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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电话亭女人和狗”续篇:一个漂泊者的尊严和自由

将爷 人格志 2022-05-11





文丨将爷











今天是5月4日,青年节,我本想好好和青年交交心。

以前,曾在报章写过几十篇五四纪念文章。但每年今天,我都会鼓起勇气,再说些自己一个人的五四。

五四本来就不是静态的,而是变化的。很多五四人物,甚至在那短短几年,思想前后就发生了剧变。

变化的五四,时代的变化,对年轻人来说,乱花渐入迷人眼。每到五四时节,总有太多对年轻人简单的哄骗夸批,在慢慢将他们精神矮化。真是揪心。

时代,真的起风了。

怎样的叙事和讲理,才能让年轻人在猎猎风中,人格屹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今年五四前夕,莫言给年轻人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叫“不被大风吹倒”


这个童年靠新华字典开启阅读之路,最终拿下诺奖的敢言作家,讲述了爷爷带着他与狂风对峙的经历,告诉年轻人这样的生活感悟:


一个人可以被生活打败,但不能被它打倒。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大疫三年,风起幽暗。

不必讳言,此时此刻,人世间,已有太多人被生活打败了。

那么,这些暂时被生活打败的人,越过山丘,还能否面对一片辽阔高远呢?

今天,老将继续讲述上海电话亭女人和狗的故事:悲情的背面是尊严,尊严的底座是自由。

人一旦有了尊严和自由,不论面对怎样的艰难时世,都能站着,不倒!








5月1日,在那篇《被赶走前,她在红色电话亭住了一个月》刷屏后,我感慨于故事硬核和叙事力量,写下“上海电话亭女人和狗:如此消失不见,让人心如死灰”



在这篇爆款中,我这样苦苦地叩问和呼唤:

那个女人,那条狗,今夜又在哪片屋檐下呢?
她们如若不被善待,我心也如死灰。

今天下午,后续消息终于等来了——中青报记者对话上海“电话亭女士”


这篇传统的官媒报道,还是可以用心打捞出一些硬核信息,来还原一个女人简单、清静、自由的独立人生。

现在,我选取其中一些碎片,用自己语言,拼接一下这个女人在时代的混沌中,在城市的暗影下,有着怎样不灭的人性之光。

电话亭女人,70年生人,是我的山东老乡。之前,她已在那个小区对面露宿两年多。今年从小年夜到正月十五,她都住在那个红色电话亭。

旁边是学校。开学后,她每天不到6点就走了,晚10点没人时才入住。

也许,她是希望想在孩子纯净目光里,保留着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吧。

她本科毕业,化工专业,曾做过国际物流,后到上海做外贸,有过良好的教育素养。

从京城的清华、北大、颐和园、鸟巢,到沪上的浦东、浦西、上海市图书馆、福州路书城,城市的格局和文化的底蕴,谈吐间,她随意流淌。

还有太多关于物流、外贸、商业的专业词汇,在她口中,也如炒股者的盘口语言,自如融洽。

入沪20年,落脚电话亭。

图片来自中青报,致谢

尽管我常说,这世间没有怀才不遇,只有怀才不够。但是,这个流落于上海街头的女人,让我有些隐隐不安。

很多人,融不进的北上广,回不去旧故乡。在才与遇之间,到底又有着怎样辛酸的错位呢?







电话亭女人,结过婚,离开故乡,在她家人心中,如此漂泊上海,是不成功不体面。但是,她说,回到故乡那个小城,会觉得像掉到一个坑里。

这样的话,得是多么痛的领悟呀。

20年上海滩漂泊人生,一座电话亭寄迹肉身。但,这个坚韧女人还是坚定地说:

上海其实给予我很多。无论是思维方面,还是教育方面,还是金钱方面,我都收获很多。
我很感激这个城市。在上海,爱上海,我喜欢在上海这个城市。

此情此景,把我这个沪吹瞬间被击穿了。

这些天,因为曾经对上海的向往,因为疫情中上海的沦落,在公号后台,有太多人对我冷言嘲讽。

先生说,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对我来说,悲观之下的乐观,是活着的永远理由。

电话亭女人与上海的故事,对无数于这座城市有着绝望感的人,其实是在传递一种希望的信号:

上海,让我再爱你一次。

这段时间,我也曾听到太多这样的声音——疫情过后,我就离开上海。

每一次,我都会想,假如我也是生活在上海遭遇此次疫情防控重击的人,也在想着离开上海。

那么,当我走进虹桥机场、上海火车站或者想象中古典的十六铺码头,那一刻,我眼前是否还是一片迷茫,不知归处在哪方?


卢梭曾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与枷锁,其实,也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那么,看待一座城市,要看到幽暗,但更应该看到光。

电话亭女人和狗,被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如此接纳,本身就是一段自由的传奇。

其实,这一次,她被赶出电话亭,是与对面铁栅栏里面建有方舱医院,带来新的不安全有关。

其实,长期以来警察与她关系都挺好的,在持续给她吃食,这次处理有些过激的摩擦,已被严肃处理了。

其实,她目前她仍然可以住在别的电话亭,而当地的居民、医生、警察,依然还在给予她各种救助与保护。

……

这样的城市之光,此时,上海人应该告诉上海人。

而我们外地人,也不能假装看不见。








2019年,美国最高法院做出过决策——“给予流浪者睡在街道、公园和其他公共场合的权利”。

但是,去年,洛杉矶强制流浪汉搬离公园,遭到强大抗议。

一座城市在世界上的文明刻度,也必须要体现在对待流浪者的自由权利上。

那些没能融入城市的漂泊者。其实,也是城市肌理和灵魂的组成。

上海疫情中,街头帐篷里的外卖小哥,桥洞之下的外地民工,还有电话亭里的女人和狗,也都城市的真实存在。

他们的命运能否得到善待,同样是一座城市的文明脚注。

作为一个曾在很多城市流浪漂泊过的异乡人,每当我生活困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E·B·怀特在《这就是纽约》中,曾这样看待那段在纽约的不堪时光:


那段时期,纽约没给我好日子,但它毕竟让我活下来。


那些形形色色的纽约客,以他们的传奇命运告诉我,对未来的日子,一定要抱着虔敬之心。

在灰暗愁闷的日子,你得去爱,得去等待,得做应当做且能够做事。

电话亭女人,一个追求简单、清静而自由的漂泊者,就是这样的梦想家、追光者。

悲情的背面是尊严,尊严的底座是自由。

梦想是权利,人格在高处。

今夜,请记住这个电话亭女人,不论日子过得怎么样,她在上海,爱上海,和上海彼此成全,已经成为疫情中难得的一道光。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电话亭女人的名字。但她这样说出那条捡来的流浪狗名字:


她叫丽丽,美丽的丽。





PS:全文完共2500字。感恩所有关注“上海电话亭女人和狗的朋友,感谢各位此前对拙作的激赏,今天续篇也是对后台各种询问的回应。自由在高处,人格在高处。
如果各位共鸣,恳请三连!大家需要交流,欢迎或扫下面二维码交流。微商勿扰,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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