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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紫叶|我的第一笔诗歌稿费,她要存起来领结婚证

恩施曾瑞 硒园雅吟 2021-10-27


作者简介

曾瑞,80后,青年作家。湖北恩施人,喜欢行走,爱好读书,业余写作,新出版散文集《烟火人间》。





我的第一笔诗歌稿费,她要存起来领结婚证



文 | 曾瑞

本文3600余字,阅读约需8分钟

这是一个长篇连载,写我跟乔紫叶之间相遇-相知-相爱-相守的故事。故事会从大学写起,再到广州—深圳—武汉—九寨—北京—大理,最后又回到广州。

这些年,我一次次离开广州,又一次次回来。因为她在这里。恋爱七年,我们还没结婚。但我一直对她说,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我会边写边更新,计划写十多万字,每篇三千到六千字。因忙于生计,难以每日更新。但我会坚持写,用发自心底的爱,写出平凡生活中的我们。

希望读者诸君多留言,多提意见,参与到我的写作中来。写作是孤独的,也必须孤独。但你们的支持与鼓励,绝对是我坚持的动力。先行感谢。


周末天气很好,早春的太阳,十分暖和。我们十多人,带了一百本书,一大早就赶去预科部。预科部在市一中对面,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高中时,我去那条巷子里上过网,却不知里面有学校。巷子不宽,能容一辆车通过,两边多是餐馆。刚进大门,乔紫叶便指着一栋房子对我说:

“这地方我来过,还是09年,被隔离在这儿。就是那个房子,我记得,当时我就隔离在那个房子里。”她显得有些兴奋。

我好奇地问:“怎么会被隔离?”

她不好意思地说:“那年不是H1N1闹得特别凶吗?我被感染了。”

“你染上了猪流感?”

预科部依山而建,呈两级阶梯状,下面是食堂,上面是教学楼。我们扛着书,踏着青石板阶梯,爬得气喘吁吁。道旁树木很多,高大挺拔,浓荫四蔽,一派清幽。女生宿舍悬在大路边,破破烂烂的,楼道铁丝上晾着衣服,在风中飘来飘去,像是贫民窟。

我们找了一处学生下课的必经之地,开始搭台。社里有人是预科部的,心连心社团的负责人,提供了桌椅板凳。男生就上四楼去搬,女生在下面看东西。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准备妥当。距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坐着等。

空荡荡的操场上,阳光满地。香樟树上,鸟儿幽幽叫着。和风吹过,温柔得好似恋人的手指。下课铃响起了,叮叮当当,震荡着空气。少顷,广播里放起了校歌。整个校园还是空荡荡的,却喜庆热闹起来。

学生自各个教室里汹涌而出,下楼,走过操场,或去食堂,或回寝室。课桌拼接的签售处,足有十米长,诗刊整齐罗列其上。很多学生只是瞟一眼,匆匆去了,少部分会驻足翻看,也匆匆去了。

不到五分钟,操场上又是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慢悠悠走着。从签售处走过,他们会投来一瞥懒洋洋的眼神。终于,有个女生走了过来。我心下一喜,把手里的马克笔转了转。她走到我跟前,冷着面孔问,你们在这里搭台子,有经过学校批准吗?

广播里放着大好新闻,偶尔走过的三两学生谈着笑,篮球场上一拨人正在激烈厮杀。我们一个个像摆地摊的,还无人问津。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神色里流露出尴尬。我倒无所谓,依然跟南飞兄闲聊。

正聊着,来一女生,个子不高,大声问,你们的老大呢?没人回答。我说我们这里没有老大。她一脸傲气地说,XXX不是你们老大?我转身看了看,某君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那次签售,只送出去了一本书。一位教英语的女老师,驻足翻看,很热情地跟我交谈。她讲到自己的文学梦,青春时代喜欢三毛,也写过诗,曾想四处流浪,后来耽于俗世,忙着工作,照顾儿女,那个文学梦只能藏在心底,偶尔深夜独坐,想起来还令她内心柔软,不禁哑然失笑。

她说,我一定要支持你们,买一本好好读读。我被她的文学梦感动了,坚决不收钱,必须赠送。她拿着书,祝福道别,笑吟吟地走了。乔紫叶不满意:“好不容有个想买,你又不收钱。”

那个女生是社联的负责人。在她多方奔走下,我们社被正式注册,由民间社团成为了校方社团。某君进行了新的人事安排。他是社长,他女友是副社长,还有外联部、编辑部等。他安排我负责编辑部。每年开学不久,各大社团会在广场上招新。我们社也具有了招新的资格,招到了两百多会员。

自此,社里鱼龙混杂,各色人都来了。再开会时,一些新担任职务我从未见过的社员,满嘴官腔套话,令我十分反感。丫一个个不过是学生,讲话都跟领导似的。我当场发火,丝毫不给面子,批他们官僚作风太浓。他们自然不服,又不敢跟我辩论,说几句话蚊子哼哼的,面红耳赤。

诗社管理层很快分裂。我几乎被踢出局,也不在乎,乐得逍遥。我忙着跟乔紫叶游山玩水,沉溺于二人世界,也顾不上别的。

有天,某君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文传院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他们正在收拾,要我过去看看。文传院的所有学生组织,都在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本来空间就小,又堆放了那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某君笑嘻嘻的,带我去办公室。

门上贴着写有“XX诗社”的一张彩纸,里面差不多布置好了。社里的人都来了,挤满了小小的屋子。某君拿出新做的印章、档案袋之类给我看,很有成就感。我们十多人正在讨论怎么组织第一次活动。突然,闯进一个女生,肥肥胖胖的,像滚进了一团肉弹,气喘吁吁地冲我们大吼:“谁叫你们进来的?谁叫你们进来的?”

