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记忆 | 走向樱花之国的使者——王效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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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profile   

王效贤，河北乐亭县人，1930年生。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日本专业，后任外交学会翻译、外交部亚洲司日本处副处长、处长。从新中国第一个访日代表团起直至中日建交、缔约谈判等，均参与或担任了主要翻译工作。1983年任中国驻日本使馆政务参赞。

1971年4月4日，中国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左）向美国选手科恩（右）赠送礼物。

王效贤在外交学会工作18年后调到了外交部亚洲司日本处工作，时间是1971年。离开外交学会前夕，她参加了那次在外交史上被称为“小球转大球”的著名乒乓球赛。

她说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

当时，中国虽然是“世界乒乓球协会”的成员国，但是“亚洲乒乓球联盟”中中国席位却被“台湾”占据着。台湾问题是涉及我国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重大问题，也一直是中日关系发展中的主要障碍。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前夕，我国在周总理的直接指挥下展开了一系列外交活动，经过日中文化交流协会和后藤钾二先生的努力，终于把“台湾”驱逐出“亚乒联”。

1971年4月14日，美国乒乓球代表团应邀来到北京，受到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资料照片）。

1971年，“亚乒联”主席后藤钾二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乒乓球代表队发出邀请，希望他们能够参加第31届锦标赛。

可是，那时我们的球员大多在农村下放，周总理决定立即调球员集训，迎接比赛。

周总理还派王晓云担任代表团的副团长，专门开展场外活动，王效贤担任翻译工作。

1971年3月21日，中国乒乓球代表团抵达日本东京（央视网截图）。

这不仅是一场体育比赛，更是一场外交斗争。在锦标赛期间，一些日本财、政界要员竞相同他们接触。他们还在老朋友古井喜实的安排下，首次拜会了大平正芳等首脑人物。一时间，日本列岛掀起了一阵中国热，日本新闻媒介称之为“王旋风”。无疑，这是为中日建交铺路的比赛。

回国以后，王效贤正式调到外交部。报到那天，外交部副部长韩念龙特意找到她说：“小王，外交部的工作没有白天黑夜，没有星期六和星期天，你有准备吗？”

外交部的日本处是为适应中日关系发展而新组建的。当时，中日关系发展已经进入关键时期，周总理经常亲自召集有关人士开会研究对策。他的作风是一竿子插到底，每次会议从部长、司长、处长到翻译都必须参加。可是当时，王效贤是处里经验最少的新同志。让王效贤感动的是，每一次总理召集开会都有人守在电话旁，她一旦遇到什么问题，只需要一个电话，肯定会有一份准确的答案。

她还有个“拎包处长”，她去做翻译，处长拎上装着全部资料的大皮包候在一旁，译不出来了，处长马上会找出相关的参考资料。王效贤说，那时候她就像个出头露脸的节目主持人，后边有整整一个处的同志在默默地为她辛劳。

在外交部工作一段时间之后，王效贤才真正体会到韩念龙副部长说的“没日没夜”是什么滋味。那时，有人说周总理是日本组组长，很多事情确实是亲自过问的。因为总理白天还要处理日常事务和接待各国使节，一般研究问题的时间都是晚上十点以后。

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签署。

在中日建交前后那段日子里，王效贤没有在晚上十点以前回过家，有的时候，在总理那里研究完工作已经是夜里一两点钟了。不管头天夜里是几点下班的，第二天早晨他们必须在八点以前赶到处里，因为每天早晨五点，有一份日本广播资料会送到总理手上，总理常常会根据广播资料上的信息写下一些想法和对策，这份总理批示过的广播资料早晨八点以前将送到外交部日本处。

王效贤记得，周总理在召集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常会特意问一句：“翻译同志对这个问题怎么看？”这个简单的问题促使王效贤考虑了许多原来她觉得没必要考虑的问题，也让她从一个被动的政策执行者转而成为主动的参与者。

1972年，周恩来总理与日本首相田中角荣。

1972年7月7日，田中角荣就任日本首相，在就职演说中他宣称将加紧实现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邦交正常化。听到这个消息，王效贤和处里的同志们预感到，一个促成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时机来了。消息发出的当天，周总理马上召集有关人员研究对策，之后立即在7月9日欢迎也门政府代表团的宴会发言上做出反应，称田中的举动“是值得欢迎的”，这个明确而迅速的反应把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推上了正式日程。

接下来的工作更是紧锣密鼓：上海芭蕾舞团访日、田中首相的密友竹入义胜来访，直至9月25日田中首相、大平外相、二阶堂官房长官访华，9月29日发表联合声明。

这是王效贤翻译生涯中最累最紧张的一段日子，也是她思想发生极大飞跃的阶段。在这段日子里，她淋漓尽致地体会到了周总理外交工作的经验，懂得了抓住机会在外交斗争中意味着什么，把握机会又意味着什么，她还学会了从纷纭复杂的事情中理出头绪，在一系列的现象中抓到本质。这些让她走出了简单被动的翻译角色而成为一名资深的翻译工作者，也让她有能力去把握往后的日子而成为一位出色的女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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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 《女外交官》

作者 | 魏漫伦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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