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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香港导演拍出大陆校园青春题材最残酷的一面

CineTouch 电影触觉CineTouch 2023-03-17


三年前,谁也没想到一位香港男导演拍出的女性题材影片能成为票房黑马,并成功地捧出两位年轻的金马影后;同样地,谁也没想到这位星二代导演今年的新作能大胆拍出大陆电影没敢直面的校园霸凌故事,并在电影首映当天破二亿票房的惊人成绩!曾国祥导演这部新片可谓命运多舛,早在今年初便宣布入围了柏林电影节的新生代单元,并将于电影节期间举行世界首映,结果在首映前几天却意外宣布因技术原因而撤销放映,而享受同样“待遇”的还有张艺谋导演的《一秒钟》。这不仅令兴致勃勃远赴柏林的中外记者和影迷大失所望,而且更引起国际关注中国大陆电影审查的问题。之后,影片宣布在暑期档6月底上映,结果再次遭遇撤档的恶运。正当大众对该片上映无望之际,却在本周一宣布定档上映,彼时距离首映仅仅只剩三天时间。


继大获好评的《七月与安生》后,曾国祥再次选择拍摄青春成长题材,这对于新导演来说是一个绝佳的选择,而这次融入高考、家庭、阶级、校园霸凌和少年犯罪等贴近现实的话题,令影片增添不少社会批判意义。其中,最为瞩目的要数校园霸凌这个抢尽眼球的话题,大胆直率的暴力刻画有别于此前大陆电影同类题材的表现。镜头不再畏缩闪避校园暴力,从一开场的少女跳楼自杀,到之后女主角放学路上遭遇辱骂殴打,再到之后被撕扯衣服拍摄裸照、剪头发等惨不忍睹的虐待画面。而女主角备战高考的线索贯穿整个故事,明显带有批判讽刺意味:对于来自不同阶级的学生,这场考试就是人生唯一的出路,残忍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女主角所遭遇的霸凌和虐待。



抢尽眼球的不仅是争议十足的话题,还有两位主角爆发性的演技。导演此次大量使用特写镜头,让观众能够专注地观察演员的面部表情,迅速进入到角色的内心世界。这种拍摄手法自然对演员有着极高的要求,第二次合作的周冬雨依然不负众望,牺牲形象的化妆、复杂细腻的动作表情以及感染力强大的流泪方式让人赞不绝口,有望再次登上影后宝座;而初次担任男主角的新生代演员易烊千玺更令人刮目相看,用最自然的表情容貌演绎出性格内心复杂的人物。


曾国祥对这个剧本相当自信,体现在类型片手法表现流畅娴熟。从前半段的校园欺凌,转到浪漫爱情类型,再突变成犯罪悬疑格局,后半段不断反转的设计跟前作《七月与安生》有相似之处,这似乎再次印证了二流小说最适合改编出一流的电影剧本。手持摄影风格对主题的感染力与表现力可圈可点,轻微晃动的画面似乎让人感受到角色的呼吸与脉搏,尤其是在拍摄两人互生情愫的段落,更嗅到王家卫的标签风格,比如男主角跟随在女主角乘坐手扶电梯的一幕,像极了《重庆森林》里王菲与梁朝伟的互动。而在女主角回家遇到三个女同学追杀的段落更采用犯罪惊悚片的拍摄风格,追逐场景的剪辑营造出戏剧感十足的恐惧氛围,躲进垃圾箱之后的情节更让人胆战心惊。



我对校园霸凌没有太多身同感受,可能是自己比较幸运没有遇到片中那种残忍的经历,却意外地对两人的爱情悲剧深感震撼。男主角牺牲自已前途而成全女主角,却熟视无睹女主角所犯下的罪恶;女主角为了达到上大学的目的而忍心毁掉爱人的未来。这种超越正常社会道德观念的爱情(或者说是奇情)意外地在这个青春成长题材里找到最合理的诠释角度,全剧最精彩催泪的时刻莫过于警察局审讯与监狱探望两场戏。


审讯一幕,从演员头顶上打下的白光营造出在教堂忏悔的氛围,暗示着两人面对良心审判时刻的来临;而女主角来监狱探望男主角的一幕,两人没有一句对白,却透过玻璃镜面上两人重叠的面孔来展现两人内心汹涌的感情,也是全片最催人泪下的一刻。这类欧洲艺术电影里常见的手法令人重拾影像语言所带来的动人魅力,而透过这部影片,曾国祥积累并巩固了更丰富而统一的叙事风格,似乎有意朝着作者导演的方向迈进,令人感到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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