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43| 钟锦烽《王婆的敬老院生活》~PK~李济超《酒后的男人》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王婆的敬老院生活

·钟锦烽

王婆家里最近有点不平静，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外孙陆续回来，大家轮番上阵，力劝王婆不要搬到敬老院去。周围邻里也都加入了游说的行列，说子孙们都挺孝顺，吃的穿的用的都不愁，何必搬到敬老院呢？

王婆年近75，由于嫁人嫁得早，最大的曾孙都快八岁。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子孙们都很孝顺，和睦的家庭氛围是村里学习的榜样。王婆为人善良，只要说起她，没有不夸赞她的。因此，王婆也成了村里老人的幸福标准。可是打从半个月前王婆去了一趟敬老院，就天天唠叨着要住敬老院，大有非住不可的架势，这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敬老院是什么地方？只有没有子女的“五保户”，或者子孙不孝没人赡养的老人才会去，这在当地是很令人避讳的地方。时间长了，敬老院的老人也就成了被人们遗忘的群体，虽然政府过年过节都有去探望，但这偶尔的温暖却让这些孤寡老人更感生活的凄冷。

大家拗不过王婆，便挑了个好日子，一起送她到敬老院。敬老院虽不是很大，但各种生活用品倒也齐备，十几位老人正在院前空地上各自晒着太阳。他们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地坐着，或站着，有如一尊尊雕像。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多交流的缘故，略显安静，秋风掠过，片片黄叶沙沙地往下落，倒生出丝丝缕缕的凄清之感。

院里头突然的热闹引起了老人们的注意，多少年来，这里从不曾这么热闹过。于是，侧目，伸颈，挪步，老人们也都慢悠悠地往那边凑了过去。

“王姐？”其中一个老人认出了是谁，惊奇而又不自信道。

“哎——，刘大妹子。”王婆的声音竟然清脆起来，“是我，我也到这里住来着。”

“王妹子，这些人都是……”老许头用颤微微的手指了指这一大群人，稍微颤抖的声音低沉而激动，这个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队伍。

王婆兴奋地一一介绍起来，这个是儿子，那个是孙子，还有曾孙，大家伙都来了，看得出来，王婆从未这么高兴过。接着，王婆又介绍起这些老人们，这个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那个是参加过上山下乡的老知青……他们都是有故事的老人。王婆每介绍一个，甜甜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乐得老人们合不拢嘴，积蓄已久的笑声如猛浪冲破堤岸，泛滥了整个院子，久久不能平息。饱经沧桑的笑声笑掉了眼泪，笑逝了曾经的青春。

女人们帮忙着清理房间，打理床铺；男人们整理着院里的各个角落；小孩的稚笑追着秋叶，从这头跑到那头。院里从未这么热闹过，老人们看得如痴如醉，眼角的笑容从未如此肆虐绽放。

王婆也没闲着，逐一派发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许哥，听说你有老寒腿，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刘大妹子，上次你说血压高，我特意嘱咐我家那小子给你买的电子血压计。”

“哎哟喂，我的李大艺术家，你的胡子也该刮刮啦！来，这可是好东西哟！”

小孩儿帮着忙，“祖爷爷太奶奶”地叫着，稚嫩的童音暖和了秋风，温暖了整个院子。老人们接过礼物，干涸的眼眸闪着晶莹的泪花。他们用干瘪的手抚摩着小机灵的头，纵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又找不到表达的言语。

收拾妥当，大家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老人们身上的时代烙印清晰可见，精彩的人生经历深深地感动着这群年轻人。王婆静静地看着子孙们在真诚地聆听教诲，还有老人们满脸的幸福，一种满足溢于言表。

夕阳西下，王婆的儿孙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敬老院。后来，每个周末，沉寂的院子总会充满欢声笑语；再后来，来看望的人多了，院子里每天都会随风飘出幸福的味道。

PK

酒后的男人

·李济超

想起昨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又与男人争吵了，女人现在感觉是自己不对，女人想，今晚就给男人道歉，消除误会。女人很在乎这个家，于是便发信息给男人，希望他下班早点回家，俩人在一起可以多沟通沟通。再说，最近俩人都忙，忙得连那事都好久没做了，也应该多交流交流了。

男人读了信息立即致电满口答应了，女人的心情就如小兔在窜，兴奋、幸福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希望下班时间早点到来。

然而，临下班，女人却接到男人粗声大气的来电，让她到“老车站狗肉店”见一个什么狗屁朋友。电话就如一盆冷若冰霜的水，泼向女人如火的心田，使女人整个人都凉凉的。

女人知道，男人又喝酒了。回想起男人喝酒后不知天高地厚、污言秽语、高声大气的种种表现，女人就深感不安和恶心。

说真的，女人真不想去了，因为这场合男人很“男子汉气慨”的，他会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会像大人在使唤小孩一样，用命令的口吻让她做这做那，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想不想干，开不开心，根本不象是夫妻，简直女人就像是他的一个奴隶，就还不容你反抗和表示不满，若真那样了，男人还会不顾及别人在场，和你大吵大闹起来。

女人找了个借口，说还要备课呢，来不了。男人一听就大声嚷：“你…给我马…上过来，备…什么课，我…让你们…校长派车…去接你，要…不就…让你们局长去…请你。”

女人心里愤愤不平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处理好夫妻关系重要。于是便坐“三轮车”赶到“老车站狗肉店”。一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酒气就扑面而来，同时跃入眼帘的是所有的人一个个正在高谈阔论，豪言壮语。男人的脸也已红似猴子屁股，说话语无伦次了，坐已没有坐样，上衣扣子全开着。女人看着只有他男人一人这副模样，巨大的反感立马涌上心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人勉为其难地入了座，男人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些俩人的隐私，道些不为外人知晓的秘密。女人只能采取惩罚自己式的主动开始和别人喝酒，她无心再看这让人恶心的男人。

女人会喝几两，几小杯下肚还不至于醉，倒是在座的这帮男人很快不成了人样，但还清醒，懂得像蜂子一样灰溜溜走了。而男人此刻却已如死猪一样倒在了地上。女人使出好大的劲才把他扶上“三轮车”回了家。

回到家，倒在床上的男人还在一直大喊大叫，拿着手机猛打电话。女人怕他又说些不该说的话，就过来抢手机，抢了几次也没夺下，还被他踏牛似的踏了几下，女人心中的怨气便到了极点，狠狠地给了男人几个耳光。男人也不还手，只看着她傻笑，接着又打电话。女人就想：这男人真是心烦，好好的要喝什么酒。怎么一喝了酒就不是人了呢？

男人的折腾没完没了，对着手机一个劲地大吼，断了再拨，不通又打。瞧这样子，女人知道管不了，只好抱着被子枕头，到客厅睡去了……躺在沙发上，女人又睡不着，于是便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演播《动物世界》节目。女人很舒服地看着公狮子用一种差不多就是强暴的方式向母狮子求欢，但又看不出那头无力反抗的母狮子究竟是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还是本能地在做着形式上的反抗……女人联想到了男人和自己。

往下面拉，有赞赏

四喜临门

林培铭  作

2016年9月4日星期日

国内统一刊号：CN44-0058

来源：汕尾日报16.09.04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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