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米：渴望是神秘的核心
莫拉维·贾拉鲁丁·鲁米波
莫拉维·贾拉鲁丁·鲁米波（波斯语：مولانا جلال الدین محمد رومی，土耳其语：Mevlânâ Celâleddin Mehmed Rumi，1207年9月30日－1273年12月17日），常简称鲁米，伊斯兰教苏菲派神秘主义诗人、教法学家，生活于13世纪塞尔柱帝国统治下的波斯。
鲁米出生于呼罗珊境内的巴尔赫，逝世于今日土耳其境内的孔亚。他父亲是一位有学识的神学家。鲁米自幼受父亲的教育和熏陶，在伊斯兰教神学、哲学和文学等方面打下坚实的功底。他一生主要以波斯语写作，也有少量以阿拉伯语、希腊语写出的作品。他与菲尔多西、萨迪、哈菲兹齐名，有“诗坛四柱”之称。
集诗人和神秘主义者于一身的鲁米，受到过诸如黑格尔、柯勒律支、歌德、伦伯朗、教皇约翰二十二世等人的赞誉。随着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在美国兴起的新时代运动（the Newage Movement）的发展和兴盛，西方人重又把目光投向古代、投向东方，寻求一切可能满足他们心灵渴望和精神追求的灵性源泉。在20世纪90年代，经由鲁米诗歌英译者的努力，700多年前的苏菲神秘主义诗人鲁米，令人难以置信地成为了当代美国最受欢迎的心灵诗人（poet of heart），一本收录了他代表作的英译诗集在美国销量达到50万册。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2007年为“国际鲁米年”，以纪念其出生800周年。
鲁米的诗歌所表达的是人类永恒不变的主题：爱情、生命、死亡；对真主的爱，以及与真主合一是鲁米诗歌尤具特色的主题。爱者与被爱者是鲁米诗歌中极常出现的一对语词，他也时常把真主称作“朋友”，“国王”或“斟酒者”。但这种用诗歌语言所表达的对神、对万物之源的爱，并不会让现代人感觉无法理解和接受，即使对于一个无神论者，鲁米的诗歌也能触发和唤起他内心的某种情感体验。
——诗集《爱的火焰》选摘
文 / 鲁米
译 / 康有玺
1.鲁米的心情
在这座果园和蔷薇园里
我渴望着目睹你的容颜；
在这种甜蜜的滋味中，
我渴望着吻你的香唇；
在这种激情的覆盖下，
我渴望着你的爱。
噢，至高的爱人呵！
让我把所有的烦恼放在一边。
繁花盛开
伴随着你的精神的狂喜大悦。
以真主发誓！
我渴望逃避我的自我
我渴望丢失我自己
在群山和沙漠里
我厌倦于这些绝望和孤独的人们
我渴望在你的爱的沉醉中狂欢
感觉我手中的"Rustam”的力量
我厌倦必死的君主
渴望见到你的光
伴随着手中的灯
谢赫和毛拉漫游在
城市的黑暗的小径上
没有发现他们所要寻找的
你是本质中的本质
让人沉醉的爱
我渴望赞美你
但是我站在那里像个哑巴
伴随着我心中的烦恼和希望
2.爱人的苦恼
爱人的苦恼
激情的火在燃烧
爱人们在他们所到之处留下了踪迹
破碎的心在哭泣
那是通向上帝的门径。
3.爱的炼金术
你来到我们中间
从另外一个世界。
从这个星球之外
和虚无
带着超越万物的，纯洁的，
无法想象的美丽
带着来自你的
爱的精华
你是转变一切者
世俗的牵挂、
麻烦和忧愁
由于你的在场而消失了
你带来愉快
给统治者和被统治者
给农夫和国王
你迷惑了我们
用你的恩宠
所有的邪恶
都转换为
好的
你是炼金术家的主人
你是爱火的灯
在大地和天空
在内心和灵魂
在所有的存在之中
通过你的爱
存在和非存在融合为一体
所有的对立面联合在一起
所有的污秽的
再次被转换为圣洁的。
4.被激起的激情
噢，真主
让所有的爱人满意吧
赐予他们幸福的结局
让他们的生活成为庆典
我的甜心
激起我的激情
你的触摸让我充满了渴望
我和你不再分开
在这个珍贵的时刻
我恳求你
不要让我等待
让我和你融为一体。
5.唤醒
在这清晨的幸福中
你给了我三个吻
便于我在这个爱的时刻起来
我试图记起我的心
我做了一个什么梦
在这个晚上
当我意识到
这个生命的早上
我已经被改变了
我发现了我的梦
但是月亮却带走了我
使得我升到了天空
