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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最迷杨小楼,梅兰芳为其作挽联

姜德明 梨園雜志 2022-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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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夏,22岁的徐志摩到美国留学,后来又进了英国的剑桥大学。20世纪20年代中期以后,他又几度重游旧地,并游历过苏联、法国、德国、意大利、印度、日本。据他的同时代人回忆,像这样一位长期吃洋墨水的人,平日却不着西装,经常是一袭“民族化”的长衫,风度悠然。尤其让人意外的是,这位江浙才子却十分酷爱京戏。


 据徐志摩昔日北大同学毛子水先生介绍,1915年,徐志摩刚进北京大学预科时,正赶上北京进行菊部大选,推举“剧界大王”。当时呼声最高的是梅兰芳,北大也有人纷纷推戴梅氏,最后梅氏果然在“菊选”中得魁,徐志摩却不以为然,他说凭心而论,当然还是武生杨小楼最好。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同学毛子水第次去剧场欣赏了杨小楼。有时毛去徐的住处,一进院子常常可以I听到徐志摩正在屋里唱京戏,唱的正是杨小楼的段子。从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到,当时杨小楼的武生戏是怎样地风靡了九城。



徐志摩与梅兰芳、李释戡、黄秋岳、徐凌霄等人之合影


 1931年春,徐志摩重回北大教书,讲授近代英国诗歌和翻译,他说: “我现在又回到北大来了。我在外飘流几年,重新的倒在母亲的怀里,觉得无限的沉着与甜蜜。”在欢迎会上,同学们请他唱歌助兴,没想到诗人不唱洋歌,却学起杨小楼在《连环套》里演的黄天霸,而且不是唱,是带做派的大段白口: “此马昼行一千,夜行八百……”学得惟妙惟肖,证明诗人是个十足的杨小楼迷。


 当时的同学们分析,这是他出于对戏曲中传奇英雄的偏爱,“他们的性格或合于诗人的脾胃”(莽莽《徐志摩先生近一年中在北大的鳞片》,刊1931年出版的《北晨学园哀悼志摩专号》)。对京戏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学京戏里的白口比学唱要难得多,徐志摩的爱好恐怕不是出自公子哥儿们的单纯玩耍。


 早在1926年,他就同戏剧理论教育家余上沅先生,合编过北平《晨报》副刊《剧刊》,创刊号上的《剧刊始业》就是徐志摩写的。志摩在该文中,感慨于当时的中国社会对戏剧的轻视,如说“戏就是游戏,唱戏是下流”; 以他认为“戏剧是艺术的艺术,因为它不仅包含诗、文学、画、雕刻、建筑、音乐、舞蹈各类的艺术,它最主要的成分尤其是人生的艺术”。


 他甚至说:


 哪一样艺术能有戏剧那样集中性的、概括性的“模仿”或是“批评”人生?哪一样艺术有戏剧那样打得透、钻得深、插得猛、开得足?小至振荡个人的灵性,大至摇撼一民族的神魂,已往的事迹曾经给我们明证,戏剧在各项艺术中是一个最不可错误的势力。



《霸王别姬》杨小楼饰项羽 梅兰芳饰虞姬


 他在谈到创办《剧刊》宗旨时说:


 第一是宣传,给社会一个剧的观念,引起一班人的同情与注意,因为戏剧这件事没有社会相当的助力是永远做不成器的。第二是讨论,我们不限定派别,不论那一类表现法,只要它是戏剧范围内的,我们都认为有讨论的价值,  同时,  当然,我们就自以为见得到的特别拿来发挥,只是我们决不在中外新旧间在讨论上有什么势利的成心。


 这当然也表明并不歧视旧戏。果然,在创刊的《剧刊》第一期上就有赵太侔的一篇《国剧》,正是讨论京剧的民族性与世界性,以及京剧的改革和是否会消亡等问题。徐志摩接着谈《剧刊》的宗旨,第三是“批评与介绍”;第四是“研究:关于剧艺各类在行的研究,例如剧场的布置,配景学,光影学,导演术等等”。


 徐志摩对戏剧,特别是民族戏曲的浓厚兴趣,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深刻的。徐志摩自称“于戏是一个嫡亲外行”,只是来“凑份儿”“闹场”的,而余上沅却推崇他真正懂戏。至少徐志摩并没有对传统的民族艺术像有的中国新文学家那样,采取一种偏激的否定态度。他的诗形式上是外来的,读起来也还是有民族的韵味,他之所以喜爱京戏,正是深知这一民族艺术的魅力所在。



徐夫人陆小曼《思凡》剧照  徐志摩多次在其义演中扮演过角色


 女作家林徽因同徐志摩在英国相识,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友谊。诗人逝世前夕,他们还一起连看了几场京戏。林徽因回忆道:“对旧剧他(即徐志摩)也得算在行,他最后在北平那几天,我们曾接连的同去听了好几出戏,回家时我们讨论的热闹比任何剧评都诚恳都起劲。”(林徽因《悼志摩》,刊1931年出版的《北晨学园哀悼志摩专号》)当林女士同诗人讨论京戏的时候,她怎么会想到,隔了几天,南行后的徐志摩便在空难中消失了。


 徐志摩筹建笔会俱乐部时,宋春舫捐了五分地,建筑费的来源则寄希望于梅兰芳,并有为梅新编《卞昆岗》剧本的计划,但此事却因徐突然殉难而流产。梅兰芳曾以挽联哀悼:


 归神于九霄之间,直看噫籁成诗,更忆拈花微笑貌;

 北来无三日不见,已诺为余编剧,谁怜推枕失声时。


(《梨园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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