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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1年1月15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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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过了两次疫情,却无法不去直面恐惧



从无助到绝望”不只是难民才会有的心路历程,因为受困逼仄无处遁逃可能是更恐惧和绝望的,但是求生的欲望是一样的强烈。

我躲过了两次疫情,却无法不去直面恐惧

文/王斯

我是从后半段开始读到《方方日记》的。疫情很突然,当时还在纽约访学的我,从《纽约时报》上一眼扫到了“黄冈”这个词。

黄冈是我的出生地,许多至亲都还住在那里,它是一个今天不起眼、却颇有历史名气的小城市。今天不起眼,是因为它在经济上老是垫底,有点破败,也有点俗气。我们那里的方言很土,跟武汉略微洋气的腔调不一样。以至于上大学去了杭州,我有心无意地学了一口浙江普通话,一直到大四才把混淆的平卷舌纠正过来。说它有历史名气,是因为它与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苏东坡的人生艰难史连在一起。

上大学以后,一年回两次黄冈,因为父母在那里,父母的父母也在那里。后来去云南读博,因为人类学要做田野调查的缘故,中间有四年的春节都没回过老家。当时论文写的是白族的祭祀主题,过年都是和白族村民在一起,每次迎神赛会之后在寺庙里和村民围着篝火,就会特别思念老家的亲人。那几年在村里参加了许多葬礼,开始经常思考生死这个命题,也决定了不过任何节日,除了春节。好像人生不知不觉就开始做减法了。对很多社交都失去了兴趣,就觉得家人最重要,要对他们好。

这次黄冈老家封城,我来往最多的一个表妹和一位挚友都困在其中很久。表妹是年底考研一结束就回老家了。那位挚友和我一样,也是近乡情怯的人,但是因为父亲身体的缘故,一放假就跟丈夫带着孩子从西藏回了老家。当时她因为微博上看到了一些传言,一向谨慎的她戴上了口罩——他们一家三口恐怕是那天的天河机场为数不多戴口罩的人了。但是她也没及早作出判断,除夕年夜饭之后,她们一大家子人就挤在父母家中狭小的空间里,待了两个月。前两天总算是回到拉萨了。万幸。

封城之后,我有点发懵,好几天没敢跟家里联系。那会儿其实发生很多事,父母也刚刚卡在那个14天临界点的前一天路过武汉,家里人都很紧张会不会感染。父亲身体不好,我是最近这一年好不容易和他修复了一些裂痕,开始关心彼此。能相信吗?就是打一通电话问个平安多容易的事,我居然纠结了好几个晚上。连美国教授问我家里如何,我都故作淡定说一句“No news is good news”(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心里是异常恐惧的,CNN和《纽约时报》每天都会报道国内的事态,微信、微博上也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当时,要不要按原计划回国,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因为在美国的很多朋友都很关心和同情中国疫情,劝不要回去,避一避再说。国内的几位好友也说,能别回来就别回来。这时候我觉得特别需要听一下家里人的意见。我终于给他们打电话,一一打电话。我大姑姑是家里见识最广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她说让我尽快回来,还有我表弟的意见,我都很重视,他们都是医务工作者。

我表妹还小,在电话那头的紧张、恐惧和失望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她和我舅舅、舅妈还有八十多岁的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耳聋,摔坏了腰腿,只能坐轮椅。她总问舅舅什么时候推她出去晒晒太阳,大家解释不清外面发生的事,只说“外面在发人瘟”,她也就不作声了。

表妹从除夕开始就一直有点咳嗽,非常紧张,又不敢轻易去医院——我们小城镇的医院那时候几乎是崩溃的状态,她去肯定会交叉感染——每天她都自测体温好多次。她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刷微博长大的,那段时间天天看到微博上有求救的信息,再加上她的一个同学就在武汉,母亲是医院的护士,父亲去医院做志愿者,父母都感染了。她说每天同学给她微信上发来的信息都带着死亡紧逼的恐惧。而表妹年前还去武汉玩过一天。

有一天,表妹给我打电话,哭着腔。说是她和她爸爸(我小舅)大吵一气,因为我二舅(她二伯)在疫情之前,一直在给市医院运送医疗垃圾,主要是注射针头、针管、废口罩那些。封城之后,二舅一直待在家里。他的领导有一天打电话给他,说是医院的医疗垃圾都好多天没人清理了,需要他过去。我小舅本来是劝他莫去,劝不过,只能陪他同去。二舅去年做过肿瘤切除的手术,免疫力确实不好。我们一家人都是那种执拗的性格,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心里有不痛快的,也都像对待三病两痛那样隐忍着。表妹觉得这万一要是染上了,回来再传染给家里人,那全家人都躲不过,所以就吵得很凶。

后来我也急了,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是这两个舅舅的姐姐,她总能劝一劝的。结果我妈过了半晌回我,说这个有劳动合同的,不去不行。再说,他不去,就更没人去了。后面几乎每隔两天,小舅都陪二舅去医院运送。亲友群里都在嘱咐他们,进屋之前要把防护服脱了,做好消毒才进门。二舅的儿子在医院开救护车,也是高危人群。当时就是内心默祷无奈只能听天由命的深深无力。

