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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忘的那一届双抢|紫云山人

2017-07-25 紫云山人 土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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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忘的那一届双抢

文|紫云山人


1989年|夏

1989年的春上,我妻子患了一场流行性出血热(农村俗称鼠疫病),送到县人民医院抢救半个月才脱离生命危险。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家里用了个罄空。出院回来刚好搞春插,我带着我家九岁的老大玉剑和七岁的老二婷婷起早贪黑直到立夏才把春插搞完。


光阴倏忽,时日飞快,一眨眼就要搞双抢了。以前老婆身体好又能干,两公婆可以铜鎚一下铁鎚一下,抬起鼓来打,现在我成了跛脚老虫(虎),一时我心里象划烂只砂缽。那时除了自家的田以外,我还包了别人家的田,一共有四五亩。有什么办法呢?只有笨鸟先飞。


我把田边四周快黄熟了的稻子挪开一些,把所有的猪牛粪都担到田里,到时只要撒开就行了。我家插的湘矮早九号是迟熟品种,别人家插的早熟,我就连人带牛给人家去换工,做一天可换回三天。


轮到我家扮禾了,我分两次用两天时间把禾全部扮了,当然最重的体力活担毛谷子全是我自己的。老婆晒谷煮吃打招呼,老大老二抱禾手子外加拖稻草到田埂边上。


中午阳光直射如焊枪喷火,烤炙得人们浑身乌黑油亮,两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大汗淋漓的奔走在泥水里,一身泥巴,除了眼珠子,就再也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我的心在泣血,隐隐作痛。


下午我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赶日光把猪牛粪全部撒开,用牛把所有田的领沟打开,到晚上犁田就只打圈圈了,摸着黑也可以犁田。吃了晚饭后我一个人把所有的稻草挑回来放到两边排上晒开,然后再去犁田。等到干完这些活,已是凌晨一点半了,我拖着疲惫已极的双腿,跌跌撞撞爬到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四点钟一响,立马把他们两兄妹吼起来去扯秧,虽然说他们千不愿万不愿起来,可在我高压之下也没办法,只好揉着眼睛起床,踉踉跄跄怏怏而去。此时,下弦月已从东山升起,向寂静的田野撒下它那昏暗柔和的光,看着走在我前面两个瘦弱细小的身影不时的左右摇晃着,就好象是两根针在扎着我的心。我噙着泪花牵着我那条老黄牯,默默地跟在后面。堂客们也起来到晒谷坪里了,她的任务更繁重,事情更琐碎,何况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啊!

早上八点,我的田犁完了。饭后,扛上一床晒垫,给老大老二在秧田里搭个荫棚,改善劳动条件,继续给我扯秧。我呢,耙田,下午还等着要田插秧呢。


下午三点半,通屋大细全力以赴插田。她们三娘崽负责插,我负责扯秧担秧,叫我插田呀,初一一蔸,十五日一蔸,干其它都可以,唯独插田特笨,而我堂客们插田是我们附近几个队插得最快的,在生产队做定额的时候,4x6寸的格子一天插得一亩。


六点半一到,叫堂客们先回去收谷、煮饭喂牛喂猪


晚饭后八点半提着盏马灯全家出动仍然是插田,马灯吊在踩田棍上,并插到田里,可随时移动。夜深了,寂静无声,只听见我们插田的水响和拍打蚊子的声音;漆黑一片,一灯独亮,四周的飞蛾蚊子都来围着光亮上飞下舞,并不时的跌落水里。晚上插的秧苗随水转青不放痨,后插先发生长快。夜里插田,一条原则,所扯的秧必须插完,绝不能过夜。晚上插田虽然有点睏,但是凉爽没太阳晒,也没什么干扰,所以进度也要快许多。有利有弊,就是蚊子咬,必须穿长衣长裤。我家双抢插田历来就是下午三点半到凌晨一二点这个时间段,上午只许扯秧而不许插田,中午可以多休息一两个小时。

虽然人瘦了几斤,样子老了几岁,但功夫不负苦心人。 通过全家人半个月的努力奋战,终于在八月三日完成了双抢。


那一年的双抢是最苦最累的一年,现在回忆起来还唏嘘不已。我得出了一条经验,只要自己带头吃得苦霸得蛮舍得拼,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过不去的坎。一个家庭是如此,一个企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苦了我家老大老二,但也同时培养了他们的劳动技能,磨炼了他们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意志,为他们后来读书升学和走进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人们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认为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磨出来的,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磨砺,恰恰是人才成长的必需过程。我三个孩子从读书升学到踏入社会,从来没去托过人情讲过好话,也许就是基于我给予他们的这种环境吧!

作者:邓宝琳,网名紫云山人,沙塘人氏,企业家。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本文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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