她一边吼一边怒撕墙上的贴画,扔桌上的东西,嘴里还是气呼呼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你们凭什么……我们的地方……不经同意……说进来……就进来了……凭什么……我们的东西丢了你们负全责……这是我们的地方……”

某君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说:“你再撕!你再撕!”

女的不甘示弱:“我就撕了,怎么样?XXX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儿没你说话的权利,是我们的地方!”

我听出,原来她跟某君早就认识。

社里人哪里气得过,也一片声吼着:“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女的见人多势众,摆身而出,嘴里依然不服:“别以为人多就怕你们,我去找学生会的,私自占了我们的地方,还有理了!”

很快,学生会的来了。两个,神色倨傲。我都认识。他们见到我,有些尴尬地说,原来是你们啊。若非认识,可能准备教训我们一顿。我没理他们,听见其中一个嘀咕着说:“他也在,要不……你看,我们也不好说……”他肯定以为我听不见。

某君还在和那女生闹。女生越闹越厉害,十足的泼妇。屋子里挤满了人,都在看热闹。我喊某君别闹了,去找领导。文传院的书记正好是我班主任。书记听我说了情况,喊上一个副院长,去看看。

领导一到,学生们都安静了,团团围过来。领导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负责人在一旁做介绍。我一直站在大厅没进去。副院长一个夸张地转身,反剪着手,跟在书记后面走出来,俨乎其然地问:“谁是学生会主席?”

我认识的那位学生会的男生说:“暂时还没有,由我代理。”

“你代理?”副院长明显鄙夷地看了看他,“你看看,这里面多脏,怎么不安排人打扫?”

“这个……”那位男生赔着笑回道:“每天都安排有人,今天是谁没扫,我去查问一下。”

“你不要给我打官腔,”副院长叉着腰,“我最讨厌这种人。你个学生,也学起这样说话了。安排了就是安排了,没安排就是没安排,什么去查问一下,真是扯蛋。我告诉你,赶快叫人把这里打扫了,像什么样子。”

领导训了一通话,就走了。走到楼梯口,副院长转身看见我,笑里带讽地说:“你们要什么办公室?有什么公可办?诗人嘛,就应该自由自在。”

办公室的事,社里再也没人提起。每周四下午要开例会。开会又是官腔套话,我实在很厌烦。某君的女友从来不给人好脸色,好像诗社的一切事真是她说了算,一副公事公办的傲慢神态。她很小气,经常把和某君的私人感情,带进来处理诗社的事,搞得很多人不满,纷纷退社。最后,估计她也没耐心了,主动退出。某君也退了,将社长一职拜托给他的一个好哥们儿。

我不甘心诗社就这么名存实亡,又开始聚拢一些人,四处去拉赞助,然后出刊物。社里有几个——杨爱华、周南飞、泽仁朗杰——是我的好兄弟。其时,杨爱华已毕业,南下深圳工作。我、周南飞、泽仁朗杰、乔紫叶,还有几个主要负责人,去学校周边的店铺、公司、酒店等,利用我们的说服能力,拉赞助。

一位理发店老板听后,看了看我和朗杰的一头长发说,我发觉,你们写诗的,都不爱剪头发啊,那我的广告登在上面,效果肯定不显著。

最后,我们还是拉到几百块钱,出刊物不够,就出了一期报纸,免费派发。我们只把这当成一件有趣的事,不计成果。上次出的刊物,还有几百本,我们一合计,决定捐给周边的中小学。

一些学校老师听后,表示感激,又说要经领导批准。跟领导谈,也表示感激,又说他们对接受社会的捐赠很慎重,以免引起不良影响。有个小学校长翻看了几页,凝重地说,我怕孩子们看不懂啊。

由于是诗社负责人,我也被别的院系文学社团邀去,参加过几次发刊会或评刊会。那些发言,都是套话,轮流发完,也就结束了。有次在评刊会上,我实在受不了有几个的观点,忍不住发言时做了回敬,引发了一次小小争论。他们一个个特别谨慎,连争论都是夹枪带棒,不敢明说。我则毫不客气,本已没有发言权,继续抢着发言回敬。

一场规定好的评刊会,被我一搅合,成了讨论会。有人指责我不顾纪律,胡乱发言。我说,连讨论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评刊会下次请不要再叫我来。一时间,不少人起来针对我,批我不尊重啊,看不惯可以走啊,等等。我一一回敬。身旁一个女生,偷偷给我递来一张纸条,写着:我支持你,只是不敢替你说话,你为我们解了心头之气。

在那次评刊会上,我得罪了不少人,也让一些人印象深刻。散会后,便有个生科院的向我约稿。他们办了个刊物叫《生命之窗》。我按给的邮箱投了几首诗过去。不久,他们出刊了,发了我的两首诗,联系我去编辑部拿稿费。

那是我第一次拿到稿费,和乔紫叶一起去的。稿费不多,两首诗二十块钱。发稿费的是个女生,她很不好意思,说他们也想多争取点,奈何院里不批。学校所有刊物,能发稿费的,也就生科院,连文传院的《桂园文学》都没有。我说,你们能发,已经开学校先河了,史无前例,必成佳话。那女生被我说得笑容满面。

拿到二十块钱稿费,乔紫叶很高兴。走在校园里,她突然停住说,必须存起来,以后领结婚证。我说,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啊。她仰头看了看我,哼一声:“你敢。”我们都哈哈大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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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紫叶(一)

我和乔紫叶(二)

我和乔紫叶(三)

我和乔紫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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