爷爷奶奶也在老家,奶奶半身不遂瘫痪了十几年,现在脑子和行动都褪化得厉害,但我爷爷是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她。他自己其实也有多年的几种慢性病。家里的护工回乡下过年了,封城之后爷爷就只好一个人照顾奶奶。我是回国之后才知道,爷爷有一天后半夜在洗手间摔了一跤,起不来,好半天才爬到卧室,给我小姑打电话。当时所有小区都封闭了,街上也禁止行车,我小姑住得远,过不去。后来是给小区物业打电话,层层报备,后来才在第二天中午,派车将小姑和她儿子接到爷爷家里,此后他们就一直住在爷爷家,防止再发生事故。

姨妈和姨父一直在武汉生活,本来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老百姓了。表姐是医院的护士,封城之后就一直在医院加班,住在医院宿舍里,一直没敢回家。姨妈和姨父也是多年的慢性病,姨妈还有轻度抑郁症,平时总失眠。不巧他们家隔得很近就是医院,她说有阵子医院的救护车整夜地响着,她更睡不着了,白天只敢掐着表开窗十分钟,稍微透点气。

表姐担心他们,他们也担心表姐,但都是非常克制。姨妈和姨父在家里一个多月,连门都几乎没开过,药也吃完了,过年办的年货也吃空了,最后就剩下一瓶腐乳和一盘腌菜,他们省着,慢慢吃。

不是所有人都会用网络,能够通过各种途径求助。况且那时候快递也都停了,就是我姑姑说的“有钱也买不到”。黄冈的表妹说,听说有空投物资,但是非常少,而且很多人都派去巡查了,连自行车都不允许上路,物资根本没人派送,要自己去领,舅妈就领回来几个土豆。在黄冈的好朋友告诉我,封城期间,她们家就收到过政府从弄口的隔板递进来的一把葱。所以,3月4日那天当我读到方方老师的日记,讲到慢性病患者以及买菜的事情,心一下子就被碰到了。特别真实,特别感触。

也许确实有一些武汉人比较幸运,他们封城里的日子过得没那么艰难。可是那些不那么幸运的武汉人,在那些日子的封城日常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惧?就像笼子里的肉鸡,不知道哪天是不是就会被抓出去宰杀——已知中的未知,让人绝望和恐惧。

2月上旬,有一天我路过曼哈顿的麦迪逊广场,看到两块黑板上的留言,百感交集——题目是“成为难民意味着什么”,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路人留言。

两块留言板,作者摄于曼哈顿麦迪逊广场


我一开始的理解是,成为难民,意味着“从无助到绝望的一段艰难遁逃。”后来通过家人,通过《方方日记》,还有许许多多自发记录的亲历者,我才发现,“从无助到绝望”不只是难民才会有的心路历程,因为受困逼仄无处遁逃可能是更恐惧和绝望的,但是求生的欲望是一样的强烈。

美国友人在得知我们回国航班被取消的消息时,还揶揄我们搞不好会成为“难民”,说实在回不去就到他们家里躲避一阵子,大家相视苦笑,彼此道别。可是,谁会想到没过多久,中国的情况好转了,美国的疫情开始了爆发,沦为重灾区呢?

我在美国访学和后期逗留的期间,没有受到任何所谓针对黄种人或中国人的歧视和敌意——只能说我遇到的美国人,无论肤色和民族,都非常尊重中国文化,尊重中国人。就连走在纽约街头无数次问路,陌生人都报以微笑,并不因为我是中国人而另眼相看。就像纽约州长库莫说的:“为什么纽约的确诊人数这么多,因为纽约是全世界最包容的城市,它接纳任何一种文化,这也恰恰是我爱纽约的原因。”

我也很爱纽约这座城市,那位美国教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一直善待我,使我和这个城市有某种情感上割舍不去的联系。在我们离开回国之前,她女儿还特意邀请我们到家里聚餐,跟所有家人道别。我收拾行李那晚,教授妈妈还一直担心我回国隔离没有足够的食物,试图说服我装一些米、麦片和花生酱在行李箱,千叮咛万嘱咐。

家里人和友人都说我是多幸运才躲过了两次疫情。的确是这样,虽然回来的过程也一波几曲折,好歹是回来了,终于平安无事。没去美国,就肯定回家过年了,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后来一直滞留在美国不回来,等到签证过期美国疫情还没结束也有诸多麻烦。

还记得那会儿在哈佛校园里,同学之间提醒着要买口罩回国,我还满不在乎,结果去了多家药店都没货,回曼哈顿也是同样情形。后来了解到,那段时间美国货架上的口罩全部脱销,即便补货,第一时间都被华人一扫而空,大家都纷纷寄往中国了,给国内亲人,捐助湖北灾区。

我一贯是很佛系的态度,不以为然。美国人也没有戴口罩的习惯。倒是在波士顿有位巴黎来的华人朋友给我一打N95,我当时特别感激和珍惜,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拆开的。后来在莫斯科转机,意外地在自动售卖机看到一次性口罩,买了最后三包90个。

