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染作品展丨零度创作：朱可染艺术的“澄明”与“淬火”

作者丨钟舒

作品丨朱可染

部分工作室摄影、设计丨张涵

零度写作是法国文学批评家罗兰·巴特在其第一部文学理论著作《写作的零度》(Writing Degree Zero 1953）中提出来的文学观念。他首次提出了写作风格的艺匠，写作与革命，写作与沉默，写作和言语的主题，最终假定出现一种全新的文学形式即语言的乌托邦。在此之前的文学往往被当作某种艺术类型的形式，而且必定指向某种对象，但是巴特提出的零度写作(the Writing to Zero)，文学向写作的回归应该一边解除形式的束缚，一边摆脱对象附属的过程。他认为一种理想的写作状态理应是自愿背离典雅和华丽的语言风格，把时间因素重新导入写作，以沉默的方式凸显历史的存在。作者“不在”以及语言的社会属性和神话特性被清除一空是零度写作的症候体现。

零度写作使得“文学在人类问题的敞开中缴械。”零度写作的主旨在于作者以置身事外的方式陈述与写作。零度写作并非远离感情或者去除情感；相反，是将澎湃饱满的感情降至理性的维度，以此帮助作者客观、冷静和从容地书写。作品不是情绪宣泄的产物或情感泛滥后的肆意，偏重于一种克制与冷静。尽管这隶属于后结构主义的产物，然而在今天看来，对艺术创作却又醍醐灌顶之效。

绝大多数人对艺术家存在或多或少的误解，艺术家也容易被贴上“感性”、“激情”、“疯狂”、“偏执”、“古怪”等奇怪的标签，那是在漫长的中西方美术野史中不少艺术家在传播中不断被神话或误读。似乎艺术家总是充满了激情、力量与亢奋，这样理解往往遮蔽了艺术家个体的差异性。事实上，人们对艺术家本身的猎奇与艺术品的故事性常常遮盖了对艺术品本身的审美。这或许是光怪陆离的绘画形式与苦心经营的绘画符号扰乱了视听，尤其是图像泛滥的今天，生产视觉符号，挪揄图像，嫁接语言似乎成了主流，人们在观看一场视觉暴力之后别无他物。那么一个不追随主流的艺术家，一个试图规避性别标签的艺术家，一个不断尝试零度创作的艺术家绘画会是什么样的图景？80后艺术家朱可染尝试提供一个答案，她用一种类似绘画修行的虔诚之心，保持创作中的克制与冷静，用一种静默的态度在回应。这种安静的力量呈现出一种绘画的零度叙事，她成为了作品与观众之间不在场的纽带，这种看似“不在”的存在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入驻，缓缓流淌在画作与观众的心田之中。

在此用巴特的零度写作理解朱可染的绘画恰如“澄明”与“淬火”。澄明一词取自于南朝《乌栖曲》中：“月华似碧星如珮，流影澄明玉堂内。”澄明是清澈明洁后的一种自在，是对话自我后的觉知，亦是绘画修行数年后的渐悟。澄明代表着艺术家朱可染艺术创作的开悟，这种觉悟渗透进了她的观察、思考与创作。而“淬火“的工艺制造犹如艺术家创作时情感表达的张弛有度，兼容着思想的澎湃和笔触的克制。澄明与淬火彰显着朱可染兼具思想深刻与技法娴熟后对创作的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在有我与无我，物我两忘之间完成绘画风格的转型。如今呈现于画布之上的是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水何澹澹》《云卷云舒》《Night-Blooming Cerecus》等系列。褪去彩色之后朱可染的绘画有着更强的视觉符号性与阐释的双重性。这种双重性在于其对中西方绘画美学的杂糅，一方面，在早期习作中呈现出古典油画技法和美学特征，例如劲道的野草丛，神性氤氲似丢勒的版画。轻薄的画面造染，精致的面容刻画有着众多西方肖像画家的影子。另一方面，在观看小品花鸟虫石鱼的间隙，唤醒着对传统宋元绘画记忆的重启。在松针、云气之间进而捕捉到日式美学的禅意。