我被悬挂在那里
我看见我的心是如何跌落的
在你的道路之上
唱着歌
在我的爱和我的心之间
一些事情发生着
慢慢的，慢慢的
使得我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你的触摸激起了我
尽管我看不见你的手
你温柔的吻着我
尽管我没有看见你的芳唇
从我中你隐藏了
但是你就是使得我继续生活的那位
也许这个时刻将会来到
当你厌倦于亲吻
我也将会幸福
即使你会辱及于我
我只请求你始终注意到我
6.我的爱人
我的爱人在所有的人后面隐藏了
我知道；
她是在所有的信仰的信仰之外
我知道；
她在我的心中就像月亮一样清晰，
我知道；
在我的生命中她是我的身体是我的灵魂，
我知道。
7.痛苦的甜蜜
在我的幻觉中
我看见我爱的人的花园
在我的头晕之中
在我的目眩之中
在我的醉眼朦胧之中
我看见我在旋转我在跳舞
就像纺纱的车轮
我看见我自己
是存在之源
一开始我就在那里
我是爱之灵魂
现在我清醒了
只剩下了惆怅
爱之记忆
和悲痛
我渴望幸福
我寻求帮助
我想得到仁慈
我的爱说：
看着我倾听我
因为我在这里正是为了你
我是你的月亮
也是你的月光
我是你的花园
也是你的水
我一路而来
渴望为你
没有穿鞋没有佩戴围巾
我想让你笑起来
为了爱你
滋养你
去掉你的忧愁吧
噢，甜蜜的痛苦！
我将会抚慰你治疗你
我将会带给你玫瑰
因为我曾经也被荆棘覆盖过。
8.燃烧的心
我的心由于爱在燃烧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它的火焰
我的由于激情而在跳动的心
就像大海上的波浪
我的朋友们已经变成陌生人了
我被各种谴责包围着
但是我像风一样自由
不再因遭受的谴责而痛苦
无论身处何处
我都是在家里
在爱人们的房间中
闭上眼睛我都能够
看见美丽在跳舞
在帷幕之后
因为爱我醉倒了
我跟着这个
动人的世界的节奏
在跳舞
我已经不再清醒
在我的爱人们的世界里
9.爱火中被捕获
我的心在火上
因着我的疯狂
我在沙漠之中漫游着
激情的火焰吞灭了空气和天空
我的渴望的呐喊
我的悲痛的哀号
折磨着我的灵魂
你耐心的
等待
看着我朦胧的醉眼
你用爱的宁静
接受了我的激情
你是灵魂的主人
某一天我也将会
是像你一样的爱人
10.到我这儿来
到我这儿来
我是你的爱人
到我的身旁来
我将会为了你的爱
而开启门
和我住在一起
让我们成为星星的
邻居
你曾经隐藏了这么久
在我爱的海洋里
漫无目的的飘游
即是如此
你曾经一直和我是
相连着的
隐蔽或展现
在可知之中
在隐秘之中
我是生命本身
你曾经是小池塘里的
一个囚徒
我是海洋
以及海洋的狂暴的波涛
来和我融为一体
离开这个无知的世界
和我在一起吧
我将会为你的爱
而开启门的
12
译者语：
《苏菲四书》里所收录的《爱的火焰》一书主要以“爱”为主题，鲁米在他的所有这些诗歌里探讨了爱者和被爱者之间的关系，鲁米所用语言之隽永、深邃和丰富，迄今都是一个无法攀越的高峰。国内鲜有研究这位大师的学人，我们迄今未见到肯花些功夫来研究、注释和编译这位大师的研究文献，我们的这个集子里的书籍都是第一次翻译成汉语的，目的就是为读者和研究者提供研究这位大师的伊斯兰神学思想的基本文献。我们也期盼真正有学养、有思想和有灵性的学人写出具有深度的学术文章，是为盼。
渴望是神秘的核心
文 / 鲁米
译 / DNA
渴望是神秘的核心
渴望是神秘的核心
渴望本身就可以疗愈
忍受痛苦，这是唯一的法则
你必须训练你的愿望
如果你想要什么
那就先奉献什么
客栈
做人就象是一家客栈
每个早晨，都是一位新来的客人
喜悦、沮丧、卑鄙
一瞬的觉悟来临
就像一个意外的访客
欢迎和招待每一位客人！
即使他们是一群悲伤之徒
来扫荡你的客房
将家具一扫而光
但你要款待每一位宾客
他或许会为你打扫
并带来新的喜悦
如果是阴暗的思想、 羞耻和怨恨
你也要在门口笑脸相迎
邀请他们进来
无论谁来，都要感激
因为每一位都是
由世外派来
指引你的向导
那些感觉不到这爱的人
那些感觉不到这爱的人
要拉动他们就像拉动河流
那些无法畅饮黎明
犹如一杯春泉的人
那些无法品味夕阳
犹如丰盛晚宴的人
那些不想改变的人
