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部门想了解《甘柴劣火》的争论情况，我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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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有关部门想了解此前引发各方关注的网络文章《甘柴劣火》的争论情况，我受到了邀请，提出了自己的简单看法。有关部门对各方的观点的了解，或许有助于国内版权事业的进步。

在眼下机构媒体、传统媒体和自媒体的关系复杂暧昧、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指导性的规则甚至细化的法律细则，这种争论预计长期存在。因为正如我下文要谈的，自媒体对于传统媒体的蚕食和偷猎，将是不可避免的。

下面就是我的简要观点，欢迎批评指正：

• 这是机构媒体第一次对于自媒体提出洗稿指控，背后是传统媒体进一步的衰落和自媒体日渐走上历史舞台。可以预料，在以算法为特征的新媒体平台今日头条遭到传统媒体的围攻之后，各个平台上的自媒体将成为下一个受到各方重点关注的对象。自媒体的崛起的背后，是个体的觉醒，是中产阶层的崛起，也是人们权利意识的觉醒。

• 信息的整合力，正在快速成为新媒体时代的一种核心竞争力。从客观的传播效果来看，能够创造性地进行各方信息资源整合的媒体组织，将获得最大的影响力。实际上，在机构媒体指控自媒体洗稿的时候，此前也一直在整合来自各方自媒体的各种信源，打造自己的生产力和竞争力。所以，整合和彼此借鉴是大势所趋，收费和垄断是固步自封。双方应该形成一个内容生产的共同体，形成统一的价值观和两只刺猬的安全距离，并尊重彼此的利益和版权。

• 机构媒体和自媒体争端的背后，其实是一个权力分配的问题。因为自媒体没有采访权，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获得采访权，因此无从获得一手的资料或者故事，只能使用体制内媒体的二手信息，并进行创造性的整合，做一个个“信息倒爷”。

• 只要新闻采访权力依然保持目前现状，自媒体和机构媒体的矛盾也就接连发生。这又涉及到一个深层次的问题了，那就是媒体作为社会公器、新闻作为公共产品，机构媒体能否垄断、能否卖钱的问题；哪些可以出售、哪些不可以出售的问题。但从财新的几个文章看，不应该将之看做简单的新闻，而是非虚构写作，是可以出售的内容，因此应该拥有自己完全的版权。

• 在这场争论中，各方人士都深度卷入，构成了近年来不多见的自由思想市场。但各方反应不一。读者和用户围观看热闹，他们只关注我看到了什么，至于是谁说的，我不管；传统媒体人义愤填膺，因为这是眼下仅剩的活命法宝；法律人理性探讨；自媒体彼此谨慎地同声呼应，因为也是活命的法宝。各方都是从自身出发的。作为裁判的有关部门，接下来如何决断，代表未来走向。

• 洗稿不同于抄袭，后者涉及法律，前者主要涉及道德领域，所以主要还是依赖建立规则、形成共识，乃至成为道德观念。其中平台的责任更大一点，微信的洗稿合议制度是个不错的尝试，融合了规则、民主、民意和人性，有一定的公信力。这意味着平台将承接国家下放的权力，承担起社会责任和社会治理的功能。

• 网络时代是分享和共享的时代，人们看重的是流量和注意力，趋势、风口、流量是最受追捧，而真金白银倒可能并不在第一考虑之列。有关方面应该通过协调，使得传统媒体和优质内容生产者搭上分享经济的时代快车，获得网络时代的流量红利。自媒体很可能成为优质内容的批销商和流通商，再将流量和收益反馈给生产者。这就需要平台设计出一整套规则，建立流量和赏金的分享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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