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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高音和慧访谈丨bel canto(美声)本身就是对人性中崇高、美好和圣洁等心情的向往。

2016-09-11 常暉 每晚一张音乐CD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b01306ezf9t&width=500&height=375&auto=0和慧演唱咏叹调 “多谢朋友们”,选自歌剧《西西里晚祷》

访中国美声女高音和慧

——站在西方歌剧之巔的中国女子

   去冬,中国美声女高音和慧作为女主角莱奥诺拉,在维罗纳爱乐剧院出演了威尔第歌剧《命运之力》(La Forza del Destino)。此剧1869年首演于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由威尔第亲自执棒,并一炮打响,成为威尔第最脍炙人口的作品之一。《命运之力》讲述了门第高贵的卡拉特瓦拉侯爵家女儿莱奥诺拉(Leonore)的悲剧故事:爱上混血儿阿尔瓦罗的她,因遭父亲反对,欲与情人私奔,却引发了一系列生死攸关的悲惨事件。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y0320o5s8gn&width=500&height=375&auto=0穆蒂指挥威尔第《命运之力》序曲,维也纳爱乐

   当晚,观众送给和慧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山似海。意大利主流媒体在随后的报导中,认为和慧扮演的莱奥诺拉“塑造出歌剧史上一个伟大的角色”。

   十多年来家住意大利维罗纳,却不断穿梭于世界各大顶级歌剧院的和慧,是当今意大利歌剧界不可或缺的人物,也是西方歌剧舞台上演绎阿依达、蝴蝶夫人和托斯卡等着名角色的最佳人选,被业内人士称为“中国献给西方歌剧舞台的最好礼物”。陕西女子和慧用她饱满圆润、穿透力极强的美声,以及完好把握戏剧人物复杂情绪的表演才华,感动着西方歌剧界。


    笔者在维罗纳爱乐剧院现场欣赏《命运之力》后,有幸邀约并採访了和慧。 

   东方文化:和慧老师,您作为女一号莱奥诺拉,在维罗纳出演威尔第歌剧《命运之力》,是首演吗?

   和慧:对,将整部剧唱完是第一次。当然,这部作品里很着名的咏叹调,比如Pace, pace mio Dio(《上帝给我安宁》),很多年前就唱过。 

   东方文化:莱奥诺拉与您先前演过的角色,比如蝴蝶夫人、阿依达以及托斯卡相比,在情绪传达和唱腔特点上,有什么不同之处?

   和慧:莱奥诺拉是个悲情角色,她的命运太悲了。与其他人物不同,她的悲惨在于自己的情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后来又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在如此戏剧化的情况下,深爱着情人的莱奥诺拉,她心里的苦无以消除,选择了去山上的修道院做远离人群的隐士。但希望得到上帝帮助的她,却最终死在她哥哥手里。这样一个戏剧化的角色,自始至终贯穿全剧的戏剧性,要强过其他(如蝴蝶夫人和阿依达等)角色。 

   东方文化:那么演这样一个戏剧性超强的角色,您觉得特别有挑战性吗?

   和慧:我倒觉得这是我迄今为止演过的最为轻松的一个角色。

   东方文化:怎么讲?

   和慧:因为我演过的其他角色,都要求从头到尾在舞台上。而这部歌剧的女主人公虽然有三段特别重要的咏叹调,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二重唱,但她中间(加上幕间休息)有将近一个小时的休息,可以去重新练声,再上台唱最后的咏叹调。也就是说,这是我迄今碰到的戏份稍微轻松一点的角色。

   我唱《蝴蝶夫人》,要一直唱两个半到三个小时,而《命运之力》虽然有四个小时,但莱奥诺拉在第三幕整个儿不出场,第四幕也要到最后才出来,可以缓冲一下。另外,尽管不少人说演莱奥诺拉极有挑战性,但可能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适合这个角色,所以没感到太大难度。 


   东方文化:演好一个角色的关键是什么?作为观众,人们有可能认为演员要入情入境,走进角色的心灵,才能完好地再现人物。但处理多重矛盾集于一身的莱奥诺拉这个角色,您却说没感到太大难度,可以轻松上演。面对不同角色,演员应该如何把握情绪?是不是必须用理性的方式去操控?