让他们睡吧
这爱超出神学研究、
古老的骗术和伪善
如果你想如此提高你的学识
继续睡吧
我心中早已放弃
我早已将衣料撕得粉碎
远远抛开
如果你还没有完全赤裸
那就用你美丽言辞的衣袍
包裹你自己
然后去睡吧
来，让我们谈谈我们的灵魂
来，让我们谈谈
我们的灵魂
让我们甚至躲开
自己的耳目
就像玫瑰花园一样
永远展露微笑
就像幻想一样
永远无声地言说
就像精神一样
统治着世界
用无言
诉说秘密
让我们远离
所有聪明的人
他们教我们该说些什么
让我们只说出
我们的心愿
甚至我们的手脚
都会感知每一个内在的行动
让我们保持安静
跟随内心的指引
神秘的命运
知晓每一粒尘埃的一生
让我们讲述我们的故事
有如一粒微尘
如果你所爱的人
如果你所爱的人
拥有火一般的生活
那就和他一起燃烧
在充满痛苦的黑夜
做一支蜡烛
燃到天明
停止这无用的
分歧和争论
展现你的甜美一致
即使你感觉
被撕成碎片
也要为自己缝一件新衣
只要你一路向前
你的身心肯定会
重获喜悦
向琵琶、手鼓
和喇叭学习
学习音乐家的和谐一致
即使二十个人中
有一人弹错音符
其他人也会跟着走调
不要说，当别人都在战斗
我一个人爱好和平
又有何用
你并非孤单一人
你抵得上成白上千
只要点亮你的明灯
因为一团生的火焰
好过
一千个死的灵魂
如果你整夜不眠
如果你
整夜不眠
那就要留心
正在到来的财富
那你就可以用
黑夜的秘密太阳取暖
让你的眼睛睁开
直到温柔的黎明来临
今晚就尝试
挑战你瞌睡的双眼
不要让你的头安枕
等待上天的施舍
黑夜是礼物的赠与者
摩西在某一个夜晚
开始他十年的旅程
他受到一棵树的邀请
观看烈火与光明
默罕默德也是在
那个神圣的夜晚出发
当他听到那荣耀的声音
当他升到天上
白天是为了谋生
而黑夜只是为了爱
常人早早安睡
而爱者整夜向真主低语
有一个声音
整夜都在呼唤你
要你在这珍贵的时分
醒来
如果你现在错过机会
当你抛下你的身体
你的灵魂就会悲哀
死亡是不归的生命
看看爱情
看看爱情
坠入爱河的人
如何被它纠缠
看看灵魂
他是如何融入世界
为它带来新的生命
你为何如此忙碌
忙这忙那，忙好忙怀
注意事物是如何相连
为何无所不谈
已知和未知
看看未知如何与已知相混
为何将今生和来世
分开来看
当生生世世相续延绵
看看你的心和口
一个既聋又哑
而另一个夸夸其谈
同时看看水和火
地和风
敌和友
狼和羊
狮和鹿
相去甚远，而又相连
看看冬天和春天
显而易见
它们在春分相交
你也必定相连，我的朋友
因为天地也为
你我而相连
就像甘蔗
甜蜜却沉默不语
不要参杂痛苦的言语
我的心上人
从我的心中成长
这样的合一，无与伦比
芦笛之歌
聆听芦笛的歌声
它在哀叹分离之苦
“自从我被从芦苇地里收割
我的悲歌总让人们流泪
我找寻因分离而心碎的人儿
因为只有他们才懂得渴望之苦
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
都在盼望回家的那一刻
在每一次聚会，无论人们是悲是喜
我总在悲伤哭泣
每个人对乐曲的理解各不相同
但无人探寻过我内心的秘密
我的秘密只能在我的悲伤中找到——
眼睛和耳朵的寻找都是徒劳……”
芦笛的歌声不是来自风，而是来自火
缺少了这火焰，人生又有何用？
这就是爱的火焰，将音乐注入芦笛
这就是爱的酵母，让烈酒变得甜蜜
芦笛的歌声抚慰失去爱的苦痛
芦笛的歌声揭开遮闭心灵的面纱
还有什么毒药能像它一样苦涩？
还有什么蜜糖能像它一样甘甜？
聆听这芦笛之歌
你一定会忘怀一切
莫拉维·贾拉鲁丁·鲁米波
鲁米十四行诗（摘选）
文 / 鲁米
译 / 樊松坪
12
向晚，独自一人坐在舟上，
周遭既没有光也没有岸，
云翳厚重，我尽量呆在
刚刚高出水面的地方，然而我已经在水面
以下，并生活在海洋之中了。
Late, by myself, in the boat of myself,
no light and no land anywhere,
cloudcover thick, I try to stay
just above the surface, yet I’m already under
and living within the ocean.
