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记忆 | 我把“友谊兰花苗”带回国
印度洋上的绿色珍珠——斯里兰卡是中国的友好国家。它虽与我国相距遥远,但两国的友好交往却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
1981至1984年,高锷出任我国驻斯里兰卡大使,我作为夫人随任,在使馆文化处工作。我不仅领略到这个热带植物王国的美丽,更亲身感受到斯里兰卡人民的真挚情感与友谊。其中一件小事,虽已过去20多年,但每次想起,心里仍是溢满温馨。
• 1964年2月,宋庆龄在周恩来、陈毅陪同下访问锡兰,受到锡兰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右一)的热烈欢迎。
那是1984年10月,我们的任期即将结束,许多斯里兰卡朋友同我们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之情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有一次,奈德先生前来话别,他与我曾有许多工作上的合作,并多次访问过中国,我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当时,我想到斯里兰卡人喜欢的兰花,就说:“斯里兰卡人民的真诚友谊将像美丽的兰花一样,永远开在我的心中。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在阳台上种几盆兰花,看到兰花就会想到斯里兰卡……”
没想到奈德先生认真起来,对我说:“夫人,那你应该种我们斯里兰卡的兰花,让它在北京扎根!”并执意要带我去他熟悉的一家兰花苗圃,亲自帮我挑选。我非常感谢他的盛情,但想到植物进出海关的复杂性,也就没有太当真。第二天,奈德先生真的打来电话,说看到我们辞行活动繁忙,已为我挑选了7株兰花的优良品种,保证在我们动身之前送到使馆。
放下电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的确喜欢斯里兰卡的兰花。它是斯里兰卡的国花,是圣洁的象征。斯里兰卡人民在举行隆重的礼仪、表示美好的祝愿、亲密的友谊和虔诚的敬佛等活动时,都喜欢用高贵的兰花来示意。大家熟悉的一张照片——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访问斯里兰卡时胸前挂着的美丽花环,那花环就是用兰花编织成的。
就在我们离开斯里兰卡的前一天下午,奈德先生真的把花苗送来了。7株半尺多高、手指一样粗壮的兰花苗被包在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里,每株根部都用湿润的营养棉包好,并附上一个信封,里面装着7株兰花苗的品名和编号,另有一份斯里兰卡海关的免疫检查证明。他指着小盒说:“夫人,一切手续已经办妥,你带着它可以一路通行。”我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两双手紧握了许久,泪水在眼里转动,感激之情汇成了两个字:“永远……永远……永远……”
征得使馆办公室同意,我随身提着这盒没有上缴的“珍贵礼物”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稳稳地在湛蓝色的印度洋上东行,我的思绪又回到身边的兰花上。我想,如果真的把它带到北京种在自家的阳台上,也许不是一个最好的决定。一是北京已是干燥的深秋,兰花难于养活;二是自己不是养花行家,万一伺候不好,岂不辜负了朋友的一片心意,于是我想到了华南热带植物研究院院长黄宗道教授。
几个月前,他代表中国到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参加国际橡胶会议,对斯里兰卡兰花赞赏有加,当时我还建议黄教授带一些优良品种到海南岛培养繁殖,黄教授有些无奈地对我说:“我们这些人(指公务人员)是一根草都不能带走的,只有你们外交官才能办得到!”想到这里,我决定将这7株宝贵的“友谊兰花苗”送给我国华南热带植物研究院。
飞机途经香港,由于降落时出现一阵颤抖,引起了舱内乘客的紧张和恐慌,下机时我也慌乱地提了行李就走,竟把安放在座位下的兰花忘了。离开机场,汽车已开出五分钟我才想起,只好央求亚贸公司接待人员帮忙,立刻返回机场寻找。
此时,飞机已进库检修,全靠接待人员的机智周旋,凭着我们的护照、机票以及斯里兰卡奈德先生所提供的“海关免疫检查证明”,经过一道道程序,得知兰花苗已被送到香港海关,经过交涉,终于使失而复得的“友谊兰花苗”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当我们回到祖国南大门——广州时,立刻通过广东省外办与海南岛的“华南热带植物研究院”取得联系,将兰花苗转送给他们。中间还遇到了一个小插曲,负责接送我们的司机是个养花行家,盯着花苗爱不释手,一再恳求分给他一株。我耐心说明7株花苗是不同品种,希望能在祖国大地培养繁殖,他终于同意不要了。但他突然发现其中的一株根部有一小芽儿,请求掰下留给他,我答应了。
10月下旬,回到北京约一个星期,我收到了华南热带植物研究院院长黄宗道教授的信,信中说,花苗已如数收到,他们如获至宝,深表感谢。他表示:“请你们放心,鲜艳的斯里兰卡‘友谊之花’将在中国大地盛开!”
-End-
文字 | 《总统请来的客人》
作者 | 卫德娴
图片 | 源自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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