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55】正说“梁上君子”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708天
I “梁上君子”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说的是东汉陈寔对付半夜潜入家中的小偷的故事，他不是直接去抓那个小偷，而是叫起子孙来，大声对他们说：“人都得自我勉励啊！人的本性并没有恶的，但坏习惯一旦养成了，就麻烦了，就很可能变成趴在咱家房梁上的这个君子了！（‘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此。梁上君子者是矣！’）”那小偷听了大惊，良心发现，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向陈寔磕头认罪，从此改过迁善。这个故事传开后，当地的社会风气为之一变。
II 现在“梁上君子”已经成了一个成语，专指小偷之类的小人了。但仔细想来，陈寔当时称呼梁上之人为君子，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孔子的确讲过“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论语·阳货》）的话，其中已经暗含“性善论”的思想。从《周易》和《论语》对君子和小人的描述来看，两者也不是绝对对立的，在儒家看来，其实君子的重要职责之一应该就是教化小人、转化小人。《周易》解卦六五云：“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君子能取信于小人，就表明君子能解决小人的问题，那当然是吉利的。
III 南宋李光的《读易详说》，在解释否卦六二“包承”时，曾对处于小人包围中的君子予以肯定说：“盖从容浑迹于群小之间，未尝悻悻然怀忿躁不平之气。故小人莫得指目而忌恶之，非独明哲全身之道，亦所以倾否而开泰也。汉之陈太丘，足以当之。”这里的“陈太丘”，指的就是陈寔。这当然是对陈寔一生作为的一个评价，但李光说这番话时，说不定也会想起陈寔教化“梁上君子”的这个小故事。
IV 总之，“梁上君子”就其行径来说当然是小人，但一个君子绝对不能将之视为小人，而应该将之视为君子（或期待其为君子），这是儒家“性善论“价值观的内在要求，也是君子教化小人、转化小人的职责所在——“梁上君子”之正解，或许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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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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