25
朋友，我们亲密如是：
在任何一个你置足的地方，
通过你脚下的坚实，感受我。
这爱怎么会是这样，
我看到你的世界，却看不到你？
Friend, our closeness is this:
Anywhere you put your foot, feel me
in the firmness under you.
How is it with this love,
I see your world and not you?
36
当我和你一起时，我们整夜醒着。
当你不在这里时，我无法入睡。
为这两种失眠感谢主吧！
也为它们之间的不同。
When I am with you, we stay up all night.
When you’re not here, I can’t go to sleep.
Praise God for these two insomnias!
An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77
经年累月，复制他人，我试图了解我自己。
内心深处，我不知何去何从。
无法看到，只听得我的名字被唤起。
就这样，我走到了外面。
For years, copying other people, I tried to know myself.
From within, I couldn’t decide what to do.
Unable to see, I heard my name being called.
Then I walked outside.
82
今天，像其他的日子一样，我们在空虚中醒来
兀自惊惶。别这样去推开书房的门扉
进入阅读。先取下一件乐器。
让我们热爱的美成为我们的所为。
跪下来亲吻大地，有成百种方式。
Today, like every other day, we wake up empty
and frightened. Don’t open the door to the study
and begin reading. Take down a musical instrument.
Let the beauty we love be what we do.
There are hundreds of ways to kneel and kiss the ground.
116
选择一个不为自己记分的人，
一个既不想变得更富有，也不惧怕失败，
一个甚而对于自己的个性也没有
丝毫兴趣的人：他是自由的。
Take someone who doesn’t keep score,
who’s not looking to be richer, or afraid of losing,
who has not the slightest interest even
in his own personality: He’s free.
551
日落有时候不是很像太阳初升吗？
你可知道忠诚的爱是怎样的？
你在哭泣。你说你把自己耗尽了。
然而你想象一下，有谁不是
同样被烟雾笼罩着的呢？
Does sunset sometimes look like the sun’s coming up?
Do you know what a faithful love is like?
You’re crying. You say you’ve burned yourself.
But can you think of anyone who’s not
hazy with smokes?
568
人的形状是一个幽灵
由干扰和痛苦组成。
有时是纯净的光，有时是残忍，
极力地大大张开，
这个紧紧掩含在它内部的意象。
The human shape is a ghost
made of distraction and pain.
Sometimes pure light, sometimes cruel,
trying widely to open,
this image tightly held within itself.
630
和爱人们为伴。
另外的一些人，他们各自
都有东西要向你展现。
一只乌鸦将把你带到空仓房，
一只鹦鹉，——蜜糖。
Stay in the company of lovers.
Those other kinds of people, they each
want to show you something.
A crow will lead you to an empty barn,
a parrot to sugar.
1115
在我失望的一刻，我感受到鼓舞。
当我被毁坏，我同时也在康复。
当我像大地一样安静坚实，那时候
我便可以用低低的雷声与众人讲话。
The minute I’m disappointed, I feel encouraged.
When I’m ruined, I’m healed.
When I’m quite and solid as the ground, then I talk
the low tones of thunder for everyone.
1131
在苦痛中，我呼吸得更加自如。
圣洁的孩童从房子里跑出，大声叫嚷，
我听见了温柔。
在九层幻觉之下，不管那是怎样的光线，
照耀在任何事物表面，或大地自身
我看到你的容颜。
In pain, I breathe easier.
The sacred child is running from the house, screaming,
I hear the gentleness.
Under nine layers of illusion, whatever the light,
on the face of any object, in the ground itself,
I see your face.
1246
从我听到自己的初恋故事那一刻起
我开始寻找你，对于这有多盲目
一无所知。
爱人们并不最终在某处相见。
他们始终与彼此为伴。
The minute I heard my first love story
I started looking for you, not knowing
how blind that was.
Lovers don’t finally meet somewhere.
They’re in each other all along.
1504
不要和一位忧郁的友人长坐。
当你去往花园，
你是去看刺还是去看花呢？
花更多的时间和玫瑰与茉莉在一起吧。
Do not sit long with a sad friend.
When you go to a garden,
do you look at thorns or flowers?
Spend more time with roses and jasmine.
1616
位于那广博的奥妙之中，
我们并不真正拥有什么。
而这让我们心感身受的竞争又是为何?
在我们离开之前，依次，从同一扇门中经过？
Inside the Great Mystery that is,
we don’t really own anything.
What is this competition we feel then,
before we go, one at a time, through the same gate?
1652
我们是镜子，也是镜中的容颜。
我们品尝此刻，来自永生的味道，
我们是苦痛，也是苦痛的救星。我们是
甜蜜，清凉的水，也是泼水的罐子。
We are the mirror as well as the face in it.
We are tasting the taste this minute
of eternity. We are pain
and what cures pain. We a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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