纽约疫情愈发严重之后,我非常挂念教授妈妈和所有那边的朋友们。本来打算给他们寄一批口罩,我想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我父母也非常支持。可是我没想到,这个寄口罩的过程如此费周章,复杂多变,期间还有各种舆论的质疑。我四处找途径,也得到国内一些朋友的热忱相助,公祭日那天,终于寄出去200只口罩,其中还包括我一个都没用到的N95。前几天又寄出去600个。苦笑,我原本预算好是可以寄6000个的,只能多寄几次了。

教授妈妈非常克制,没有说需不需要,只说她们所在的养老院封闭了,有一个员工确诊,她女儿一周开车过来一次,两人隔着窗户,女儿把超市采购的足够食物搁在门口,然后径直回家。我想,肯定是需要口罩的。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尽力给他们弄一些。

我记得2月中我回到杭州后,特别想往黄冈的家人和友人寄口罩,但当时快递都停了,问询无果。我想破脑壳,在网上给武汉的姨妈姨父成功买到了一次菜。正好是赶上二月末一个卖菜的平台上“给武汉亲人买菜”的活动,虽然每家限一单,心里也是很感激。

4月4日公祭日那天,我无意中看到李医师的名字在全球最大词条百科Wikipedia的解释。有超过40种语言文字。他被官方追授为“烈士”,具体为何烈,官方说得很含蓄。而在人类普世的价值观里,他更多是被称为“英雄”。

烈士martyr在英语世界的解释是“a person who is killed because of their religious or other beliefs”,意为因宗教或信仰而被杀害的人。而英雄hero在英文里的语词解释是“a person, typically a man, who is admired or idealized for courage, outstanding achievements, or noble qualities”,因勇气、杰出成就或高尚品质而受到赞赏或理想化的人。语词的隐喻耐人寻味。死于纳粹集中营的犹太裔哲学家David Oppenheim从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书里整理出古典时期的幸福人生所具备的十个要素,其中最后一条是“透过公民的荣耀纪念在历史上留名”。希望李医师的父母和孩子在丧失亲人的悲痛中,也许会为此感到一丝丝安慰。

《方方日记》停了,但是方方们的日记没有终止。方方写的都是普通人的真实平凡事。我也曾经是那在深夜清醒着,非要等到日记发出一口气读完才肯去睡的。方方写的都是普通人的平凡事,是小人物无处安放的惶恐和现时代秋风蝼蚁的悲戚。我读了觉得安心,觉得不孤独,还有那么多一起守夜的读者在留言。虽然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但是因着方方,像是独自摸黑夜行许久的人,终于见到烛光,知道有其他的人也在跟自己一样在往前走。虽然有时候起风,风很大,甚至暴雨,吹打得烛光快要熄灭,但是大家靠拢着,烛光就不会熄灭,彼此的温暖也可以抵御些深夜的寒气。

内心一直企盼——走下去,就有希望……

【作者简介】

王斯85后。人类学博士,专攻食学。一个甘愿为自由生活付出代价的独行侠,时常挣扎于认知和理解上的阶段性肤浅与脆弱,未曾放弃。方方日记读者。

你们继续争吧继续骂吧,感谢你们,你们很成功,把一部平平常常的方方日记骂成了世界名著,将有更多的人抢着看。

今天,我想说说方方的武汉日记

文/杨福喜

4月10日,武汉开封已有两天,方方的《武汉日记》正在亚马逊网站预售。这一天,太阳被淡淡的云层遮掩着,脸露不出来,但却是个好天气,不冷不热,让人的体表感到非常舒适。

今天,我想说,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单位值班,站在大门口,拿着测温枪,当有人走进来时,都要老老实实地给我停下来,站好,然后让我在额头上“嘀”的一枪,体温36.4,放行。

这样的“打枪”从大年初二开始,一直到今天依然继续进行下去,我不知道还要“打”到哪一天才结束,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就如我相信总有一天大家都可以摘下口罩以真实面目出门逛街一样。

虽然武汉开封了,各地复工复产了,但全国各地的疫情并没有彻底结束。正如国父孙中山遗嘱中说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两个多月来,除了粮油店可以正常营业,酒店,图书馆,公园以及许许多多的商店都被强行关闭了,而我值班的单位从春节以来一直都正常开放,天天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多是穿黄衣服送外卖的人。于是,我过年值班不再只是坐在值班室看监控防火防盗防破坏,而多了一项“打枪”的工作,再就是每天都要背起一次几十斤重的喷雾器喷撒消毒液,电梯,走廊,大堂以及各个角落,每天都要喷一遍。有朋友赞我一直战斗在抗疫一线,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线,还是算二线,或者三线四线五线六线……

春节期间留守岗位,对我来说早习已为常,几乎每年春节都是在岗位上度过的。我的老家远在广西十万大山,自从九十年代来到珠江三角洲打工谋生,春节就很少回老家,甚至平常日子都很少回。离家近三十年了,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超过十次,回家过春节仅仅有过一次,那还是在外结婚后带着妻子回老家让父母认识一下,否则,连那一次都没有。

很多外出谋生的人都很想家,年年春节必回,但我很多时候回不了。

每次回老家,我脑海里就会浮起鲁迅小说《故乡》里的几句话“……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大约是在大年初三之后那几天,时不时有社区的工作人员来我租住的出租屋,向我反复问话,然后登记造册,无非是那几句话,有湖北的人来找过你吗?有武汉的人来找过你吗?你有湖北的亲戚吗?你最近去过湖北吗?问的话全是与湖北与武汉有关的,当然,我很有耐心配合来人,不管问什么,我都如实相告,没有,都没有,在网上我有几个湖北恩施的文友你们需要登记吗?

