城实业家卢文仪回大塘村,斥出巨资,历时五年,仿照马来西亚吉打州鲁乃大街商铺的样式,建造了规格统一、占地约100亩的一条街的“上楼下廊”二层骑楼商铺,共计72间。骑楼一条街商铺形成后,促进了大塘墟的商贸发展。在鼎盛时期,这里商业繁荣,有三家当铺,商贾云集,还跟马来西亚有直接商贸往来。

初夏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随“汕尾文化之旅——陆丰行”采风团走进桥冲镇大塘村大塘村。当我们徜徉于大塘墟仔街时,脚下石板留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一种昔日“繁华事散逐香尘”的沧桑感油然而生,任人来人往,散发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悠长的街道幽静又闷热,了无当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商业繁荣的景观,百年古建筑群静静地站在街道的两旁,当作商铺的骑楼都成了村民居房,“黄发垂髫”在骑楼家门口怡然自乐。望着默然无声的骑楼破旧斑斓的老墙壁及走廊水泥柱,不禁想起南宋范大成的词句:“泥泥裂纹无气”, “仍带面尘颜色”,骑楼上有形状各异的当年绘制图案,如八仙过海图,梅花鹿、石榴、牡丹花、兰花及青花瓷等等,美观精巧,透现着昔日骑楼富丽堂皇的气派。一位居住在骑楼的83岁老人介绍,如果骑楼不在破“四旧”运动时遭到破坏,墙壁上浮雕是很美丽的。原来各家商号也被涂抹掉了,当年木制的窗棂与百合窗页已大都更换了不锈钢窗框,全街只剩下残缺不全的两扇窗页。听了老人的话,竟使我生出一种莫名的伤感,好似眼前骑楼就是那些结着愁怨的一朵朵的丁香,渴望重新绽放初开的鲜艳。

反观汕尾二、三马路骑楼,经过一百风雨洗礼,虽然苍老了容貌,甚至骑楼的走廊通道大多被商店占用摆放商品,有的还被砖头垒彻为自家店铺,但依然店铺林立,商业繁荣,仍然是人们逛街购物的商业街坊。驻足于“大塘骑楼”底下,一阵微风带着骑楼的寂寞从我身后吹过,让我不禁忧虑和喟叹,先人建造的这么美好的骑楼景观,若不抢救保护,会随着随着岁月的流逝,躲藏进历史的书本,成为后人翻看的一页“书签”!

流连于大塘墟长长的古石道,骑楼人家的清歌袅袅飘来,穿行在思绪中的多了一份激活的情感,一种轻微似乎还有些神秘的跫音向我由远而近地靠近,弥漫,大塘村清代兵部主事卢恩的“一壶清酒满腔意,半榻高风万古心”的诗句在我心里悄悄弹吟,让我的心变得轻盈、空幻又摇曳着渴望。一位小男孩站在骑楼的一家门口探出头来,向我扮了一个笑脸,让我恍惚间衍生出一个惊喜,在走过大塘墟的大塘人群中,能碰见一个卢文仪这样的大塘人,给骑楼许下一个再生的约定。

走出大塘墟,石路古朴无声,骑楼沧桑不语。一缕粘贴着骑楼历史的风从我的衣袖绕过,我依依不舍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几行淡淡的伤感的诗句。

 





深情细味内湖寨

 

●陈泗伟

 

当汕尾日报社“汕尾文化之旅——陆丰行”的采风车顺畅地进入陆丰境内,我的心如平静的湖水荡漾起无数涟漪,渐渐地激动起来。虽然我不是远方游子,也不是达官贵人,但是故乡的情愫还是在心头紧紧缠绕。此次,因为有陆丰市委宣传部的认真策划,所以我们一行五十多位本地作家就兴高采烈地直奔内湖寨了。对于内湖寨,因为有许多朋友是那里人,又是汕尾市原副市长陈燃同志的故乡,虽已久闻其名,却是第一次零距离亲密接触的!

内湖寨位于内湖镇,是内湖镇属下的军湖村的一个自然村。内湖镇南面和东南与南塘镇为邻,东北接铜锣湖农场,北面现与陂洋镇交界,西面与博美镇接壤,西南面为桥冲镇。国道324线、省道内隆公路、深汕高速公路、厦深铁路穿越其境内,深汕高速公路在镇南郊区设有出入口,毗邻甲子、碣石2个港口。地理位置独特,交通便利,素有陆丰“金三角”之称。据悉,内湖镇是个资源丰富、土地平坦连片、地质结构优良的农业镇。耕地面积1000公顷,山地3400公顷,主要作物有水稻、花生、蔬菜等,果树有荔枝、香蕉等,水产品主要有对虾、蟹、乌鱼等。说真的,对于内湖寨,以前我也不太了解,以为内湖寨就是内湖镇,还闹了一些笑话呢!