   和慧:当然!每部戏的难点不一样,《命运之力》作为一部很大的歌剧,它的难点是相当高的。虽然莱奥诺拉这个角色的戏份相对少一些,但它的难度是不小的。比如第一幕,她希望和情人逃走,又不愿把父亲抛下,得把既作为情人又作为女儿的多重复杂心理表现出来。走还是留,其实她很犹豫,所以她想了个办法,就是等到第二天再走。正在给自己找藉口时,戏剧冲突就出现了。她父亲看见了她和他反对的情人阿尔瓦罗在一起,而阿尔瓦罗又不小心让枪走火,杀死了她的父亲。这样戏剧化的场景之后,她的悲剧命运就开始了。在逃亡途中,她与情人又走散,以为情人抛弃了她,便决定去山里做隐士。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如何向观众交待清楚,怎样反映莱奥诺拉从一个天真无邪、梦想爱情的纯洁少女,变成身负罪过,裹着黑衣,在山里独居多年的沉重隐士,直到最后陷入只有死亡才能安慰她的心境。演绎好其中一系列的变化,是不仅需要唱得好,还需要表演到位的。 

   东方文化:您必须自己先被角色说服了,才能把情绪到位地传达给观众,对吗?

   和慧:对。我认为作为歌剧演员,首先最重要的是明白场景,明白每个场景都在讲述什么样的事件。比如第一幕的情景,如何表达莱奥诺拉那种又想逃走,又捨不得父亲的矛盾心情,这些在音乐里面表达,是需要很理智的控制。一个好的歌剧演员,在舞台上一定有很好的控制力,不会让情绪无边无际地任意洒脱。歌剧演员站在舞台上不仅是在唱,也是跟指挥配合的过程,还要留心你的声音、音色、音準和节奏,你的角色要求、肢体语言,与同台演员的交流等等,要在很短的时间内高强度地完成所有这些事情,是很不容易的。 

   东方文化:您有没有在台上因为角色而忍不住掉下泪来的经历?

   和慧:当然!我经常在台上掉下泪来。 

   东方文化:如果掉下泪来,情绪不是爆发了吗?人不会失控吗?

   和慧:没有,那些眼泪一点儿用也没有。唱的时候,因为很有感情,所以泪腺会自然而然地流出眼泪,但头脑还是非常清楚的。那些眼泪观众看不见,也并不影响自己对人物形象的控制。

   东方文化:和老师,莱奥诺拉这个角色从一个天真无邪、梦想爱情的纯洁少女,变成身负罪过的沉重隐士,感觉是皈依了宗教。在您看来,宗教真的说服了她,让她不再想念世俗的爱情?

   和慧:在她生命里发生如此戏剧性冲突的情况下,她只想,并希望上帝给她安慰和安宁,认为只有上帝的力量才能帮助她。你可以想象,她在自己的爱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时,心里的内疚感和负罪感多么深重,像背负了一个大大的十字架一样。我想,她是逃避在宗教里,来抛开短暂的世俗爱情。 


   东方文化:刚才您用了“逃避”两字。“逃避在宗教里”这个说法让我想到最后一场戏,就是哥哥使出最后的气力,把妹妹(莱奥诺拉)杀死了。此时,莱奥诺拉滚落到她情人阿尔瓦罗面前,伸出手,希望情人接触她的手,并带着遗憾说:“我先去天国了”。您认为,她死去前的几秒钟,心里想的是宗教还是爱情?

   和慧:当然是爱情! 

   东方文化:这不是有悖于她皈依宗教的初衷?

   和慧:虽然她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衣服,头髮乱七八糟,但她在咏叹调里唱出的,是“我依然还爱着他”。你看,她还是爱他,即便她逃进宗教,希望上帝给她力量,她仍然忘不掉爱情,所以她才会唱出“我很高兴走在你的前面,我先到天国去了”这样的歌词。 

   东方文化:也就是说,在表现莱奥诺拉这个角色上,您说服了自己:归根结底,人性中无法忘记的是感情,或者说爱情,而非宗教的逃避?

   和慧:对! 

   东方文化:据我所知,威尔第的这部歌剧结尾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说阿尔瓦罗从此孤独地继续活着,另一个是他跳崖而亡。如果是您阐释,您认为哪个版本更加合乎人性?

   和慧:我觉得若是现实中发生这样的故事,那么阿尔瓦罗一定活不下去,一定会跳崖自杀。你想,他其实杀死了她的全家,虽然莱奥诺拉并非他亲手杀死,但她的死与她父亲和哥哥被杀息息相关。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怎么再继续活下去?从逻辑上看,他也是活不下去的。况且这样处理也更富戏剧性。 

   东方文化:您演完女主角莱奥诺拉后,是否觉得《命运之力》会继《阿依达》《蝴蝶夫人》《托斯卡》和《游吟诗人》等歌剧,成为您又一个保留剧目?

