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户”律师怎样才能不那么讨厌？
在发了《201位法务给困境下律师朋友的建议》这篇之后，我们的法律人俱乐部群里讨论非常热烈。我摘取了其中一些讨论出来，陆续在周末以公众号文章发出。
这是群友讨论汇编第三篇。
本篇群友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两个点：外部律师要懂公司业务，和那些“关系户”律师的讨厌之处。
说起“关系户”，因为他们的入选本身就有违公平原则，带有“原罪”。如果成为公司外部律师后态度还不好、不负责任，那么更是在法务心中不停地扎刺，早晚会被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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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法律顾问对我们公司了如指掌，我遇到不懂的、懂的都要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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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律师来讲，可能公司并不是他的唯一客户，而不同律所的机制并不同，不是那种公司制分工明确有前后台的律所可能由于律师个人精力分配问题，而你公司并不是他最大客户或者他认为不是“危险客户”（可能会失去合作机会），他可能就不愿意分配更多精力在你公司的事务上面。
我们曾经常法也是通过大领导那边聘用的，最开始几年公司可能是他较大客户，服务还算可以，后面自己的业务规模大了，对接都是让刚毕业的助理来，这个律师函都给我把客户姓名写错，还每次让我复核，诉讼案件代理也不尽心，仲裁案件居然为了偷懒连仲裁员都不选，接受指定，导致案件也出问题；还有开庭资料是助理做的，律师去开也没提前看资料，居然开庭时法官问问题他打电话来问我。
后面我在常法合同里面增加指定人员条款，避免他助理换来换去，同时把付款条款改成分阶段而不是一次性，同时要求下一阶段付款前提交前一阶段的工作量统计，然后年度续签内部决策的时候把他前一年的工作量统计附上再让领导决策，过两年就没再续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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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我们的法律顾问就是不懂我们公司的业务。一个跟了我们八年的法律顾问不懂我们公司的业务就很可怕了。我入职五年，从不见她来过我们公司或者主动了解过公司的情况。想换又换不掉。
那天我老婆临近预产期，有个庭要开，我怕时间冲突，打算给他去做，律师报价5万律师费，结果我们领导说他不了解我们的产品，还是你自己做吧，最终也没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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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律师审一份合同，快的要一天，慢的要两到三天，所以我们公司的合同，如果不是特别疑难的，我都不会让律师审，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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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我倒觉得，律师不了解业务也正常，行业有共性，但是不同的企业运作有不同的特性，很多法务也不了解自己公司的产品和运作模式，这家企业这样搞，那家企业那样搞。尤其民营企业，内部授权机制不是很明确，有些业务，除了顶头的那几个，剩下的都不知道咋搞。
中小型民企就是这样的，没有规范的流程和授权，老板花个一分钱都要批。他也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就是习惯了先选择相信自己。等他相信你了，就又会不加限制相信你。所以你看，很多民营企业的舞弊，就是很简单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没有授权和制衡，老板说我相信他啊，那你监督部门，比如财务、审计、法务事前还能说啥。
我上一家单位就是这样，几个亿的养殖场建设，就把完整的工程的招投标、总承包交给了一个副总裁，然后他卷了上千万跑了。
嗯，这个确实。我有审计的同事最近在做下属单位的领导干部离任经济责任审计，委托的会计师，就发现会计师不是很积极，项目两年了，报告都没出来，领导干部都要退休了。聊起来就是，下属单位的坑太多，会计师发现了问题，但是不知道如何处理。企业呢也不表态，所以他们就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了。对他们来说，这是超出专业的范畴了。
其实合伙人太尽责，企业可能也受不了。我们之前聘请XX，一个协议，助理看完了资深律师看，资深律师看完了，合伙人也要看，年底账单一来，大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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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我也补充个律师不负责的原因或者场景吧，供各位法务大佬挑选外部顾问的时候参考：
很多情况下，外部顾问是法总或者更高层的领导甚至老板直接选的，选的时候都是冲着合伙人的头衔，可是实际办案子提供服务的基本都是合伙人手下的小虾米。
合伙人们为了利益最大化，基本是只管拉活不管干活的，至于小虾米们能不能干得过来，就看造化了。
举个例子，假设小虾米手上目前有十个案子，但是小虾米的时间和能力只能百分之百顾及好四个，百分之六十顾及好两个，百分之三十估计好两个，那谁家的案子落到了那两个三十的案子里，就自认倒霉吧。
至于小虾米们怎么分配个人精力，也是见仁见智的，有的是按照律师费，有的是按照难易程度，当然，如果自己也做不过来的，不排除内部发包给小小虾米的。
我们之前某个客户就是这种情况：我老板是大股东这边的关系户，服务当中大股东的人和我说，刘律师，xxx（客户的某个法务）是不是工作不太积极？您觉得要是不太行我和他们领导说一声，换个人和您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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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有的即使小律师或者助理办案效果不好，沟通也差劲，但是只要大律师搞得定老板，那就一切ok。
对，因为对于大律师来说，我搞得定老板，当然专业能力也是一方面，所以我的费用高。即使因为某件事合作不下去，大律师试错的成本比较低，因为走了旧的会来新的。但是小律师就不一样了。
大律师有时候可以给小律师或者助理背书，但是有时候小律师或者助理也会成为大律师的炮灰，为了讨好老板，直接换人，然后从其他事情上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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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不过常法能不能拿到公司的专项服务，也看他的专业范围。大部分常法的专业方向是公司+普通民事类。遇到刑事、知识产权、并购这些，公司还是会优先考虑这方面更专业的其他律师。
