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你的梦境和树林一样是绿色的
题图摄影:吉它木影
以素颜和本色的心境出镜,并与大自然窃窃私语,饱含纯朴的、简约的,深情的爱,你会发现, 你梦境也和树林一样变为绿色。今天,小雨转晴。蝉的声音,随着天气的变化而有微妙的变化。早晨的淅沥小雨,蝉的节奏低鸣,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腔,想喊又喊不出来,声音极其微弱。过了一个小时,天空放晴,就像一个有心事的人冲破了心中的块垒,把自己慢慢打开,一起打开的,还有蝉的声音。
现在我静坐书房,听蝉,仿佛整个世界就是蝉的世界,蝉歌高亢不止,歌声与回音交织,声音清澈又透明,中间没有间断,也没有杂音——“吱吱吱”的声音,连接了天空和大地。我仰望天,天上一条明亮的河流在蔚蓝里起伏。我俯视地,地上是燃烧的星空,铺亮大地。我想,如果德富芦花在现场,一定会从心里涌出自然之作,与蝉歌的声音一起,为这个夏天献礼。
说到德富芦花,自然会想到他的经典之作《自然与人生》。这本由译者林敏翻译的《自然与人生》,是我的枕边之书。我对枕边书是有考究的,也对阅读是有挑剔的。我喜欢神性与灵性结合在一起的文字,也欣赏文如其人的作家。就像德富芦花一样,怀揣着赤子之心、慈悲之心和大地之心,把大地上的生灵,活灵活现地跃入纸上,一起在纸上呈现的,还有他细腻的观察,悉心的呵护,对草木繁花、风声鸟鸣、月升暮晚、潮涨潮落等,用目光和心灵去抵达。
他把独到的见解,大自然细微的变化,像捡珍珠一样,从海边捡起来,变成了一声声赞美与惊叹,“心灵澄净时,仿佛会从远方传来声音”,那声音是有方向的,有灵气的,也是天然的指标,它属于欣赏它的人,热爱它的人,懂它的人。“落日从沉下山头到隐没身姿需要三分钟光景”、“观看日落,真有伺守圣贤临终之感”,如果不是常年在相模湾观察日升与日落,像爱着自己一样爱着大自然,把落日的时间精确到分秒,是不会有如此音律的文字的。
这些文字和落日一样,从天降临的声音很轻,咕噜噜的,哗啦啦的,吱吱吱的,是虫的低鸣,是野鸭的嬉水声,是山风的轻吟,是万物归入大地的歌唱。
我觉得文字也是很挑选人的,不管山重水复、相隔多少个时代的灵魂,终究会在纸上抵达,在大地上相遇。被誉为“大地上寻找花朵之人”的苇岸,和日本的德富芦花,因为对大自然的赤胆忠心而在思想上“萍水相逢”。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缘关系,流淌着热爱大自然的相同的血液,有着与万物共荣的相同的基因,也有一颗节制的、纯粹的、透明的、有道德感的,如婴儿般好奇的赤诚之心。
他们都是人类和自然的写生者和增光者,也是一直在大地上寻觅花粉、甘霖、雨露、光明的孤独的自然之子,他们对大自然有着宗教般的虔诚和笃定。他们把心灵的杂草除掉,去森林里,小溪边,田野里,星光下,寻找大自然对自身的启迪与救赎。他们赞美劳动,提倡与自然和睦相处。
他们尊重万物,也体恤万物——“如果把山风比喻成暴风,那么霜的威力又该如何比喻呢?是否可说成大地上的白色火灾呢?”(德富芦花)。而苇岸在临终之时,还有对自身的忏悔与反省,他后悔没有将素食主义进行到底,觉得自身的堕落挑衅了信仰的本身。他们骨子里的质朴与善良,语言内在的张力和精神渗透力,像毛细血管一样渗入了大地,如金子般在林间闪烁。
他们对自然的热爱与真诚,超越了热爱本身,他们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大自然。大地反哺给他们的是“黄昏之声”的真切抵达、“万籁俱静的夜晚,至高无上的自然之声”在耳畔回响、麻雀在树上“喳、喳、喳”的织锦、蚂蚁营巢时的严谨与耐心——这些明媚的、奇妙的,稳定的气息就像埋藏在作家心底不熄的火种,在他们的笔下均匀分布,时而簌簌有声,时而一咏三叹,时而荡起沙漠中柔软的脊线,时而是寂静的苍穹下,河流往红原草原一躺,淌出那一汪深情的弯月。
以素颜和本色的心境出镜,并与大自然窃窃私语,饱含纯朴的、简约的,深情的爱,你会有惊人的发现——“连绵的群山向我如此细语”, “你的梦境也和树林一样变为绿色”。
作者简介:
书虫:把《战狼》捧红的小镇青年,用一生奔向罗马
风吹沙:任万千寻找,终不能靠近风铃:那些充满对峙和鸿沟的生命状态,无限孤独,无限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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