这个非常时期如果我是一个湖北人,后果不堪设想,我听说深圳那边春节期间,有很多湖北人都被赶出出租屋,无处容身。

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出租屋,发现几个空房的门上都贴上红色的封条,上面写“为了做好新冠肺火防控工作,请您返回本房间后及时与本房间流管专职协管员联系,及时拨打下列24小时电话报告并做好相关信息登记工作。如有隐瞒逃避报告者,将有可能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好在我的房门没有被封,否则我可不敢擅自撕掉封条。

年初六下午,我下班后去本地最大的超市买菜。去之前,心里有些惶惶不安,因为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某地抢购大米和生活物品的视频,超市还未开门,门前一大早就挤满无数的顾客,等到大门一打开,顾客们争先恐后拼命往里冲,疯狂抢夺大米、猪肉和萝卜白菜等等商品。

我心有所虑,本地会发生这种情况吗?我去超市能买到菜吗?或者,买到的都是高价菜吧?我一个低层打工人,收入不高,如何度过还不知何时是尽头的非常时期?但等我来到超市时,发现里面的顾客并不多,我一看货架,愕然一惊,发现所有的菜价比以往还便宜,还以为是我眼睛看花了,用手擦擦眼睛再看,没错,所有的东西不但没有涨价,反而更便宜了,但东西还是那么的鲜。猪肉才29.8元一斤,其他疏菜都原价不变。货架上还挂了个小纸牌,上面温馨的文字令人感动:抗疫情,护民生,平价蔬菜,保价护航。

我发现,本地除了个别药房趁机抬高口罩价格外,其他商店的物价仍然维持与以往一样不变。口罩最难买,各个药店一罩难求,据说有的地方个别药店一只口罩卖到35元,但都被执法部门从重从快处罚了。后来看到本地市政府网络平台上推出预约口罩的方法,市民预约成功后可在指定药店一次买到五个口罩。

年初三我在某网平台下单购买口罩,20元5角一单十个,可等了近一个月也收不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平台缺货发不出,或者是快递受阻。最后我决定不要了,因为单位给我们发口罩了。我要求平台退款,让我想不到的是,申请退款的信息发出只三、四秒钟,我就收到退款到账的短信,真没想到会这么快,秒退。开始以为申请退款很麻烦,手续繁杂,想不到这么简单。

还有一事,春节前在某旧书网下单买一部谢有顺的文学评论集《成为小说家》,等了一个月也收不到,又申请退款,没想到也是秒退,申请退款信息一发出,几秒钟就听到“叮咚”一声退款到账的信息。真的快,快如闪电,良心电商啊。货发不出来不怪你们,只怪来势汹汹的新冠状病毒,怪邮路不通。

疫情最严峻时出门需要通行证,所在社区签发的,每次上街我都带在身上,但没有人问我要通行证。记得是2月16日上午,在去超市的路上经过一个关卡,守卡的人没有问我要通行证,只是用测温枪对着我的额头“嘀”地打了一枪,然后把手一挥就让我通卡。每次上街我都穿着保安制服,这是为了让守卡的人尽快识别我的身份,不至于怀疑我是没有工作单位的外省来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并拥有这样的通行证,以前只在战争电影电视上见过,只是我的通行证一次也没有使用过。我心里还希望能使用一次,但随着疫情慢慢离去,这张通行证也许只能留着做纪念品了,珍藏起来,留待以后翻出来回味。

我单位的清洁工阿姨,她说每天上班的路上要经过五道关卡,每道关卡都要检查通行证和测体温,她抱怨说烦死了。她家离单位远一点,属另一个社区。她因为要上班,带的是单位和社区开的整个小城可以多次使用的通行证。而本地居民每户人家每天只准一人持通行证出门一次,采买生活物品,每次出门不准超过三个小时,其他人无事不准出门。

有一天上班站大门口,一个匆匆路过的老伯问我社区居委会在哪里,他想办通行证。我看到他打扮和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人,奇怪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居委会在哪里。开始我一下记不起来,但很快就想起一个本地的朋友有一天在微信告诉过我,社区居委会在小城酒店的后面,沿小巷进去不远就到。于是我告诉那老伯,老伯对我连声谢谢后离去,我觉得我像做了一件好事似的,心情愉快了一整天。

我文化不高,虽然初中毕业,但说不上有初中文化水平,我口笨笔拙,与人争论百分之二百败给对方,写散文写诗歌我写不来,只好用我稚拙的笔编故事写小说,我发现文笔不好也可以写小说,能够自圆其说就可以了。值得开心的是,打工期间因为在报刊杂志上发了一些小说习作,曾经引起了一些主流媒体的关注,如南方日报,中央电视台都曾经来采访报道过我读书写作的事。

