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建明《裸至圣洁》
寒冬至数九,飞鸟添羽,炉火加薪, 长河蜷缩于冰下,牛羊避寒于圈中,唯垂柳倒悬于狂野阡陌独当风寒。
春日里的婀娜,夏日里的妖娆,秋日里的满挂,把河塘之温婉,幽径之风雅独揽于一身,自是风情万种招人垂爱。
寒日之渐长,至冬至前后,朔风夜袭又一阵,把一叶最后带去,剩下了独干枯枝,裸到了一丝不挂。
当昔日之丰韵荡然无存,水墨里只留下了干巴巴的寥寥几笔,无奈了那些妙手丹青。于是,那句枯枝败柳在文人笔下写了许久。
然,对万物的观感,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易显于形而难现于神的画,并不全在水墨之中。灵顿间泼洒出的感悟,才堪称为最美的卷。
一叶不挂仍神情矍铄,片绿不留尚风姿绰约,坦露不觉乃造化于本,羞丑不顾当唯我独尊,这便是水。
在旷野里,迎风荡起那纤细枝条,与风唱响了千千厥歌。即使月儿高高悬挂,她还就在夜中吟歌,这便是墨。
裸到了一丝不挂却已然悠然自得,显现出了心无挂碍的树性本真。不畏噪舌种种而收敛些许,纯真到了无与伦比的圣洁境界,这便是画。
树有树性,人有人性,树性的本真可裸至一丝不挂,而人性的本真却无法与树性相及。可谓,树心为实,而人心为虚。
然,人之当实不虚于人,无需添羽加薪,自会站立于寒风中而不畏凛冽,自会超脱于虚浮间而不屑噪舌,自会逍遥于凡尘外而不感孤独。
——作于2017年12月23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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