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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个混账,在你的心里躲藏丨朴树《Baby,До свидания》

2016-11-25 吕彦妮 吕彦妮

各位,时间哪儿都没有去。

它是你的幻觉。它并不存在。 


朴树前几日就在微博上发布了消息,会在今天中午推出新歌。那天我有点半带揶揄地转发,说看到两个point,一个是“新歌”,一个是客户端来自iPhone 7 Plus。写完了自己也不禁失笑,好像朴树如果不用他那台磨出了包浆的诺基亚了,他就不是他了一样。哪有嘛?


新歌今天如约而至。


《Baby,До свидания》





听来,好像是与多年前的《白桦林》两相映照一般。一个悠远,一个苍凉;一个清冷,一个烈性;一个是鸽子跳离枝头,一个是火把点亮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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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推出的MV里,朴师傅就这么穿着一身破洞的白色毛衣若隐若现在画面里,像个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水手。


刘烨那样抱着背包在末班的公车上睡着是对的,麦子的红裙和沉默的侧脸更像礼物一般。


那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莫斯科、柏林、赫尔辛基、基辅、华沙、布加勒斯特……冬夜漫长,日短,烟熏黄了手指,酒不能停。冷与冷,在每个人心里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一站一站地走下去,似乎就是为了提醒我们,告别,才是活着意义吧。


我从来不避讳大方承认自己对朴树的喜欢。《我去2000年》是十几岁自己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听的歌,卡带那个时候在录音机里,就永远都在。那些歌现在还在听,像对待一个旧爱,没有相濡以沫,只是偶尔借个火。


去年10月,他发新歌,顺道儿发了一篇文,《十二年》,劲儿并不小,都是大实话。


他说“厌恶这个行业,并以之为耻”,“明星”这个词在他看来“昂贵而无趣”,这个行业更是“保守、短视、贪婪、僵死,”,“像涂脂抹粉的尸体”。他自己亲手写文章,是为了避免让做那些“断章取义驴唇马嘴的采访”,我当时头皮嗡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还讲了一个故事,有关歌手Prince


在英国时,听朋友讲起prince录音的故事。话说,prince为了一首歌能录出他想要的鼓的音色,从美国录到英国,一直不得。两年后的一天,录音师正在整理素材,躺在沙发上的prince一跃而起,“嘿,就是刚才的那个声音,它就是我要的那个。”录音师回过头,看着他,缓缓说道,“是吗。好吧。谢谢你。这是两年前我们录下的第一条。” 


各位,这并不可笑。当你足够爱一件事,你就会知道,这有多正常。当你长久地专注于它,它便会无限放大,以至于你的听觉视觉所有感官开始变形,失去判断,最终陷入疯狂。这也是我9月刚刚经历过的。心有余悸。 


他说他开始对时间变得敏感,爸爸妈妈变老了,他和他身边的一切都老了,包括自己的狗。


后来他开始接受这种“减法”,并乐于看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少。

 

你居然发现,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你比最年轻的时候还要年轻。以至于认为,一切才刚刚开始。时间变得不再有意义。 


各位,时间哪儿都没有去。它是你的幻觉。它并不存在。 


最后他又讲了一个故事,是他自己的读书所获。他说他喜欢,这种对待时间的态度。


前几天读到这样的故事。某人善画竹,名满天下。可他的老师对他说,你尚未入门。问:如何得入。答:要在心里觉得你就是竹子。其人乃去,终日站在竹林中。风起。竹摇。其人亦摇。如此十年过去。一日,师往探之,见其在竹林中闭目凝神,随风摇摆。师视良久说,好了,可这还不够,你要忘掉你是竹子这件事。又三年。师复探之,曰,汝成矣。 

最后他问:我们是不是非要那么急迫不可?


我在屏幕的另一头,盯住这句话片刻。心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一个怎样的人,才能真的把自己活成一株竹子,或者一棵树?然后再忘掉这回事。我心里对这样的事情是充满敬意却也抱持着怀疑的。十年或三年,不是一个小数字,如何将世俗之愿统统抛在脑后,只为画好一尺竹子。


两年前,是我离朴树最近的一次。


当时我所在的那本时尚杂志正逢周年刊,定下主题为“音乐”,大家遂各自忙碌着手操办独家选题。张亚东那阵时日精钻拍照,我早前曾因为另外一个选题与他有过合作,领导于是派我跟住他,邀他再度合作完成一次“音乐人拍音乐人”的专题。


朴树,当时就在我们为他列出的被拍摄人名单里。他当时说,并不确定一定可以达成,一切只能试试看,要待那一日,朴树打开门,他才知道,是否可以达成。


过了几天,他发来这张照片给我。




张亚东后来告诉我:

照片是在朴树家拍的,二次曝光。他就站在窗户边上,我先拍一张他的脸,再拍一张窗户外面的树。

他特别怕拍照片,我只拍了一卷他就已经不行了,说不拍了不拍了。结果那一卷里面就出了这一张。

他不喜欢拍照,这是我对他的新认识,我们以前合作过音乐,但没给他拍过照,我很惊讶,他怎么一点儿表演欲都没有。

拍完了,他如释重负。

他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紧紧的一个人。我跟他说要拍他,他说:“你用胶卷,我怕你浪费。”


“他怎么一点表演欲没有?”张亚东说这话时是认真的疑惑,我印象很深。


若有一日真可得见,我只想问他,怎么看自己的名字。初初为自己命名时,可曾想过它会在后来的岁月里如何影响和锻造着自己。人生四季,树寸寸生长,枝桠从吐芽到茂盛到落叶干枯再复吐芽。年年月月,他作何感想。


也许这个问题蠢笨之极,也许他会不以为然,也许我根本不该怀有相见之心,也许对他,我该永远选择闭上嘴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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