疫情开始到现在,我写的几篇小说都是抗疫题材,写奋战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志愿者、人民警察、驰援湖北的逆行英雄们。我的这些小说充满着正能量,鼓舞人心。但我看书却喜欢看触及和暴露社会问题的作品,如《百年孤独》《悲惨世界》《活着》,当然也看一些如《蛋镇电影院》《街巷志》《广州美人》《鲍坪》这样的作品,再是方方的《武汉日记》。

这次疫情,武汉非常严峻,我下班回来就喜欢看方方写的武汉日记,想从方方的日记里了解一些封城后的武汉情况,方方的日记写了武汉存在问题的一面,但也赞扬了在武汉抗疫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人民警察以及许许多多的志愿者。

看方方的日记,触发我创作文学作品的灵感。正因为存在很多问题,才有无数逆行的英雄们去驰援武汉,让出现的问题尽快得到解决直至完全没有。我写的就是这些可歌可泣的逆行者英雄,写他们让春风吹到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都能得到温暖和关怀。我不明白那些辱骂方方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他们只愿意看到春风吹到的一面,而不愿意看到春风吹不到的另一面,其实我觉得,两个方面都需要有人去写。

我除了自己写,也指导几个文友写这方面题材的小说,这些小说都陆续发表在各报刊杂志和广东省小小说学会的公众平台上,读者反响很不错。

方方日记只是一部平常的日记,说不上有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子弹,是一部以民间角度写的一段历史,将给后人留下宝贵的记录。

以前曾经看过方方的很多小说,如今看方方的武汉日记,我立马就在某旧书网买了一本方方的旧作《祖父在父亲心中》。我喜欢方方叙述故事的文笔,买这本书,是想从书里学习方方的创作技巧,然后写好自己的作品。

看了方方的武汉日记,让我也想写我在疫情期间的日记,把我所历所闻所见所思像方方那样用日记体写下来,不发表,只作保存,让这段非同寻常的历史不被时间的洪流湮没。以后有机会也印成书,留给我家的后人,让他们从我的日记去了解我曾经经过的这次疫情,知道这次疫情。

以往下班后,我会去公园逛一逛,散散步。但公园从疫情开始到今天一直都在关闭,我哪都去不了,只呆在房里看看书,写写字,上网聊聊天,再是看方方的武汉日记。今天看到网络上某些人又一轮针对方方的语方暴力,原因是方方的《武汉日记》授权在欧美国家出版并开始在亚马逊网站预售了,他们认为方方的日记会被境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是缺乏大局观的表现,甚至不乏“阴谋论”的猜想。

我读了那些人的话感觉非常诧异。如果说方方写的日记是为欧美提供了攻击中国的子弹,那你们这些有闲辱骂方方的人,有本事自己去造这样的子弹啊,去反攻欧美,去降服他们。只说不行动,坐在电脑前做个键盘侠有个鬼用。

一个月前,我所在的一个本地文学协会群就为了方方日记争得硝烟弥漫天昏地暗,一方挺方方一方踩方方,踩的一方否定方方日记的真实性,说方方呆在家里胡编乱造道听途,或者说方方不为抗疫英雄唱赞歌,尽写阴暗消极的一面。挺的一方认为方方的日记基本是真实的,让我们看到了武汉某些问题的存在,值得记录下来,留给人们反思。我是挺方方的一方,但我不参予争吵,我只在群里说了一句话,“你们不在武汉比身在武汉的方方还了解武汉,真的很奇葩”。

你们继续争吧继续骂吧,感谢你们,你们很成功,把一部平平常常的方方日记骂成了世界名著,将有更多的人抢着看。

昨天,在广西老家乡下的弟弟发来信息,说他又下广东了,在惠州某工地贴瓷砖。我本来想等到城市道路和村子解封后回一趟老家的,给故去的父亲母亲扫墓,知道弟弟外出打工了,我又不想回了。

母亲是前年八月去世的,九十岁了。记得当时在广州打工的侄子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母亲病重,我火速坐车回到家里。母亲是在我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傍晚去世的,前一天她还躺在床上对刚刚到家的我说:“你打你的工去吧,不要管我……”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准备返回广东的那天淸晨,我一个人来到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厨房和卧室默默地徘徊,看到母亲烧火煮饭留下的火灰还静静的在灶堂下,看到母亲用过的锑锅还静静的放在灶台旁,看到母亲戴过的竹笠还静静的挂在墙上,看到曾经陪伴母亲的两只狗狗在我身边忧伤地转来转去。一阵阵悲伤涌上我的心头,泪水潸然而下。我愧疚我回家太少了,以往每次回到家里都有个母亲,对远方归来的我嘘寒问暖,给我做饭,给我烧热水,而从今以后,母亲不在了,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将再也看不到母亲了……

那一刻,我很不忍心离家飞向远方,但命运的驱使,我又不得不去。

今天,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方方的武汉日记,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想用一句很朴素的话说,方方的日记很好,我很喜欢,非常的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就这样。

【作者简介】

杨福喜农民工。六零后。业余时间爱好读书写作,有作品刊登于《中国铁路文艺》《黄河文学》《作品》《广西文学》《南方文学》《解放军报》等全国数十种报刊杂志。方方日记读者。