丨《云卷•云舒》-7 25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本次展览将从文本、摄影、绘画、装置等多种艺术样态入手展现一个具有广泛实践精神的互文性艺术家画像。其中综合材料《水何澹澹》系列尤为令人惊喜。众所周知，水在中西方文学和绘画中千年来作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视觉符号长期在场。西蒙·沙玛（Simon Schama）在《风景与记忆》（landscape and memory）中强调“伟大的神圣河流在古典的东方和近东文化中往往被视为时间和空间上的循环。在拉丁文化中，河流被看作权力和时间的航线融入帝国的资源争夺战中。”西方绘画中线性的奔流带着文化与历史的主宰从一个历史纪元流向下一个。水隶属于风景，伴随着古老的记忆是神话传说、政治权力的符号载体。在中国传统绘画中，水大多数作为环境再现于画面，将水作为主体来呈现的当数南宋画家马远创作的十二段《水图》。独特的构图和笔墨技法呈现出了水的形态美感。当然也有以绘制《神奈川冲浪里》成名的日本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水在文学和艺术作品中总是承载了太多隐喻，难被穷尽。

（请将手机旋转90°观看）

丨《水何澹澹》-1 23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2 23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3 25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4 25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朱可染系列创作的《水何澹澹》名字取自曹操的《观沧海》，有着直抒胸臆的磅礴气势。近观画面曲尽其态，或云舒浪卷、或奔腾不息、或欲说还休，或云生苍茫，尽显沧海洪波之气。无需做任何的阐释，观者只需驻足画作之前，视觉上即刻捕捉到一种强有力的动势，是一种自觉裹挟亦是一种顺势而为。眼与心共同在场，古今中外、诗词歌赋荡然胸前。何需阐释，澄明岂止可染，在于物我之间。艺术家情感的淬火唤醒了一场围绕生命无常与自然道法的秩序之思。不仅如此，本次展览另一件声音装置作品《当你同时踏进两条河流》，用新媒体的形式连接了视觉与声音，用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场诠释了两幅水景的两种性格。用诙谐幽默的方式回应哲学，即艺术是打破时间、空间维度的最佳武器。倘若《水何澹澹》是时间长河的隐喻，那么《云卷云舒》系列则是刹那的觉知，无数个刹那验证了艺术家对瞬间的捕捉，亦是对日常行为的映射。水也好，云也罢，都不过是艺术家代替人们去观赏自然后的一场零度创作。

（请将手机旋转90°观看）

丨《水何澹澹》-5 25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6 25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7 120x7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8 200x7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艺术家在这场悄无声息地转型中交出了一幅兼具虔诚创作与严肃思考的视觉画卷。无论是在摄影、绘画抑或文本，都藏着朱可染读过的书、听过的音乐、品过的美食和走过的路。一个用饱满热情持续创作的艺术家必然享受着眼耳鼻舌身受意的全方位触动与色香味触法，一切皆被转译进艺术的幻象之中，流通于观者的眉眼之间，如同问禅中的一句“长河中的你，随波逐流亦好，逆流而上亦佳。”

丨《水何澹澹》-9 200x6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丨《水何澹澹》-12 60x12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策展人 钟舒 

1983年出生于四川简阳，四川大学美术学博士，独立策展人，艺术评论。现任四川音乐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新媒体艺术理论与批评、媒介学与美术批评。曾在《当代文化》、《艺术评论》、《四川戏剧》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篇。

展览现场流程及安排

（因疫情防控升级，所有来参观展览活动的嘉宾朋友，

请提前准备健康码，佩戴好口罩。

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开幕时间：2020年10月24日

展览时间：10月24日-12月31日

14:00-15:00 嘉宾入场、签到

15:00 展览开幕式

15:45 音乐、舞蹈欣赏

特邀嘉宾

著名小提琴家 夏冰

青年舞蹈家 余尔格

《何不怜取眼前人》，17位艺术家的书房文心，谢礼恒 著，定价68元，特惠38元。扫码即可购。今日头条丨企鹅媒体平台丨一点资讯丨新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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