内湖寨在内湖镇北面,从内湖镇通往內湖寨的道路十分平坦。水泥公路两旁,四周青山绿水环绕,耕地阡陌纵横,山径花果飘香。果然名不虚传,秀丽景色映入眼帘真的让人心旷神怡。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汽车来到清澈的丽水河畔,过了“龙门桥”,就到内湖寨了。说起“龙门桥”,还是大有来历的。内湖寨丽水全景,水经“九湾十八曲”,古有“(福建)西山龙、(广东)丽湖水”之美誉。因内湖寨地形肖鲤鱼,故有桥名“龙门”,取“鲤跃龙门”之意。现“龙门桥”三字为内湖寨人陈燃(曾任汕尾市副市长)所题。

我们是从内湖寨北门进入寨内的。一下车,一个完整的寨子尽现眼前,颇具古风。斑驳的的寨墙似乎在向来者诉说着历史沧桑,气派的寨门虽然已破旧却尽显贵族气质,特别是寨门两边那大气磅礴“丽水人俊杰、湖山地钟灵”的榜书对联深深吸收了大家的眼球,我不禁在内心暗暗赞叹,此地有文化。面对远方来客,内湖寨的领导和“族老”们很是热情,他们当中推选一人当向导,把寨子的来龙去脉讲得很到位。据介绍,早在明朝万历年间,其先祖陈受俊从福建漳浦迁居陆丰赤草洋(今赤壆头)。陈受俊之孙陈兴策精于青囊之术,寻风水宝地、开基奠祖,观此地有鸢峰耸秀、屏岭列帐、地肖鲤鱼、丽水环绕、水经九湾十八曲朝拜明堂,遂开辟新地,围墙建寨,寨北向鸢峰,寨南向丽水,建祖祠“湖安初世”于中宫,取名湖安。后改为丽湖,现称内湖寨。

深入了解该寨,这里可谓人杰地灵。这里皆姓陈,有一万多人口。据说,明末清初期间,乡人陈天尹乐善好施众人所知,但其更是喜爱寒窗苦读,是一心报效朝廷之人。相传如有读书人上京赴考没路费,只要到陈府上道明一声,陈天尹即亲自接待并与各有志之士畅谈大义,随后便慷慨相助安排其上京赴考;他在内湖府上更建了九湖十八寨供读书人学习,学习场地更大到离奇,可见其培养学子和热爱家乡之心。民国时,这里还出过一个陆军少将,人才辈出。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寨内几座富丽堂皇的祠堂,传统“五马拉车”造型,设有外堂、中堂和内堂,显得很深奥。立于祠堂面前两侧的旗竿石柱,尽得风流。特别是“湖安初世”祠堂门内的两块立于康熙和乾隆年间的“湖安义祠碑记”,挺拔秀丽的楷书配上深情款款的内容,已将该寨子的人文历史背景展示无遗。另外,对于祠堂,我见过的也不少,但像内湖寨这样每座祠堂两旁均设置有房间,、水井的,倒是少见。也许在兵荒马乱之时,这种寨内有寨的设置,是为作“狡兔三窟”之便,还是为迎接外来的尊贵的客人,或者作为私塾供寨内孩童求学之用?这其中的奥妙和深意,也许只有他们的先贤知道!

在乡人的引导下,我们踏着硕大的鹅蛋石小巷,穿越在古人曾经繁衍生息的时空中,自有一番难以言说的诗意。因时间仓促,我们仅浏览了古老的寨墙和几座颇具规模的古老祠堂,对该寨子也算是有一个感性的认识。

在回程的路上,我在思索,也许因了千百年的缘,我才有机会与这有历史深度和人文厚度的地方擦肩而过,让我更懂得古人的胆略和智慧;而在这深情细味的过程中,更让我体会到故乡山山水水的美丽和可爱!那一刻,我在内心深深祝福,但愿内湖寨人好好珍惜这份先贤留下的宝贵财富,创造更加辉煌的明天!



拉到底部,有赞赏

     




2015年5月
3

星期日

国内统一刊号:CN44-0058


转自:汕尾日报15.05.03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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