作为一位65岁的退休老人,在面对那些对立者的污蔑和诋毁时,方方老师内心强大,过去不怕,现在不怕,未来更不会怕。因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会让自己的灵魂跪下。

我要把方方日记讲给学生听

文/空谷幽兰

我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出生在世外桃源般的陕南乡村水泉坪。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毕业后又回到了邻县的高中当老师,一晃已经十七年了。

恕我孤陋寡闻,虽然读书读到了教育学硕士,但是在方方日记之前,对方方老师还真不知其人,更不知道方方老师的《万箭穿心》《风景》《水在时间之下》等作品。不是方方老师名气不够大,是我自己的生活视野太小。

疫情期间整日宅在家里,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注人民日报或中国新闻网通报的新冠确诊和疑似人数,看着蹭蹭上涨的数字,内心的恐慌一点点蔓延。尽管我住在陕西的一个边远山城,离武汉很远很远,但是看着新闻,仍然觉得病毒随时都会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记得腊月二十五那天,妹妹从上海打来电话,嘱咐我赶快买些口罩,说上海的口罩已经卖空。当时我还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妹妹说武汉出现了不明肺炎,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人人自危,要保护好自己。其实在这之前我也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不过觉得武汉离我们太远就没放在心上。

谢谢妹妹的提醒,我赶快去药店买了三包医用口罩。药店里的口罩那时候还充足得很,一包一包躺在货架上,儿童的,成人的,蓝色的,粉色的,黑色的,应有尽有。到了腊月二十九那天,武汉封城了。单位的工作群里很多人都在问哪里可以买到口罩,我暗自庆幸自己“先知先觉”买了。自那以后,武汉、湖北的疫情时时刻刻牵动了我和我的家人的心,我开始真正理解鲁迅“无尽的人们,无穷的远方,都和我有关”这句话的内涵。

武汉封城后那几天,最让我担心的是湖北黄梅老家人来陕探亲的事。我们家族来自湖北,可是过去因为信息闭塞和交通不便,一直都没有与老家人联系上,只知道老家是湖北的,其他的人事,一概不知。后来的一次机缘巧合,终于联系上了,父亲一行2019年初就去湖北黄梅认亲归宗了,也邀请了老家的亲人今年大年初二来陕探亲。

我们家非常重视这次难得的相聚,家族年前开会商议怎样做到尽善尽美,父亲还专门来县城做了迎接亲人的条幅,买了好多的菜蔬,准备大办宴席,盛情款待。可是后来看到湖北的疫情开始越来越严重,我们的心揪成了一团。让来吧,担心会不会有病毒传染;不让来吧,心又有不甘。父亲为此彻夜难眠。

随着武汉封城,老家的人也必须禁足了,筹划了这么久的探亲相聚活生生泡汤了。父亲很是失落。不过只要大家都平安,来年还可以再相聚。

居家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稍微有点感冒迹象,就会胡思乱想,即便没有接触任何病源,也很恐慌。在疾病和死亡面前,每个人都如此脆弱。

有段时间,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我的大学老师推送的方方日记,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发现老师在推送的时候,还会写上几句话,言辞犀利,立场坚定,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点开链接进去看了一番,立刻关注了公众号。从此,方方老师每天的日记就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引着我,成了雷打不动的事。

我大概是二月底开始读方方老师的日记的,以前漏读的,只要能找到,也都穿梭于各个空间认真补读了。我还把我找到的日记都打印出来,从头到尾读再读时,标注很多扣人心弦的句子。很多时候,读着读着就喉头发紧,甚至泪眼婆娑。文字带来的温暖和感动,是有穿透力的。

方方老师说的这句话,我深深赞同:“文学表达一种情怀,是照顾人心的,它经常与落伍者、寂寞者和边缘人为伍,它关心和鼓舞那些为前进的社会所冷落的人。” 在方方老师的日记里, 她有对奔波在路上的外卖小哥和默默无闻的环卫工人的关注,有对非新冠的重症病人和空巢老人的担忧,有对因新冠而痛失亲人的家属的痛惜,有对滞留在外的武汉人的惦念,有对疫情会不会在孩子心中留下阴影的担心,更有对长期封闭在家而焦虑的武汉人的鼓励和劝慰。一个真正的作家,一定是扎根于人民的,一定是替人民着想为人民发声的。如同第一位接力者肆归所说:方方老师在疫情期间,始终和人民在一起,和时代在一起,能看见这个时代的忧伤。

在日记里,方方老师的语言时而如山间清泉,滋润心田;时而如高亢音符,鼓舞人心;时而如锋利匕首,直刺阴暗。为了武汉人不忘却,为了给枉死者讨公道,方方老师说:“若有人想轻松勾掉这一笔,我想那也绝对不可能,我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写,也要把他们写上历史的耻辱柱。” 面对各种诬陷和诋毁,方方老师的语言平和中又透着霸气和力量:“我虽已退休,但是打场官司的精力还是有的。” “你们来吧,看我怕不怕?”,痛快淋漓地展现了方方老师由内而外的底气和正气。读者“山涧之音”在留言里写的这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一个正直的人/不需要前呼后拥/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千军万马。