所有的大律师（仅指创收大）基本都是主要负责拉业务，体力工作让“团队”干。不过话说回来，能拉到业务的，除了个人的销售能力外，大律师的社会资源也很重要，尤其是重大案件，委托人很看中律师在法院（或监管单位）的资源。
所以能找到一个专业和资源都可，又有较为尽职的助理对接公司的常法，是很幸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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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有的即使小律师或者助理办案效果不好，沟通也差劲，但是只要大律师搞得定老板，那就一切ok。
团队有高年级助理律师还好，就怕碰到高年级离职，直接甩给下面的低年级律师，所以我们现在选律师也要看团队情况，人员稳定性，都要考虑。
对的，对法院和行政部门各方面的熟悉程度也是重要的考虑因素，尤其是现在想联系个法官这么难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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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
考究专业水平。
曾经我也有过不平衡心态，上司每次都要把我提的法律建议先征求律师意见令我很不爽。后来我释怀了，也会“偷师学艺”，既然上司认同律师，那我就多跟律师交流，也侧面认证自己的方案正确与否，锻炼能力。
在职场中很怕“被替代”。但是律师与法务应该是同盟才对，都为了公司利益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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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rice
一些个人浅见：
1.作为公司和律所的对接人之一，法务对律师是有一定管理职能的，既体现在对律师的工作有进度的把控（例如根据公司的想法催促律师进度），也体现在定期不定期对律师能力和态度的评价上，这些都可以留痕、可以体现法务本身的对工作的思考（比如律师提的几种方案哪个最有利于公司）。
2.从专业能力上，有些东西是可以从律师身上和工作成果中学习的，例如案件处理思路、和某政府部门打交道的工作方式、部分非常专业的知识内容。
3.即使对接律师，很多工作还是需要法务在公司内部汇报，如何让律师展现自己领导和业务同事想要的信息，也是对法务能力的一种锻炼。
对3再扩充一下：在律师和公司中，法务不仅仅只是个意见传达和进度反馈的中间人，也要有自己的思考，比如案件办理的方案利弊、每个环节的可能走向和风险点，如果没有自己的分析，不仅在管理律师上失权、被律师牵着走，更有可能被公司认为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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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发现确实律师和法务之间误解很深，既有律师又有法务经验的谈谈我的想法。
关于价格，同意T总观点，这是律师自己有决定权的。根据同样的服务范围，有的报的低有的报的高，公司在评估几家律所律师经验水平资质差不多的情况下，会倾向选择报价更低的。但是价格是律师自己报的，律师不能你自己低价拿下客户，事后又以低价为由在服务上打折。
关于有些律师反馈的既要又要还要，这个还真不能怪客户，这就是一个供需关系，如果市场上真的有很多能做到既要又要还要的供方，那需方为何不选择既要又要还要的供方？如果市场上找不到既要又要还要的供方，需方自然就会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比如价格）。
另外，还有对律师的一点小建议，其实有时候公司叫律师来开会或者怎么样，不要太有抵触情绪或者觉得钱没给到位，其实这是很好了解公司业务，甚至我说夸张点是律师收费还能学习的机会。开会的时候，一方面，律师如果有高见或有水平的发言，这时候你给公司的印象就不限于法务了；另一方面，有一些会议有高管有其他中介来一起探讨，律师也能学习到很多东西（商业、财税），在设计方案的时能更全面更有可操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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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
换了，可能还会出现一个情况，接二连三还是不行 。老板喜欢关系户，那么其实身边关系户不会少 。
我的处理方法是保持距离 。亮清门槛，好处是可以拒绝这类用户。坏处是市场低迷时期，接案子愁更多。
市场想做事 ; 想做好事，成事的伙伴还是不少的 。就像恋爱结婚，门当户对最后走的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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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法务跟外部律师定期面对面的沟通还是有必要的，比如对近期所有诉讼案件的梳理以及各项事务安排。只是法务还是要建立定期地沟通机制，不能总是让外部律师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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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国有公司签一份顾问合同，无数个子公司分公司给你发来合同审核；有什么事情喊律师过来论证一下，借鉴一下律师的意见，其实这事都在电话沟通了好多次，文章说的没错，通过律师的嘴巴把法务的意思讲出来，让领导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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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竹伟：
公司确定常年法律顾问的时候，自己可以先把握一下工作量，定一个外部律师有利可图的价格。全靠市场，会让律师们陷入薄利的状态，这样并不持久。感觉选律师和选供应商有点相似，贴出一段《供应链管理》。需要什么，选择什么；想要又好又快又省钱，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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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以前我的领导没有学过一点法律，但是她风控做的很好， 基于对业务的理解也了解，她总跟我说，律师又怎样，很多方面他不如你， 不需要盲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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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群友：
说出了我一直想说但不好意思说的…其实在深度探讨一些事项时，坐在桌前的各色人等，谁都不比谁肩膀高多少，某些问题有可能是一个一线勤杂工三两句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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