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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教我的第一件事:人性本恶

青衫 ItGetsBrighter 2022-10-20

本文为 我如何假装成“常人”:一个阿斯伯格患者的进化历程(7):谈欺凌


前面先说两句:青衫经历了时差倒错的两个月,最近开始继续更新,今天用最近的新闻热点开始。


“回想起小学四年级以后的日子,便有如进入了一层一层安静的重雾,浓密的闷雾里,甚而没有港口传来的船笛声...就这样,我一年又一年的活了下来,只为了再生时蝴蝶的颜色。”三毛的《蝴蝶的色彩》,讲述的就是一个校园暴力的故事,一种“想着但愿自己死去”的青春。


孤独症谱系障碍是遭受校园暴力的大户,因为校园暴力,从一方面来讲,是平凡者对特别者的攻击。幼儿园,小学,初中,我是一路被欺凌大的。注意,我没有用霸凌,因为我的老师也是参与者之一。


作为AS,我和很多人一样,注定有惊人的记忆力,这意味着痛苦的记忆会不受控制的在脑中游走很久,无法遗忘;我有遗传的焦虑倾向,这意味着这些痛苦会被我自己放大,令人恐惧无助。


时至今日,我仍记得我短暂的幼儿园阶段,老师孤立不敢走上台阶的我,用力推搡躺在床上凝视被子图案的我。我记得小学时同学对我的嫉妒与无端嘲讽,我记得在被老师辱骂拉扯,怀疑偷东西后的无助与恐惧。


没有人关注我。于是,我变得暴躁叛逆,让自己变坏,偶尔也会暴力还击。


初中的时候,我很努力的迎合当时的班主任,甚至有些谄媚。但是,她给了我最黑暗的三年学校时光。生于文革,被家长命名纪念文革的她,使用了文革里的手段来对待我。因为手臂放在窗台上仅仅一下,我被万恶的值周生扣分,随后她以扣分为由,将我关在教室外罚站,在教室内号召所有同学在纸条上写下我的缺点,然后亲手把纸条交给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麻木了多久,我只记得三个月后,没有少白头的我长出了一根下黑上白的头发。笼罩在她的阴影中,我又度过了两年。这两年里我学会了沉沦。我的精力无法集中,我担惊受怕,10岁开始的神经性厌食症使青春期的我瘦成一具枯骨


值得庆幸的是,在每一个阶段,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一直力排众议,站在我身边。那个幼儿园为我避开台阶,声音温柔的长发女教师,小学时选择了我的两个挚友和鼓励支持我的老师,初中时唯一没有写我的缺点的同学,因为她也受人欺负,而我当时曾与她短暂交谈。还有,当时初中班主任让骂我骂的最凶的同学做我的同桌,结果是他迅速黑转粉,和我一起上课偷笑,挑战班主任的怒视。


我所遭受的暴力有两种,一种来源于同学,一种来源于老师。究其原因,我认为同学的来自于人性自有的小群体排外倾向,很不幸,人性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险恶的。最近看到网友讲述小的时候胖孩子,有雀斑的孩子和家境特殊孩子遭受的一切折磨,更是令我惊讶于小孩子能有的恶毒。人们心中最纯净的儿童,真的是这些恶的制造者么?


如果没有人制止孩童的恶,那么家长和为人师表的教师的漠视会为这些暴力推波助澜。更极端的情形,就是我初中那样,班主任控制舆论,主导攻击。我常常在想,那扣掉的一分,为什么需要用我两年的痛苦来换。我们的教育,就真的需要学生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划一,思维一致么?


我已饶恕他们,但是我不会忘记。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青衫在此诚邀各位孤独者入盟交流。如果你

1.    在谱系中(孤独症谱系);

2.    愿意与族人交流;

请让我们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孤独症的,你自我探索的过程和你的一些想法或问题,视频、文字皆可,请发送至itgetsbrighter@163.com。

 

[注:我们对以上信息严格保密,提供的信息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互助,请在邮件里留下微信号,一旦审核通过,青衫将邀请你入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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