我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我要把方方和方方日记讲给学生听,也要把方方日记的读者接力故事讲给学生们听。3月30日,我们县城高中的高三班复课了。疫情之后的第一课,我就给学生们讲了方方老师和她的武汉日记,并把日记和读者留言中的金句,整理分享给学生们。我告诉学生们,方方老师是这次疫情的记录者,是这个时代的勇者,是鲁迅笔下的“敢想、敢说、敢做 、敢当”的人。她在别人不愿也不敢讲真话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发声;即使手痛困扰,依然日日笔耕不辍。方方日记的阅读量惊人,她却从不要求打赏;方方日记出版后,所有稿费也将捐出来帮助需要的人。作为一位65岁的退休老人,在面对那些对立者的污蔑和诋毁时,方方老师内心强大,过去不怕,现在不怕,未来更不会怕。因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会让自己的灵魂跪下。

如果说方方日记是一座灯塔,那千百万深夜守候的读者就是忠实的守灯人。读者中有七旬老翁,也有十三岁少年;有国内,有海外;有大学教授,也有普通保安……各行各业、世界各地、各个年龄段读者这样的每日默默坚守和无声陪伴,熬更守夜,等待阅读,这是怎样的情怀和共鸣。尤其在一日无法推送文章的时候,读者们一段一段地在留言区粘贴内容接力,这又是怎样的一个壮观!方方老师说,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背后有一架一架的山。的确,方方老师背后有坚实的大山,有结实的壁垒,那就是无数的像我这样的读者。

3月24日,读到日记的最后一篇,多少不舍和落寞。日记散场了,我会不会又成了孤单的那一个?惊喜地发现还有读者的日记接力,让大家继续在同一个空间里诉说、倾听、鼓励、取暖。每一个接力者都是方方日记的读者,都与这个空间有关,都有着他们各自独特动人的故事。为芦苇一心向善的姐姐点赞。风铃是一位八个月大的孩子的母亲,每天还能挤出时间坚持写日记读日记,多么热爱生活!安然以待想为方方老师泡一杯茶,温馨里透着暖!绿蔷薇的母亲永远留在了2020年的春天,让我泪流不止,心疼不已。《我的大江大海》接力文中作者与母亲告别时的那个桔子,让我瞬间鼻酸。燕子说:请派一个神枪手来开炮,好不好?读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文章的精、准、狠,完全不像一个懒癌患者回击的力度。昨日的保安大哥那一句,“方方的日记很好,我很喜欢,非常的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就这样。”用最质朴的语言,完美表达了我的心声。

感谢方方老师,把这段特殊的经历,写在了她的文字里,留在无数人的记忆中。在这场灾难面前,方方老师是一束光,心里有光的人,便永远不惧黑夜,即使只身站在浓浓的夜色中,身上也会有光芒,不经意间温暖了旁人,也牵引着自己去到所向往的的地方。

这一段日子以来,太多的焦虑和不安,也有太多的温暖和感动。愿我们都能记住美好,温柔以待。

连夜写完了这篇,投稿递交了小编。深夜里,陪学生晚自习结束,我刚回到办公室,就听说我的一位同事去世了,比我小一岁,早上还看到,突然晕倒就走了。

此刻泪奔。

我们活着,好好珍惜。

【作者简介】

空谷幽兰最年轻的七零后。陕南边远山城的高中语文老师。教育学硕士。工作之余,坚持阅读,坚持记录,以书香润泽生命,用文字安顿心灵。生活中,喜欢独处,喜欢安静,努力做一个空谷幽兰般的女子。方方日记读者。




当一个群体只愿意接受谎言,真话就变得刺耳,如同习惯黑暗的人害怕光明一样。

1%的人凭什么让99%的人不快乐?

文/风言细雨

昨天看到武汉一位在疫情中失去丈夫和女儿的母亲发的微博,这么一条被删的微博,竟然引来无数网民围攻,如同围攻方方一样:“你只能代表那些死去的1%,不能代表武汉,不要来干扰我们这些活得好好的99%。”

这位母亲昨天说:“看了微博,这么多的评论让我惊到了、本人何德何能、小小的平民百姓,居然能惊动不亚于方方批叛规模,确实有点受宠若惊。这证明这社会还是让发出不同的声音。但我有点弄不懂我前面发的几篇微博为什么被屏蔽了,有哪位热心网民能告诉我,毕竟你们才是专业。”

这些天,因为方方日记计划在海外出版,围攻方方的势力又重新集结,连胡锡进也赤膊上阵,写出洋洋洒洒的长文,方方回应胡锡进:你以为你是谁?或许方方低估了胡锡进的能量,胡锡进的言论代表一个庞大的群体,而且有足够的支持力量,意识形态一步步走到今天,被其洗脑的乌合之众数以亿计,胡锡进功不可没,接受胡锡进的诡辩,就意味着接受谎言。

当一个群体只愿意接受谎言,真话就变得刺耳,如同习惯黑暗的人害怕光明一样。勒庞在《乌合之众》中说:乌合之众从未渴求过真理,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假如谬误有诱惑力,乌合之众更愿意崇拜谬误。谁向乌合之众提供幻觉,谁就可以轻易地成为乌合之众的主人;谁摧毁乌合之众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乌合之众的敌人。