   和慧:我想会的,因为这个角色的声音非常适合我。 

   东方文化:这部悲剧虽然很好听,却上演得少,为什么?

   和慧:第一是因为它对歌唱家的要求很高,五个声部的角色,都要求有力度和足够的技巧,才能完成演出。要完成一个好版本的《命运之力》,需要至少六位非常顶得住的歌唱家。对于歌剧院来说,将所有彼此匹配的人马同时间拉到一起,很不容易。另外,意大利人对这齣戏有点儿迷信,因为它首演时,男中音突发心肌梗塞,死在舞台上。所以意大利人觉得这戏不好玩,会出现意外情况,后来又有过一些与这出戏相关的事故。意大利人甚至都不愿说这部戏的全名“La Forza del Destino”,只说“La Forza”(力量)。 


   东方文化:和老师,记得第二幕中,您独自站在荒野巨岩间的修道院前,唱咏叹调“仁慈的圣母”,当时西方观众被您的演唱和您的气场深深迷住了。您来自中国,却全身心沉浸在西方歌剧里,演唱时有没有一种因文化和语境不同而產生的异样感觉?或者您认为人性本来相通,可以在中西文化之间自由游走?

   和慧:你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好!我觉得人性是相通的,语言只是一个工具。世界上所有人,所有的种族都有情感,有快乐、悲伤、痛苦和嫉妒等各种情感,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意大利人,是德国人还是美国人,是亚洲人还是欧洲人或非洲人。而音乐是什么?音乐是人类共同的一种语言,音乐语言跟你的国籍没有关系,音乐是表达人性的。所以在这点上,虽然我是中国人,但我学会了意大利语,也知道它句子里的重音在哪儿,我有这个工具。

   同时,我在尝试着感受歌剧中的人物时,抛开了自己,这时候我自由自在,这时候我可以成为非洲人,比如说阿依达;我可以是亚洲人,比如说蝴蝶夫人;我也可以成为意大利人,比如说莱奥诺拉。在这种状态下,我的人物任我驰骋,任我的想象力无限大地发挥,任我用声音去表达人性的感情。

   东方文化:是不是美声能够更完好地表达圣洁和庄严的情绪?

   和慧:是!我认为bel canto(美声)本身就是对人性中崇高、美好和圣洁等心情的向往。美声好比教堂的尖顶,它一定高耸着,同时是有地基的。美声不是手拿话筒,唱几首流行歌,而是用古老而科学的方法把声音传递出来。我想这是人类歌唱的一个奇跡,无需通过现代工具,却能把声音传到歌剧院的每个角落,让每一位观众听到。这是很讲求技巧的一件事。从审美上看,西方的歌唱与他们的宗教很有关系,比如借教堂传递爱和神圣的东西,男低音就有这样的庄严神圣、高尚威严的形象,而女高音则有着忠贞圣洁的声音形象。中国的民族唱法审美不一样。我是一开始就接受了西方美声的教育和训练法。我的声音走到今天,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歌剧院唱,观众们无需考虑到我是亚洲人,他们可以完全专注于我的声音,享受我的声音带给他们的感动。因为人性相通,我可以用声音去塑造喜怒哀乐不同人物的不同情绪,而观众是能够感觉到的。 


   东方文化:您的声音非常感人,您一定希望中国同胞更多地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艺术表达,对吗?在您看来,应如何跨越不同文化,更好地理解西方歌剧?

   和慧:我觉得歌剧在中国还只是个开始,是近些年的事,虽然在西方,比如说在意大利,歌剧历史已经很久了。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去听。我第一次听歌剧是在1990年,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学声乐,什么意大利语,什么剧情故事,我一概不懂。可是我听的时候,就被它吸引住了,还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当时我听的是《波西米亚人》,完全听不懂,但如痴如醉地听了下去。我觉得我首先是作为歌剧的粉丝进入这个行业的,我被它吸引住了,一开始就產生了化学反应,歌剧是很多人性的直白的表达。不懂语言的话,可以去看看歌剧的脚本,读读翻译过来的故事简介和它的台词。最重要的是去感受,大量地听,大量地感受。现在中国的歌剧迷很多,我在北京演出的时候,发现中国观众的热情度不亚于欧洲的。 

   东方文化:和老师,您还兼任西安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

   和慧:不是客座,是正式教授。 


   东方文化:您的学生是否有机会听您讲西方歌剧,甚至跟您学一段?

   和慧:事实上,这十多年来,学校一直为我保留着职位,但我一直在国外,在不同国家。偶尔我也会回到学校,给学生们讲讲大师课,每次都很短,只能讲几次,无法有较多的时间定在那里教学。所以我没有固定的学生,每次碰到谁就是谁。但现在中国真有大量对美声音乐痴迷的人,是很大的群体。中国父母喜欢让孩子们学钢琴提琴,打基础教育。我想,有些去听音乐会的人一开始可能附庸风雅,但慢慢进入后,他会理解音乐带给他的精神力量,明白这种精神上的感动很重要。所以中国的未来不得了! 

   东方文化:和老师,您在维罗纳住了十多年,并时常奔波在世界各大歌剧院。您会想家吗?

   和慧:我很想家。不过好在我每天与父母通电话,而且他们还陪我去了各个国家各地歌剧院演出。但我父母并没有要求我成为歌唱家,成为公众人物,成名成家,他们只希望我有个普通而简单的安定生活。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教师,他们觉得离文艺很遥远,所以起初我与他们还有过争执,但他们很快接受我的选择了。 

    东方文化:您在歌剧艺术的道路上有过彷徨或挣扎吗?

   和慧:其实没有过挣扎,因为从学音乐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艺术是我生命的意义。如果说有过彷徨,也就是有一阵子怀疑过这条路,比如刚出国时,生活不适应。作为职业歌唱家,要天天换地点、换国家、换城市,甚至换天气,觉得不适。但后来音乐给了我足够的力量。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能没有歌唱,歌唱是我人生最大的意义,是对音乐的冲动带我走到今天的。对我来说,这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编者按:这一点对特别是在海外留学的声乐学习者来说,启发很大,如果对自己有信心,务必要坚持,不管是声乐还是器乐,只要出国或者是追求成为职业音乐人,寂寞大概都是免不了的,这一点陈萨也经常提到,这个更多只能自己克服,推荐给大家一本书: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十封信》,里面有一句话特别更鼓舞人:要爱你的寂寞。我们在文末也为大家选录了里尔克的一段话。)

   东方文化:谢谢您,和老师!祝福您!

   和慧:谢谢!

编者按:本文原载 《东方财经》2016-7,文 :常暉。




   “凡是将来有一天许多人或能实现的事,现在寂寞的人已经可以起始准备了,用他比较确切的双手来建造。亲爱的先生,所以你要爱你的寂寞,负担那它以悠扬的怨诉给你引来的痛苦。你说,你身边的都同你疏远了,其实这就是你周围扩大的开始。如果你的亲近都离远了,那么你的旷远已经在星空下开展得广大;你要以你的成长欢喜,可是向那里你不能带进来一个人,要好好对待那些落在后边的人们,在他们面前你要稳定自若,不要用你的怀疑苦恼他们,也不要用你的信心或欢悦惊吓他们,这是他们所不能了解的。同他们寻找出一种简单而诚挚的谐和,这种谐和,任凭你自己将来怎么转变,都无须更改;要爱惜他们那种生疏方式的生活,要谅解那些进入老境的人们;他们对于你所信任的孤独是畏惧的。要避免去给那在父母与子女间常演出戏剧增加材料;这要费去许多子女的力,消蚀许多父母的爱,纵使他们的爱不了解他们;究竟是在爱着、漫暖着我们。不要向他们问计,也不要计较了解;但要相信那种为你保存下来像是一份遗产似的爱,你要信任在这爱中自有力量存在,自有一种幸福,无须脱离这个幸福才能扩大你的世界。

   那很好,你先进入一个职业,它使你成为独立的人,事事完全由你自己料理。你耐心地等着吧,看你内心的生活是不是由于这职业的形式而受到限制。我认为这职业是很艰难很不容易对付的,因为它被广大的习俗所累,并且不容人对于它的问题有个人的意见存在。但是你的寂寞将在这些很生疏的关系中间是你的立足点和家乡,从这里出来你将寻得你一切的道路。”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s0147jpcuim&width=500&height=375&auto=0和慧演唱咏叹调“凯旋归来”,《阿依达》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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