疫情期间发生的所有悲剧,未来必有一场清算盘点。舆论围攻方方,也成为这个特殊时期的标志性事件。这既是数十年以来极左思潮集结蛹动的大曝光,更是洗脑文化摧毁老中青幼四代人的杰出战果。没有这场瘟疫爆发,没有方方身处疫区所写下的封城日记,世人不会知晓体制内外以及普罗大众,会有着如此疯狂阴毒怪戾的斗争思维与暴力人格。

方方针对各种围攻也深感乏力:“那些攻击我的人,暴露我家住址,对我造谣诬陷,扒了我家几代人,这些为什么沒有人管?我们的技术发达到可以精准屏蔽的地步,但对这样大規模长时间的网络暴力,几乎长达两月的辱骂造谣,为什么无人管?今天还看到有人要组队来武汉杀我的信息。我沒有办法应对的。他们的后台到底是什们人?”

面对突如其来堪称惨烈的瘟疫,面对手足无措管理失序的有关部门,面对无数生命的消失乃至无数家庭的崩塌,身在疫区的方方小心翼翼地用细腻的文字,以日记的形式让疫区内外的人们看到不一样的现场记录,那些字字锥心的文字,感动了千千万万关心武汉疫情的人,天下同此凉热,善良的人从那些文字中看到了作家的善意,感受到了作家的怜悯,得到了来自作家的一份安慰。

透过方方字字锥心的文字,我们看到那些冷冰冰的死亡数字,许多人甚至连那个数字都不是,我们听到了更多人哀哭的声音。如同《瘟疫年纪事》中所描述的那样:当我们从街上走过的时候,可以听见那么响亮,那么令人哀怜的哭嚎声,简直是要将那颗心给刺穿,而那颗心正好想到,尤其是这个时候会考虑到,这种可怕的苦楚每时每刻都将落到我们自己头上。

方方自已也坦言:最初写下这些文字,从未想过有多少人会看,只是记录一下而已。她知道在武汉,作这种记录的人很多,也不乏作家和诗人。只是每一个人记录的方式不同,以及记录的要点不同。而每一份记录,方方都认为很珍贵,无数的个人表达汇集在一起,便是一个时代的影像。一个人的记录或许微不足道,不足以概括全貌,但无数个人的记录串在一起,便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众所周知,体制内的作家成千上万,当绝大多数作家沉默不语时,方方身为作家,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她没有选择沉默,她没有选择闭眼,每天坚持写下一篇日记,把自已的真情实感喜怒哀乐表达出来,不歪曲事实,不隐瞒真相,不歌功颂德,不阿谀奉承,在今天这个时空下,已经很不容易!即便如此,由于传播甚广读者众多,依然让一些人恼怒甚至恐服!

她的日记常常被删,她的微博也曾禁言,习惯黑暗的人把她的日记视为刺眼的亮光。方方曾在日记中向删贴的网管发出泣血的呼吁:“有些话,你们还是得让武汉人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我们都已经被封在这里十多天了,见到那么多的惨绝人事。如果连发泄一下痛苦都不准,连几句牢骚或一点反思都不准,难道真想让大家疯掉?”

方方在日记中感慨唏嘘:多少病患者一直以为岁月静好,有病看医,毫无死亡的心理准备,更无求医不得的人生经验。他们死前的痛苦和绝望感,比深渊更深。许多死者被病毒感染,没有机会住进医院,也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甚至有些人连确诊都没有,就匆匆离世。方方在元霄节的日记中写道:这几天,死亡者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邻居的表妹死了。熟人的弟弟死了。朋友爹妈和老婆都死了,然后他自己也死了。人们哭都哭不过来。

方方日记没有轰轰烈烈的场面,没有可歌可泣的事迹,但方方日记的影响力远胜过那三百多只报喜鸟,或许,这就是方方的力量,不是方方个人的力量,而是说实话的力量,人们渴望听到真话,于是真话就有了力量,挡不住的力量。那些岁月静好者可以暗暗庆幸灾难没有发生在自已身上,可以漠然地移开对那些痛苦挣扎的视线,甚至把鄙夷厌恶的目光投向说真话的方方。

这些疯狂撕咬方方的人或许没有那些疫区人所经历的切肤之疼,没有目睹感受过人世间惨烈的生死离别,如果病毒尚未扩散之时,有更多的吹哨人吹响哨声,有更多的方方站出来发出呼呼,病毒不至于如此快速蔓延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几乎每个角落。正如84岁的钟南山院士有感而发:如果管控措施提早五天,感染者会减少2/3!如果管控在国门之内,全世界都会深深地感谢中国!

如今疫情控制住了,武汉也敞开封闭的大门,然而谁也无法预知这场蔓延全球的瘟疫何时结束又以什么方式结束,现在远不是炫耀苦难吹嘘胜利的时候,正如周国平所说:当你领略到了苦难中的绝望,你就会知道,那些炫耀苦难的姿态是多么卑鄙!一个正常社会并不需要英雄,把瘟疫渲染成一场战争,没有什么赢家!即便人类最终战胜了病毒,那么病毒又输了什么?

【作者介绍】


风言细雨男,现居北京,方方日记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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